“公子,這個小輩竟然是……”青青一臉驚訝的說道。


    “你也看出來了?”李秋無奈地笑道,“哎,我就是因為這一點,被人家宗門拿捏住了。把人給送了過來,約定了五年之期,屆時要歸還寒隱門一個築基境的弟子。”


    青青抿著嘴輕笑了一聲,隨後說道:“這個小輩眼下已經是八層的修為,以他的資質,相信不久之後就能晉階築基境。公子也不用擔憂青木宗會追究此事。公子難道忘記了,剛結丹的元雲,他不久有一個外甥,叫做錢寅的,宗門被毀後,來到了青木宗麽。”


    青青這麽一說,李秋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麽迴事。隻不過自從錢寅到了青木宗後,他就再也不曾見過錢寅的麵。不過他倒不擔心,畢竟錢寅有元雲這樣的金丹境修為的舅舅保著他,吃苦倒不至於。不過錢寅的修為麽,實在是一言難盡。那個人,天生懶散,說他是天底下第一弱的築基境都不為過了。


    眼下青青進階金丹境中期,實力大增,李秋的謀算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然而,越是這樣,李秋的心反而更加冷靜下來。


    之所以如此,則多半源於他的心境。


    七寶玄蛇那句話一點也不錯,他確實未曾將幾個金丹境放在眼中。


    李秋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金丹境的對手,可是他名義上已經跟三個化嬰境的大高能“交過手”,實力雖然沒增,但是見識上已經高他們一等了。在李秋心中,結丹境是絕不可能比化嬰境恐怖的,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擔心幾個結丹境了。


    他的心底雖然不害怕,但是他也甚至這種心境是不對的。甚至是能威脅到他的性命的,所以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頭到尾,自己推敲自己的謀劃的每一步,力求不會出現太大的漏洞和破綻。


    “要你帶的東西你帶來了嗎?”李秋問了一句。


    青青便將幾大塊熊烈蜂蜜拿了出來,交給了公子。


    而李秋則將其分成了三四份,他、青青、七寶玄蛇各分了一大塊。而隻給了靈均一小塊。即便如此,也夠他吃好多次的。


    “收好了此物,此物服下之後,可以隱匿身形,讓對方的神識無法發現你的存在,隻是效果隻有一刻鍾。仔細著用,關鍵時候能救你一命。”李秋叮囑靈均道。


    聽到這蜂蜜的驚人效果,靈均差點跳起來。在他看來,這東西不但可以保命,更是殺人奪寶時的大殺器。隻要應用得當,效果將大地驚人。


    隻是他立刻就將這個想法趕出了腦海,他不明白究竟是何時自己竟然有了“殺人奪寶”的念頭。這讓他有些擔心,有些忐忑,更有些躍躍欲試。


    李秋見青青不再服食另一枚通神丹,知曉她的境界應該是穩固了。便問她最近天南那邊有沒有新的大事發生。


    青青立刻開啟了話匣子。


    “公子,最近可是出了不少大事,長春宗的逐雲結丹成功了,之前他們宗門的楚元化嬰成功,再加上逐雲,現在的長春宗隱隱有成為天南八宗之首的趨勢……”


    “還有人說,都是雲,是不是青木宗的元雲可以長春宗的逐雲結侶雙修啊,嗬嗬嗬……”青青說道這裏,已經抑製不住笑意,笑出聲來。


    李秋也覺得有趣,跟著笑了起來。他也有些遺憾,早知道就應該傳音給逐雲,讓她前來相助,那樣他的謀算就更加萬無一失了。而且,他還是長春宗的客卿,手上有令牌的那種。


    想到這裏,李秋才記起來,當初從長春宗那裏取了築基丹和大還魂丹,給了靈寶宗的莫君舞。這個人情,自己一直沒還,看來這一次迴去,要想個辦法還了。


    “薄恨好像正在閉關,為結丹做準備……”


    “神霄宗、清微閣也有相似的消息傳出,但是不知道閉關的人是誰……”


    “最有趣的是佛宗,酒瘦和尚迴去之後,再也沒有消息傳出來了……對了,公子,正一宗、天心宗一直很安靜,並沒有相似的消息傳出。”


    李秋認真聽了青青的稟報,他很希望神霄宗與清微閣的兩個閉關之人就是風奿兒與翠琴小小,因為她們兩個人的手上,都有兩枚通神一氣丹。此時閉關的話,結丹的機會極大。


    不過也不敢說她們閉關了就能結丹成功。就他所知,廣雲當時雖然有了成熟的幽蘭草,從而祭煉出了清神一氣丹,也足足閉關了四五年。逐雲就不必說了,為了尋找到天地的那一絲契機,跟著他到南海一通亂跑,差點就葬身在那裏。


    可見,要想結丹,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資質,修為,契機,缺一不可。


    而靈均,此時已然聽得目瞪口呆。他的修為隻有煉氣八層,就這還是跟著李秋前輩後僥幸進階了三層。築基境是他的目標,至於金丹境,在他的心中則如同神仙一般遙不可及。而眼前的兩人,正在品評這些人的優劣以及結丹的可能性,直讓他大開眼界。


    “你一直在島上修煉,這些消息你是怎麽得知的?”


    “公子,是心遠和尚。他迴來了,在島上住了一段幾天。對了,那隻撲天雕築基了,現在是一階初妖獸了。心遠和尚說,他要出去度化一個妖魔,所以采了很多靈草之後,就匆匆地離開了。這些事情,都是他告訴我的。”


    度化一個妖魔?


    李秋有些迷惑。不過他仔細想了想,好像在天南八宗的勢力範圍之內,極少有二階的妖獸,最多是些一階的,心遠和尚有築基境的撲天雕保護,再加上他那一身詭異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通,自保應該沒有問題,於是,便稍微放下了心。


    “他怎麽樣了?”李秋忍不住詢問起他的境況。


    青青似乎早就料到公子有此一問,竟然從懷中掏出一枚傳音符,遞給了李秋。


    “公子,妾身知曉你與心遠和尚莫逆,他要臨走時,我就說我家公子對他想念的緊,這麽多年總是擦身而過,實為不該。就讓他在傳音符上留下了話音,想不到他剛走,妾身就收到了公子的傳音符,於是妾身就將心遠的傳音符一並帶過來了。”


    李秋連忙接過傳音符,立刻就要激發。卻被青青攔住,眼光稍微看了看靈均的方向。李秋這才想起來,連忙將傳音符緊貼著自己耳朵,隨後激發。


    隻聽傳音符裏立刻傳來了心遠和尚那蠱惑力十足的慈悲之聲:“我佛!李施主,多年不見,可安否。想來是安的。和尚我也安。我這些年救治的百姓黎民,大多也安。他們安,我自然心安。據說心安之地即故鄉,所以天下之大,百姓所居,皆和尚之心安故鄉也。施主專注於道路,據青青菩薩說,修為又有精進。既然如此,可否請李施主幫和尚留意一下,遺落天下的治療疑難雜症的方子,施主原本給我的藥方大多是提升修為的丹方,不堪一用。另外,今日和尚發現一個妖魔,頗為兇悍,我已經與之鬥法三萬迴合,不能取勝。到你這裏權作歇息,吃飽喝足後,再與之相鬥。和尚我這一次一定要將其生擒活捉方休。好了,就說這麽多,和尚去也。”


    李秋聽完,忍俊不禁。什麽“鬥法三萬迴合”,都是胡扯。不過從話語裏也能聽得出來,此妖魔奈何不了心遠和尚。所以他可以放心了。


    哎,身處百萬裏瀚海,能聽到故人的聲音,多少讓李秋有些慰藉。他將傳音符仔細地放在懷裏,又恐怕鬥法會損壞了傳音符,無奈之下隻好收入了儲物袋中。


    “公子,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李秋心中的感懷還沒有完全退卻,聽到青青相問,便淡淡地道:“等。”


    隨後又跟上一句:“等會仙洞的人來。然後再等沙龍蜥自投羅網!”


    青青道:“公子何以見得當修真之人多的時候,沙龍蜥就會出現?”


    李秋看了一眼青青,突然做了一個鬼臉,有些調皮地道:“我猜的。”


    “啊?”


    一時間,青青、七寶玄蛇都驚訝出聲。而過了大概一個唿吸之後,靈均才後知後覺地驚出一身冷汗道:“啊?”


    三人同時喊出聲,似乎完全不敢相信,這麽性命悠關的大事,李秋隻是憑借一個猜測就弄得這麽大。


    李秋當然不會告訴他們,他在八螯象的本源靈海之中看到了什麽。雖然八螯象的靈海之中的幻像,一直是在逃跑。但是在那之前,八螯象與小象初等瀚海岸邊之時,是安全的,沒有任何風暴出現。而雖然八螯象母子先是被風雨獅追殺,後來又遇到了無影豹追擊之後,沙塵風暴出現了,沙龍蜥也出現了,最後,李秋他們也出現在了八螯象的記憶幻像之中。


    在李秋的猜測之中,隻要一定數量的人或妖聚集,那麽沙龍蜥就會出現。而這個推斷其實是有一個漏洞的。


    那就是當年“犬奴湖”的五個人傳送到瀚海之後,為什麽能夠用三年的時間離開瀚海,還安然無恙。李秋無比痛恨自己當初為何不會施展靈體進入他們的本源靈海之中,結果隻能讓青青搜魂。而搜魂的結果,則根本沒有任何傳送法陣的位置。


    所以,李秋隻能揣測,可能是五個修士的數量不夠,需要更多人來,才能激發沙龍蜥的攻擊欲望,或者說,引起它的重視。


    而如果他的推斷錯了,那麽李秋能夠做的,就隻有與會仙洞一戰了。他敢斷定,會仙洞的人再多,金丹境修為的高手應該也不會超過兩個,這樣的話,青青與老蛇就可以對付。而李秋自己就可以對付八到十個築基境修士。至於剩下的對手,那就隻能到時候見招拆招了。


    其實李秋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潛藏的目的,若是最終沙龍蜥沒有來,而會仙洞的人將這些幹屍的死因歸罪到自己的頭上,那麽李秋也隻能“被迫”還擊,新到來的這些會仙洞的人,如果全部擊殺,那麽他們身上所攜帶的高階靈石,估計也能湊個三五萬。對於十萬枚的高階靈石勉強算是湊夠了一半。


    而這一次,李秋打算廣用靈體,進入到這些人的本源靈海之中,這麽一來,他們在外麵的藏身之地,比如洞府、老巢等,在李秋麵前就會無所遁形。而李秋也就能順利的籌集到足夠的靈石了。


    唯一的風險,就是這麽多人在鬥法時,會激發萬裏傳音符,向會仙洞稟報發生的一切,到時,李秋可就真的成了會仙洞必須被殺掉的目標了。


    不過李秋想了想,若是真的能夠集齊靈石,然後將霸王紫金柳催熟,提升自己的資質之後,自己能夠順利結成金丹,到時候自己憑借自己金丹境的修為,一個會仙洞而已,又沒有化嬰境的大高能,自己根本不需要害怕。


    既然跟妖族有勾結,就不要怪我大開殺戒了,李秋想道。


    他將庚金針、玄火劍、峨眉刺全都取出來,用神識操控,使其皆圍繞自身旋轉起來,在他感受到自己與法器的連接通暢無比後,這才將其一一收迴到儲物袋中放好。


    還有大約一個月了。會仙洞的人應該就要到來了。


    然而時間雖然過去了三個月,會仙洞的人卻遲遲不見到來。


    這讓李秋不禁有些奇怪,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盤算哪裏出了紕漏。


    然而這一天,正在外麵探查的青青急匆匆地趕了迴來,向李秋稟報道:


    “公子,北麵有大約三十人的修士正朝這裏趕來,妾身粗略的探查了一下,金丹境就有三個……”


    李秋與七寶玄蛇頓時一驚。


    三個金丹境!


    二對三,這陣勢可不好打。


    七寶玄蛇正盯著李秋,希望他能早下決斷,到底是打還是退走。就聽青青又道:


    “可奇怪的是,他們的行進速度並不快,似乎在閑逛一樣。不然的話,此時他們早已經到達這裏了。”


    這裏麵透著邪啊。李秋想了想,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他們人多勢眾,不能硬拚。先服下熊烈蜂蜜,然後退到離這裏三十裏之外。”李秋鎮定地說道,而實際上,他的心中卻著實有些慌亂,對手竟然來了三個金丹境,這嚴重地打亂了他的謀劃。


    隨後他們迅速來到三十裏以外,服下了蜂蜜,隱匿了身形。不但如此,李秋利用歸墟之土的神通,眾人隱藏到了地底三百丈下。


    遠遠地天邊,三十個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幹屍堆這裏。


    可惜李秋不敢動用神識進行窺探,要不然他定能發現這三十人中,最前麵的那個身穿白紗衣、用白紗捂住口鼻的女子,就是當初在賭寶大會上,傷了李秋神識的女子。


    在她身後,則站著一老、一少兩個金丹境修為的修士。老人的臉上滿是疤痕,眼睛也隻剩下了一個,十分可怖瘮人。而年輕人則生的唇紅齒白,有些翩翩佳公子的風流模樣。


    後麵的人都是築基境的修為,一共二十七人。其中末期修為就有十五人。


    白紗女子神識掃視了一下周圍,見沒有什麽危險。便伸出玉手,輕輕一招,那句金丹境修為的幹屍便緩緩地飄到了眾人跟前。


    “你們都去探查一下其他幹屍的情形,眼睛瞪大些,仔細些,省得丟了性命。”她對著一眾築基境的手下吩咐道。


    一眾手下迅速散開,到地上查看那些幹屍。而女子則仔細地端詳著眼前的幹屍,不舍、痛苦、憎恨等眼神如走馬燈一般快速閃過。最終化為了沉寂和冰冷。


    “你們怎麽看?”她問了問身後的一老、一少兩個人。


    老者撚了撚嘴角的鼠尾胡須,沉吟一會,隨後小心說道:“陸姑娘,武大人的傷口不像是被法器所傷,倒像是被妖獸某個部位洞穿,至於是什麽妖獸,哪個部位,老朽就不敢斷言了。”說完,他便伏下了身子拜倒,隻是眼神會偷偷瞄一下白紗女子,似乎極為擔心她的反應。


    然而白紗女子並無反應,隻是轉向了那個年輕人,還是一樣的問題:“你怎麽看。”


    年輕人早就看完了幹屍,見女子問他,立刻顫聲迴道:“陸姑娘,我的看法與詹田相同,武大人的傷口確實不是法器所為。不過我覺得武大人跟其他人似乎都被對方吸幹了靈力,在這種情況下,才沒有了反抗之力,才會被對方偷襲得手。”


    “陸姑娘”眉頭一蹙,反問道:“哼,靈力不夠了,他隻需要將高階靈石取出,即可將靈力恢複幾成,何至於沒有反抗之力,到了金丹境這個境界,怎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你想事情有沒有過過腦子。”


    年輕人其實叫做竇笛,見陸姑娘對自己的解釋不滿,慌忙說道:“陸姑娘,瀚海之中妖族眾多,各有神通,據說那沙龍蜥揚起的沙塵,不但有吸取靈力的效果,而且還可以遲滯修士吸取靈力的速度。在此種情勢之下……”


    “夠了!”陸姑娘斷喝一聲,不想再聽他們兩人解釋。她看了其他修士一眼,冷冷說道:“你們可有其他發現,快些稟報,若有知情不報者,殺!”


    二十幾個築基境弟子趕忙來到了她麵前,站地整整齊齊,隨後一一稟明自己的發現。


    然而他們的迴稟大同小異,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這時候,便有一個弟子出言道:“陸大人,小的有個發現。”


    “講!”


    “是!小的發現,所有人的儲物袋都不見了!”


    陸姑娘眼神一凜,這才發現她自己也疏忽了這一點。但是殺人奪寶的事情太多了,妖獸將他與手下全都偷襲殺死,再奪了儲物袋,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了。所以這一點,不能算什麽特別的地方。


    “看來,當時小解那丫頭說的很對,武大人及其隨從的確遭到了沙龍蜥的埋伏,身隕在此處了。”


    叫做詹田的疤臉老人說道。


    竇笛眉頭歪了歪,似乎想到了什麽,對陸姑娘說道:“陸姑娘,武大人應該就是死於沙龍蜥之手。不過儲物袋麽,哼,我很懷疑是來到此處的人將其撿走了。”


    陸姑娘臉色一肅,沉聲問道:“說!”


    竇笛說道:“陸姑娘,可還記得當時我們正在洞中議事,那萬裏傳音符突然就到了。可是傳音符中卻隻言片語都沒有。若是武大人所發,一定會稟明發生了何事。既然傳音符中空白,就說明當時武大人已遭不測,來到這裏的那人正好看到了武大人和其他的儲物袋,這才動了心思,想將其據為己用。應該是在翻檢武大人的儲物袋的時候,不小心激發了萬裏傳音符,這才……”


    陸姑娘臉上陰晴不定,正在思考年輕人的推斷有幾分可能性,就聽疤臉老者說道:“陸姑娘,或許對方是故意激發了萬裏傳音符,引我們來這裏也說不定的。”


    “絕無可能”,年輕人搖頭道,“將我們引到這裏所為何來,自己找死嗎?三個金丹境在此,誰敢鋝胡須。”


    “出來吧”,叫做陸姑娘的白紗女子往沙漠深處走了走,“我已經知道是你拿走了儲物袋,又激發了萬裏傳音符引我們來。無論你是出於那種緣由,今日你都死定了。區別就是,你若是乖乖地將儲物袋歸還,我可以讓你投胎輪迴。”


    一老一少兩個人此時正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何陸姑娘突然對著虛空說這些。因為之前他們兩個人也搜索過這裏,方圓兩千丈之內,並無不妥。


    唯一的解釋,就是陸姑娘在使詐!


    沙漠之中死寂一片,甚至連風都沒有。


    “不出來麽,哼。那我來提醒你一下。”她慢慢向前再走了幾步,眸子當中盡是殺意。“李秋,青木宗弟子,築基境末期。靈均,寒隱門弟子,煉氣五層。最厲害的是一隻巨蛇,金丹境,可惜隻是一階初期修為。我勸你們三個,乖乖地出來束手就擒,否則……”


    她從儲物袋中薅出一顆人頭,高高地舉起來。


    “寒隱宗宗主的人頭在此,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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