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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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向天沒好氣道:“你怎麽在這裏?”柳中奇笑道:“路上野狗太多,打狗太累,我便與兩位前輩一起過來。”陳青陽道:“一路上多虧柳兄弟照顧,才能按時趕來,不然還不知多久才能到這裏!”萬向天拱手道:“那要多謝柳兄了!”柳中奇道:“哪裏,哪裏,萬莊主為召開丐幫大會才是嘔心瀝血,實在是我輩楷模!”


    萬向天道:“沒什麽,都是為了丐幫,我多做一些,也沒關係!隻希望以後汙衣派多多支持!”言語中似乎淨衣派已經穩操勝券,丐幫幫主已是囊中之物。柳中奇針鋒相對,笑道:“那是自然,新任的幫主也需要淨衣派支持,汙衣派已經支持多年了!”萬向天大怒道:“上次丐幫大會,淨衣派本來已經獲勝,可是突起大火,才拖到這一次,這次無論如何也要選出幫主,絕不能像上次那樣不了了之!”


    柳中奇道:“好啊,我們也早等這一天了!”


    陳青陽連忙道:“不要在爭吵了,這次一定要選出幫主,不然我們這兩個老頭子要被折騰死了!規則還按照上次的規則,沒有找到丐幫信物“綠玉棒”的情況下,必須會使“降龍十八掌”與“打狗棒法”才行,以武功高者為丐幫幫主,沒有意見吧!”柳中奇道:“好!”


    幾人邊說邊走,走進會場之中,張四海、程盡還有殷紹白紛紛過來迎接,自然寒暄一會。其他江湖同道也是過來說話,釋迦摩薩卻是大喇喇坐在椅子上,不聞不問。


    殷紹白看到柳中奇到來,長歎一聲,道:“柳大哥,我們隻怕迴力無天了……”柳中奇笑道:“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結果如何?先不要急,等等再說!”


    眾人寒暄過一陣,便各歸各位,陳青陽與沈如風也被安排在椅子上坐下,可是無論椅子還是位置,都明顯不及釋迦摩薩!兩人臉色鐵青,悻悻坐下,也不發作。


    過一會萬向天走上中間,抱拳說道:“多謝眾位朋友以及同幫兄弟惠然駕臨這大都杏花山中,參加丐幫大會,由於事發倉促,準備不周,多有怠慢之處,還請贖罪見諒!在下感激不盡!”


    他文縐縐說了一通,蕭炎帶領淨衣派弟子齊聲說好,汙衣派有人道:“叫花子沒有什麽文化,不要搞這些文縐縐的言語,我們可聽不懂,丐幫的規矩就是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要耽誤時間!”他一說完,汙衣乞丐都大聲說好。


    萬向天臉色大變,正要發作,沈如風也道:“萬兄弟直接說正事吧!我們兩個老骨頭走了半個多月的路程,老骨頭都要散架了,趕快選出幫主來,大會結束我們也要休息一下。”許多人都知道這次丐幫大會其實就是走走形式,所以也都大叫快一些。


    萬向天想想這樣也好,反正丐幫幫主已是手到擒來,囊中之物,免得夜長夢多,又生變故,於是道:“那好,由於丐幫已有五六年沒有丐幫幫主,丐幫大小事務無人打理,以至於幫中怨聲載道,所以這次大會必須要選出丐幫幫主來!”


    然後又接著道:“由於丐幫信物打狗棒遺失不見,又沒有上任幫主的指定,所以本幫幾位前輩商定,隻要精通丐幫兩大鎮幫絕技“降龍十八掌”與“打狗棒法”,就有資格爭奪幫主之位。希望幫中兄弟踴躍報名,上場切磋!在本次丐幫大會開場前,我請來當年幫中故人來觀禮!帶他們上來!”


    說著隻聽腳步聲響起,就有淨衣派弟子駕著著十來個囚犯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柳中奇看著那些人,突然看到一個人有些熟悉,疑惑道:“王大哥,怎麽是你?”那人正是王長通,他道:“柳兄弟,我們又見麵了!”柳中奇道:“你怎麽成這樣了?”王長通還沒迴答,萬向天道:“柳兄弟,你再看看其他人?這位是張大哥,這位是李大哥,這位是孫大哥………”他指著幾個乞丐一一說出名字。柳中奇與其他汙衣派中弟子聽到名字,過去辨認,果然認得,於是上前說話,但都被淨衣派弟子攔住,其實就是蒙古武士。柳中奇大怒道:“他們怎麽變成這樣?為什麽不讓我們過去?”釋迦摩薩這時站了起來道:“他們反抗大元蒙古,理當殺頭,萬施主苦苦求情,這才先關押起來,看是否悔改認罪。若是悔改,便饒其性命。若是不改,便斬首示眾以儆效尤!老衲也會替其念經誦佛,超度亡靈,早登極樂!”


    他一說完,群丐默不作聲,山穀中一片寂靜。這時汙衣乞丐中有人道:“這本是漢人之地,蒙古人侵入中原,濫殺無辜,我等反抗何錯之有?反倒是蒙古人暴戾恣睢,早該斬殺幹淨,我也願意幫他超度!”他一說完,汙衣乞丐拍手叫好,釋迦摩薩大喝一聲:“什麽人給我出來,在下麵鬼鬼祟祟算什麽好漢?”眾人隻感覺如晴天霹靂一般,在頭頂炸開,耳鳴嗡嗡,心跳加劇。這時群丐中一人縱身躍起,又“啪”的一聲摔在旁邊一顆山石上,頓時身體被山石刺破,頭顱碰到山石上,頭骨破裂,血漿滿地,慘不忍睹。有人認識這個乞丐,乃是一個老乞丐,雖武功不高,袋數隻有三個,但為人正直好義,口無遮攔,看到不對之事都要說上兩句,沒想到卻遭毒手!


    眾丐又驚又怒,驚是這番僧內力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出聲竟能把人震亂心脈,不由自主躍起,撞向山石而死。怒是這老乞丐說得乃是實情,卻慘死眼前。殷紹白大怒道:“大國師果然好慈悲!”釋迦摩薩道:“那又怎麽樣?要不要為他報仇?小僧奉陪。”殷紹白就要上前,柳中奇拉住他道:“有些人屍位素餐,德不配位,何必與他計較,這位兄弟死得其所,當受我們一拜。他一個人死了,我們活著的人該為他奮戰,完成他的遺願!”說著走了過去,跪下來向那人了一個頭,其他汙衣乞丐也陸續過去磕頭,就連程盡與張四海也去磕了一個頭。王長通等人大叫道:“好漢子!”


    萬向天看了大怒道:“你們還有完沒完,這丐幫大會還要不要舉行了?”卻沒人聽他說話,仍自行自顧去磕頭,直到最後兩人磕完頭,柳中奇讓人取下身上的草席把他蓋住包起,扛在山下埋葬,這才結束。


    萬向天也是無可奈何,道:“柳中奇,你拖拖拉拉究竟是想如何?”柳中奇道:“這可不是我要這樣做的,你該去問罪魁禍首!”萬向天忍住生氣,問道:“那好,可以開始了嗎?”柳中奇道:“可以,繼續!”


    萬向天看著全場,道:“既然定好了規矩,那就比武決定丐幫幫主,小徒會一招半式的降龍十八掌,便拋磚引玉,誰上來試試!”蕭炎一聽,隻見他上身不動,微一移步抬腿,便已躍身而起,落在場中。群丐見他露了這手輕功,無不暗讚。


    蕭炎抱拳道:“小可不才,跟師父學了一招降龍十八掌,略有小成。有哪位不信,可以上台一試!隻要能打敗我,我師父就收他為徒,傳他降龍十八掌!”


    他這樣一說,眾人心想道:“這人好歹毒,既讓人知道他的厲害,又替師父招攬門人,真是一箭雙雕!”殷紹白聽他所說,這才想來,原來幾次與蕭炎打鬥,總是不敵他一招,原來哪一招竟是降龍十八掌,怪不得自己武功高他甚多,仍是奈何不了他。於是低聲對柳中奇說出,柳中奇沉思道:“看看再說!”


    蕭炎叫了幾聲,這時一個汙衣乞丐跳到中間,道:“我不是與你爭幫主的,我隻是想試試你是不是真會降龍十八掌,讓天下英雄幫鑒證一下!”有人認識這人,乃是汙衣派一個四代弟子,叫馬奔,雖加入丐幫不久,但是武功及高,又辦事認真,遂升為四代弟子。


    蕭炎道:“也好,我也正想讓天下群雄看看。不過你若是勝過我一招半式,也可拜我師父為師!”馬奔道:“我豈能做出背叛師門的事來,出手吧!”說著唿的一掌劈出,就向蕭炎胸口擊去。


    蕭炎不敢怠慢,立刻施拳迎了上去。刹那間兩人拳來掌往,在場中鬥了起來。鬥了數十招,馬奔明顯占了上風,汙衣乞丐大聲叫好。馬奔也是大為興奮,這時看到蕭炎露出一個破綻,機不可失,大喝一聲道:“著!”一招:“猴子偷桃”,就向蕭炎胸口打去。眾人也看出蕭炎胸口門戶洞開,馬奔這一掌非打中不可。


    眼看就要打中,誰知蕭炎變拳為掌,在半空來迴晃動,砰的一掌擊出,卻先打到馬奔胸口,馬奔一下被打翻在地。陳青陽、沈如風還有柳中奇等人看到這一掌,雖沒有使全,好像隻有半招,但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齊聲道:“果然是降龍十八掌!”


    蕭炎喜滋滋看著馬奔,道:“現在你們知道厲害了吧!我師父武功高強,要不要拜我師父為師!”馬奔道:“呸,我才不做那豬狗不如的事,再打!”說著又是一掌打出,剛才一戰,他已看出蕭炎武功差他甚多,全憑那一掌才反敗為勝。於是這一次他嚴守門戶,穩紮穩打,以防蕭炎突然使出那一招“降龍十八掌”來。又鬥了十來招,蕭炎不敵,破綻百出,馬奔突地又一掌擊出,這次是又快又狠,想一舉擊敗蕭炎。誰知蕭炎又是一掌推出。隻聽撲的一聲,馬奔被擊出六七尺遠,身子直朝一塊尖石砸去。


    這蕭炎不僅心腸歹毒,還有心機,他聽到馬奔辱罵之言,心中大怒,但表麵不動聲色,又故意示弱。看到馬奔又是一掌過來,便使出一掌,把馬奔向尖石上猛推過去。隻要碰到尖石,必會刺穿身體,不死也會殘廢。


    眾人沒想到蕭炎如此出毒手,眼看馬奔就要撞到,都束手無策。就在這時,突然半空“嗤”的一聲,破空急響,一根木棒從遠處飛來。正好打在馬奔後背,撲的一聲,馬奔竟被木棒攔住停下,向前撲到在地。


    眾人原本以為馬奔將被尖石刺死,忽見這木棒從遠處飛來,竟然截住馬奔,打出木棒之人武功之高,實是深不可測。木棒擊在馬奔身上,並沒落下,借著一擊之力,又向後飛迴。


    眾人眼見木棒嗚嗚之聲怪異,紛紛起身,向木棒來處看去,就連釋迦摩薩也站了起來。隻見一個一個青衣女子飛奔而來,伸手接住木棒,躍過眾人,就朝釋迦摩薩兜頭打去。


    釋迦摩薩旁邊的番僧出掌就要攔住那女子,哪知那女子倏地伸出木棒,搭在番僧腰間,輕輕向上一挑,幾個番僧皆被她木棒挑落在地。


    釋迦摩薩道:“好一招“四兩撥千斤”,這是打狗棒法吧!”青衣女子怒喝道:“不錯,就是來取你狗命的!”說著木棒又向釋迦摩薩當胸點去,釋迦摩薩也不站起,雙手合十,棒頭竟然被他按在其中。青衣女子一抽,竟然抽不出來,連忙雙手握住木棒,暗運九陽神功,真氣從木棒上直撞過去,如開天巨斧一般,橫砍豎劈。釋迦摩薩道:“好霸道的真氣!”也使出真氣相抗,兩人立即凝住不動。旁邊眾人隻感覺兩人身上迸發出兩股勁風突地向外席卷而去,身不由己向後連退,隻留下兩人在中間手持木棒想抗。突地哢嚓一聲響,釋迦摩薩坐的太師椅碎成木塊,釋迦摩薩仍是坐姿不動。突地一陣勁風猛刮過來,兩人中間木棒隨風飄蕩,落到地上,竟然變成了木屑。


    場上眾人一看,都是大驚,這兩人內力之強已經達到超凡入聖,出神入化的境界,早已超出常人所能想象!


    接著又是啪的一聲,兩人四掌相交,釋迦摩薩身體晃了一晃,差點倒地。青衣女子卻向後懸空翻了一個跟頭,這才穩穩站住。


    柳中奇一看那女子,大喜道:“二小姐,你終於來了!”這女子正是郭襄。釋迦摩薩看著郭襄道:“原來是你,女施主別來無恙,功力更勝往昔,可喜可賀!”郭襄道:“好說好說!國師武功也是進步神速。”釋迦摩薩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今天乃是丐幫大會,我們的恩怨還是再找別日吧!不然老衲現在就領教一下姑娘高招?”


    郭襄知道剛才比試,實是自己輸了一招,又看了看丐幫眾人,知道今天乃是關係丐幫生死存亡大事,於是道:“好,今天乃是丐幫大會,就先放下私人恩怨,他日再算。”釋迦摩薩道:“正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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