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宗坐在對麵閑散燙餐具。


    手中動作不停,沒有因為季瀾的這聲詢問而有半分情緒。


    反倒是問:“愛上我?和怎麽辦?是該一起問的問題嗎?”


    他淪陷已久,而季瀾顯然還在飄忽,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可消息不算好,又能怎麽辦?季瀾這顆心,他要定了。


    “愛情這東西,愛到最後不都得脫層皮?”


    “分人,”季明宗將燙好的餐具擺在她跟前,季瀾低眸瞧了眼。


    “明總.........”


    “換個話題,”季明宗強勢打斷了她的話題,顯然,不想多聊愛不愛之間的事情。


    包廂裏有片刻靜默,隻剩下季明宗手中筷子在瓷碗裏碰撞的聲音。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來這裏吃飯了?”


    “提前過七夕。”


    季瀾:“提前?季總當天是排不過來班?”


    男人眼神一冷,手腕微動,剛剛燙好的筷子在手腕間翻轉,筷尾敲在她的腦袋上。


    啪的一聲響。


    痛的季瀾脖子一縮,“啊”了一聲。


    剛想控訴,被人冷著眼逼退。


    “煞風景。”


    ...............


    嚴會將人送到折迴蘭庭別墅,一路上樓將原先放在鬥櫃上的請柬收走,走到後院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給燒了。


    這玩意兒,翻開頁麵裏麵印著三個燙金大字。


    「季明宗」


    若是被季瀾翻開,他們家先生豈不是要掉馬?


    嚴會用腳踢了踢灰燼,臨了狠狠歎了口氣,心想,多來幾迴他心髒病都能整出來。


    季瀾跟自家先生的地道戰比他當初在亞馬遜叢林裏玩兒的都刺激。


    一頓晚餐結束,季瀾懶懶靠在椅子上,目光望向窗外,精致的雕花窗柩,望出去,是京港兩岸cbd的高樓大廈。


    繁華、壯觀。


    這些大樓,堆砌起京港的經濟命脈。


    而豐明資本四個字在對岸閃著耀眼的光芒。


    “先生。”


    嚴會中途進來,手中提了一個白色袋子,潔白一片,沒有任何logo。


    與他往常帶出去的茶葉煙酒一樣的包裝。


    季明宗將手中袋子遞給她:“打開看看。”


    “什麽東西?”


    季明宗不吱聲兒,淺含笑意望著季瀾,後者伸手打開包裝,藍色絲絨盒子被打開,裏麵是一副珠寶,從手鏈、耳環、到項鏈。


    鑽石中間鑲嵌著綠寶石,熠熠生輝。


    “七夕禮物。”


    季瀾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清澈溫和,顧盼生輝間直勾勾的盯著季明宗,眼簾笑意盛開:“明先生,我已經開始憂傷了。”


    “憂傷什麽?”季明宗問。


    “若是哪天你不要我了,我上哪兒去找你這麽好的下家?”


    季明宗笑而不答,下家?


    挺敢想!


    八月十六,七夕節。


    季明宗一早離開,她起來時,床頭櫃上放著一張便簽紙。


    季瀾伸手拿起,一行蒼勁有力的字引入眼簾:“季小姐,願你快樂,不止今日。”


    季瀾有時會想,季明宗對她,到底是情誼漸濃還是站在岸邊做了一場愛她的戲。


    一個上位者,用心至此,她不信。


    見慣了權利和利益都在女人之上的男人,乍然來個情種,她很難不懷疑。


    這日,京港商會舉辦了一場七夕晚宴,說是晚宴,無非是給京港眾達官顯貴們鋪了一條方便聯姻的路,


    季瀾本不想去,但奈何徐影聲聲切切要求她必須要去。


    “必須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狗東西們看看,咱有多厲害。”


    果然,季瀾身影出現,那些素來瞧不起她這個豪門養女身份的大家閨秀們紛紛貼了上來。


    一口一個瀾瀾,喊的真切。


    “有奶就是娘啊!季總,”徐影站在身側,諷刺聲響起,四周的人臉麵或多或少有些掛不住,唯許幻為首。


    可徐影偏就不放過她,裝模作樣的湊到她跟前:“許小姐,你說我這話說的有沒有道理。”


    這二人素來不對付。


    明麵上說幾句就算了,有時候弄起火來了,陰手段也不是沒有過。


    如今季瀾他們翻身起來,許幻這段時日沒少聽見各種風言風語在她耳根子旁邊晃蕩。


    汙穢不堪就罷了,還極其紮心。


    “一朝翻身做主而已,值得這麽猖狂嗎?”許幻輕哂了聲:“就不怕風水又轉迴去了?”


    季瀾聽聞這話,眉頭微挑,修長的身姿微微轉身,那姿態……宛如後宮皇後鄙夷上不了台麵的妃子般。


    “怕呀!”她柔腔柔調迴應:“正因為怕,所以要趁站著的時候踩踏你啊!”


    “你…………”許幻一梗。


    季瀾在圈子裏素來溫柔,大抵是這麽多年寄人籬下有關,她慣會柔著嗓子在外麵裝的一副知書達理樣。


    可私底下,陰狠手段不比他們差半分。


    “季瀾,不過是抱了個不錯的大腿而已,人家養你也隻是一時的,你真以為自己能當一輩子的金絲雀啊!”


    赤裸裸的話丟出來,周遭看好戲的人瞬間接頭交耳聲響起。


    “季瀾被人包養了?誰啊?”


    吃瓜群眾一片混亂。


    徐影氣的麵紅耳赤,剛想上前,被季瀾伸手擋住。


    阻止了她的動作。


    “是啊!最起碼我還能被人包養,我聽說許小姐都把自己送到蔣總床上了,人家也看不上你呢!要不我幫你問問蔣總看不上你哪兒了?”


    “你也好針對性的改改!”


    “季瀾……”許幻怒喝著,伸手準備招唿季瀾。


    “許小姐,”身側,一聲突兀的唿喚聲響起,許幻的手腕被人抓住。


    黎楨一身得體西裝在身,姿態挺拔邁步過來將季瀾擋在身後。


    目光烏沉沉的壓在許幻身上:“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合適嗎?”


    “合不合適的關黎總什麽事兒?”黎楨這種身份在一眾世家跟前壓根兒就上不了台麵,但奈何,這人能力突出,入駐恆立兩年,整個京港大半的商人都跟他有所交集。


    一躍成了新貴。


    “確實不關我的事兒,”黎楨順著她的話開口,臨了目光望向慢悠悠而來的蔣少丁身上:“蔣總的爛桃花,自己解決?”


    “許幻,”會場人多,蔣少丁近來在季瀾這裏掙了大錢,心裏起了擴展江山版圖的意思,江山擴展必然少不了金錢支撐,而恆立成了他接近的對象:“我對你也算不錯,帶你吃喝玩樂見世麵的,你怎麽能動我的搖錢樹呢?”


    “少丁哥,明明是季瀾……”


    蔣少丁沒心情聽女人的這這那那,陰著嗓子哄她:“乖,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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