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鐵的靈氣剛剛鑽進羽的元脈,羽元脈中的元氣立即向後退縮,最後縮進了元氣海內,這就是高級能量的威力所在。靈氣先從羽的元脈中快速穿過,然後又快速收迴,這是江鐵為了讓羽的元脈先適應一下,他也能把握住靈氣輸入的尺度。之後,江鐵漸漸加大了靈氣輸入,羽手臂上的這條元脈開始鼓脹起來。


    這種鼓脹有一些疼痛,但是完全在江鐵的掌控以內,所以羽還可以忍受。江鐵用靈氣在羽的元脈中來迴疏導了數次,待羽的元脈已經擴展了兩倍並徹底定型之後,他才切斷了靈氣的輸出。


    疼痛忽然消失,元氣海中的元氣瞬間充盈了整個右手臂中的元脈。羽頓時覺得自己右手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這種力量是以前的好幾倍,整個右手脹的實在難受,於是,羽把右手向身邊的地麵慢慢插了下去。


    要知道,帳篷內的地麵是經過士兵們夯實過的沙土地麵,加上多年的人為踩踏,特別堅硬結實。羽的手掌就如切入了豆腐一般,一直在地麵中沒入到了肘部。


    羽緩緩抽出手掌,在燭光下端詳著自己的手,整個手臂隻有幾處輕微的擦痕,可見這一插的力量有多大。


    江鐵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效果。試想一下,如果以後把羽的元脈再次擴展的話,那將會出現什麽樣的奇跡啊。


    羽突然抱住了江鐵,眼睛裏全是激動的淚水,由於帳篷裏還有別人,她沒有哭出聲來,但她的內心裏對江鐵充滿了無限感激。在這一刻,羽覺得自己是大陸上最最幸福的人,就是讓自己馬上去死都值了。


    江鐵也非常高興,他明白,羽這就是出現了異能。江鐵通過後來得到的那塊靈簡中得知,原來,在第三次文明中,人們通過探索自身的奧秘,發現了一個古怪的現象,那就是血脈的變異現象。江鐵經過仔細地與其他玉簡的記錄對比,最終肯定了所謂血脈就是現代人所說的基因。這種基因血脈在特殊情況下,可以出現變異,大部分異能者都是血脈變異後的結果,隻有極小部分是天賦血脈。江鐵自己和羽都是屬於基因血脈變異後才出現的異能。


    在古元大陸上,針對武者的各個階位並沒有太細致的界定,隻是簡單地把擊打力量作為了標準,江鐵曾經在礦區總隊閱覽室裏看到過此類介紹。在測力器上打出三百到五百斤為武者,八百斤以上為武徒,武師是一千五百斤左右,超過兩千斤以上才稱為武尊。隻有到了武尊境界才可以拳碎岩石,但也隻是擊碎而已,和羽的手掌插入地麵是兩個概念。擊碎岩石是用剛力,這種力隻是瞬間的爆發力,而羽這種插入用的則是內力,這種內力是氣與力的完美體現,介於武者與靈修之間。羽剛達到武徒不久,就擁有了超越武尊的能力,這與自己用靈氣為羽擴展元脈而導致的基因變異不無關係。如此看來,自己應該是找到了幫助大陸武者突破現有水平的鑰匙,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江鐵並不知道,在第一次文明時代和第二次文明時代中,修者的脈絡比現代人寬闊十幾倍,被稱為神脈,所以才造就了移山填海摘星捕月的大能者。那個時候人的氣海丹田也特別大。現代人一是由於缺少了靈氣,二是因為脈絡閉塞,逐漸弱化,所以修為才降低到這等程度。有人甚至更擔憂:如果再有一次大的災變,或者連元石也消耗殆盡,那樣的話,就徹底沒有了修者,整個大陸也就會更加衰落。


    江鐵取出一些元石讓羽吸收,鞏固一下這條擴展以後的元脈。羽的這條元脈經過靈氣的滋養和疏通,已經非常堅韌,完全可以承受大量元氣的運行了。隨後,江鐵自己也開始從小世界中調動靈氣,來恢複自己剛才的消耗。


    第二天中午,羽才結束了修煉,徹底鞏固了擴展後的元脈,也熟練了對元氣運行時的細微把握。


    下午,所有參加護衛選撥的人員集聚在廣場,由一隊士兵帶路,參觀了部分軍營駐地。


    嚴格來說,經過了初選後的這些人,即使沒有被選撥成為盟主護衛,也會被軍隊留下。這些人將從低級士官做起,在軍隊中發揮自己的作用。


    荒族盟軍是由各部落中十六歲至二十五歲的年輕人組成。凡是達到規定年齡的,必須無條件服役五年。不服從規定者,殺無赦。


    荒族軍隊駐地也采用的是蠻牛皮帳篷,但與文明人類不同的是,他們在牛皮裏麵加了一層毛氈,可以抵禦風寒襲擊。這些毛氈是犛犀牛腹部兩邊柔軟的長毛織成,而這些犛犀牛就是荒族騎兵的戰騎。犛犀牛雖然在速度上趕不上龍角獸,但卻高大威猛,耐久力強。


    荒人善騎,所以騎兵是他們的重中之重。江鐵望著綿延不斷的犛犀牛群驚歎不已。有兩隊荒人騎兵正在遠處訓練,銀色合金戰甲在西下的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矛戟並舉,戰刀閃亮,喊殺聲震耳欲聾,恍然間,如戰神一般威猛勇武。


    眼前的一切,徹底改變了江鐵原先對荒軍的印象。剛到邊界,尤其是經過了重挫荒人埋伏的那一戰,江鐵對荒人的戰鬥力根本不屑一顧,認為他們就是烏合之眾,談不上有什麽可怕。但現在看來,荒軍不隻是戰鬥力強,而且攻守有度,戰術多變且進退自如,完全就是一支勇猛善戰的鐵軍。


    這絕對是一個重要發現。因為江鐵所在的集團軍中,大部分人都對荒軍的戰鬥力預估錯誤,自驕自傲的心理特別嚴重,總是認為荒族文明程度落後,烏合之眾不堪一擊。經過江鐵這一路走來看到的情況,遠遠不是如此。看來荒族暗中也在向文明人類學習,而且進步相當巨大,如果將來兩族一旦起了戰爭,即使文明人類獲得了勝利,也會付出極其慘烈的代價。


    遊覽了軍營之後,士官向大家宣布了正式賽的項目。正式選撥賽采用野外試練、單兵對抗的方式,取前二百名進入盟主護衛隊,剩下的進入軍營等待具體分配。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剛剛吃過早飯,集合的號角就吹響了。


    所有參加選撥的隊員都由一個荒族騎兵帶著騎上了犛犀牛。和在遠處觀看不同的是,這個犛犀牛特別高大,幾乎超過了龍角獸一頭都多。它的背部非常寬大,兩個人騎在上麵一點兒也不擁擠,而且奔跑起來也很平穩。


    犛犀牛從西營開始,向西北方向進發,疾行速度每個時辰四百裏左右。一個時辰之後,前方開始出現了起伏的山巒,大隊犛犀牛這才停了下來。


    所以人都下了犛犀牛,帶隊的士官吩咐士兵把試練用的兵器發下去,然後一指前方森林茂密的山巒大聲說道:“前方就是試練之地,大家記住試練規則:點到為止,不可以有死亡,違者格殺勿論。可以采取任何手段,但不準互相幫助。你們,是軍隊以後的希望,大家要好自為之。試練時間是兩天一夜,後天中午比賽結束。現在,單兵對抗試練正式開始!”


    江鐵和羽隨著大家一起進入了山脈,然後就各自分開了。


    發給參賽者的兵器其實就是一根長約五尺的黑鐵棍,每個參賽者身上都綁著兩個荒域出產的一種水果——寄瓜。這種寄瓜在未成熟的時候皮肉可以食用,但熟透了以後就成了硬皮空心之物。單兵對抗賽為了不出現傷亡,規定以擊破這種老寄瓜來定輸贏,擊破一個寄瓜積兩分,兩個寄瓜都被擊破者淘汰,然後按積分前二百名選取護衛。這個辦法既能保證進攻的積極性,也能顯示比賽的公平性。


    其實這種比賽以前都是在場地進行,但這一次盟主卻讓放在了野外,應該是考慮了實戰環境的多樣性和多變性,所以,用這樣的方式也可以檢驗一個人的綜合素質。


    荒域的山脈都不是太險峻,樹木也沒有江鐵在礦區那裏的高大,但這裏的灌木叢卻很多,低矮的灌木叢最利於躲避和隱藏。江鐵攀上了最高的一棵樹,遠遠看了過去,就見羽正躲藏在一棵樹後,準備對一個荒人進行偷襲。


    更湊巧的是,這個荒人竟然就是努比。


    看見羽準備襲擊努比,江鐵頓時啞然失笑。這個小丫頭的報複心太強了,這是準備報以前的一箭之仇。不過,他知道羽善良的心性,肯定不至於傷了努比。


    努比進了樹林,也準備找個地方先藏起來,但由於他的體型龐大,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個合適的地方。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右側似乎有風聲襲來,急忙扭身察看,卻已經遲了,就聽自己後背綁著的那個寄瓜“砰”的一聲響,已然爆裂。


    努比剛轉過身來,就見一道黑影又一次猛然襲來,黑影掛動著風聲,發出了“嗚嗚”之聲。努比的反應也夠快,他的身體猛地向後一仰,恰好躲開了這一下毫不留情的襲擊。


    不等努比緩過勁來,這道黑影後端向前一推,前手猛然後拉,又向努比剩下的那個寄瓜點去。這次努比終於看清楚了,這道黑影就是軍隊上發的黑鐵棍,而持棍襲擊他的正是他看不起來的那個小荒雞崽羽。


    這下努比真的怒了。他本來看江鐵和羽也算是個荒族勇士,雖然年齡小一些,經過了這兩天比賽大家也看得出來,兩個小崽子也能說得過去,身上也算有些功夫。自己已經不想和他們作對了,如果以後進了護衛隊還需要互相照應。可現在看來,這個小荒雞崽子顯然是想要淘汰了自己,這下努比可不幹了,決定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小東西,要不他也不知道咱努比的厲害。


    努比見鐵棍向他胸前襲來,伸出右手不屑一顧地抓向了黑鐵棍的頂端,他自負力量要比羽大的多,所以隻用了三個指頭。


    就在電光石火之間,努比的三個指頭和羽的黑鐵棍相交一起,就聽努比“噢”的一聲,他的三根指頭並沒有抓牢黑鐵棍,羽的黑鐵棍穿過了努比的指縫,猛擊在了努比的右肩上。


    要不是羽手下留情,這一下肯定會擊碎努比的肩頭。但盡管如此,這一下對於努比來說也不怎麽好受,他直接被一棍擊倒在地,身體正好卡在了兩個樹樁之間,一時間不得起身,正好給了羽極佳的進攻機會。努比絕望地閉上眼睛:完了,胸前這個寄瓜肯定保不住了,自己被淘汰已經成為了定局。如果讓人知道自己是被個小孩子淘汰的,可真丟不起這個人啊。


    過了很大一會兒,努比並沒有聽見自己剩下的那個寄瓜破碎的聲音,他納悶地睜開眼睛一看,哪裏還有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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