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臂上魔鬼軍團的標誌呢?騙人也要騙得高明點啊!何況,就算你真的是魔鬼軍團的,那你也更加該死,本來不願對你動刑的,現在看來想不動刑都不行了。薩姆,那個小姑娘我先帶走。這個狡猾的家夥就交給你來處理好了。好好教訓他一頓,別弄死就行!”


    “不要啊,小桑隊長,我真的沒騙你們,你這樣對待我,一定會後悔的。”神無淚知道落入絡腮胡子的手裏肯定殘念。又苦於爭辯不得,隻有無力的哀嚎了。


    小桑卻絲毫不理會神無淚的哀求。小桑伸掌虛空一抓,一道氣勁從掌心疾吐而出,已經把縮在鐵籠子一角的人魚族少女吸扯到身邊,將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姑娘挾在肋下,小桑反身離開,拉閘也隨之落下。室內頓時便隻剩下了絡腮胡子薩姆與自已兩個人。


    “完了!”神無淚在心中哀歎,看到薩姆惡狠狠地拿起了掉落在地的烏黑皮鞭,神無淚知道一場皮肉之苦再也無法避免。


    “臭小子,居然敢騙我們,看你對我們頭兒那副色迷迷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看老子怎麽收拾你。”薩姆揮舞著皮鞭,劈頭蓋腦地朝神無淚抽了下來。


    神無淚身上被小桑限製得無法動彈的禁製已自動解除,但沒有鬥氣的神無淚卻絲毫沒有抵抗能力。


    火辣辣的感覺終於及體,神無淚內心依舊在苦笑:對你的頭兒色迷迷?嘿嘿,何止!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我神無淚可都是熟悉無比,還有她的呻-吟聲,那才是可以比美仙樂的動聽啊!


    可惜,yy的想法絲毫無助於減輕痛苦,薩姆這一頓暴雨般的鞭打,抽得神無淚渾身皮開肉綻,痛入骨髓。神無淚唯有緊咬牙關,不吭一聲,神無淚能說什麽呢?歸根到底,這頓毒打是拜小桑所賜,但神無淚能怪她嗎?要怪也隻能怪自己啊。或許,從不相信報應的神無淚真的在接受報應吧——報應神無淚當日得到小桑的身體時用的是邪惡無恥的手段?!


    “哈哈哈,求饒啊,臭小子,叫聲爺爺我就饒了你。”薩姆口中叫囂著,內心卻越來越詫異,先前恐嚇那個人魚族少女時,隻是毫無力道的輕輕兩鞭,他用鬥氣控製著力度,隻傷衣物,並未真正傷及少女的肌膚,但她已經流下淚來,令他也再無法繼續------


    如今,眼前這個男子已經被他毫不留力、甚至灌注了部分鬥氣的數百皮鞭,抽打得渾身浴血,卻依舊一言不發,甚至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的目光也奇怪得很,不是充滿怨毒,而是一片坦然。隻有那緊緊咬著的嘴唇,正在滲出血絲,證明了他的痛苦。薩姆開始還有些發狠,可是打著打著就氣餒了,再抽打了十幾鞭,漸漸感覺手軟,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棄鞭在地,薩姆一言不發,掀開拉閘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薩姆重新迴到了奄奄一息的我的身旁,扔了一個白瓷藥瓶到神無淚麵前的地上,有些感慨地道:


    “小子,你是我生平僅見的硬漢,薩姆算是見識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身份,說實話老子很想交交你這個朋友。這是我私夥珍藏的治傷靈藥,能迅速令外傷痊愈,你肯領情的話不妨一試。我現在去向頭兒複命,遲些再來看你。”


    神無淚驚訝抬頭,看到的是薩姆眼中的誠意,這個臉頰上有一道三寸長刀疤的絡腮胡子貌似粗魯兇惡,內心卻似乎還存有幾分善良!心中已經原諒了這個耿直的漢子,卻不願接受他的恩惠,別轉了頭,直至他歎了口氣離開,神無淚依舊一言未發。


    靜靜地躺在地上,神無淚感受著陣陣如火燒炙的痛楚,思維此刻卻異常的清晰。腦細胞全力開動,這一次,沒用太長時間,一個基本行得通的方案居然在神無淚的腦中成型了。神無淚感覺得到自己臉上的笑容開始綻放------十厘米,神無淚拾起了地上的白瓷藥瓶,倒出裏麵的液態治傷靈藥,開始往自己的創口上塗抹------


    靈藥就是靈藥,當薩姆重新迴到“牢房”(雖然隻是個鐵籠子,姑且稱之為牢房吧)中的時候,神無淚身上的大部分傷口都已經痊愈了。雖然原先皮開肉綻的地方依舊有些辣辣作疼,但恢複了不少元氣的神無淚,已經能夠自己獨立站起身來。


    “我要單獨再見見你們的隊長!”在薩姆的驚訝的目光中,神無淚顫巍巍地站在他的麵前,一字字地說道。


    **************


    班加西城內,雨聲淅淅瀝瀝。大街上,慶賀勝利的狂歡已持續近兩天,依然沒有結束。即使是在瓢潑大雨中,歡慶的鑼鼓聲也依舊能隱約傳入耳際。


    見過了出身無限密宗出身的參謀長胖頭魚的維納斯,此刻正身著一襲素色長袍,斜倚在窗邊,她略為消瘦的身形顯得益發娉婷,眼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意。將白皙如玉的手掌伸出窗外,幾條雨線被攔腰斬斷,白皙的手緩緩收迴,斷了的雨線立刻重新連在了一起,萬千雨線間便再見不到一絲空隙。這一刻,維納斯的眼神終於逐漸凝注,她的內心仿佛忽然有了種明悟:


    我真是太執著了,一切來於自然,去於自然,何必強求答案。也許,乃南司令不再是當日的乃南司令,也許三王子真的對黑鬱軍團沒安好心,也許,自己的受傷確實會帶來厄運-----但,那又有什麽關係呢,一切的一切,宿命中自有安排。自己隻需順其自然,可能的話,盡量趨利避害,那就足夠了。


    抬臂做了個伸展腰肢的動作,肋部傷處傳來的痛感令她不由又想起了那個可能已經死在她劍下的對手。


    “為什麽我總是忘不了他那雙如大海般蔚藍的眼睛呢?”維納斯喃喃自語著,清麗無雙的俏臉上浮現一抹嫣紅,隨後是自嘲的笑意:唉,身體受傷,意誌怎麽好象都薄弱了呢!


    ****************


    這一次,來見神無淚的果然隻有小桑一個人。


    “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神無淚的話石破天驚。


    “你?”小桑皺起了眉頭,不悅地道:“你說要單獨見我,為的就是告訴我這句話嗎?”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本來我也未存奢望,可是,我現在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我確實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神無淚眼都不眨地望著小桑,語氣的肯定不容置疑。


    “你不是瘋了吧?還是嫌薩姆教訓得你不夠?”小桑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渾身傷痕的神無淚。雖然大多數的傷口已經結疤,但看起來依然有些觸目驚心。小桑眼中開始有了同情的味道。在她看來,眼前的男子多半是受刺激之下變得瘋瘋癲癲了。


    妞的反應在意料之中,但神無淚並未就此放棄努力。就算神無淚現在的身體得不到承認,神無淚也要讓她明白至少自已的靈識確實是她曾經的主人——神無淚。


    “我沒瘋,我現在的身體雖然不是原來的銀發金瞳,可是我的靈識卻屬於神無淚。神無淚——曾經與你訂立‘妖靈血契’,曾經和你卿卿我我的神無淚。如果你仍然不相信,我還可以告訴你,那天我是怎麽讓你和伊雯元神合體,又是怎麽和你一起進入冥係地下城的魔法師公會------”


    小桑瞪得大大的眼睛裏疑惑與驚訝交相閃現,“銀發金瞳”,神無淚,“妖靈血契”這些話,決不是外人或者巧合就能說得出來的,她終於忍不住打斷我的話道:


    “我想問一個問題,我要找的人有著強大的力量,可是你,為什麽讓我感覺不到力量的存在?”小桑已經開始相信眼前男子的話了,可是,眼前的他真的是她苦苦尋找的“他”嗎?為什麽她感覺不到“他”原來的那股強者氣息?


    “還有,如果你真的是我要找的人,那麽,你該知道科庫特斯河之淚吧?它是誰送你的?為什麽不在你的身上?”換了別人,肯定不知道她所說的科庫特斯河之淚是指什麽,但神無淚知道,這是妞最後的疑問,也確實是個難題。科庫特斯河之淚在神無淚被結衣救醒之後,就沒有戴在神無淚的脖頸上了,雖然知道必定是結衣幫自己解下收好,但當時萬念俱灰之下,神無淚沒有再向她索要。後來,離開結衣時,神無淚更是有意不提起,將這件寶物留了給結衣作個紀念。現在小桑問起,神無淚還真是不好迴答。


    “說來話長,那天我在魔法師公會裏經曆的事簡直是匪夷所思,如果你聽說過‘空間傳送’、‘魂魄附體’之說,大致就是我遇到的情況------我曾經到地獄打過轉迴來-----你父親送我的科庫特斯河之淚大概就是那時候失落的吧------我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身體,人也已經是廢人一個。我不敢要求你再重新認迴我這個曾經的主人,你也沒這個必要了。由於我原來的肉身已經消失,而我的元神靈識卻得以保留,也就是說縱使現在的我肉身再毀掉,死的也已不再是原來的我。換句話說,就是當日我和你訂的‘妖靈血契’現在對你實際已經不起作用了。如果你相信我,如果你還念一點舊情的話,隻希望別再將我當俘虜看待,另外,我還有個計劃希望你能幫忙。”神無淚一口氣說完憋了好久的話,心裏終於長舒了口氣,但也實在不是滋味。因為,就算小桑相信了神無淚所說的一切,神無淚這樣說,還是等於主動放棄了她。


    小桑再無懷疑,她的眼中淚光閃爍。一瞬不瞬地望著神無淚,妞藍汪汪的大眼睛裏,除了驚奇、幽怨、嗔怒、還有無法掩飾的興奮之色。


    “你過來!”小桑強自鎮定,卻壓不住話聲裏的一絲顫抖。


    “小桑------”神無淚聽話地來到她的麵前,妞的反應雖有些奇怪,但神無淚知道,此刻的她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然而某人錯了!


    “啪!”一聲脆響,神無淚愣在當地,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告訴神無淚,繼當日結衣的那個耳刮子之後,神無淚的臉再度成為某人掌下的“犧牲品”。


    妞下手不輕,沒有鬥氣護體的神無淚,被打得腦中一陣發暈。心中不禁哀歎,女人心,海底針。看她的樣子,應該已經相信了自已的話,可是,為什麽還要打自己呢?是憤怒,還是責怪?


    還在迷糊,一陣香風撲鼻,玲瓏的身影已經撲入了神無淚的懷中,神無淚驟不及防,被撲得倒在地上。少女的醉人體香告訴我,是小桑!


    睜開眼睛,騎在神無淚身上的小桑已經淚流滿麵,妞此刻終於拋開了所有的矜持,拳頭雨點般落在神無淚的胸膛上,聲音裏透著哽咽:


    “壞蛋,白癡,神無淚,你這個無恥的家夥,為什麽一聲不吭就扔下人家跑了?你以為你換了個身子,人家就不肯認你了嗎?你以為你成為廢人一個,人家就會不要你了嗎?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小桑吃了多少苦頭?爸爸死了,地下城的族人全部遭了毒手,小桑現在還不得不接受別人的節製來脅迫。而你,居然說得出‘如果你還念一點舊情’這樣無情無義的話?難道,你忘了你說過你既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寶貝的話了嗎?”


    神無淚的心被幸福的感覺充溢著,想笑,卻笑不出,想哭,卻發覺自己眼睛早已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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