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知道那三屍毒的厲害,任何生靈一旦沾染到就會被吸走生機,會給身體造成難以恢複的重創。


    他一點也不想品嚐三屍毒的味道,那麽隻能再次借助遮天傘的遁術從毒霧中突圍而出,但這一次不是為了逃,他也無處可逃,逃也逃不掉!


    隻能在這絕境下,最後在嚐試一次!


    手掌一番,一根白色的短杖落在了手心,從後麵朝著黑衣麵具人的頭顱砸了下去!


    “到此為止吧!”黑衣麵具男哼了一聲,


    白骨盾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再次將人完全包圍在了裏麵,同時,探出一隻手來,朝著李樹的胸口抓了過去。


    那隻手已然不像是人手,血肉枯竭,幹癟青黑,完全就像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屍體,指尖有著細長的指甲,就像是刀子一樣刺了過去。


    “鐵僵爪!”


    李樹再一次認出了這門術法,可以輕易的洞穿他的胸膛!


    但在尖利的指甲刺穿他的皮肉前,白色短杖先一步砸在了黑衣麵具人身前的白骨盾上!


    嘩啦~


    一碰觸到白色短杖,白骨盾就像是腐朽了一樣,瞬間支離破碎,化成了白色的的星星點點散落掉了。


    黑衣麵具人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情況,不免大驚,但畢竟是築基仙師,探出去的手掌迅速收了迴來,朝著白色短杖抓了過去!但白色短杖就像是無堅不摧的利器一般,再次將他的屍化的手掌擊潰!


    騰騰騰!


    黑衣麵具人倒退了幾步,扭頭看向自己的右肩膀,但肩膀已經不見了,連帶著小半個身子都被碾碎,隻留下一片血肉模糊,血流如注!


    “這怎麽可能!”


    黑衣麵具人嗓音裏有著無法掩飾的痛苦和恐懼,他可是築基仙師,麵前之人不過聚氣十五六層而已,連敵人都算不上,竟然,傷害到了他!如果剛剛不是他反應足夠快,扭頭避開了,現在他已經成了一具無頭死屍!


    李樹喘著粗氣,看著手中緊握的白色短杖,身體和靈魂都在戰栗。


    “竟然真的成了!”


    他隻是最後賭一次而已,如果不是被逼到真正的絕境,他還是不願意浪費千裏挪移符的三次機會。


    現在看來,他賭對了!


    這根白色短杖自然就是天屍真人的龍骨脊椎!


    黑衣麵具人也在顫抖,不隻是因為痛苦,當看到那根白色短杖後,莫名的有一種強大的壓力撲麵而來,讓他內心無法遏製的產生跪下的念頭。


    “啊!”


    黑衣麵具人不甘心的大吼一聲,轉身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李樹看了一眼逃來的方向,又望了一眼玉京的方向,眉心緊鎖:“我已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不打算再繼續冒充季永文了,恐怕也沒有必要了,經過今日之事,抓走季永文的勢利肯定會意識到,他是假的!


    ……


    留下來的兩個黑衣麵具人此刻非常狼狽,渾身的黑衣破破爛爛,身上也已經是血跡斑斑,受了不少的傷。


    而大師姐緋影和奚風然身上都沒有沾染到太多的塵土,更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兩個黑衣麵具人對視一眼,已經拖延了足夠長的時間了,再繼續下去的話,恐怕兩人就走不了了,這麽長的時間也足夠抓到逃走的目標了!


    兩個黑衣麵具人對視一眼,飛身欲走。


    “想走?沒那麽容易!”緋影手一揚,一件寶器脫手而出,那是一根銀色的繩索,就像是有無限長一樣,急速的追了上去,唰的一下朝著兩個黑衣麵具人纏了上去。


    其中一個黑衣麵具人一咬牙,捏碎了手中的一張符,身體變得暗淡起來,最終消失不見了那裏。


    銀色繩索則捆住了另外一個黑衣麵具人的腰,任憑掙紮也無法撼動絲毫。


    緋影手一拉,黑衣麵具人就被拖迴到了麵前,重重的摔在了地麵上。


    奚風然看了一眼,有些遲疑的說:“大師姐,我也聽到了那李樹對你有些無禮,但畢竟是無心之過,如果任由他被抓走,隻怕不太好,師父知道了也會怪罪的。”


    一腳踩在黑衣麵具人的胸口上,緋影挑了下眉:“隻怕已經晚了,人已經被抓走了。”


    “尚未。”奚風然從懷中取出一物來,是一塊玉牌,“師父命我給了他兩件寶器,玉尊璧和飛霞劍,在上麵都留有印記,隻要寶器還在他的身上,便能通過這塊玉牌確定他身在何處,他現在還再一百五十裏外的地方,並未走遠。”


    緋影一伸手,那塊玉牌就到了他的手裏,旋即將手中的銀色繩索扔了過去:“看住他,我去把人帶迴來。”


    奚風然看了一眼飛走的大師姐,然後將目光轉向躺在地上的黑衣麵具人,上前將麵具摘了下來,露出一張陌生的男子臉龐來。


    “等帶你迴玉京,師父自然有辦法知道你的來曆,被你們抓走的人是我們太師府的人,無論你來自哪個宗門世家,都動不得!”


    不過須臾,緋影便來到了印記停留的地方,但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影。


    正當她疑惑時,見到一塊大石頭上放著一物,正是那玉尊璧。


    拿起玉尊璧,緋影有些詫異:“抓走他的人竟然發現了玉尊璧上留有印記!也罷,隻怪他對我無禮,命中注定吃些苦頭,等迴到玉京後,師父自然會有辦法將兩人一同救出來。”


    當緋影拿著玉尊璧飛走時,三裏外的一顆大樹上一個人也迴到了地麵,正是李樹。


    “我就知道,這兩件寶器可能有貓膩!”


    當時,他提出用那把飛霞劍給十三皇子的迴禮,隻是隨口一說,可季如畫卻急忙出聲阻止,讓他有了些懷疑。


    而且季如畫也親口說了,她已經把他擁有迅速逃離的手段說給了老太師,那麽老太師定然會做出些防備。


    想來想去,可能就在這兩件寶器上!但他也是隻是猜測,所以把玉尊璧留在那裏後人沒有直接離開,萬一是他猜錯了,豈不是白白丟了一件上品寶器?


    現在見到這個冒充季如畫的女人來拿走了玉尊璧,徹底的證明了他的猜測,果然有玄機。


    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如何,但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了,他絕不會再出現在太師和季如畫的麵前了。


    緋影和奚風然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進到了玉京,迴到了太師府,麵見師尊姚炳。


    奚風然將前後經過詳細的說給了太師。


    當聽到了李樹被抓走了,季如畫忍不住驚唿一聲,眼眸中盡是憂慮。


    “緋影,以你的實力怎麽可能讓李樹其人被抓走了?”老太師喝問了一聲。


    緋影已經換了一副妝容,不同於冒充季如畫時穿著溫婉的裙衫,換上了一身束緊的青衣長褲,腰上隨意纏著一根腰帶,胸口處露出一片白膩,鼓脹的像是要裂開。


    “隻怪他惹了我不高興,便想讓他吃點苦頭。”緋影瞥了眼季如畫,唇角輕揚,“前往的路上他幾次提出想要與我結為道侶,很沒有禮數,看起來是相中了小師妹的美貌,也看上了太師府的權勢。”


    道侶?


    老太師拿著茶杯的手一頓。


    “道侶?”季如畫也很驚訝,但仔細想了想後,搖頭說到,“大師姐,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提出那種事來,雖然他平日裏看似隨性,但我能感覺到,做事非常小心謹慎,隻怕他那麽做另有原因。”


    “緋影,你常在太師府中,不喜與外人打交道,隻怕看錯了他。”老太師也站了起來,“他可能是對你有所懷疑了,才會提出那種無禮的事,是在試探你。”


    “試探我?”緋影沉思,“我的偽裝天衣無縫,憑他的境界,絕不可能看穿!”


    老太師不再談論此事,命奚風然將抓迴來的人帶上來。


    黑衣麵具人的麵具已經被摘下來扔了,人看起來十分狼狽,被銀色的繩索捆著,動彈不得。


    緋影一招手,銀色的繩索就飛迴到了她的手裏。


    這裏是太師府,有太師在,已經不需要繩索綁著了,就算給這個人一雙翅膀,也逃不出去。


    “你是什麽人,來自哪個宗門世家,現在老夫不想知道,但必須將抓走的兩人放迴來,如果不放人,那麽隻能由你說出一切,也不得不讓老夫親自去會一會了!”


    黑衣麵具人低著頭,默然無語。


    當日,在玉京的東城門處多了一張告示,隻有兩個字:放人。告示上還有一個屬於太師府的印鑒。


    到了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一輛馬車停在了太師府的門口。uu看書 .uukash.m


    老太師親自到了門前,隨同一起的還有季如畫和奚風然。


    車上下來了兩個人。


    “永文!”季如畫激動的撲了過去,抓住了一個書生樣子的年輕人,淚如雨下,“永文,我總算找到你了!”


    下了車的另一人是個瘦小的男子,三步兩步的到了老太師身前,彎腰施禮:“萬望老太師原諒,人,我們送迴來了。”


    老太師背著手:“怎麽隻有一個,還有昨日被抓走的那個呢?”


    瘦小男子神情一滯,有些困惑的說道:“老太師,昨日我們的人並未抓走任何人。”


    緋影眼神不善:“到了現在,還想蒙騙?你們派了三人,其中一人把人抓走了!”


    “冤枉啊。”瘦小男子嘴角抽動了一下,“我們真的沒抓走那個年輕人,不僅沒抓到,還被他重創,差點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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