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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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襄不明白這冰川為何能看到外麵的情景,而在冰川外看不到裏麵的情景?


    五人也不說話引著郭襄向前走去,甬道緩慢往下而行,四壁俱是岩石,壁上每隔一段,便有一盞燈火,燈火旁邊則有一處石室,石室前站著兩三個手持兵刃的滿身盔甲的士兵,那些士兵看到六人,欠一欠身體,便算行禮。


    雖有燈火,甬道內也漸漸昏暗起來,越往下走,越是昏暗,郭襄心想難道鏡花城在這冰川下麵不成,那不是生活在地下洞穴之中?


    郭襄幾次向五人問話,可是五人默然無語,郭襄也就不再說話,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心想,既來之則安之,總比找不到鏡花城的好!


    幾人在甬道內行走,則是七轉八折,轉來繞去,郭襄就是想記路,也記不清楚,索性由它而去。越走越往下而行,甬道內陰風陣陣,陰寒之氣深入骨髓,讓人不寒而栗。每隔一段,郭襄不由得緊握屠龍刀,以防不測。


    那五人卻是泰然自若,仍是不急不慢向前而去,郭襄也無法開口詢問。走了近兩個時辰,也不知深入地下多少米?心想鏡花城果然是在地下洞穴之中,怪不得昆侖山沒人知道。


    可又想,洞穴之中昏暗,也不知鏡花城中的人如何生活,這過了兩百多年,當年的十萬塑方軍將士,不知此時還能剩下多少人?而且聽說久居黑暗之中的人,性情不定,心理陰暗,也不知是真是假?想到此,郭襄不禁有些失望。


    郭襄對鏡花城也是一知半解,隻聽弟弟郭破虜大略說過一次,知道這鏡花水月的主人乃是當年威震西北的塑方軍的頭領,當年與大宋開國皇帝趙匡胤爭奪天下失敗,趙匡胤被迫使頭領不再與他爭奪天下,抓住頭領的師父陳摶老祖,要頭領發誓有趙宋王朝一天,便不得踏足中原半步。頭領感念師恩,又自知無力再爭奪天下,於是答應下來,有趙宋王朝一天,便不會踏足中原半步。隻有趙宋王朝不複存在,天下大亂時,其隔代弟子才能率領鏡花水月的人馬重返中原,爭奪天下。


    而郭破虜無意做了鏡花水月主人,得到鏡花水月的令牌與兵符,又適逢趙宋王朝幾乎被滅,正是出兵的好時機。不想在光明頂地宮,郭破虜遺失兵符,不知被何人撿走,冒充鏡花水月的主人,來鏡花城接掌兵權。郭破虜隻得去追,此時也不知進了鏡花城沒有?


    郭襄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跟著五人在甬道內繼續前行,本來很狹窄,僅容兩三人並排通過。


    又走了幾十步,一個轉彎,突然變得開闊明亮了。又走數十步,看到前麵甬道口有光線射來,還有嘈雜聲,心想此時太陽落山,怎麽冰層之下還有陽光?????


    越往前走,光線越亮,漸漸聽到前方傳來的人聲。郭襄心中不解,這是什麽光如此明亮?據說鏡花城裏有十萬人馬,若是住在地下洞穴中,那洞穴該有多大啊!這些人衣食住行又如何解決?種種疑問在郭襄腦中環繞。


    郭襄好奇,加快步伐向前而去,又是一個轉彎,來到光線閃耀處,豁然開朗起來,郭襄見了大吃一驚,驚詫不已,心情難以言表。


    隻見目光所及之前方,下方出現一片平坦寬廣的土地,一堆堆篝火在地上點燃,許多男人女人在篝火前唱歌跳舞,炒肉吃飯,嬉笑聲震天。


    郭襄抬頭看到一輪圓月朦朦朧朧高掛半空,照亮半邊天。月光下則是一座城鎮出現在眼前,一排排整齊的房舍。還有肥沃的田地、美麗的池沼,桑樹竹林之類的。這哪裏是漆黑的洞穴,簡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


    郭襄詫異之餘,又看到遠處都是重重疊疊,亮晶晶的冰峰大山,這裏正好深陷其中,如同盆地一般,甚是寬闊。下麵有房舍良田,山丘溪水湖泊,星羅棋布,在它們中間則有四麵高聳碩大的城牆圍著一座城鎮,城鎮規模不大,雖比不上中原大城,比昆侖山邊陲小鎮要大許多。由於天色昏暗,城中景色看不清楚。


    郭襄走到洞穴口,柔風拂麵而來,竟然不是刺骨的寒風,就連空氣中也有一絲清香。郭襄怔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想不到昆侖山中還有這人間仙境?望著這山穀盆地裏城鎮一動不動!


    這時老人開口道:“使者,快下去吧!前麵就到了鏡花城!”


    郭襄低頭看去,隻見洞口離下麵的平地還有數百道石階,自己已經從山上走了兩個時辰下行,竟然還沒有到底,也不知道這盆地離昆侖山到底有多深?


    郭襄於是跟著五人拾階而下,不多時便來到平地上,隻感覺水霧彌漫四周,甚是暖和。郭襄抬頭看去,才看到半空中茫茫一片,顯然是冷熱交替,泛起了厚厚迷霧,封住了整個山穀,外人是絕難發現。


    郭襄繼續跟著前行,路邊圍在篝火旁的男女老少看到郭襄六人紛紛躬身行禮。那五人看也不看,繼續前行。


    透過篝火餘光,郭襄看到那些人俱都是漢人相貌,想來應該是當年塑方軍的後人。


    在洞口向下看到山穀寬闊,沒想到在下麵行走,果然是看山跑斷腿,山穀裏簡直是遼闊。走一段就是半個多時辰,才隻走到村莊前,到中間的城郭還不知要多久?若是在別處。郭襄可以施展輕功行路,可是這裏卻不能肆意妄為。而且這山穀盆地處處都與外麵不同,正好可以一看這神奇的山穀!


    郭襄在山穀小道上行走,不時看到有小河流淌,心中疑惑不解,當看到一處河中出現冒著熱氣汩汩流出的水,便即明白,原來是下麵有溫泉。四麵層層疊疊的高山峻嶺擋住嚴寒,山穀盆地深陷其中,下麵又有溫泉,所以才有了這世外桃源之地。


    六人繼續向前不久,便有一處驛站,老者徑自走了進去,裏麵的人看到老者,都是恭敬相迎。老者也不說話,直接走進一間房屋,不多久就有人擺上飯菜,倒也有六個菜一個湯,還有餅。


    郭襄雖叫不上名字,卻也知道都是昆侖山山民常吃的飯菜。老者坐下,每個菜吃了一口,這才示意郭襄坐下吃飯。


    郭襄本想吃自帶的幹糧,可是看到老者如此,也不好拒絕,隻得坐下吃了起來。她吃的時候,其他四人仍站在一旁,並不坐下,連那老者也站了起來。


    郭襄道:“你們也餓了,要吃一起吃,不然我也不吃!”老者看到郭襄言辭堅定,隻得示意四人一起坐下吃飯。


    六人簡單吃好,走出房間,外麵早已備好了馬匹,六人各自上馬,又一起向前奔去。一路上經過村莊,良田,湖泊還有荒野,一炷香的時候就到了城郭外,隻見一道數丈寬的護城河攔住道路,城門高高收起。


    護城河外有許多圓形石屋石院,老者把郭襄引到一處石屋前,說道:“今日太晚,無法進城,使者先行住下,明日我進去通報,再擇日進城吧!”


    然後讓兩個女子兩個男子留下侍奉郭襄,郭襄道:“我一人就可以了,他們留下多有不便!”


    老者道:“姑娘洗簌一番,還是要有人照顧的!”


    郭襄此時是男子裝扮,聽到老者叫破她,道:“老人家果然目光銳利,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老者淡淡道:“也沒什麽,主要是活得久,見得多了!中原男人雖許久不見,但你這般英姿颯爽的,還是很少見的,絕不是男子。”


    郭襄道:“迫不得已,還請見諒!”


    老者道:“明日我先去稟報城主,請問姑娘可有什麽信物?”


    郭襄哪裏有什麽信物,此前路上向他打聽郭破虜等人可曾到來,那老者卻是不願迴答。若是沒有信物,估計很難見到城主。於是想了想,把屠龍刀拿到老者麵前道:“這就是信物,你去說就可。”


    老者早就注意到郭襄手中的屠龍刀,看到郭襄放在他麵前,雙手去接,哪知一碰到刀背,立時感覺千仞之力壓來,哪裏能拿動。這時郭襄手握住刀柄,把屠龍刀收了迴來,說道:“這等信物,還是我麵交城主吧!”


    老者隻得說好,又道:“我明日去向城主稟報!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晚,等我信息。”


    郭襄說好,也感覺有些倦意。老者低聲向其他四人說了幾句,就離開了。郭襄在四人引領下進入院中。一個女子帶郭襄進入東廂房中,裏麵床鋪早已鋪好。


    郭襄簡單洗簌一番,就上床休息。


    一夜不言,第二日郭襄早早聽到雞鳴聲就醒來起床,早有人準備好早餐。郭襄吃罷早飯,不敢亂動,在房中等待老者迴來。哪知老者一直沒迴來,就到院中看了看,才發現半空雖被大霧遮擋住,但仍有陽光照射射來,加以遠處冰山反射陽光,山穀中比外麵更加明亮。而山穀中的人皮膚更加白皙細膩,應該是光線不強的原因。


    郭襄心想這裏真是生活的好地方,不比峨眉山差。她在峨眉山長住十來年,自然處處與峨眉山比較。


    哪知到了中午時分,老者陪同一個中年男子才匆匆趕來,中年男子上下打量郭襄幾眼,說道:“你不是老祖的隔代弟子!”


    郭襄道:“你怎麽知道?”那人道:“老祖的信物都是有數的,你這寶刀雖好,卻不是老祖當年留下的信物!你能知鏡花城,必然與鏡花城有關,你到底是什麽人?”


    郭襄隻得道:“我不是,我是六派弟子!”


    老者道:“是哪一派?”


    郭襄早已盤算好,鏡花水月六派:霓裳宮、風霧山莊、風雲閣與玄霜門,仍然存在,隻有雷火堂與霓裳宮不複存在,而霓裳宮的鎮派寶劍落到妙言手中,郭襄也曾見到過。於是說道:“我是霓裳宮弟子!”並用手比劃出霓裳劍上的符號圖案。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想不到霓裳宮還有傳人?你做為門下弟子能來鏡花城,也算是迴家而來。又獻上如此寶刀,城主必然會高興的!”


    郭襄道:“那可以去見城主嗎?”


    中年男子冷冷道:“你是什麽身份?又不是六大掌門,說見城主就見城主。不過念你千裏找到這裏,還獻上寶刀,我會安排你見城主的,就在此等待吧!”說著轉身離開。


    郭襄正好去追,那老者攔住她道:“姑娘不必追了,城主還有要事,到時間自會召見你。你暫且在這裏住下,不可亂走。若要出去,一定要他們陪同,不然巡城士兵看到,勢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鏡花城不準動手械鬥,若是違反格殺勿論!”


    然後吩咐四人好好照顧郭襄。


    郭襄隻得說好,心想早知如此,就偷偷進城了。等待老者走後,郭襄已經知道之前在昆侖山扮作山民的男子叫做範傑,另一個男子叫向雷,兩個女子分別叫付瑤與宋佳。


    郭襄說道:“兩位妹妹,你們陪我出去走走,我想進鏡花城看看,好嗎?”


    那兩個女子這時聽到郭襄是霓裳宮的人,早把她當成自己人,說道:“好啊,姐姐,我們也想進城看看!”


    那範傑道:“你們要小心,進城後不要亂走!”付瑤道:“知道了!對了,範大哥,你出去許久,要不要也進城看看去!”


    那範傑說道:“我就不去了。你們早去早迴,城門關了就出不去了。”


    於是郭襄與那兩個女子就走了出去,三個女人很快就聊的歡天喜地,走到城門,郭襄看到城門上寫著“東城”兩個字,此時護城河板早已放下,人民進出城門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郭襄不解道:“怎麽寫著東城,這不是鏡花城嗎?”


    宋佳笑道:“這裏就是東城,沒什麽鏡花城!”


    郭襄更加不解道:“那鏡花城呢?”付瑤道:“鏡花城在我們心裏,明白嗎?”


    郭襄仍是不明白,宋佳道:“以後你就明白了!”


    郭襄是懂非懂,不在追問,看到這裏的人絕大部分是漢人的樣子,進城後街道幹淨整潔,商鋪也與中原城鎮一般無二,三人逛了一個多時辰。郭襄自然不是隻想逛街,還想最好能遇到郭破虜等人,哪知逛了許久,仍是一無所獲。突然看到遠處有亭台樓閣,頗有特色,不過被一麵高牆圍住。三人走到一座大白石玉大門前,郭襄說道:“我們去這裏看看吧!”


    兩個女子聽了麵露惶恐,道:“郭姑娘,沒有城主令牌,我們是不能進這裏去!”


    郭襄不解道:“為什麽?”


    宋佳低聲說道:“這裏麵是王城,我們尋常百姓,是不能進去的。”


    正說著突然後麵鑼鼓喧天,付瑤連忙拉著郭襄二人站到大門旁邊,讓出道路。郭襄迴頭一看,隻見一行十幾個女子依次走來,除了前麵兩個是徐娘半老女子,後麵女子都是嫋嫋婷婷,儀態萬方的年輕貌美的女子。她們徑自走進大門!


    她們走後,郭襄好奇問道:“她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能隨意進去?”


    付瑤說道:“她們是參加選美的女子,自然可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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