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唿嘯,掠過家家戶戶的板杖子和土房子,發出一陣陣鬼哭狼嚎般的響聲。


    地上都是厚厚的積雪,反射著白光。


    部分積雪都被壓實了,白天的時候被小孩子們用來打出溜滑,表麵顏色變深,似乎都變成了一層冰。


    非常滑!


    “走邊兒上,小心點別摔倒了。”


    許大海讓王秀秀母女倆在自己身後走著,冬天對老人們確實太不友好了。


    很多老人身子骨弱,在雪地上摔一跤,可能就要去世了。


    人——很多時候就是很脆弱的。


    ……


    “二叔!二叔!!”


    來到二叔家門外,推了推柵欄門發現推不開,許大海便扯著嗓子大喊。


    風把他的聲音都吹變形了。


    屋內的燈亮著,隱隱有電視機的聲音傳來。


    昏黃的光芒透過窗戶後,把院子裏一小片雪地也染成了橘黃色。


    連著喊了幾聲,屋內終於傳來了迴應:“誰啊!?來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屋門吱呀一聲打開,穿著厚棉襖,叼著大煙袋的二叔出來了。


    “是小海啊,來,進來吧!”


    “吃了飯也沒啥事兒,就想著來二叔你這院兒坐坐。”


    隨著柵欄門打開,許大海一家三口陸續進了院子。


    “來唄!啥時候來都行啊。”二叔很高興,連忙讓他們進屋:


    “外邊兒太冷了,快,進屋去暖和暖和。”


    進了屋關上屋門,瞬間寒風就被擋在外邊兒了。


    本來二嬸是側著身子坐在炕上,麵前放著一個圓形的筐子,邊剝苞米粒子邊看電視呢。


    看到許大海一家三口來了,連忙下炕去拿罐頭,凍梨,苞穀桶啥的。


    王秀秀連忙攔著,說剛吃飽了飯,小婷子啥都不想吃。


    不過最後,二嬸子還是整來了不少東西,除了給小婷子外,還給許大海和王秀秀吃。


    “這長果是自家炒的?”


    許大海坐在水泥櫃旁邊的長條大板凳上,捏著花生吃著。


    啪~


    輕輕一捏,一聲輕響後花生殼就裂開了口子,剝開後吃裏麵的花生仁。


    “嗯呐,炒的不咋樣,有的火大了就糊了,還有的火小,吃起來也不響。”


    二嬸坐迴炕上,邊搓苞米粒子邊瞪了二叔一眼,扭頭對許大海道:


    “不知道你二叔那一天撞見啥髒玩意兒了,大早上的他就擺邪,氣不順。


    我讓他炒長果他死活都不炒,那我就自己炒!


    反正也是自己家吃,炒的好也好,壞也罷,都能將就著吃唄。


    又不像別人家炒了長果要去賣去,炒不好了賣不出去。”


    “咳咳,是啊。”


    許大海附和著,兩口子生活難免有拌嘴的時候,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兒他不好參與。


    二叔笑道:“都過去的事兒了,還提他嘎哈啊……對了小海,今年樸秀成給的價錢不錯,我打算把虎子養的那幾頭豬賣給他了。”


    “嗯呐,這事……虎子是咋想的?”


    許大海邊剝著花生吃著,邊問了一句。


    其實他想問的是——許虎的媳婦兒柳紅是什麽想法呢?


    在許家屯這邊兒。


    兒子結婚了,住著單獨的房子,就是事實上的分家單過了。


    但人們感情內斂,並不會提“分家”這個詞兒的,語言是把刀子,有些事明晃晃的說出來的話,就有些太傷感情了。


    話又說迴來。


    雖然不會提“分家”這個詞,但人們心裏基本上都有譜兒的,錢也不會混用了。


    “虎子?他能咋想啊,賣個高價兒,他高興還來不及呢。”二叔瞬間笑了,吧嗒吧嗒~連著抽了兩口旱煙。


    “豬是虎子和他媳婦兒柳紅養的,怎麽著也要讓他們兩口子都同意的。”


    許大海又說了一句。


    很多的矛盾就是——一方考慮不周到,沒有多想就做了一些事;另一方覺的受到了冒犯,甚至是自己的錢受損了,心裏憋著氣,最後直接演變成激烈的衝突。


    許大海不想二叔家也雞飛狗跳的。


    是的,許家屯有好幾家人都有嚴重的婆媳矛盾,經常吵吵,響聲半個村子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二叔聽出了許大海話裏的意思,瞬間有些驚醒!


    作為公公,他心裏一直都有一種避嫌的心思,不會和柳紅多說話,所以這事兒他確實沒問過柳紅。


    他看了一眼二嬸,後者蹙眉道:


    “小海說的對,這事兒確實不能越過咱兒媳婦去。


    明天我去和她嘮嘮吧,要是她不想把豬賣給樸秀成,那咱就不賣了。”


    二嬸又笑著看了許大海一眼,後者笑道:


    “這個沒什麽事,想賣給誰就賣給誰的。”


    聊完了這事兒,很快話題又轉移了,聊聊家長裏短的趣事兒,以及誰打到野豬或者是麅子了等等。


    許大海在長板凳上坐了一會兒。


    就也坐到炕邊兒幫著搓苞米了。


    先用改錐在一個苞米上穿幾趟,嘩啦啦~大量金黃的苞米粒子掉了下來。


    之後再用另一個苞米瓤子,搓被改錐穿過的苞米,嘩啦啦~更多的苞米粒子掉落下來,很快一個苞米就被搓完了。


    許大海連著搓了好幾個。


    二嬸就笑著道:“過來玩兒來了,還幹啥活兒啊?小海你不用搓了,咱嘮嘮嗑就行。”


    “沒事兒的啊,邊嘮嗑邊搓苞米,啥也不耽誤。”


    許大海笑著道:“這些苞米夠幹的啊,是要拉去磨麵啊?”


    “嗯呐,冬天了要喝粥啊,時不時的再貼一些餅子。”二嬸把一個苞米瓤子扔到地上,拿起另一個苞米繼續搓。


    地上的苞米瓤子越來越多,橫七豎八的,有的是白色的,也有的是紫紅色的。


    時間流逝。


    大約快九點的時候,二叔把一個泡軟的凍梨遞給許大海,突然說起了一件事。


    就是今天早上,在小賣部門口和其他村裏的老爺們兒聊天的時候。有人說煙砬子屯的一個老獵戶,帶著狗子上山打獵,結果遇見馬個子熊了。


    “馬個子熊!??後來咋樣了?”


    許大海的注意力瞬間集中起來,馬個子熊就是棕熊,體型彪悍,戰鬥力極強。


    經驗豐富的老獵人遇見馬個子熊都要小心再小心,因為,馬個子熊臨死反撲,是很有可能把獵人也一起帶走的。


    直接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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