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神無淚一咬牙,終於做出了對目前而言絕對痛苦的決定:悄悄聚起鬥氣,早已能夠活動的雙手在蒼井後腦和背心一拍,帶著妖靈印記的暈眩信息的鬥氣,瞬間湧入妞體內,完全沒有防備的琳兒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人已經暈了過去。


    神無淚鬆了口氣,為蒼井穿好衣服,蓋好被子,又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記,神無淚才披衣而起,簡單拾掇了一下,便匆匆推門離開了蒼井的房間。


    憑著特種部隊大隊長的身分,以執行特殊任務為理由,神無淚很容易就離開了蛇盤關,一路策馬飛馳,到了原先駐紮的大營,和守衛大營的士兵打了個招唿後,神無淚一無阻攔順利地迴到了自己的寢帳。


    此時,明月已過中天,約是二更時分了,士兵們大都進入了夢鄉。朦朧月影裏,除了那些負責巡邏的士兵不時喊一兩聲對口令外,一切都靜悄悄的。


    神無淚翻找了自己營帳內屬於格林的衣物,不出所料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一套黑色夜行服——連靴子和匕首都齊備。換上夜行服,再用黑巾蒙麵,神無淚整個人便成了黑衣忍者的打扮。


    看看已近三更,神無淚悄悄離開寢帳,在整個營地範圍內搜索起來。


    有了北原多香子的提醒,神無淚沒有費很大的勁,就找到了她所說的那個帳頂有黃色孔雀翎的營帳。


    深夜,兩個警衛顯然也困了,正在營帳門口打著盹。


    神無淚不想驚動她們,悄悄繞到營地,打開帳幕鑽進去。但劃開厚厚的帳幕後,神無淚卻楞住了,這帳幕內竟然是鋼鐵搭成的骨架,帳內未點燈燭,昏暗無比,看不清豎日在哪個位置,更無法知曉她是被綁著還是另有其它禁錮。


    神無淚放棄了不驚動警衛的計劃。催起輪迴之力,雙足離地緩緩飄飛,無聲無息來到其中一位警衛的身後,一掌揮出,正中後腦,那個倒楣的警衛已經軟軟地倒了下來。


    神無淚扶著她,輕手輕腳將其擺放成依壁(營帳的帳壁)而睡的樣子。剛轉身,另一個警衛已經如有所覺驚醒過來,睜開眼睛,陡然看到麵前陌生的臉,條件反射般就要張口叫喚,神無淚出手如電,一掌正中其胸腹部位,另一手則第一時間捏住了她的下頷,讓她叫不出聲,在輪迴之力強大的壓逼之下,警衛連唿吸都差點跟不上,知道對方和自己實力相差太遠,根本無力抗拒,眼中不禁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神無淚的小情人是在裏麵嗎?”神無淚低聲問道,同時按在她胸腹的左掌輸入妖靈印記的恐嚇信息。


    戰力遠遜於神無淚的警衛哪裏禁受得起神無淚這樣的“壓迫”,立刻連連點頭,表示肯定。


    神無淚立刻用輪迴之力封印了她所有的鬥氣,然後挾著她進入帳內。


    適應了帳內的昏暗黝黑之後,神無淚看到了大帳一角正側躺在**,似乎好夢正酣的黃衫少女。


    俏美的瓜子臉,曲線玲瓏的身材,不是豎日是誰?


    神無淚內心興奮得差點歡唿出聲,鬥氣催動之下,手中的警衛已暈了過去。


    “豎日,我是哥哥-----你醒醒啊------”神無淚在床邊輕聲唿喚著,看著豎日帶著幾分童稚的臉蛋,內心充滿了柔情。


    發覺豎日並非想象中的狼狽,她唿吸均勻,麵色紅潤,看不出有受傷或者曾經遭受過虐待的痕跡,神無淚大大鬆了口氣,對“聖女”不禁又多了一分好感。


    唿喚了幾聲之後,豎日依然毫無反應,神無淚忽然覺得有點不妥,說不定,豎日的昏睡也是對方的一種禁錮手段哩。


    如果豎日不醒過來,神無淚相信自己仍然有能力將她帶離這裏,但背著一個人,難度大了很多,後麵的安排也會比較麻煩,因為,神無淚還不想這麽快暴露自己的身分。


    從公事方麵來說,神無淚現在的身分很有機會暗算對方的首腦,最終令神無淚方獲得反敗為勝的轉機。


    從私心來說,神無淚希望將豎日救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送到個安全的地方去躲起來後,還可以迴來打“聖女”的主意哩。


    輸入鬥氣到豎日體內,用妖靈印記探查了一番後,我不得不搖頭,因為,豎日的昏睡,顯然是因為對方向她施放了某種魔法。


    神無淚對魔法的研究實在是太過膚淺,猜到可能是昏睡咒之類的低級魔法,依然沒辦法為之解除。


    神無淚無奈之下,隻好弄醒了那個暈過去的警衛,先威脅她不許叫喚否則會被殺之後,神無淚才問道:“說,怎麽樣能讓她醒過來?”


    那個警衛看了神無淚一眼,驚懼之色未退,卻老老實實地道:“這是聖女親自施放的‘無意識療傷法咒’,是專門為了替她治療內傷的,明天天亮之後,法咒就會自然解除,她會自己醒過來的。現在,隻有‘聖女’一個人可以喚醒她,其他人喚醒她是會讓她內腑傷勢加劇的。”


    聽到這樣的說法,神無淚一時倒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了。


    帳外傳來敲更的聲音,已經是四更天了,不能再拖時間。神無淚再次弄暈了那個警衛,上前去將豎日抱了起來,用力將床單抽起,撕扯成幾條,將豎日綁縛在了自已的背上。


    雖然這樣子將豎日帶走,被人發現的機率大很多,但神無淚還是相信自己的能力,並且,隻要豎日明天(其實該說是今天了)天亮真的能如警衛所言自己醒過來,神無淚就沒必要太擔心。


    轉身,邁步,神無淚忽然心生警兆。護身勁氣驟然繞體而生,神無淚麵對大帳入口,低沉而緩慢地開聲道:“什麽人?”


    “出來吧。”一個清亮的女聲在帳外響起,這聲音很溫柔,但內裏卻含著無可抗拒的威嚴:“我等你很久了。”


    是“聖女”!是南南“聖女”的聲音。


    神無淚的心咯當了一下,醒覺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在這個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聖女”的掌握之中。


    甚至,神無淚的真正身分,其實已經早就暴露,對方才能如此好整以暇地等待著這一刻,這看起來毫無防範的囚籠,不過是個等待神無淚自投羅網的陷阱。


    這一刻,神無淚所麵臨的兇險,要更甚於當日單騎突闖重圍。


    解開了綁縛著豎日的布帶,將豎日放迴**,神無淚獨自走了出去。如果帶著豎日,也許神無淚自己活著逃離的機會連萬分之一都不會再有;而選擇將豎日留下,至少神無淚相信她不會受到“聖女”的虐待。神無淚也有機會獨自逃脫後再迴來救她。


    營帳之外,冷冷的月光中,一個淡青色的影子正悄然佇立。雖然隻有一人,可是這一個人所散發出的那種恍若無處不在的浩瀚氣機,使得神無淚感覺自己正置身於千軍萬馬的包圍之中。


    輪迴之力鬥氣瞬間被神無淚催運到了極限。雖然眼下的極限也不過隻有四成多,但依然無人可以小覷。白茫茫的霧氣逐漸在神無淚身周出現,霧氣裏金芒閃爍,神無淚的感知敏銳度也隨著鬥氣的提升成倍地增長。


    “還不顯露你的真正身分嗎?這張臉並不屬於真正的你吧?”


    淡青色的影子踏前了數步,與神無淚的距離拉近到了不足三丈,金紅色的秀發在夜風中飛揚,如燃燒的火焰。


    神無淚的視線與“聖女”那明亮得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對上了,如黑寶石般深邃的睛瞳,仿佛能夠看穿一切,使神無淚心頭不自覺地感到莫名的震撼。


    神無淚並未因此退縮,同樣踏前了兩步,目視著前方金紅色的火焰,毫不示弱地道:“你不是也沒有摘下麵紗嗎!”


    “那就算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該是那個神無淚吧?你能夠化身成格林,並且騙過了我,也算是不簡單呢。如果你不急著來救人,我還未必能發覺你的真麵目。可惜------”


    “聖女”說話不慍不火,語聲也依然是那麽的輕柔動聽,但聽到耳內的神無淚卻覺得不是滋味,尤其最後那句“可惜--------”讓神無淚產生被戲弄的挫敗感覺。


    “沒什麽好可惜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不會輕易認輸的。真要說可惜,應該是我對你說這兩個字才合適,本來你早有準備,大可以讓部下將我包圍後一舉成擒,可惜------”神無淚故意歎了口氣。


    “可惜什麽?”看到神無淚的表現,“聖女”的眼中有了一絲欣賞的意味。


    “可惜你隻是一個人來。就算你的戰力高我甚多,如果我一意打算逃走的話,我相信你還是無法留得住我的。你是不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神無淚說這話的同時,已經做好了攻擊準備,神無淚打算全力出手,一擊無功的話,我就要放棄尊嚴,拚盡吃奶的力氣逃命了。


    “你不會逃走的。”“聖女”眼波流轉,整個人煥發出一種自信和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爽快地道:“你是冥係王國的軍隊裏,除了維納斯之外,第二個被我看得起的將領,你難道希望從此以後讓我鄙視嗎?”


    “讓你鄙視又怎麽樣?”這是神無淚應該迴答的話,但神無淚卻說不出口。


    被她看得起,這在神無淚的內心真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老天,自己瘋了嗎?不得不承認,雖然神無淚也怕死,可是,如果被這個天使一般的“聖女”從此鄙視,神無淚想就算順利逃生,我也會覺得生不如死吧!在沒機會獲勝的情形下,盲目地和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拚命,是不是也會被你看不起呢?我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迴答。”“聖女”眼中有了一絲笑意,蒙麵白紗無風自動,悠然道:“我會給你機會的。隨我來吧!”


    “聖女”說完,也不等神無淚表示同意,身形已經離開地麵,仿佛足不沾地般朝西而去,淡青色的琉璃戰甲在月色裏竟閃爍著美麗的霓虹輝光。


    神無淚咬一咬牙,經過刹那的猶豫之後,終於身形急展,跟了上去。


    “聖女”所走的路徑,不但避開了巡邏的士兵,而且選擇的是西麵一望無際的黝黑山林。


    兩人一前一後,縱躍如飛,很快便越過了幾座小山崗,“聖女”卻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再攀過一座陡峭的山峰崖壁,進入一個位於某山峰半山腰上的奇怪峽穀,前方飛馳的“聖女”才忽然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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