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時分開之後,白駒與秦仲寒便飛快地趕往禁軍營。


    秦仲寒“武絕”、“匈夷克星”的名聲在外,禁軍之中無一人不對其傾佩有加。來到禁軍營地之後,每一個士兵麵對秦仲寒都是畢恭畢敬,而那禁軍營的教頭顧陽,對秦仲寒更是有求必應,很快,顧陽就帶著秦仲寒與白駒來到了武器庫。


    “你說,我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呢?”白駒笑著看向秦仲寒。由於他與秦仲寒走在一起,那些對秦仲寒畢恭畢敬的士兵,對白駒也是尊敬有加,這不禁讓白駒聯想到了,幾個月前,他剛剛迴到洛印城的時候。那時候,由於白駒在城門口與一些士兵鬧了點兒矛盾,還被抓到禁軍營了。所幸顧陽認出了白駒的身份,與白駒切磋之後就將白駒給放了,要不然迎接白駒的麻煩事兒還有很多。


    秦仲寒調笑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哼。”白駒揚起頭,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來到了武器庫,秦仲寒要求顧陽清點一下“流光之火”的數目。這“流光之火”,便是秦仲寒在彩兒肩膀上發現的那種火藥的學名。“流光之火”的火藥,用一種特質的盒子裝著,每盒數量不多,但若是引燃一盒的“流光之火”,炸死一個眾生境界的修行者,還是綽綽有餘的。而要炸死一個專精防禦的大地境界的修行者,十盒足矣。


    “不必清點了,”顧陽說道,“每日早晚,都會有專人清點武器庫內所有武器的數量,這‘流光之火’,今早較之昨夜,少了一盒。”


    “那一盒去哪兒了?”秦仲寒皺起眉頭,焦急地問道。作為一個軍人,他自然知道“流光之火”是一種多麽恐怖的武器。在這帝都洛印城之中,若是有人想要利用“流光之火”來幹什麽壞事,後果將不堪設想。


    “應該是被人盜走了。”顧陽低著頭,語氣低沉地說道,“這件事,是我們的失職,等查到是誰盜走了那一盒‘流光之火’、並且將那惡徒繩之以法了之後,我會親自向陛下請罪。所以,這件事情,還望秦將軍與白公子不要聲張出去。”


    “為了禁軍的顏麵嗎?”白駒瞥了顧陽一眼。


    “是。”顧陽自責地迴複道。


    白駒冷笑了一聲。按照秦仲寒所說,“流光之火”是一種很強大的武器,甚至能夠用來對付修行者。現在弄丟了一盒,應該調動所有能夠調動的人力物力,盡快找到丟失的那盒“流光之火”才對,在這種時候,顧陽居然還在乎什麽禁軍的顏麵,對此,白駒也是嗤之以鼻。


    秦仲寒作為一軍之主將,倒是很能理解顧陽的顧慮。他知道,一支軍隊的名聲有多麽重要,尤其是護衛皇城的禁軍。作為帝都洛印的守護者,若是洛印的百姓們知道了禁軍的失職,那麽對禁軍的信任便會減少,同時還很有可能會生出一些對禁軍不太友好的言論。人言可畏,輿論風向對於禁軍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秦仲寒伸手,拍了拍顧陽的肩膀,說道:“我們會幫著一起想辦法的。”


    “多謝秦將軍。”顧陽拱了拱手,“秦將軍,你一來禁軍營便直奔武器庫,讓我們清點‘流光之火’的數目,莫非,是已經掌握了什麽線索嗎?”


    秦仲寒點了一下頭,說道:“今日,夢書長公主的陪嫁丫鬟彩兒被人殺害了,我在彩兒的肩膀上麵發現了‘流光之火’火藥的痕跡。”


    顧陽一驚,問道:“秦將軍的意思是,暗殺彩兒姑娘之人,就是那盜取‘流光之火’火藥之人?”


    “我覺得很有可能。”秦仲寒說道,“舍弟江令成已經開始調查兇手了,我們此番前來禁軍,就是為了調查彩兒肩膀上那‘流光之火’的痕跡來自哪裏。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我們便告辭了。”


    白駒掃了顧陽一眼,冷冷地說道:“顧陽教頭,看好你們禁軍的武器庫。”


    “是是是,白公子教訓得是。”顧陽拱手彎腰,低聲下氣地說道。


    送走了秦仲寒與白駒之後,顧陽迴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不一會兒,一個士兵穿著的人男子走了進來,對顧陽行了一個禮,說道:“教頭,我迴來了。”


    顧陽問道:“話都送到了嗎?”


    “送到了。”那士兵打扮之人點頭說道,“時方大人說,天亮之前,那批貨便能夠送到公子的府上。”


    “好,我明白了。”說著,顧陽瞪了那士兵打扮之人一眼,“今日,你是不是殺了人?”


    “是。”他沒有繞圈子,直截了當地承認了,“今日,我在安裝‘流光之火’時,被一個路過的女子看見了。無奈之下,我隻能殺了她滅口。不過,將軍放心,我自信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你自信?”顧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罵道,“哼,你自信能夠瞞得住‘洛印五虎’那幫小子嗎?他們個個都機靈著呢!隻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夠查到公子的頭上!”


    “‘洛印五虎’?”聽到顧陽說出這個名字,那人開始慌了,“難不成,我殺的那個女子,與他們有關?”


    顧陽黑著臉,氣憤地說道:“你殺掉的那個女子,正是夢書長公主的陪嫁丫鬟。”


    “什麽?這麽巧!”那人一下子慌了,“教頭,這……這可怎麽呀?”


    顧陽黑著臉,不作迴答。


    “這……”那人咬了咬牙,眼神無比堅定,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今之計,隻有犧牲掉我了……”


    且說那秦仲寒與白駒離開了禁軍營之後,在迴江府的路上,討論著這件事。


    白駒問道:“仲寒,你覺不覺得,顧陽有點奇怪?為什麽弄丟了那麽重要的‘流光之火’,他還要在乎什麽禁軍的顏麵?”


    “我倒是覺得很正常,”秦仲寒說道,“對於一支軍隊而言,名聲是很重要的。”


    “但是,畢竟‘流光之火’事關洛印城的安危呀!”白駒爭辯道,“你想啊,禁軍的職責是守護洛印城,如今弄丟了一盒這麽重要的武器,萬一要是危害到皇城了,陛下可是要問責的。禁軍與其他軍隊不同,對於禁軍而言,比起名聲,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職責。”


    秦仲寒想了想,覺得白駒說的有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顧陽有問題?”


    “十有八九。”白駒說道,“不過,這也隻是我的推測而已,眼下,沒有任何證據,也無從查起。”


    “這倒是。現在,我們還是應該先追查殺害彩兒的兇手……”


    “救命啊!”


    一陣求救的聲音突然傳入了秦仲寒與白駒的耳中。


    二人下意識看向聲源處,隻見一個身著布衣的女子拚命往這邊跑著,她的身後追著五六個彪形大漢。接著,那女子不小心被腳下的石子兒絆倒了,整個人摔在地上。那幾個彪形大漢將女子圍在中間,用不懷好意地笑容看著她。那女子連忙轉過身,卻發現自己身後也有大漢。她卷縮著身子,恐懼地看著這群人。


    白駒認出了那個女子,那女子是他曾經在大街上遇見過、後來被婭雪帶走的尹憐。


    不過,秦仲寒可不認識她。還沒等白駒反應過來呢,秦仲寒便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站到了那女子身邊,瞪著那些彪形大漢:“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麽本事?”


    看見突然闖過來的秦仲寒,一個彪形大漢大笑道:“喲,小子,你這是想要英雄救美呐?嗬嗬,俗不俗啊?而且,就這臭娘們,你也看得上?”


    尹憐上前,拉住秦仲寒的手臂,說道:“公子!公子,我求求你,救救我!他們……他們要非禮我!還要殺我!”


    “放心,我會護你的。”秦仲寒安撫了一下尹憐的內心,然後說道:“我隻是見不得,你們這麽多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罷了。再說了,修行之人,路見不平,便拔刀相助,此乃天經地義之事。”


    “天經地義?我讓你天經地義!”說著,一個大漢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朝著秦仲寒一拳打了過來。


    秦仲寒伸手擋住這一拳,另一隻手一拳打在那個大漢的胸口上,將那個大漢直接給打到了另一條解上。


    其他大漢對視了一眼,紛紛拔刀,朝著秦仲寒衝過去。秦仲寒淡淡一笑,都未曾使用法力,直接用身法閃過他們的攻擊,然後一人一拳,將他們擊飛出去。不消片刻,那些大漢便都被秦仲寒給打倒。


    一個大漢一手捂著胸口,勉強站起來,用刀刃指著秦仲寒,大罵道:“你……你竟然敢對我們動手!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誰嗎?要是讓他知道你壞了他的好事,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你就瞪著……”


    那大漢話還沒說完呢,秦仲寒就嫌棄他吵,飛身一腳踢在他的臉上,將他踢飛,撞到了一旁的牆壁。那大漢從牆壁上麵掉下來,神色恍惚了一下,然後昏死過去。


    “仗勢欺人的狗。”秦仲寒冷冷地說道。他轉過身,掃了一眼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大漢。


    看見秦仲寒看了過來,那大漢連忙跪在地上,額頭與地麵親密接觸,響聲都能傳到離這邊有一點兒距離的白駒耳朵裏。那大漢求饒道:“求求公子饒命啊!小人們也隻是奉命行事,求求公子……求求爺爺,饒了我吧!”


    “行了行了,”秦仲寒擺擺手,說道,“我問你,你們的主子是誰?”


    “是……”聽到秦仲寒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那大漢有些猶豫。


    “不許動!”接著,秦仲寒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一個雄厚的聲音,他迴頭一看,隻見一個大漢將手裏的刀架在了白駒的脖子上麵,惡狠狠地看著自己。那大漢瞪著秦仲寒,大喊道:“不許動,不然他就沒命了!”


    秦仲寒愣了一下,他環顧了一下周圍,見到那些彪形大漢得意的表情,這才反應過來,對方似乎是在用白駒的性命來威脅他。了解到這一點之後,秦仲寒隨即歎了一口氣。


    那個把刀放在白駒脖子上的大漢冷笑道:“哼哼,你能打又怎麽樣?難不成,這個一眼看上去就弱不禁風的書生,也很能打嗎?”


    “那個……”白駒無奈地看向他,“其實,我比他還能打。”


    “什麽?”那大漢愣了一下。


    下一瞬間,那大漢就感覺到手上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慘叫了起來。緊接著,就聽幾聲“咯嘣咯嘣”的聲響,那大漢握刀的手都被白駒給捏變形了。uu看書 .kanshu.co


    白駒接過刀刃,淡淡一笑,說道:“誰說文弱書生就不能打架了?真是好笑。”


    看見白駒輕鬆製服了那個大漢,其他人皆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都想要逃走。


    白駒一個閃身出現在了一個大漢麵前,把刀架在了那大漢的脖子上麵。那大漢驚恐地看著白駒,兩條腿在不停地發著抖,兩腿中間還湧現出一股暖流。那大漢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公子……爺……爺爺!我……我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少廢話。”白駒不耐煩地說道,“說說看,你們的主子是誰?為什麽要追殺這個女子?”


    “我們……我們的主子,是禮部侍郎之子,喻承安。”說到喻承安的時候,那大漢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神色,緊接著,看見白駒那無所謂的表情之後,語氣又軟弱了下來,“這個女子是個修行者,天賦是‘夢’,之前對我們的主子施了幻術,讓我們主子在客香居丟了臉麵。這件事對我們主子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所以我們主子才想要將她趕盡殺絕。”


    白駒瞥了一眼其他逃走的人,問道:“你們這一群人中,隻有兩三個昊天境界的修行者,其他人跟來幹什麽?”


    那大漢迴應道:“我不是想著,這次的目標是個女的,能與兄弟們分享一下嘛……”


    “你倒是很‘重情義’嘛。”白駒的語氣之中滿是諷刺的意味,“滾吧!”


    “是,小人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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