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並未有將元真的話放在心上,也隻是覺得他口中的驚喜,應該是指子靈奪得鬥法大會煉氣期排名第一的事。然後便仔細想了想,又將子靈叫了過來。


    其實實際上李秋該交代的事情,已經跟子靈交代的差不多了。曆經十日的鬥法,無論是從鬥法經驗上,還是從別人鬥法時吸取的教訓上,子靈都已經有了一個質地飛躍。


    此時的子靈再不是那個總是低著頭,連李秋的眼睛都不敢對視的懦弱之人了。當然,最讓李秋感到欣慰的,則是子靈真的“靈”了,鬥法之時頗能做到審時度勢,智計百出。這才能在一眾煉氣弟子中脫穎而出。


    不過,他心中的那種不安感還是沒有改變,總是將飛劍持在自己手中。即使他已經改變了將飛劍在雙手之中來迴交換的習慣,但是卻總是劍不離手。


    李秋並不想深究,他相信,隻要隨著修為的加深,特別是鬥法經驗的豐富,隻要子靈打敗的人越來越多,那麽他心中的這種不安就會慢慢消退。


    “明日的鬥法,你可有什麽想法?”李秋想了想,開口問道。


    子靈用空著的那隻手,撓了撓頭。他似乎也覺得太女長琴非常棘手,沒有什麽特別好的方法來克製她的移形換影,因此便有些為難,不知如何迴答李秋前輩的問題。


    李秋笑了笑,突然說道:“說起來,太女長琴的三才劍陣,還是我教給她的。”


    子靈“啊”地一聲,顯然被這句話嚇了一跳。


    “意外嗎?”李秋背著雙手走了幾步,隨後就將當初去清微閣送信,被素心亦嫻拉去與宗內弟子比鬥,最後太女長琴請教他劍陣的故事給子靈講了一遍。


    “對於劍陣我其實算不得精通,隻是跟太女長琴提及了自己的一點體悟心得。就算我也沒有想到,這女子在劍陣一道悟性如此之高,竟然用兩把飛劍就施展出了三才劍陣。別的我不敢說,但是在煉氣弟子之中,她的劍陣資質應該無出其右者。”


    “如此說來,前輩也算是太女長琴的半個師傅了。”子靈誠心誠意的說道,他也沒有想到,太女長琴如今的劍陣造詣,竟是李秋前輩調教的結果。


    李秋長歎一聲道:“昔日裏的無心之舉,卻不想給你造就了一個如此難纏的對手,天道……對於劍陣,其實在你們修為相差不大的情形下,並沒有很好的破解之法。”


    李秋停了停,迴憶起自己在遇到幻陣、劍陣、法陣時的舊事,最後說道:“非要說抵抗劍陣之威,有這幾個途徑:一,神識強大,可以提前感知對方的靈力波動,從好躲避攻擊;二,以陣對陣;三,以力破巧,也就是憑借強大的攻勢將其攻勢化解。本來我想說還有第四種方法,就是先手,趁對手還沒有出手之前將對手製住。可惜,鬥法台相隔三百丈,你們要做到這一點基本沒有可能。”


    子靈認真地聽著,李秋每說一句,他就點一下頭。特別是李秋說的第四點,他更是引以為然,點頭不止。


    “所以,明日你與太女長琴的鬥法,將會是一場苦戰。我斷定,明日裏太女長琴一定會更換一柄甚至兩柄飛劍,以便達到出奇製勝的效果,你的飛劍雖然還算不錯,但是無論鋒利、堅韌還是速度,還是差得太遠了。你還記得長春宗追月的那個鐵膽法器嗎?”


    子靈立刻想起了天心中的鴻北,他的飛劍剛剛出手,便被追月用一個鐵膽樣的球狀法器斷為兩截了,接著便落敗靈力。於是便點了點頭。


    “估計你明日麵對的就是那樣的飛劍了,即便不如,也會相差不多。也罷,既然我已然帶你到了這一步,便送佛送到西吧。將你的飛劍拿來。”


    子靈便立刻將手中的飛劍雙手托著,恭恭敬敬地奉上。


    李秋接過飛劍,看了一眼,接著收好。對子靈道:“你且去打坐歇息,我要找個清淨之地,將你的飛劍重新祭煉一遍。”


    說完,便出了居所。


    次日清晨。


    當子靈有些急切的出來尋李秋前輩時候,便見李秋邁著八方步,不疾不徐地走迴來了。


    李秋將飛劍還給子靈,見他一臉的焦急之色,便笑道:“莫慌,飛劍早就祭煉好了,隻是我在外麵的榜文上查看了一下築基境鬥法的安排順序,這才迴來的晚了。拿著,且試試這飛劍如何。”


    眼前的飛劍卻跟昨日與子靈分手時大為不同,不但短了一些,更是窄了許多,幾乎可以用“刺”來形容了。這飛劍雖然變得窄了,但是劍身周圍卻明滅不定,似乎閃耀著一層熒光。


    飛劍入手,一股厚重的感覺襲來。


    咦,飛劍變小了,為何感覺變重了。


    子靈剛要試試這飛劍的威力,卻被李秋阻止了。說是讓他去後山去試,這裏弟子太多,萬一傷著人就不好了。


    子靈便覺得李秋前輩有些誇大其口,便半信半疑的去後山了。


    而李秋則迴到了居所,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比鬥。


    下午未時,築基境的鬥法大會便會開始。而李秋自己則被安排在地三組,對手是正一宗的遲風。


    李秋並沒有將這人放在眼中,根本就沒有費心思打聽此人的具體情況。無論是峨眉刺法器,還是烈芒荊棘術,都足夠將此人轟下台去了。


    過來不到兩刻鍾時間,子靈急匆匆地迴來了。他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像是剛做了什麽壞事一般。


    子靈一來,便“撲通”一聲給李秋跪下了,然而他嘴裏囁喏了半響,卻偏偏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秋將他扶起來,輕笑道:“可還滿意?”


    子靈登時點頭如小雞吃米一般。


    李秋再笑,拍著他的肩膀道:“我也隻能輔佑你到這裏,太女長琴的移形換影能不能破,還要看你自己了。”


    子靈磕磕絆絆地說道:“前輩大恩……子靈……”


    李秋打斷他道:“不必如此,此時快要到巳時了,就要到你登台時間了。你且先暫時平複一下心緒,少時登台鬥法。青木宗眾人都盼望你能為宗門奪得頭籌,建立頭功。”


    子靈北李秋扶住,下不得跪,隻好躬身深施了一禮。隨後便迴到居所,調息去了。


    兩刻鍾後,子靈走出了居所。


    巳時三刻,頭名爭奪戰,正式打響。


    太女長琴率先走上了鬥法台。此時的她神情肅然,不苟言笑,兩柄飛劍也被她雙手各持一柄,握在了手裏。


    果然不出李秋所料,此時她手中的兩柄飛劍,分別為一青、一紫,上麵隱約有光華流轉,一看便是難得的好飛劍。


    隨後,子靈上台。


    禁製被激發。


    不再有試探,也沒有任何遲疑,太女長琴的兩柄飛劍仿佛通靈一般,伴隨著太女長琴的疾速奔跑,一前一後的將她護佑在中間。


    子靈也毫不示弱,手持飛劍也同樣衝了上去。


    雙方在接近五十丈遠的時候,太女長琴率先發動了攻擊。


    手指一戳,一青、一紫兩柄飛劍竟然打破了三才陣的排列,雙雙朝著子靈斬了過來。竟然是要憑借飛劍的優勢,強行將子靈擊敗。


    麵對如此狂妄的太女長琴,子靈不驚不怒,操控飛劍擋了上去。


    太女長琴麵露不屑之色,她要的就是子靈的飛劍與她的飛劍對撞,以便可以將子靈的飛劍斬斷。


    她的這兩柄飛劍,分別叫做青雲、紫月,是借的前輩素心亦嫻的飛劍,這兩柄飛劍鋒利無比,都是極品法器,少有飛劍敢與之硬撼者。


    “乒乒”兩聲,正在觀戰的眾人隻見子靈的飛劍通體金光一閃,如雄獅獵鹿一般,將青雲、紫月兩柄飛劍瞬間逼退。


    隨後,三柄飛劍各自迴到主人手中。


    子靈心中一喜,臉上卻絲毫不顯,將飛劍遙指太女長琴,趁其剛召迴飛劍的當口,施展起土錐術來。


    轟轟轟轟轟——


    一根根巨大的土錐拔地而起,瞬間綿延五六十丈遠,猶如一堵土牆,將在五十丈外的太女長琴逼退。


    太女長琴飛退三十餘丈,方站定,才看清對手的飛劍竟然也是一柄極品飛劍。不但極為堅韌,而且飛劍之中應該摻雜了某些土五行的材質,這才使得對方施展土五行法術時,不但得心應手,而且威力大增。


    青木宗弟子在場下轟然叫好。不少也是修習土法的弟子都滿眼崇拜地看著子靈,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子靈施展過如此氣勢驚人的土法術。


    其他人看到之前無一合之敵的太女長琴,此時遇到了對手,都睜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不少人都在猜測,可能不久後她就要施展自己的成名絕技了。


    然而子靈卻不想給對方以喘息之機,眼下看到太女長琴避退,頓時就要欺身追擊。


    卻見子靈將飛劍插到地麵,然後一腳踩了下去,頓時整把飛劍沒入地麵不見了。


    場下的觀眾們頓時迷惑不解,不知子靈這是要幹什麽。


    看到此幕的李秋,嘴角一挑,暗暗笑了起來,心中卻不由地讚道:好一個伶俐的子靈。


    將飛劍沒入地下的子靈,開始發足狂奔,朝著太女長琴全力衝去。


    而對麵的太女長琴,起初並沒有理解子靈的做法,然後當他看到子靈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將兩柄飛劍拋出。


    就在這時,太女長琴腳底之下一柄飛劍暴射而出,直刺太女長琴雙腿。


    與此同時,隻聽“唰”地一聲,太女長琴的身影已然出現在半空,而刺向她雙腿的飛劍則與青雲劍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乒”地一聲,火光四濺。


    場下眾人大嘩,他們都沒有想到,原來土五行的飛劍可以這麽用!


    再看太女長琴,移形換位之下,身子已在半空,因為不能禦劍所以在空中滯留了一個唿吸時間後便開始墜落,然而下一刻,她並立刻將青雲劍召迴到空中,並且幾乎在同一時刻又再次移形換位。


    就這樣,她連續不斷地與兩柄飛劍進行移形換位,朝著子靈飛快靠近,乍看之下,竟然似乎在禦劍飛行一般。


    子靈嘴角翹起,也將飛劍召迴,手裏挽了個劍花,頓時腳下一座土柱升騰而起,也將他托到了半空,高度與太女長琴相近。


    不但如此,子靈甚至在空中行走起來,他每走一步,腳下便有一座土柱升起托住他的腳步,到了最後,子靈甚至奔跑了起來。


    場下的人,隻覺得子靈生長了兩條巨大的長腿在奔跑,立刻一陣驚叫,大唿過癮。


    兩個人離著還有十丈左右的時候,開始操控飛劍斬向對方。


    乒乒乓乓,一直拚了幾十計,不分勝負。


    一個需要不停維持移形換影,一個更是將土錐術施展了一遍又一遍,兩人體內的靈力正在飛速的消耗著。


    又拚了三四十個迴合,子靈由於是跟兩柄飛劍對撞,最先覺得靈力空乏,向後退了迴來。


    不過他怕被對方抓住空擋,先是用土靈符幻化了一個石巨人,擋在了太女長琴前麵,自己連忙從土柱上飛身下來,然後向後疾退。


    然而這個舉動卻正中太女長琴下懷。她並看眼前的石巨人,卻操控飛劍射到子身後,接著又是一個移形換影拉到子靈的背後,操控另一把飛劍斬向了子靈後背。


    一堵石牆霍然升起,擋在了飛劍前麵。


    太女長琴冷哼一聲,讓飛劍斬了過去。


    石牆應聲而碎,太女長琴欺身衝上。


    然而就在此時,碎裂的石牆並未消失,卻化作了漫天的黃沙,暴雨般撲了上來。


    太女長琴急忙抬袖掩麵,然而卻不料被黃沙迷了眼睛,一時間無法視物。


    一柄金色的飛劍從她的身後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堪堪抵在了她的後心。


    青木宗,子靈勝出。為本屆鬥法大會的頭名。


    場下眾人大唿精彩,不虛此行。而青木宗的弟子們早已跑上了鬥法台,將子靈抱起拋上了半空……


    李秋自然更是高興不已,因為這就意味著,隻要宗主元真兌現承諾,那麽十年的長假已然到手了。


    他施施然走了出去,將這裏的喧鬧留在了身後,準備今天下午就要開始的築基境鬥法大會。


    對於他來說,鬥法大會從現在才算剛剛開始。


    遲風,正一宗。嗯,且看看你有什麽神通。


    隨後李秋便出了神霄宗,來到了前麵的三座大山包夾的山穀之中。


    此時,距離築基境的鬥法還有一個時辰才開始,而李秋分在第三組,則至少還有兩個時辰,李秋看到穀中已有不少人來到了這裏,想了想,便起身再往別處飛出四五十裏,這才找到了一個偏僻之地,然後隱匿了身形,打坐調息起來。


    誰知不打坐還好,當李秋盤腿坐下之後,剛要閉眼吐納,便覺得心髒砰砰地跳得飛快,一陣心悸過後,讓他不由睜開了眼睛。


    他仔細迴憶了一下,並沒有想到足以傷害到自己的潛在危險,可是心中的那股悸動卻越來越強烈了。


    於是李秋最後無奈,隻好躺在了地上,盤算著鬥法大會結束後,自己的十年長假應該怎樣度過。


    就這樣胡思亂想之下,一個多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李秋便重新迴到了山穀中,而此時,穀中也被分成了四個巨大的鬥法台,每個鬥法台長達一千丈。而且場中主持禁製之人也換成了結丹境的高手。


    八個結丹境,不是一個宗門便能夠湊得出的。於是八個宗門的宗主便隻好分別下場,各自到場中主持一會兒。


    當然,鬥法台上如果出現了自己宗內的築基弟子時,本宗宗主是要迴避的。


    此時一個鬥法台內的比鬥已經進入了尾聲,李秋掃了一眼,赫然看見是清微閣的三裏姝媚對陣另外一人,李秋也不認識那人是誰,不過看樣子,那人很快便要被擊敗了。


    果然,三裏姝媚嬌斥一聲,長長的袍袖朝著那人一掃,薄如蟬翼的袍袖卻像巨錘一樣擊中了那人,將那人撞起老高,隨後啪的落到地上,已然受了不輕的傷。


    立刻便有裁判上前宣布清微閣的三裏姝媚獲勝。


    不知怎的,李秋覺得三裏姝媚好像朝著自己這裏掃了一眼,再看時,三裏姝媚已經飛下了鬥法台,朝著自己的宗門那裏走去了。


    李秋還想看看清微閣那裏都有誰過來參加鬥法大會,便覺得有人在後麵拉扯自己,便迴過頭來,隻見子靈子玉等五人正在他背後看著他,一臉的期待與興奮之色。


    “你們過來了,怎麽是想看我與其他人比鬥嗎?”


    子田隻獲得了第十一名,隻差一個名次就能進入煉氣弟子排名前十,但是兩者獲得的獎勵則是天上天下,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因此十分懊悔自己之前沒有好好修煉,這一次過來也是為了好好觀摩前輩們鬥法,以便汲取有用的經驗,吸取前輩的教訓。


    “前輩曾經獨鬥十三築基境,無一敗績,想必此次鬥法大會前輩定然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子田大力地拍著李秋的馬屁。


    其他四人自然也是隨聲附和,言語裏全是溢美之詞。


    李秋笑著搖搖頭道:“必要的觀摩是需要的,不過鬥法永遠跟生死對陣無法相提並論。而且越是高手,攻受之勢就越是沉悶,沒有什麽華麗的動作。築基境講究出手就是狠招,最後一個法術就能將對手殺滅或者擊傷,沒有花哨,隻注重實效。”


    說完這句話,便聽到台上有裁判宣布下一輪的鬥法人員:青木宗,李秋,對陣正一宗,遲風。


    峨眉刺法器便載著李秋飛上了鬥法台。


    這鬥法台最遠處相隔不過一千丈,實在是太近了些,李秋想到,自己就算施展青藤術都能將對手困在原地不得動彈。


    正想著,一個身高不到五尺的漢子躍了上來。


    此時,鬥法台周圍的禁製被激發。


    看到對手不過築基中期的修為,李秋卻不想立刻就將對手擊下台去。他非常想看看對手會激發什麽樣的法降,這些上古的神獸,雖然已然滅絕,但是能夠看到法降的形象,也能大大滿足李秋的好奇心。


    遲風剛上台就取出了一個青色的圓形小盾,將其激發後便放在了自己身前,將自己護得嚴嚴實實的。看來,李秋的大名他也是聽說過的,上台後,先將防守做好,再圖攻勢。


    然而對麵的李秋好像藝高人膽大,並沒有什麽動作,隻是笑嘻嘻地看著他動作,等待著他出手。


    遲風心中冷笑,麵上不顯,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木盒來。這木合上疊著一張紅色的符紙,好像是封印。


    李秋的興趣更濃了,他記得當時在詭異空間中,燕背塵就是拿出了這樣一個木盒,裏麵的法降可是不得了。不知這一次,遲風又會召喚什麽法降出來。


    遲風將封印揭掉,打開了木盒,其中儼然是一張土褐色的符咒。


    李秋正期待間,那符咒無風自燃,瞬間化為一頭巨大的黑牛出來。


    隻見這牛高達三丈,體長五六丈,頭顱卻是白色的,額頭一隻獨眼,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蛇尾巴。


    “太蜚獸,是上古的太蜚獸。正一宗怎麽把這瘟神給召喚出來了。”場下立刻便有人喊出了此獸的來曆。


    李秋自然對於這些上古的獸族有所了解,知道這太蜚獸號稱瘟疫之神,隻要它一出世,時間便是瘟疫橫生,生靈塗炭。是上古神獸中的惡獸,它身上瘟疫號稱百毒之首,非三昧真火或者南明離火等神火,難以克製。


    李秋體內原本的極地狼蛛的劇毒被走蛟給殺滅了,因此對於這瘟疫之毒有些警惕,便想著趁對方還沒有動手,就將他打落到台下。


    卻不料他與太蜚獸雖然相隔千丈,那獸竟然會瞬間移動的神通,隻是前蹄一刨便來到了李秋身前,張口噴出一口墨綠色的煙霧來。


    李秋無奈,隻有閃身躲開。然而那太蜚獸雖然身軀龐大,速度卻是極快,竟然追逐著李秋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讓李秋幾乎無處可躲。


    一根金藤拔地而起,將太蜚獸牢牢的縛住,再也無法動彈了。


    隨後一顆金色的果子在藤稍結成,在李秋五指並攏之後,瞬間爆炸,將個太蜚獸炸的屍骨無存。


    爆炸的餘波威力不減,幸虧四周有金丹境高手護衛,將禁製牢牢的立住,這才當下了所有的衝擊威力。隻是此時鬥法台內混亂一片,墨綠色的煙霧也彌漫開來,根本不能視物。


    而長春宗宗主程思安正好在一旁,用神識感應了一下,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便有裁判站了出來,宣布青木宗李秋獲勝。


    此種鬥法台內煙霧彌漫,根本看不清裏麵的具體情況。便有金丹境的高手進入其中,卻沒有立刻解除禁製,而是先用三昧真火將瘟疫之毒燒了個幹淨,這才撤掉了禁製。


    此時,李秋正站在場中,而那個遲風則歪倒在一邊,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一看便是受了不輕的傷,正在哪裏疼地直哼哼。


    其他築基弟子見了,不由大受震撼。他們因為隔著禁製,並沒有直接感受到那爆炸的威力。但他們在爆炸之前,卻看到了太蜚獸與遲風之間至少隔著五六百丈之遠,難道爆炸的餘波就能將一個築基中期修為的人傷到這種程度嗎?


    這豈不是與天雷子爆炸的威力相差無幾了麽。


    這時便有正一宗的弟子上台將遲風抬了下去救治。


    而李秋也自顧下了鬥法台,想要迴到居所歇息。不知怎的,比鬥結束後,他之前的那種心悸的感覺又來了。


    而子靈等一眾後輩弟子看到前輩大發神威,隻是一個法術爆炸便將對方的法降炸的蹤跡全無,不僅如此,還將本人也打成重傷,修為實在是深不可測啊。於是都圍了上來,讓李秋跟他們講講剛才的經過。


    “有什麽好講,那個遲風根本不是你們李秋前輩的對手。李秋前輩之所以跟他耗了這麽長時間,隻是想看看這正一宗的人又召喚出了何種法降而已。”一旁有人出言替李秋解釋道,正是佛宗的酒瘦和尚。此時終於不用他做裁判了,便走過來跟李秋見麵閑聊一下。


    李秋道:“和尚怎麽有閑了,既然如此,便隨我尋一處淨土,咱們烹水煮茶,暢聊一番,豈不快哉。”


    酒瘦道:“固所願,不敢請爾。速去,速去。”


    於是兩人便拋下了眾人,馭使飛行法器朝著西北方向飛去,那裏有雪山,正好遠離繁華塵囂,可做飲茶盛景。


    因為知道今日裏不會再有比鬥,兩人便來到一處高山上,這山大約有兩千餘丈,雖不高但勝在險峻,而且白雪皚皚之中,幾處險峰尚存青鬆綠榛,權作點綴,頗為雅致。


    兩人就在這高山之巔,酒瘦烹水,李秋祭煉起茶葉來。


    李秋的茶葉,卻是跟流字十八中的流風學得,將雪蓮花與紫金柳放在一起,用爐鼎煉化,使其融化在一起,當做茶葉來用。飲用此茶時,全身經脈疏通,靈力運轉更快,頗為舒爽。


    “這麽說來,流字十八也會過來參加鬥法大會?”李秋將煉化好的茶葉放入茶壺,等待酒瘦將水煮好,便可以泡茶了。


    “非也”,酒瘦道,“流字十八正在流波山做苦功,沒有十年八年怕是出不了流波山了。師傅隻讓我與清明出來,一個參加煉氣期的鬥法,一個參加築基境的鬥法,隻要能夠拿到前十的排名就行。”


    李秋想起了那個胖胖的流風和尚,心中感慨不已。不過佛宗對於鬥法之類的事情向來並不熱衷,此時能派出兩人來參加,而不是隻有一個空明大師來觀禮,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至於排名,清明小和尚已經獲得了煉氣期鬥法大會排名第三的好成績,頗為引人注目。


    而酒瘦和尚,李秋覺得他進入前十更是易如反掌。


    “好呀,原來你們兩個藏在這裏。這裏天為亭蓋,白雪為席的,你們倒是雅興不淺啊。”


    隻見遠處閃過一道驚鴻,話音剛落,便飛來兩道身影。一道是剛才說話的翠琴小小,另一道則是本次鬥法大會的東道主,風奿兒。


    小小一來,本來閑適的酒瘦和尚立刻變成了苦瓜臉。


    果然小小不理一旁的李秋,徑直向酒瘦走去,然後伸出一隻小手,勾了勾,然後小貓一樣的叫道:“酒哥哥……”


    酒瘦苦笑一聲,然而他知道小小的難纏,不收到禮物不會罷手。可是他實在是個“貧僧”,根本沒有什麽好東西在身,左思右想之下,終於想到了李秋剛剛祭煉好的茶葉,便將其拿出來,放到了小小的手中。


    小小撇撇嘴,對這種東西似乎並不滿意。


    李秋與風奿兒相視一笑,先倒了一倍雪蓮花與紫金柳祭煉好的熱茶放到了小小的手裏,替酒瘦解圍道:“這可是不錯的東西,你先喝一杯嚐嚐,然後再決定收不收。”隨後他又給風奿兒也倒了一杯。


    兩個女子輕輕啜了一口,頓時眼中一亮。立刻便明白這茶葉的不凡來。


    於是小小這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李秋趁機問道:“小小與奿兒這時趕過來,不知有什麽事情?”


    小小又喝了一口茶水,滿足的伸了伸懶腰道:“秋哥哥,不是我要來找你的,是奿兒師姐要來尋你。她擔心你被太蜚獸的瘟疫之毒傷到,所以才到處找你。我們也是問過了你們宗裏的幾個後輩,這才知道你喝酒哥哥在一起,我便猜到你們一定是出來躲清淨來了。”


    這時,便見風奿兒拿出一個瓷瓶,將其遞給李秋道:“師兄可能有所不知,那瘟疫之毒頗為難纏,非三昧真火這樣的神火不能殺滅。我本來以為你會到你宗主那裏,讓他幫你祛毒,可是你卻離開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裏有我們神霄宗的清毒丹,雖趕不上長春宗的大還魂丹,但是對於解毒還是有一定的效果……”


    李秋心中感動,卻不能告訴她們實情,隻得道:“師妹放心,我認出那太蜚獸時,已經知道瘟疫之毒的霸道,因此將其除掉時,我將七竅封死,並沒有中一點毒,所以師妹大可放心。這清毒丹還請師妹收迴吧。”


    風奿兒還要堅持,卻見翠琴小小將那清毒丹奪了過來,然後塞到了李秋的懷中。


    “秋哥哥,這清毒丹你也算是收下了。有道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既然如此,你的東海一行可就要帶著奿兒姐姐了……”


    風奿兒立刻大急:“小小,哪裏有你這麽勉強人的?”


    小小道:“哎呀,奿兒姐姐,一起去玩多好。而且聽秋哥哥說,那裏除了路途遙遠之外,根本沒有什麽危險。一路上咱們看看風景,吃吃烤魚,多美地事情啊。總好過在宗門裏被師傅逼著苦修。”


    在這時,酒瘦笑著說道:“好哇,大妙。兩位女施主,其實去東海,不但可以遍覽勝境,嚐嚐美味,還有一個天大的好處……”


    “和尚說的是什麽好處,我也來聽聽。”


    一道驚鴻再來,聽聲音眾人便知道了來人是誰。


    靈寶宗,薄恨。


    這一下,去東海的整個班底算是聚齊了。


    和尚見是薄恨,再看看李秋的神色,便心中了然。繼續說道:“除了風景與美味,還有靈石礦脈!”


    三個女修的目光頓時一凝,隨後眼睛睜的老大。


    她們隻見過靈石,哪裏知道礦脈這種東西,於是酒瘦便將上一次他與李秋遇到礦脈的事情給三個人講了一遍。


    李秋看了和尚一眼,心中明白,和尚既然敢說,就說明拿出靈石礦脈一定被佛宗采集完了。他甚至懷疑,酒瘦剛才說的流字十八正在流波山修苦功,說不定就是因為有了充足的靈石後,這些人正在閉關清修。


    誰都知道靈石對於修真者來說,意味著什麽。三個女修的眼神便可以理解了。


    果然三個女修的眼神變得狂熱起來,仿佛隻要李秋敢說半個不讓她們去的字,立刻就會將李秋碎屍萬段一樣。


    李秋隻好重重地點頭,表示和尚的話不錯,東海確實有靈石礦脈。


    這個時候,去往東海一事,已經是鐵板釘釘不能更改了。


    既然如此,五個人便商定,鬥法大會結束以後,再算上迴到宗門處理雜事的時間,在半年後就在東海流波山的佛宗山門前聚首,不用再提前告知了。


    五個人便在這雪山上又繼續飲茶賞雪,縱情暢聊,直到天色暗時,這才散去了。


    等李秋迴到居所時,明日的鬥法人榜文也張貼出來了。李秋上去一看,頓時心中一驚:怎麽會是她。


    誰?靈寶宗,莫君舞!


    李秋懷疑是不是寫錯了,自己是築基境末期,而莫君舞則是個新晉築基境的新人,兩人之間的修為懸殊極大,這麽安排,實在是有失公允。


    然後他在榜文上再次看去,發現類似的比鬥安排都有好多,好像是故意的,都是末期對陣初期。


    若是這樣看來,大會的主辦者們,似乎是故意要將這些築基初期的新人全都淘汰掉,然後讓剩下的末期、中期的高手進行廝殺。


    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呢?選出一個最能打的出來嗎?然後呢?


    李秋想了半晌,他總覺得其中似乎蘊含著某種更深的目的在裏麵,但就是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但是他此時突然心生警惕,對於爭奪排名不再那麽熱心了。


    轉眼到第二日。


    輪到李秋與莫君舞的這一場。


    場上的莫君舞似乎顯得非常緊張,她剛剛築基,就被安排跟李秋一組進行鬥法,她心中根本沒有一點敢和李秋師兄鬥法的勇氣,隻是迫於宗門的要求,這才站在這裏,等著李秋一劍將她劈下台去。


    看到這一幕,李秋也很無奈。眼看著莫君舞一副引頸就戮的悲壯表情,隻好走上前去,問她道:“君舞,你新築基,可有修煉方麵的疑惑?正好我在這裏,可幫你解惑。”


    莫君舞這才略略停止了身體的抖動,然而心中的惶恐依然不減,顫抖著說道:“李秋師兄,我此時腦中一片空白,實在不知該和你說些什麽。我此刻甚至連法術都忘了怎麽施展了。”


    李秋歎息道:“莫慌莫慌,那我問你,你平時是習慣用飛劍,還是喜歡用法術?”


    莫君舞隻憑本心答道:“我喜歡用靈寶符咒。”


    轟——


    場下之人頓時大笑起來。


    靈寶符咒哪個不喜歡用呢。更何況靈寶宗的符寶乃是一絕,特別是築基境使用的符寶,威力相當於金丹境修士的一擊,那個對手能夠受得了。


    眾人一笑,莫君舞更慌張了。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取出了一張靈寶符咒來,對著李秋說道:“師兄,就是這樣的靈寶符咒,我平時就愛用這個,你看……”


    李秋臉色大變,連忙說道:“且慢……”


    便見那張符咒中,一根紅色的長鞭卷了出來,朝著李秋便狠狠地抽了過去。


    李秋急忙抽身飛退,那長鞭雖然落空沒有抽中李秋,卻在空中“啪”地一聲,便見到虛空之中震顫了一下,剛退出的李秋身形也被這聲音震到,頓時渾身酸麻,再也無法動彈了。


    李秋急忙運轉體內靈力,想要化解這股酸麻,卻不料在這長鞭的末尾之處,一個頭顱大小的圓錘唿嘯著砸了過來。


    直到這時候,李秋才看清楚,符寶中的法器根本不是長鞭,而是一道如同鏈子錘的法器!長鞭的震動隻是將人定在原地,而最後的圓錘才是殺器。


    這已經不是鬥法了,這是要將李秋擊殺在當場。


    在場的青木宗弟子全都怒罵出聲。而酒瘦和尚與翠琴小小、薄恨他們已經衝到了鬥法台前。


    李秋無奈,隻好取出虛天梭,施展了瞬移神通後,這才堪堪避過了圓錘的必殺一擊。


    然而,長鞭與圓錘如影隨形,再次攻擊了過來。


    看來再不動用大北鬥七星陣是無法脫困了,李秋心想,然後便就要將庚金針取出。


    就在這時,靈寶宗宗主厲如海大聲喝道:“莫君舞,你瘋啦,還不將符寶收迴,你要置他與死地嗎?”


    莫君舞這才如夢方醒,立刻將符寶重新封印。


    那追蹤李秋的鏈子錘法器立刻便重新飛迴靈寶符咒裏,消失不見了。


    李秋長籲了一口氣,而莫君舞似乎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眼睛向上一翻,直直地跌倒在了台上。


    靈寶宗眾人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將莫君舞抬了下去。


    於是李秋便有些僥幸地贏下了這場。


    正當他走下台去,想要跟酒瘦等人打個招唿的時候,台上剛宣布成績的裁判說出了下一輪的鬥法人員安排:


    天心宗蘇狂對陣青木宗李廣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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