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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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元一聽,大怒道:“大和尚,我早就對你說過,明教乃江湖門派,不參與你們蒙宋之戰,也不與任何一方結盟!”


    釋迦摩薩道:“你們明教與趙宋王朝相鬥多年,積怨甚深,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大元現在幫你們消滅了敵人,你們明教難道不該感激涕零嗎?反而明教弟子領導義軍,屢屢與我元軍作對,襲擾元軍,石教主這如何解釋?”


    石元冷笑道:“明教雖與趙宋王朝仇深似海,罄竹難書,可是明教弟子大多還是漢人子弟,他們家人親人被殺,家園被占,自然要報仇雪恨,我做教主的也是無法阻攔。這都是他們私人行為,與明教無關。”


    釋迦摩薩大怒道:“好你個石元,明地裏兩不相幫,暗地裏幫助趙宋王朝,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石元也大怒道:“趙宋大軍曾殺我兄弟姐妹,毀我全家,還殺了明教前任鍾教主,我石元曾發過誓,石元活著一天,誓滅趙宋王朝,報仇雪恨!我什麽時候幫過趙宋大軍!”


    釋迦摩薩聽了,語氣緩和道:“我知道你全家被趙宋軍隊殺害,還有鍾教主也被殺,你也率領明教弟子在江南等地多次起義,攻城略地,與趙宋大軍相鬥多年。後來被趙宋大軍聯合中原群雄圍剿,幾乎全軍覆沒,這才把明教從江南遷到昆侖山光明頂。”


    石元哼的一聲道:“你知道就好!我石元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更不是向敵人投降!”


    碧玉生這才知道,明教為何從江南搬到了昆侖山中。他從波斯明教出發時,波斯明教給他的地圖標注,中土明教總舵還在中原江南之地,所以他到了大都,拜見過大元皇帝忽必烈後,就跟隨蒙古人送葬隊伍來到江南,一邊是替蒙古辦事,一邊是順路去明教總舵。誰知到了江南沒有找到明教總舵,就連一個普通明教弟子也沒尋找到。這才知道明教總舵已搬到昆侖山光明頂,後來在牛家村大戰時看到衣飛揚衣服上的明教標誌,才放過他一命。


    釋迦摩薩道:“可這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在蒙宋幾次大戰這二十年中,明教弟子再也沒有與趙宋王朝起過衝突。你更加嚴令明教弟子閉門不出,與中原武林也不要多起幹戈,是不是?”


    石元點頭道:“沒錯,明教元氣大傷,自然要偃旗息鼓,休養生息,以圖東山再起。”


    釋迦摩薩哼的一聲,道:“好,姑且你說的有道理,那現在明教弟子四處起義,抗力元軍,石教主你該如何處理?”


    石元道:“這是他們的私人恩怨,我也無能為力。”


    舒不台這時道:“好一個無能為力,你這分明是暗許他們抗擊元軍。漢人有句話說得好,叫“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而我們蒙古大元就是你們共同的敵人!是不是?”


    石元瞥了一眼舒不台道:“你是何人?”舒不台道:“征南大將軍舒不台!石教主可曾聽說過?”石元聽了大怒道:“就是你這奸賊炮轟光明頂,毀我聖火,屠殺我明教弟子的?”舒不台道:“正是!”


    石元怒道:“你這奸賊,我正要找你報仇。”說著身體躍起,揮掌就向舒不台打去。


    釋迦摩薩驀地攔在舒不台身前,一掌揮出,啪的一聲,接住這一掌。石元又悶哼一聲,向後連退,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碧玉生連忙扶住石元,道:“教主,你受了傷,不要太生氣!”石元推開碧玉生,對釋迦摩薩道:“大和尚,你解開鐵鏈,我與你決一死戰!”


    釋迦摩薩笑道:“石教主,你自問是我對手嗎?你在襄陽城被郭靖打傷,以至於走火入魔,不能見陽光,每天躲到暗無天日處運功療傷,你當我不知?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焉能活到現在?”


    石元黯然道:“不錯,我是被郭大俠打傷了經脈,見不了光,所以才不敢見人四處躲藏。就連光明頂也待不下去,於是就來到大都,尋找解藥,哪知解藥不知被你幫在哪裏?我便大鬧白塔寺逼你出來。果然你從昆侖山匆匆趕來,你武功反而越來越大進,此消彼長,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於是我為求解藥,甘願被你關在天牢裏!”


    釋迦摩薩道:“石教主,那你願不願意報仇雪恨?”石元道:“如何報仇?”釋迦摩薩指著對麵端坐在椅子上的郭破虜,說道:“你看那是誰?”


    石元看了看,又搖頭道:“他似曾相識,卻沒見過。他是誰?”釋迦摩薩道:“他就是郭靖的兒子,郭破虜。所謂父債子還,天經地義。隻要你殺了他,也算報了仇。”石元早就看到郭破虜一動不動,甚感奇怪,於是問道:“他怎麽了?”釋迦摩薩笑道:“他被我封住了穴道,又中了碧左使的“碎骨掌”,過了今晚,不光經脈盡斷,骨骼也會盡斷。隻要你輕輕一掌,就可以殺了他!”??????


    呂薇聽了大聲道:“你們不是說,我寫出《武穆遺書》,就放過他嗎?”舒不台道:“你不是還沒抄寫出來嗎?”呂薇氣得大哭道:“你卑鄙無恥!”


    石元這時道:“姑娘,你放心我不會殺郭破虜的!”呂薇聽了,頓時止住哭泣,道:“多謝你!”


    石元突然反手一掌,打在碧玉生胸口,碧玉生猝不及防,被石元一掌打翻在地。碧玉生胸口如錘擊一般,臉色鐵青,冷汗直冒,不解問道:“教主,你這是為何?”石元道:“你勾結蒙古人,出手暗算郭大俠的兒子,就是該死!”碧玉生聽了大怒,道:“我這也是為了明教前途!何況這也是波斯總教的意思。”石元怒道:“休要拿波斯總教來壓我,兩教早已沒有隸屬關係。我念舊情,讓你做光明使者,可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為。這次我姑且不計較,下一次若是再胡作非為,我就革去你的使者職務,迴去波斯吧!”碧玉生聽了,臉色鐵青,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釋迦摩薩連忙打岔,問道:“石教主這是為何?你不想報仇了嗎?”


    石元搖頭道:“我從沒想到找郭家的人報仇。”舒不台疑惑道:“你不敢找郭家的人報仇,是不是怕了他們?卻要找我報仇,是不是認為我舒不台好欺負?”


    石元怒道:“當然不同,你攻打光明頂,與明教是公仇。而郭大俠打傷我,僅僅是我們私人恩怨。何況郭大俠雖打傷了我,卻讓我明白什麽是民族大義,什麽是國仇家恨。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該聽信謠言,為了私仇小怨而去襄陽,與郭大俠為敵,差點鑄成大錯。”


    呂薇道:“原來襄陽大戰時,你也去了襄陽,郭大俠的遇害是不是與你有關!”石元搖頭道:“我這點微末功夫,哪裏是郭大俠的對手?當晚我一進去郭大俠房中,隻使出兩招,便被郭大俠所傷。郭大俠認出我的武功招式,才手下留情,饒我一命,並說了一番話,讓我茅塞頓開,懊悔不已。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呂薇道:“為什麽這樣說?”石元道:“我本以為郭大俠是為了趙宋王朝,為了功名利祿才義守襄陽城。哪知見到郭大俠,才知他義守襄陽城,並不是為了趙宋王朝,而是為了千千萬萬的漢人百姓,免受蒙古人屠殺。”


    舒不台疑惑道:“這有何不同?”石元道:“郭大俠是為千千萬萬的漢人黎民百姓而戰,不是趙宋王朝,更不是為了自己而戰。這胸襟與大義,著實令人佩服。”


    這時突然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說道:“先天下人之憂而憂,後天下人之樂而樂。想不到一個江湖草莽英雄,竟然有如此憂國憂民的胸懷,真是令那些久居廟堂之輩汗顏!好一個郭靖,好一個大俠,當受我文天祥一拜!”說著隻聽撲通一聲,對麵石室中那個文士跪倒在地。


    眾人聽到“文天祥”名字,俱都大驚起來,沒想到這個文士竟然是宋氏三傑之一的大宋丞相文天祥。


    石元大吃一驚,道:“文天祥,你就是大宋丞相文天祥?”


    原來石元與文天祥是最近兩天一前一後被關入這裏,一個是瘋癲武夫,一個是沉默文士,互相鄙夷不屑,都沒有正眼瞧過,更沒說話過,每天都是各說各話,互不打擾。隻有在麵對兩個小孩子時,兩人才有了溫情。


    文天祥拜了一拜,站起來道:“正是老夫!”石元又道:“二十年前你曾任寧海軍節度判官,是不是?”


    文天祥點頭道:“不錯,那時我剛入仕為官,可有什麽見教?”石元道:“當年明教總舵就是被你率兵圍剿,你還記得嗎?”文天祥想了想,點頭道:“我記得,當時江南有一彪人馬,準備在江南集結,我提前得到消息,便率領大軍前去圍剿,後來才知是明教反賊!”石元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文天祥道:“剛才不知,現在知道,你就是當年的漏網之魚,明教反賊首領!我也正要找你,我剿滅了明教總舵,你們便派人殺了我爹,是不是?”


    石元道:“你爹的確是明教弟子所殺,但是不是我派去的,不過算在我頭上也行。你要報仇可以,但明教死了那麽多的弟子,這個仇又怎麽算?”


    他一說話,兩人俱都不語!


    這時舒不台拍手道:“今天真是不枉此行,在這小小的地宮中,竟然齊聚了一個大宋第一忠臣,一個大宋第一反賊。仇人竟會在此相見,真是有趣!”


    呂薇這時也道:“還有大宋第一大俠的兒子,大宋第一叛將的女兒!”


    文天祥道:“誰是大宋第一叛將?”呂薇道:“呂文德!”文天祥聽了怒道:“果然是大宋第一叛將,襄陽失守後,他率領蒙古大軍長驅直入,直攻臨安城,才使得大宋片刻間被圍。”


    釋迦摩薩也道:“還有大元第一大將軍,他正要出征崖山,消滅趙宋最後一支叛軍。”


    舒不台道:“沒想到出征之前,卻看到如此好戲,真是精彩紛呈。你們都想報仇,眼下卻都無能為力,不過若答應本將軍的要求,我與國師便可以讓你們如願!”


    釋迦摩薩笑道:“不錯不錯,石教主,隻要你願意與大元結盟,我便幫你報了滅教之仇,如何?”石元大笑道:“報仇雪恨豈能假手他人,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與蒙古結盟的!”


    舒不台卻道:“文大人,皇上久聞你大名,說南人之中沒有誰比得上文天祥的。隻要你願意歸順大元,你仍是丞相,不過是大元丞相。高官厚祿多少人夢寐以求,隻要你開口,就能唾手可得,我還能立刻幫你報了殺父之仇?”


    文天祥也大笑道:“忽必烈勸我多次,我對他說過,國亡不能救,作為臣子,死有餘罪,怎麽敢懷有二心,苟且偷生呢?一臣不侍二主,我絕不會歸順蒙古。要麽放我離開,我再招募軍隊抗元,要麽殺死我,別無他選!至於昔年的私人恩怨,我早已忘卻!石教主殺不殺我在他,而不在我!”


    石元也笑道:“好,文大人說得太好了,那時你是官,我是賊,本來是天敵,死傷在所難免。現在我們都是階下囚,該為了民族大義,放下恩怨了!”


    文天祥也道:“不錯,我們都該向郭大俠學習,不為自己,也不為趙宋王朝,應該為千千萬萬的漢人百姓,聯手抗敵!中原地廣人多,崇尚氣節。豪傑誌士,猛將如雲,若是所有漢人聯合一起,驅除韃虜,恢複中原,指日可待!”


    兩人說完,一起大笑起來。


    舒不台怒道:“你們死到臨頭,大言不慚。這裏所有人都是階下囚,生死都在我們一念之間。”


    文天祥哈哈大笑道:


    “辛苦遭逢起一經,幹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裏歎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石元聽了,大笑道:“好一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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