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了朋友,”季瀾淡淡迴應。


    “瀾瀾,你跟三叔?”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季瀾如實迴應。


    “他並非你的良人,”季明宗這人無論哪方麵都在季瀾之上,怎麽可能會輕而易舉的就跟她在一起?


    一個老謀深算步步為營的老狐狸遇到季瀾這樣鳥兒。


    能有幾分真情?


    並非良人?


    她知道啊!


    怎能不知道?


    論身價段位,她都不配站在季明宗身側。


    若是以前還能肖想肖想,可現如今?哪兒還敢啊?


    季瀾牽了牽唇瓣,微微頷了頷首:“我知道。”


    “你既然..........”


    啪嗒!身後木門被拉開,季明宗一手夾著煙一手搭在門把手上,隔著季瀾與季顯遙遙相望。


    瞬間,走廊裏怪異的氣氛無限膨脹開。


    季瀾夾在二人中間,進不得退不得。


    寒風過境,將一切都凍住了似的。


    許久,季明宗冷蹙聲響傳來:“不會喊人了?”


    季顯當然知道這話是對他說的。


    可.......他不甘心啊!


    “喊什麽?喊妹夫還是喊三叔?”


    “臥槽!”陳鬆陽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湊到門邊去瞧了眼季顯。


    拉了拉趙嘉淮的胳膊:“你別說,季顯這話給我爽到了。”


    趙嘉淮將自己胳膊從陳鬆陽手中解救出來:“這麽爽你去舔他啊!”


    “你有毛病?”陳鬆陽跟看傻子似的覷了眼趙嘉淮。


    季明宗牽了牽唇角:“喊什麽都改變不了你是懦夫的事實,小顯,我離開十幾年迴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無用。”


    季明宗說完,落在門把手上的指尖握住季瀾的胳膊,將人帶進了包廂。


    砰的一聲關門聲響起。


    季瀾僵硬著背脊沒有迴身的意思。


    如此舉動,看的季明宗火氣旺盛:“這麽舍不得,我把門打開讓你們敘敘舊情?”


    季瀾微微轉身望向他,眼底忍著的情緒瞬間就爆炸在季明宗跟前。


    她不解釋,而是順著他的話開口:“好啊!把門打開。”


    “季瀾!”怒喝聲響起,包廂裏看戲的二人不敢再吱聲兒。


    “你除了站在高位上諷刺我還會幹什麽?”季瀾冷睨著他:“季顯喊我的時候你就站在門後了,聽了半天才打開門,是想捉奸嗎?沒捉成讓你失望了嗎?”


    陳鬆陽眉頭一挑,這季瀾,還挺警覺。


    季瀾眉眼冷沉,越過季明宗伸手撈起椅子上的大衣和圍巾。


    丟了句你們繼續就離開了。


    人一走,陳鬆陽噯了聲:“你說她會不會聽見我們剛剛的話了?不然這反應怎麽會這麽大?”


    季明宗冷肅的俊臉上有了絲絲皸裂,抄起一側的衣服緊追了出去。


    倆人一走,包廂瞬間就空了。


    趙嘉淮睨了眼陳鬆陽:“好玩兒嗎?”


    “好玩兒啊!看老季緊張人家就跟看神仙下凡曆情劫似的,多有意思。”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也遲早有這天。”


    “我會碰愛情這種毒藥?”陳鬆陽冷笑了聲:“笑談。”


    “不乖不聽話的我可不會帶迴家磋磨自己。”


    .........


    蘭庭別墅裏。


    季瀾迴家就鑽進了了浴室洗頭洗澡,在裏頭磨蹭完出來已經快淩晨了。


    季明宗躺在床上等她,見她拿著吹風機出來。


    順手接過去,取代了她的工作。


    季瀾很平靜的坐在梳妝台上任由季明宗替自己吹頭發。


    男人修長的指尖遊走在頭頂時,她低著頭,沒有絲毫言語。


    深夜,季明宗有些討好她的意思。


    溫言軟語層出不窮,哄著她伺候著她。


    他像是開墾荒地的農民,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總擔心有人來偷來搶。


    抱著自己的糧食在麥垛上翻滾,任由風兒吹走月亮帶來春雨。


    季瀾並不配合,但總有人有法子收拾她。


    他用一句今晚是我態度不好就想將這一切翻篇。


    於季瀾而言,難以接受。


    一個連安頓都懶得安頓她的人。


    她如何去接受這一切?


    至次日清晨。


    季明宗晨起離開,不過七點。


    聽聞院子裏殷勤響動聲,季瀾也匆匆起身。


    緊隨著季明宗離開。


    腳步匆匆的連景禾追出來都沒趕上。


    七點半,公司有藝人要上節目。


    徐影早上來公司去了趟化妝間叮囑了幾句,在上樓時,見季瀾辦公室的燈亮著。


    冬日的七點半,縫上陰雨天,便不太明朗。


    “這麽早?”


    “吃早飯了嗎?”徐影見到人有些詫異。


    “還沒有。”


    “下去吃還是讓人送?”


    季瀾看了眼眼前的文件,沉吟了片刻:“讓人送吧!”


    不多時,京港的特色早餐送上來,徐影將包裝袋一一打開。


    昨晚沒睡好的人,晨起聞到葷味兒,鼻尖動了動。


    穩了穩衝上來的酸意。


    沒忍住,衝到衛生間狂吐不止。


    一陣接一陣兒的幹嘔聲讓她將膽汁都吐出來了。


    嚇得徐影有些手足無措:“你不會真懷孕了吧?去看了嗎?”


    季瀾吐的眼淚橫飛,緩了許久才搖了搖頭:“沒有。”


    “趁著還沒吃,去看看,空腹抽血出結果很快,”徐影輕車熟路。


    自打幹了經紀人這一行,她除了沒自己上過手術台其他的都經曆一遍了,她找了家附近的醫院,帶著季瀾掛號抽血,流程極快。


    因著清早沒什麽人,結果出的快。


    尚未拿給醫生看,徐影都能百分百確定,這檢查數值,百分百是懷了。


    她憂愁的看了眼季瀾。


    “懷孕了,”醫生一錘定音給出結果:“上次例假什麽時候?”


    “上個月十五號。”


    醫生略一估算:“快五周了。”


    季瀾心頭一顫,有感覺,但不敢麵對,如今被醫生輕飄飄的說出來,她竟然覺得這不是事兒的感覺。


    她覺得難以承受的疼痛在旁人眼中或許隻是一件很隨意又或者輕飄飄的事情。


    人生哪有那麽多難以承受之痛?


    覺得痛,都是因為給自己戴的枷鎖太沉了。


    丟掉這些,什麽都不是。


    “能約人流嗎?”


    季瀾話語問出來時,徐影瞳孔一緊。


    倒也不是驚訝季瀾的不想要,而是她的話出來的太隨意。


    決定一個生命的去留原來可以隨意到這種地步?


    “孩子爸爸呢?同意嗎?”


    “他嫖!娼被抓了,”季瀾滿口胡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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