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裏離開後,來到爺爺這院兒拿工具。


    奶奶正拿著叉,撩動著院子裏鋪開的濕柴火,昨天晚上一場雨把柴火都淋濕了。


    一部分柴火已經被曬的差不多了,被奶奶挑了出來,另外還有一些隻是半幹。


    “奶,我拿刨子和鑿子。”


    “在東邊兒屋子牆上掛著呢,進門右手邊,去拿吧。”


    奶奶看向許大海的眼神充滿慈祥,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許大海去東屋拿了刨子和鑿子,他那院兒有斧子,鋸子,螺絲,合頁等東西,就不需要在奶奶這院兒拿了。


    “奶,沒有別的柴火啦?晚上打算燒這些柴火?”


    “挑出來的這些已經幹了,能燒了。”


    “還潮著呢,我那院兒的倉房子裏邊兒還有不少幹柴火呢,我去取(qiu)去。”


    奶奶連忙阻攔,說不用了,不過許大海還是把刨子和鑿子放在小推車上,推著獨輪小推車離開了。


    他明白。


    其實奶奶是不想麻煩兒子和孫子們,覺的自己年紀大了,不想給兒子孫子們添麻煩,要不然家族裏這麽多人,找一些做飯的幹柴火還不簡單??


    但許大海卻並不覺的有啥麻煩的,爺爺奶奶還在世,能為爺奶做一些事他也感覺挺幸福的。


    很快。


    他又把獨輪車推了迴來,上邊兒有滿滿一車幹柴火,用繩子攔著,要不就要掉了。


    “應該夠燒兩三天的了,燒完了再去我那院兒取(qiu),還多著呢。”


    許大海解開繩子,幫著把柴火抱進柴草房。


    “不用的,天氣這麽好,明天再曬一天這些濕柴火就都幹了啊,到時候就能燒火了。”


    奶奶很高興,笑著把地上的柴火撿起來。


    “對了,奶,我爺爺呢。”


    “和你劉爺下象棋去了,也不知道就那麽幾顆棋子,擺弄來擺弄去的有啥意思……待會兒應該就迴來了。”


    許大海瞬間笑了。


    帶著四條狗子,踏著夕陽的餘暉迴到自己家,許大海三下五除二把屋門拆下來。


    “汪汪~”


    狗子突然朝著院外叫起來。


    他一抬頭,發現是許業良溜溜達達的過來了。


    “嘎哈呢?咋還把屋門拆了啊?”


    “兩扇屋門都有些變形,關不嚴,你來的正好,幫我扶著這扇屋門,我刨一刨門框。”


    “謔!你真是不見外,我剛過來就給我安排活兒。”


    “哈哈,咱倆還見啥外啊……對,扶著左邊兒就行,我刨一刨右邊。”


    讓門框的左邊碰觸地麵,許業良用力壓著,許大海雙手持刨子,用力往前推。


    噌噌噌~


    一個個刨花兒翻卷著掉到了地上,同時一股屬於鬆木的淡香味兒飄散開來。


    “汪~”


    青背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叼起大朵的刨花跑開了。


    “行了,換另一扇。”


    刨完之後,放在屋門孔洞處試一試,看到有不對的地方,再用錘子和鑿子修理修理。


    日頭一點點西斜。


    終於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即將消散的時候,又重新把屋門安上了。


    “嚴絲合縫!非常好使!”


    許大海把屋門打開,關上。


    關上,再打開,來來迴迴的試了好幾次,非常絲滑!許大海不由滿意的笑了。


    “行了,門也修好了,走吧,去吃飯。”許業良笑著邀請道:


    “你嫂子在家裏燉兔肉呢,我剛才已經告訴榮成林和許虎了,他倆也都過去,咱四個就差你了。”


    “行啊,我去屋裏拿瓶酒。”


    “拿啥酒啊!我那有酒!走吧!”


    許大海想進去拿瓶酒,不過許業良直接拉著他離開了。


    走過土路,來到許業良家後,隻見榮成林和許虎兩人已經坐在炕桌旁邊了。


    “可算是來了!我都要餓扁了。”榮成林呲著大牙笑道:


    “我剛才還和虎子打賭,說一個鬼故事講不完,你肯定就來了。


    結果仨鬼故事都講完了,你還沒過來。”


    許虎坐在右邊,也笑道:


    “四哥,是不是有啥事兒耽擱了?”


    “嗯呐,屋門壞了,修了修屋門。”許大海笑著上炕。


    很快。


    許業良老婆掀鍋,把熱騰騰的兔肉盛到盔子裏後,端進了屋,說話聲兒明快且熱情:


    “到了這兒了,誰都不用拘呢,都吃啊,你們哥幾個也真的是好長時間沒聚了。


    不夠的話鍋裏還有呢,我又把鍋蓋蓋上了,灶裏還有餘火,待會兒盛出來也是熱的。”


    “嫂子,坐在業良哥旁邊兒一起吃啊。”許虎讓道。


    許大海和榮成林也出言附和。


    他們自然知道許業良老婆是不會和他們坐在一起的,一個女人和他們一幫大老爺們兒坐在一起,挨挨碰碰的不太方便。


    話題也聊不到一塊兒去。


    但是邀請的話是要說的,算是他們沒忘了辛苦做飯的人,也算是一種尊重。


    “沒事兒,你們哥幾個吃就行,不用管我。”


    許業良老婆笑了說了一句,便撩開簾子去堂屋了。


    許業良也笑道:“灶堂的火可能還沒收拾利索呢,不用管她,來,走一個!”


    幾人幹了一杯。


    榮成林伸筷子夾肉,想到什麽,筷子直接懸在了半空中:


    “不要怪我多嘴,我問一句啊,你之前說病死了好多兔子,這迴燉的,不會就是之前病死的兔子吧?”


    許大海和許虎也扭頭看向許業良。


    “你這家夥真沒良心啊,我好心請你吃兔肉,你還懷疑我不用好肉……”


    許業良立刻笑罵起來,伸手要去奪他的筷子:


    “滾滾滾,不讓你吃了,趕緊走!”


    榮成林的手快速一縮,筷子沒讓前者奪走,哈哈大笑:


    “我就問一句罷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沒事兒,就算是病死的兔子,我也吃!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話音還沒落下,榮成林就夾了一塊兔肉大口吃了起來,連說了好幾個“真香!”


    許業良也笑道:


    “就把心放肚子裏吧,不是病死的兔子,咱自個兒吃當然是吃好兔子啊!”


    四個老爺們兒邊吃邊喝邊嘮,從最近屯子裏的趣事兒,聊到南海那邊兒的衝突,又聊到老蘇那邊兒的核電站爆炸,和幾年前老美武裝入侵格林納達。


    到了晚上八點多。


    看桌上盔子裏的兔肉沒多少了,許業良媳婦兒便把盔子端出去,很快盛了新的兔肉進來。


    新兔肉還在冒熱氣呢,果然是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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