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姐這局布的不小啊!”


    他搭個便車而已就被迫拉上了賊船。


    上上不得,下下不去。


    隻得跟她站在同一條線上,不至於為了她跟季家反目,但說什麽都不能讓季瀾孤身奮戰。


    “瞎說,”季瀾掀開眼簾迴應:“純屬將計就計,明芳想弄死我,我總不能白受這個苦!”


    “所以喊了媒體警察將事情鬧大,還讓我住手?”


    明芳那一鋼管砸過來,他麵對著人,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接住那根鋼管,而好巧不巧,季瀾似乎看出他的意圖,伸手摁住他的掌心,硬生生接了那一下。


    媒體在現場,救護車唿嘯而來將人拉走。


    可謂驚心動魄。


    光看季宏義剛剛的神色就知道這件事情鬧的不小,需要花心思去解決。


    而季瀾一個躺在病床上的人,自然不會主動要求,隻等著他將解決成果送到自己跟前來。


    既解決了明芳,又能讓季宏義表態,一箭雙雕。


    季瀾這腦子,有點東西。


    “黎總應該知道,商場人情,利來利往,沒人脈在加上沒人撐腰就是死路一條,”外界傳的風言風語她不是沒聽到過,自打從季家搬出來這幾個月,她在酒桌上受的冷眼不少,這些人無非就是看碟下菜,覺得她身後沒有季家支撐了。


    今日之前,她尚且還想著要遠離季家,要獨立,要強大。


    自打季明宗的那句榨幹她最後一滴血出來,她突然意識到,站在強者的角度,情緒是最無用的東西。


    季宏義跟鄧宜利用她的淒慘身世來牟利,她何嚐不能利用季家的身份來牟利?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反正,大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所以你想利用季家站起來?”


    “這話說的,”季瀾嗬斥:“我這輩子行善積德,這都是我應得的,怎麽能說是利用?”


    黎楨愣怔,被季瀾這話給逗笑了,無奈點了點頭:“季小姐說的是,那就.........祝你達成所願。”


    “借黎總吉言。”


    黎楨起身離開,畢竟在外人眼裏,季瀾尚在昏迷中,他多留,一來會穿幫,二來會引人懷疑。


    拉開門離開時,季明達正帶著陳研進來。


    他客氣打了聲招唿,拉開病房門出去,房門剛剛闔上,裏麵拍桌而起的怒喝聲傳來:“她明芳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誰給她的膽子讓她敢踩在季家頭上耀武揚威?”季宏義說這話時,怒目圓睜,落在茶幾上的手砸的哐哐響。


    陳研嚇的麵色煞白,不自覺的往季明達身側躲了躲。


    季明達本不想護,但礙於夫妻情分擺在這裏,摟著人的肩膀往自己身後藏了藏:“大哥,瀾瀾怎麽樣?”


    “二伯,姐姐還在昏迷,”季柔柔軟著嗓子迴應,原想著能緩和一下氣氛,結果沒想到,季明達並不領情。


    他這話問出來,是想讓季宏義提及季瀾能穩穩心情,結果沒想到被季柔柔捷足先登了。


    “瀾瀾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季明達輕飄飄的目光落在季宏義身上,在季柔柔即將開口之前,繼續道:“陳家那邊我去解決,會給大哥一個交代。”


    “想捧自家人,無可厚非,自古以來,臣子小貪,不危及江山社稷,上位者皆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但若是太過猖狂且目無王法,你該知道,是什麽下場。”


    “老太太那邊你去解釋清楚,”季宏義心情不佳,連基本的臉麵都不想維持了:“鬧出這種醜聞,我多說一句都唯恐擔心你覺得我在挑撥離間。”


    季家大房跟二房關係素來上尚可。


    但現如今,外麵傳的沸沸揚揚,說關係不睦,三子奪嫡,而老太太,從小便對他們耳提麵命,一個家族若想長遠,謙卑低調是必須品,無論內在如何,但對外,不可高調猖狂半分。


    翌日晚間,季瀾“悠悠”轉醒,醒來時,外界新聞已被處理,但人們口頭的風言風語卻還在飄蕩。


    七月二日,邁入夏日高溫,豔陽高照落在皮膚上灼熱難耐。


    季瀾穿著病服站在床邊接電話,徐影在那側同她匯報進度。


    事兒辦完了,人在酒店,修養幾天迴京港。


    季瀾嗯了聲:“注意安全,安撫好她的情緒。”


    “放心,”徐影寬慰她:“我有數。”


    季瀾捏著手機想說說什麽,目光看見玻璃窗裏的倒影,說了句掛了,便收了電話。


    季顯風塵仆仆站在門口,一身黑色西裝在身上揉的皺巴巴的。


    “怎麽迴事?”季顯急切走過來抓住季瀾的胳膊將她左右看了看:“明芳幹的?”


    “恩,”季瀾點頭,寬慰他:“我沒事。”


    四目相對,季瀾眼中的神色不像是為了讓他安心說出來的安慰之言。


    季顯了然,提在嗓子眼的心狠狠落了下去,他最近掌管旗下公司,正在開拓市場,每日天南海北的跑。


    待在京港的時間不算多。


    遠在外省聽見家裏的事兒,馬不停蹄的往迴趕,飛機倒高鐵,高鐵倒汽車,一路折騰迴來。


    “你有事兒,你還有大事兒,”季顯糾正她的話。


    眼神示意季瀾稍等,臨了走到病房門口關上門,壓低嗓音道:“爸最近正在物色星凡的掌管者,有意讓自家人上高位,你考不考慮?”


    “我的傳媒公司怎麽辦?”


    季顯迴:“兼管。”


    “坐上星凡藥業的副總之位,利用季家的資源打開瀾影的市場,一舉兩得。”


    季顯繼續勸:“左右爸都不會讓你掌實權,無非是掛名將軍,用來遏製那幫子老總,但隻要你進了季家產業,對外,你還是季家長女,可以利用季家的身份達到自己的目的,總好過你自己摸索來的強。”


    季瀾聽聞,默了默。


    她很心動。


    但這不是能輕而易舉做決定的事:“我需要時間考慮。”


    “不急,在星凡上市晚宴之前決定,還有幾天時間。”


    翌日,季宏義跟鄧宜親自過來接她出院,乍見二人時,季瀾便知曉,樓下必然有重頭戲。


    三人其樂融融的下樓,門口記者蜂擁而至,季宏義身旁的保鏢瞬間圍上來阻擋住記者的長槍短炮。簇擁著他們上車。


    黑色的保姆車駛離醫院門口時,鄧宜僵硬的背脊微微鬆了幾分,側眸望向季瀾,眼神裏的不滿壓不住:“迴季家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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