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陸行已經敗給了白駒,而燎原被江時的幻術給控製住了。零蝗看局勢不妙,決定撤退,於是一跳跳到了燎原麵前,江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呢,燎原救被零蝗帶走了。之後,零蝗跳到了屋內,另一隻手抱住了前段,跳出了破廟。月蝠本來想要阻攔,但是奈何零蝗太敏捷了,月蝠根本就攔不住。


    葉落秋從屋頂上跳下來,跟著江時、月蝠朝著白駒那邊走過去。雖然葉落秋很好奇江時是怎麽會支援得這麽及時的,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明顯應該是審問陸行。


    白駒打了個響指,之音劍和煉羽劍分別迴到了葉落秋和江時的手中。


    “這麽瀟灑?看來,你狀態還挺好的嘛!”葉落秋伸手,用力拍了一下白駒的肩膀。


    “嘶——”白駒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還沒這麽痛,現在一放鬆下來,是真的痛……”


    江時接替了白駒的位置,將煉羽劍架在了陸行的脖子上麵,說道:“陸行前輩,您貴為七星閣的前輩,為什麽要與‘暗影群狼’為伍呢?‘暗影群狼’殺害了陸大哥,理應也是你們七星閣的仇人,你和他們合作,就不怕七星閣的人怪罪嗎?”


    “隻是合作而已。”陸行冷冷地看著江時,“一切都是為了給小穎報仇!”


    “給陸大哥報仇,就得跟‘暗影群狼’合作嗎?”白駒上前,伸手拽住了陸行的衣領,緊盯著陸行的雙眼,質問道,“他們,可是殺了陸大哥的兇手啊!”


    “為了報仇,我別無選擇!”陸行沒有迴避,正麵跟白駒對視著,“三年前,‘群狼圍劍絕’之後,我們七星閣的七大長老曾經找鄭毅決鬥,可惜敗下陣來,大哥、二姐和三哥都受了不少的傷。於是,我們想把報仇這件事安心地交給你們,但是,葉楓、江令成,你們都在幹些什麽啊?一個浪跡江湖,一個在朝為官,完全沒有要為小穎報仇的意思。沒辦法,我隻能親自來!”


    葉落秋和江時對視了一眼,江時轉過頭,看向了陸行,冷靜地說道:“你接著說。”


    陸行繼續說道:“本來,想要找大哥、二姐和三哥一起,可是,他們都受了重傷,我隻能一個人出來。對付天狼王將,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其他王將,因為大殷之中沒有人比王將更為強大了。天鷹王將在北漠打仗,天虎王將下落不明,能夠對抗天狼王將的,就隻有天獅王將了。”


    “所以,你才想到要通過顏悅哀利用天獅王將?”白駒猜測道。


    “沒錯,顏悅哀是天獅王將顏狂的義女,利用她,是最好的選擇!”陸行瞪著白駒,“白隙然,我原以為,你是小穎最好的兄弟,沒想到,妨礙我的,居然會是你!”


    “得虧你還是七星閣的四長老、陸大哥的師叔,居然會想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如果陸大哥還在,他一定不會同意你這麽做的!”白駒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在白駒的心目中,陸逸謙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是他救贖了白駒內心那個孤獨的自我,是他告訴白駒何謂“俠”,白駒這一身武藝,大部分也都是陸逸謙教的。陸逸謙死了之後,白駒在北漠修行了兩年,歸來之後,白駒甚至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變得比以前更愛管閑事了。


    “這可不是閑事。你看到了不平之事,你有能力解決卻不出手相助,你就是幫兇了。”


    這,是陸逸謙曾經對白駒說的話。而如若這是閑事,那麽俠者,就是愛多管閑事之人。可能白駒都沒有意識到,慢慢的,自己已經活成了陸逸謙的樣子。


    如果是以前的白駒,即便是不擇手段,也要為陸逸謙報仇。曾經的他,雖然也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終究是一個自私的人,當自己重要的人受到了傷害,白駒無論如何,都會以牙還牙。如果白駒不曾改變,早就通過顏悅哀來利用天獅王將,挑起天獅王將與天狼王將之間的矛盾了。


    不過,現在的白駒知道,他不能這麽做。這麽做雖然可以扳倒天狼王將,但是很大程度上天獅王將也會受到不小的損失。天狼王將與天獅王將鬥得兩敗俱傷,萬一匈夷那邊再有昊天境界的修行者練成了“天荒血陣”,想要重複一次“天荒血陣”,四大王將之中缺了兩個,影響到的將會是整個大殷王朝的命運。


    另外,報仇是白駒自己的事情,白駒不希望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白駒相信,陸逸謙還在的話,也會認可他的決定的。


    不過,有些人就不這麽想了。


    “我不管!小穎人都沒了,我一定要為他報仇!”陸行大吼道。


    “你……”白駒還想說什麽,卻被江時製止了。


    “先聽他說完吧。”江時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冷靜,“接下來呢?你又為什麽要跟‘暗影群狼’合作?”


    陸行答道:“我無法接觸到天獅王將,但是,我能夠讓‘皇家獅將’的人跟‘暗影群狼’的人動手,而顏悅哀,就是其中的關鍵。”


    江時猜測道:“所以,你故意將顏悅哀的行蹤,暴露給了最近和天狼王將在暗中聯係的錢端,就是為了吸引‘皇家獅將’的人前來調查,然後挑起‘暗影群狼’和‘皇家獅將’之間的矛盾。那之後,你又調查得知了陸大哥的淩嘯劍在‘暗影群狼’的手上,故而綁架了四哥,想要以四哥來交換。”


    “沒錯。”事到如今,陸行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暗影群狼’之中,沒有人能夠發揮出淩嘯劍的真正力量,他們就算拿著,也不過是一塊鋒利點兒的刀刃罷了。而你們‘洛印五虎’的性命,對‘暗影群狼’來說可重要得緊,尤其是你,白隙然。”


    葉落秋說道:“三哥,看來,‘暗影群狼’是想要用我的性命來引你上套了。”


    “今天若不是小時及時趕到,我可能還真要死在這裏。”白駒笑了笑,說道,“我說,陸行前輩,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此番下山前來,想要為陸大哥報仇,大長老、二長老和三長老應該是不知情的吧?”


    聽到白駒提及七星閣的三位長老,陸行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白駒輕輕一笑,心知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不僅如此,我猜,七星閣的三位長老,應該是不同意你這麽做的。否則,你也不會在被我看到了真容之後,那麽急著要殺人滅口了。”


    “那是因為……”陸行還想要爭辯什麽,但是話到嘴邊,突然覺得,事已至此,自己說什麽都是徒勞的。剛才,自己對白駒動了殺念,那是不爭的事實。


    江時說道:“四長老,陸大哥是一個真正的大俠,他所信仰的正義,便是我們四個願意追隨於他的理由。我們都知道,陸大哥所憧憬的世界,在現實之中很難達到,我相信,包括陸大哥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但是,陸大哥還是在盡自己的力量去做,一點一點地改變這個世界。江某隻是一介讀書人,不懂得那麽多江湖上的俠義之心,江某隻知道,‘知其不可為而為之,聖人也。’在江某心中,陸大哥就是這樣一個聖人,而為聖人複仇的方式,不可被邪念玷汙。”


    陸行漲紅了臉,撇過頭,不敢看江時。


    白駒撿起了地上的淩嘯劍,往裏麵注入了自己的法力,獲取了淩嘯劍的控製權。白駒抬頭,剛好江時也看向了他,二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江時將煉羽劍從陸行的脖子上挪開,放迴了劍鞘。


    白駒開口說道:“陸行前輩,今日多有得罪,還望見諒。今後,我們會以自己的方式為陸大哥報仇,而且,絕對不會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若是陸行前輩執迷不悟,仍舊想要以無辜之人為代價,用這樣的陰謀詭計來借刀殺人,我等定然會阻止你的。這淩嘯劍,雖然曾經屬於過七星閣,但是後來被賊人所盜,成為了我們‘洛印五虎’平反的戰利品,而今,亦是陸大哥的遺物,我不能將它交給你,還望恕罪。”


    語罷,白駒、葉落秋和江時轉向大門處,準備離開。


    陸行開口問道:“你們為什麽不殺我?”


    白駒迴答:“您是陸大哥的前輩,我們自然是尊重你的。無論發生什麽樣的情況,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們定然不會殺你。而且,殺你或者不殺你,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我還不想髒了我的手呢!”


    在三人走到破廟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


    月蝠呢?


    白駒和葉落秋迴頭,卻看見月蝠手裏握著一把月牙形狀的光刃,走到了陸行的麵前。現在,法力耗盡的陸行,麵對月蝠的步步緊逼,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另外,陸行的一條腿由於被白吟劍劃傷,現在還留著血呢,這導致陸行行動不便,想走也走不了。


    葉落秋皺眉:“月蝠,你想幹什麽?”


    “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月蝠顫抖著右手,舉起藍色光刃,朝著陸行揮了下去……


    “住手!”葉落秋是第一個衝上前的人,白駒緊隨其後。


    下一瞬,一股強大的法力轟了過來,白駒和葉落秋還沒有看清楚狀況呢,就被轟飛了。


    眾人定睛一看,隻見一個鬢角泛白的男子一手掐住了月蝠的脖子,將月蝠舉了起來。那男子臉上的滄桑,讓他看上去已然到了不惑之歲,但是身子卻仍舊十分硬朗,他的另一隻手上持著一把劍,看上去亦是有幾分風度翩翩的韻味兒。


    而月蝠,由於脖子被掐住,臉頰漲得通紅。


    “三哥……”這句稱唿,並非是葉落秋或者江時在喚白駒,而是陸行在喚麵前的這個中年男子。


    江時皺眉,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七星閣之三長老,陸山沉。”


    “放開月蝠!”葉落秋用之音劍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狠狠地瞪著陸山沉。


    “眼神不錯。”陸山沉掃了葉落秋一眼,淡淡地點評道。接著,他一揮手,將月蝠扔了出去,月蝠的身子撞擊在一麵牆壁上,然後落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那處被月蝠撞擊的牆壁上,出現了宛若蛛網一般的裂痕。


    陸山沉的目光,落在了白駒的身上:“‘才絕’白駒,小穎從山裏撿到的孩子,看來,剛才就是你打傷了我弟弟吧。”


    “不錯,是我打傷的。”白駒用白吟劍撐著身體,勉強站了起來。通過剛才那一戰,白駒的法力已經消耗光了,u看書 .uuknsh 體力也所剩無幾,若是現在繼續戰鬥,對付一個眾生境界的修行者都會吃力,更何況對方是陸山沉——一個昊天境界前期的修行者!但是,白駒向來行得端、坐得直,此時亦是毫不畏懼地對上了陸山沉的目光。


    “很好,作為一個大地境界的修行者來說,你做的不錯。”陸山沉舉起右手,他的右手手心凝聚起法力,“隻是,你打傷的是我的弟弟,我七星閣向來護短,縱使他有什麽過錯,都不應該是由你來懲處,更不應該是由那樣的無名之輩來殺戮。”


    語罷,陸山沉瞥了月蝠一眼,很顯然,他話語中的那句“無名之輩”,指的就是月蝠。


    “你想怎樣?”白駒咬牙看著陸山沉。


    “受我一拳,算兩清。”說完,陸山沉也不等白駒做出反應,對著白駒虛空揮出一拳。陸山沉方才所匯聚的法力包裹住他的右手,隨著這一拳的揮出,那法力化作一個虎影,朝著白駒奔襲而去。


    突如其來的一拳,還帶上了如此強盛的法力,白駒一點兒防備都沒有,被這一拳轟個正著。看上去,就像是那道虎影吞噬了白駒的身體,這股法力傾斜在了白駒身上,霎時間製造出了無數道傷痕,白駒的身子也隨著這一擊往後退去。


    這昊天境界的一拳,直接將白駒打得昏死了過去!


    “還有你!”陸山沉看向了月蝠,接著,對著月蝠揮出一拳。


    這個時候,葉落秋上前,擋在了月蝠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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