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雨梨花孤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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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馬萬裏三人猛然站起身來,就向三個人撲了過去,各自抱住一人。那三人被抱住後,迴頭看去,隻見馬萬裏三人臉色發黑,雙眼凸出,如死魚一般,叫道:“死士!”


    原來馬萬裏他們出來執行任務,為了怕被俘,遭受嚴刑逼供,便都鑲嵌了一刻注滿毒藥的假牙,隻要有危險,便把假牙咬破,毒藥進入腹中後,體內力量大增,人就變得力大無窮而且全身麻木,完成最後一次擊殺。被封的穴道當然也就失去了作用。隻是這毒藥太過猛烈,瞬間就可以致命而死。


    那三人看到馬萬裏三人如此,吃了一驚,揮動兵刃就朝馬萬裏三人又砍又刺。這時馬萬裏大叫一聲:“公主快走!”馬萬裏三人死死抱住敵人,就向山澗跳去。


    眼見六人墜下山澗,其他九人雖心有餘悸,但仍是攻向馬車,可是這馬車都是用上好的硬木做成,刀槍劍戟哪裏能一砍即破。一人看到車簾柔軟,於是身子快捷迅疾,躍上馬車前方甲板,撩開車簾,揮刀就朝裏麵砍去。這時一柄又細又窄的長劍如毒蛇一般刺出,劍光閃爍,那人前胸便被刺穿三個血柱,接著被一腳踢飛。


    這時其他人從三麵也攻了過去,郭破虜仍是端坐車中,麵色沮喪,卻一動不動。媚姬把郭破虜向下一推,平躺在車板上。這時隻聽通的一聲,車後木板,被鏈子錘打破一個洞。媚姬躍到車頂,向右邊木縫疾刺而出,外麵一人又是一聲慘叫,被刺中左肩。接著又向左邊的木縫刺去,又有一人被刺傷。


    這座馬車,媚姬已經呆在裏麵三四天了,哪裏有縫隙,知道的清清楚楚。她花傘丟失,於是就讓人打了兩柄細劍,還有數十根鋼針。她身子雖然修長,卻在這馬車內靈動之極,左右轉動,上下跳躍,渾若平地。倒是外麵十人一時奈何不了她,被她連傷幾人。


    這時無用書生大叫道:“都閃開,用重兵器!”接著嗆啷啷鐵鏈聲響,就聽到鏈子錘唿嘯而來,砸到右邊車廂。接著左邊又是咣當一聲,被一根鐵拐砸中,跟著又被長槍刺來,刺出一個槍眼,車廂晃了一晃。


    媚姬知道再砸下去,車廂就會被拆散。若是沒有馬車做掩護,外麵還有至少七八人,她是萬萬難能對付得了的。可是外麵全是用又重又長的兵器進攻,她的細劍夠不到。鋼針隻剩幾根,現在還不能用。郭破虜抬頭道:“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媚姬搖頭道:“不行,我絕不會丟下你的!”


    就在這時又是三聲巨響,木屑橫飛,馬車搖晃更是厲害。媚姬眼看不妙,車廂後麵一出現兩個洞,再來一下,馬車就會被撞散架。這時媚姬突地向後一撞而出,在車板上一點,騰空而起,就朝那鏈子錘大漢疾刺而去。


    這幾下兔起鶻落,迅捷無比,那大漢反應也是快捷,拿起鐵錘直上直下猛砸,虎虎有威。可是媚姬劍法太快,竟從他錘子之間縫隙穿過,刺在那大漢胸口,血箭噴出,倒在地上,無法再動。


    這時旁邊兩個黑衣漢子撲了過來,手持刀劍疾刺媚姬。媚姬背後如生眼睛,竟不迴頭,左手衣袖一摔,兩根鋼針激射而出。那兩人連忙用刀劍擋住,媚姬反足一腿踢出,腳底踢中拿劍那人大腿上。那人大叫一聲,不由自主單腿跪倒在地。媚姬細劍直刺,刺在那人咽喉之上。


    這時其餘方向便有四人手持兵刃撲了過來。一人手持盾牌,一人手持鐵拐,還有兩人手持單刀。這四人武功甚高,防守嚴密,每一招都是先守後攻,護住周身要害,上下左右猛打猛砸,又都是勢大力沉的兵器,媚姬在四人間穿來插去,不敢硬接,縱來躍去。其他人看到媚姬被圍,連忙過去,他們一來,四人陣型立刻亂開。媚姬趁機揮動細劍,拚著左肩被砍一刀,後背背打一掌,又刺死兩人。這時媚姬看到無用書生向馬車衝過去,身子斜刺穿出,向無用書生背後刺去,卻被那使鐵牌的人猛擊在後背之上。媚姬“啊”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子不僅沒有停下,反而速度更加快捷。無用書生聽到勁風颯然,並不停下,書卷向後連揮,兩把飛刀飛出。


    媚姬視若無睹,細劍撥開飛刀,身形一晃,閃到無用書生背後,左掌啪的一聲,打在他後心之上。無用書生本已半個身子躍進馬車內,被媚姬一掌打的向前跌去,跌落馬車。可是他跌落之時,書卷又是一揮,十幾個黑字飛了過來。媚姬剛躍進馬車,忙揮劍舞成圓盤,擋住飛字。可是馬車內太過狹小,施展不開,細劍碰在車框上,就有幾個飛字打在前身穴道之上。頓時疼痛難忍,接著背後嗤嗤兩聲,飛刀迴旋砍在她後背之上。媚姬啊的一聲,向前跌倒在郭破虜身上,鮮血從口中湧出,噴到郭破虜一臉。


    她伏在郭破虜胸前,緊緊抱住他,喘息道:“我快不行了…,我來護你…最後一次…”


    這時勁風唿嘯又是而來,長槍從背後刺來。那使鐵拐的躍身而起,鐵拐唿唿風聲從上向下砸來。還有使鐵牌的,使刀的人也是一起攻來。無用書生一躍而起,手持書刀也橫劈過來。


    媚姬知道敵人從四麵八方攻來,馬車內已是無處可躲,眼看就俱都招唿到她身上,自知難以幸免,身體受傷太多,已經發虛,頭腦卻還是很清醒。但卻不閉眼,眼睛爭得圓圓,深情的凝視著郭破虜。這時突然感覺郭破虜全身如鐵爐一般,肌膚向外膨脹,幾欲爆開。她用額頭放在郭破虜額頭,隻感覺他額頭更是火熱。道:“大哥…你怎麽了…難道我們兩人都要命喪於此嗎?”


    就在這時,幾人的兵器一起打在媚姬後背,媚姬聽到兵器破空淩厲,自知馬上就死。突然一股熱流從她“印堂穴”直湧而入,隻覺的頭腦裏愈來越熱,瞬時間頭昏腦脹。這熱氣一進身體,一路向下湧去。片刻間便充滿四肢百骸之間,在奇經八脈遊走不停,全身暖意洋洋。


    幾件兵器同時打在她後背之上,隻聽啪啪啪之聲,一接觸她後背,竟被反彈了迴去,用力越大,反彈之力也就越大。那鐵拐之人,被自己的鐵拐打在頭上,腦袋被打成成爛泥。使長槍之人,槍杆倒刺,胸口被刺穿,整杆長槍從胸口倒飛而出。鐵牌之人被鐵牌震飛,撞到山石上。使刀之人被刀背削掉半邊腦袋。


    隻有無用書生書刀柔軟,被震飛而出。他隻感覺媚姬後背有一股洶湧澎湃大力反震而來,猶似狂風怒潮一般,眼見不妙,連忙向後逃去。可是突地飛來兩把紙片飛刀,插在他咽喉上。又跑了幾步,倒在地上。


    媚姬隻感覺那股熱流在體內越湧越多,體內腫脹,已經容不下,無處傾瀉。突聽的嗤嗤兩聲,後背上的飛刀突地自動飛出,熱流從傷口處噴湧而出。媚姬頓時感到輕鬆許多,卻聽到滴答一聲,天上下了大雨,點點滴滴落到她身上。她身子越來越虛,恍惚間看到這雨,竟然是紅色的血雨,還是熱乎乎的冒著熱氣。心中好奇,“怎麽會有血雨呢?”正想看清楚,可是眼皮越來越沉,再也睜不開了,歎息一聲道:“我真的死了?”


    沒過多時,就感覺身體漂浮起來,一會騰空而起,一會又在風中穿行,一會又到水中遊泳,一會又躺在草地上。這時,她知道真的死了,她並不害怕,也不傷心,隻是不知多久才能到鬼門關?


    突然又想到郭破虜,以前她總是首先想到大宋皇朝,她從小就立誌一雪靖康之恥,收複中原,北伐蒙古。


    此時,她卻隻想到了郭破虜,隻要郭破虜沒死,她就欣慰了。


    可是她突然發覺有一個人影,一直伴隨她身邊,有時還和她說話,聲音是那麽熟悉,她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那人是誰?可是卻一直睜不開眼睛?


    就這樣恍恍惚惚,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亮了又黑了,又亮了,又黑了……


    心想,這黃泉路上也有白天黑夜,怎麽要走這麽久?難道民間所說的人死了,七天迴魂,難道要走七天才能到鬼門關報到嗎?迴魂夜那晚,她一定要去看看郭破虜再走……


    想到可以看到郭破虜,她心裏安慰很多,迷迷糊糊間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果然第一眼就看到了郭破虜。隻見她正在躺在床上,房間內雖然明亮,卻比較陰暗。郭破虜正端著一碗熱湯,正用羹匙舀了一口,放到嘴裏。


    她看到欣喜,猛地坐了起來,郭破虜看到她坐了起來,臉色大變,正要說話。媚姬連忙道:“郭大哥,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這次迴來就是看你最後一麵。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走了,雖然你以後也不會記得我,但我仍是想來看你。我走了,來生再見!”


    說完就要起身離開,郭破虜一把扶住她,道:“寧兒,你終於醒來了,太好了!不過你亂說什麽,快把這藥喝了!”


    說著就把羹匙舀起一匙,就向她嘴邊喂去。媚姬道:“大哥,你別這樣白費力氣,我真的死了,我就來看看你,就走!”


    郭破虜道:“別瞎說了,快喝了它,我剛嚐過,不熱剛好喝!”


    這時羹匙送到她嘴邊,她搖了搖頭,還是不喝,道:“沒用的,別白費力氣了!我隻想多看你一會!”


    這時房門打開,走進來兩人,一人身穿白袍,一人身穿黑衣,兩人一進來看到媚姬坐起,俱都大喜道:“你終於好了!”


    媚姬看著兩人,平靜說道:“黑白無常,你們通融一下,讓我多看看大哥再走!”


    那兩人一聽,頓時呆住,旋而明白,白袍之人大笑起來道:“姑娘,我們不是黑白無常,我是這裏的醫生,他是負責抓藥的夥計。我們來看看姑娘好點了沒有,號下脈,看看下麵還要抓什麽藥?”說著就向媚姬手腕抓去。


    媚姬慌得把手腕收迴道:“你們別騙我了,我再多看一會就跟你們走。”郭破虜放下碗,走過去,坐在床邊道:“傻姑娘,你真沒有死!”媚姬一把抱住郭破虜道:“大哥,連你也騙我!”


    兩人聽了,更是大笑,走到窗邊,把窗簾一把拉開,隻見外麵一片光明,人來人往,鳥語花香。


    媚姬被強光照射,一時眼睛都睜不開,麵色驚恐,大叫道:“大哥,我不能見光,不然就魂飛魄散,永遠都看不到你了!”郭破虜卻把她摟在懷中,道:“寧妹,別怕,你真的沒死,你還活的好好的!”


    媚姬聽了,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果然無恙,仍是不信,又摸了摸自己胸口,果然還有心跳,大喜道:“大哥,我真的沒死?我還活著?”郭破虜點了好頭道:“聽說,把藥喝了,讓醫生幫你號脈看看!”


    媚姬這才把右手伸了過去。那醫生搭搭媚姬的脈息,來迴摸了一陣,大喜道:“郭爺,姑娘已經脈象平穩,應該是全好了,隻是失血太多,身子太過虛弱,還要好好休養一陣,才能完全康複!藥以後就不用吃了,我也不開了。以後多吃些動物肝髒,山藥,人參,黨參,蜂蜜等補血的東西就行了,還要多吃些飯養足精神!我們先走了!”


    說著就站起了,帶著夥計離開。等他們走後,媚姬仍是感覺在夢中一般,道:“郭大哥,我真的沒死嗎?”郭破虜點頭道:“你沒死,還幫了我大忙!”


    媚姬大喜,道:“這是怎麽迴事?”於是郭破虜一邊把藥喂入媚姬口中,一邊講起媚姬受傷之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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