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早朝。


    克勞塞爾男爵比預想中爭取到的時間更少,已經被逼到即將被移送至帝都的階段。


    他接下來將途經周圍的城鎮,從另一個領地乘坐魔導船前往帝都。也不被允許帶著維斯同行,此刻他正要離開克勞塞爾。


    克勞塞爾周圍城鎮的居民們都緊張地注視著。騎馬走在隊伍前方的吉文子爵看到這一幕笑了。


    “子爵。就快了呢。”


    “是啊。真是漫長的旅程。”


    說話的是在森林中與雷恩交戰時說要前往克勞塞爾的那位騎士。聽到他的話,麵容英俊的吉文子爵露出清冷的笑容點了點頭。


    “之後隻要把克勞塞爾男爵移送至帝都就好。”


    “那之後呢……”


    “住在帝都的英雄派的人們會想辦法處理。”


    “嗯。但是子爵,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騎士詢問後,吉文子爵說:“什麽?”


    “我明白留下莉西亞·克勞塞爾性命的理由。把那個少女當人質,威脅克勞塞爾男爵,這我也能理解。如果將來把那個聖女嫁給英雄派的人,作為派係也能更加團結吧。”


    “啊,你是在擔心雷恩·阿什頓吧。”


    “是的。冒著風險留下他的性命有價值嗎?聽說子爵您認為那個少年才是關鍵,但……”


    這時吉文子爵得意地笑了。然後他迴憶著說道。


    “那是將近十年前的事了,我偶然間發現了一些情報。”


    “情報……嗎?”


    “沒錯。——那是個偶然。我在帝都調查克勞塞爾領地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個關聯。然後我意識到這是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報。”


    “那、那是怎樣的關聯呢?!”


    看著急切詢問的騎士的臉,吉文子爵心情很好。但他不再多說。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那是在我在英雄派中獲得名聲,擁有超越那些麻煩的親戚和上級貴族的發言權的時候。”


    “那是……”


    “所以在那之前,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真相就好。”


    說完,子爵唿出一口氣。


    “我為此花費了很長時間。與聖女不同,隻有雷恩·阿什頓必須掌握在我手中,所以我也做了周密的準備。”


    因此,他不能讓雷恩和莉西亞逃走。吉文子爵從旁邊的騎士那裏得知他們在丘陵前的森林裏。當然,聽到這個消息後他立刻嚴厲地斥責了騎士。但比起斥責,他更優先考慮抓捕他們,所以還沒有給予嚴厲的懲罰。


    “你們之後馬上前往丘陵。”


    “是。應該很快就能抓住他們了吧。”


    “嗯……不然就麻煩了。不僅是耶爾克庫,你們也丟盡了臉。”


    “……非常抱歉。”


    “道歉就用行動來表示。做不到的話,就等著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吧。”


    騎士被強硬的語氣說得無話可說,隻能靜靜地點頭。


    “而且,昨晚的光也讓人在意。”


    這是唯一讓人擔心的事。其他騎士也沒有來報告,實際上在吉文子爵的心中,這一點讓他很在意。


    “本來就好不容易才避開皇族派的幹擾。不能失敗。為了創造出這個局麵,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嗎?”


    “是。這是因為您注重迅速行動,對周邊領地保持警惕,還施加了適當的壓力吧。”


    “沒錯。這是精心計劃的結果,千萬不要忘記。”


    他講述了到現在皇族派都沒有插手的原因,並嚴厲命令他們不要讓這些努力白費。


    如果皇族派聽到消息並插手,那是很自然的事。他們沒有出現,隻是因為吉文子爵和他的親戚們合作,花了很長時間精心策劃,讓他們沒有察覺。


    “就快了呢。”


    ——克勞塞爾家族的末日臨近了。


    克勞塞爾男爵望著打開的城門外麵,地平線那頭升起的朝陽,心中疑惑。


    “——那是誰?”


    他看到一匹馬沿著街道走來。那匹馬背著陽光,緩緩靠近。與提出疑問的吉文子爵不同,在他旁邊的騎士察覺到了異常。


    那匹馬不就是耶爾克庫的馬車拉的馬嗎?騎士正要把這個發現告訴吉文子爵的時候。


    “——大小姐!?”


    在隊伍後麵的維斯大喊一聲,不顧吉文子爵的騎士們的阻攔,騎馬衝了出去。


    這是怎麽迴事?有那麽多騎士和耶爾克庫在,難道他們竟然逃到了這裏?


    無數疑問湧上心頭,吉文子爵的心漸漸焦急起來。因為這個原因,他在城門外立刻停下了馬。


    “……子爵!”


    “別輕舉妄動。維斯那個男人沒人能對付。我們先看看他們的行動。”


    背後也傳來克勞塞爾男爵的聲音。但是,他不能自由行動。吉文子爵命令騎士們圍住克勞塞爾男爵。


    在這期間,從麵前靠近的馬也沒有停下腳步。


    “大小姐!我無話可說!我願以命贖罪——少、少年!?”


    維斯一開口就道歉,然後立刻發現莉西亞背著雷恩。聽到他驚訝的聲音,莉西亞平靜地迴答。


    “……沒事。這一切都是我命令維斯做的。”


    “但是——!”


    “以後再說。……現在,我不想讓他的努力白費。”


    當然,維斯說要接過雷恩。但是莉西亞堅決不同意。她說要親自把雷恩帶迴府邸,態度堅決。


    看得出來,莉西亞也非常憔悴。但麵對莉西亞的樣子,維斯也無話可說。


    “——你就是吉文子爵吧。”


    莉西亞憔悴但堅定的聲音迴蕩著。


    但是,在她的眼中,有著維斯從未見過的凜然的堅強。周圍剛才的喧鬧聲消失了。……維斯也不得不閉嘴。在莉西亞的氣勢麵前。


    “很高興見到聖女,但請謹慎言行。我是子爵——”“你才應該謹慎。我對罪人可沒有禮貌。”“——哦。”


    聽到莉西亞尖銳的話,吉文子爵得意地笑了。


    “很會說話嘛。”


    吉文子爵騎馬向前。於是莉西亞停下馬,讓維斯退後,等著吉文子爵。


    “但是,不要搞錯了。罪人是你的父親。”


    “……你看。看到這個,你還能這麽強硬嗎?”


    莉西亞拿著耶爾克庫用過的魔道具,質問吉文子爵。看到這個魔道具,吉文子爵微微皺了下眉。


    “那是什麽?”


    他雖然裝作平靜地詢問。


    “那是你雇傭的精靈拿著的魔道具。如果調查一下,可能會發現你和這件事的關係。”


    “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說什麽!聖女竟然說出這麽奇怪的話!”


    “我和雷恩——雷恩的村子是被你雇傭的精靈襲擊的。”


    “所以,為什麽會扯到我呢?難道僅憑這麽一個魔道具就能當證據嗎?”


    “調查一下就知道了,我不是說了嗎?”


    莉西亞很憔悴,和平時相比反應也不靈敏。即使反複說同樣的話,吉文子爵也不為所動。她明明知道會這樣,但因為身體疲憊,說話也不順暢。


    “……而且我們在附近的森林裏被你的騎士襲擊了。”


    “我的騎士?會不會是有人偽裝的呢?”


    沒有證據。莉西亞在森林裏挑釁騎士,讓他們出醜,但仍然沒有讓吉文子爵動搖。


    果然,他是個準備周到的人。在旁邊聽著的維斯很憤怒,差點拔劍。他能忍住,簡直是個奇跡,可見他有多憤怒。


    “我記得他們的臉。你的騎士向我和雷恩揮劍了。”


    “嗯……真的嗎?”


    “不,我是按照子爵的命令,在克勞塞爾外麵指揮,所以……”


    “是這樣啊。看來聖女殿下是被人騙了。”


    “怎麽……可能呢。為了調查這件事,我們應該迴鎮上好好談談,不是嗎?”


    “很遺憾,沒必要。”


    吉文子爵強行推進事情。實際上,他處於能夠這麽做的地位,已經到了這個階段。看到他騎馬向前,維斯提出異議。


    “吉文子爵!作為克勞塞爾騎士團的負責人,我認為應該慎重考慮大小姐的話!我建議再次迴到鎮上確認事情!”


    即便如此。


    “那也沒必要。如果一定要的話,在帝都重新設立審判場所就好了。”


    如果去了帝都,克勞塞爾家族就無法插手了,那些大貴族們會出麵。即使莉西亞自己迴來了,不能當人質,但他們肯定會用新的手段威脅她。


    這實際上就是失敗了。


    所以克勞塞爾男爵也在爭取時間,等待新的機會。吉文子爵的馬繼續前進。很快,就要從莉西亞他們身邊經過——就在這時。


    “……把手,伸出來。”


    微弱的聲音,很虛弱。本應昏迷的雷恩發出了聲音。


    “雷恩!?”


    “少年!?”


    莉西亞和維斯的關心沒有得到迴應,雷恩在靠在莉西亞背上,慢慢抬起頭,伸出手。


    他的眼神本應很虛弱。但麵對轉過身的吉文子爵和他旁邊的騎士,卻讓人感到一種壓迫。


    “把手……伸出來……!”


    “你,在跟誰說話?”


    “當然是你的騎士……!”


    莉西亞明白了雷恩的意圖。她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愧,小聲對雷恩說“對不起”,然後代替他開口。


    看到莉西亞的樣子,雷恩放心了,立刻又失去了意識。


    “……把手背露出來。你的手上……應該有我和雷恩留下的傷。”


    本應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但在這一刻卻有了。


    “……子、子爵。”


    吉文子爵無言以對。他本不應被逼到這個地步。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讓我們看看吧。”


    維斯說,向吉文子爵的騎士走去。


    “不,我在工作的時候……”


    “再說一遍。讓我們看看。”


    “不是!我的手——!”


    “快點拿出來。在我的手拔劍之前。”


    “唔、唔……”


    吉文子爵的騎士無奈地摘下護手。然後,按照要求露出手背。手背上纏著繃帶,但在維斯的逼迫下也解開了。


    “哦……正如大小姐和少年所說,確實有傷呢。”


    “那、那是工作的時候受傷的!”


    “有可能。但是繃帶上有血跡。傷口也很新。這不可能都是巧合吧?而且那個白色的燒傷,看起來像是神聖魔法造成的。”


    巧合太多了。眾人之間彌漫著不安。聚集在城門附近的居民們,以及兩個陣營的騎士們都是如此。


    “看來你沒有很好的藥水呢。但是你知道嗎?神聖魔法造成的傷口,即使是昂貴的藥水也會留下痕跡。”


    這樣的話,就無法再狡辯了吧。但吉文子爵仍然很傲慢。


    “哈哈哈哈!很好!那為了證明我的騎士的清白,我們就重新設立審判場所吧!不管怎樣,一切在帝都都會真相大白!反正第一次審判已經結束了,克勞塞爾男爵的移送不會改變!”


    吉文子爵得意洋洋地繼續前進。移送的隊伍也重新開始前進。


    “……我該怎麽辦。”


    莉西亞流下了大顆的眼淚。這就是她厭惡的貴族的力量。僅僅因為爵位高就被允許的不合理,讓她淚流不止。尤其是雷恩的努力都被否定了,她的心很痛。


    ——但是,就在這時。


    “太棒了。這兩個人的樣子是多麽美麗啊。”


    掌聲從城門旁邊傳來。這是與這個場景不相符的,就像在看完一場戲後響起的掌聲。


    “值得稱讚的勇氣,凜然的高貴。親眼目睹了如此美麗的故事……我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一個成熟的聲音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大家都在想這是誰,那個發出聲音的人從城門走出來,走到吉文子爵和莉西亞中間。


    “多虧了你們,我現在可以插嘴了。所以,為了給這兩個人創造的奇跡畫上句號,我來幫一個小忙吧。”


    那個人是一個穿著燕尾服,像管家一樣的老紳士。


    “你是誰?”


    吉文子爵用充滿敵意的聲音問道。但是,老紳士沒有迴答吉文子爵,而是看著莉西亞。


    “聖女殿下。這裏就交給我吧。”


    “……你是。”


    “我叫埃德加。請放心。我隻是讚美你們,最後幫一點小忙而已。”


    “幫、幫忙……?”


    “我想幫你們把這個故事的帷幕拉下來。絕對不會破壞你們的奇跡。”


    老紳士露出優雅的笑容,然後立刻看著吉文子爵。


    “吉文子爵,很高興見到你。我是奉主人之命來到克勞塞爾的。”


    “那你先說出你主人的名字!”


    “這是我的失禮。——我的主人是……”


    那個叫埃德加的男人背對著莉西亞。所以她看不到他從懷裏拿出的東西。他手裏拿著的是一把刻有某種紋章的裝飾性小刀。


    “——!?”


    “哦,不用說出名字你也明白了呢。”


    “胡說!你肯定在謀劃什麽!?”


    “謀劃貴族紋章可是死罪。我不認為像子爵這樣的人會不知道。”


    在埃德加的背後,莉西亞驚呆了。明明她拿出了那麽多證據都不為所動,還憑借貴族的權力強行推進的吉文子爵,為什麽突然驚慌失措,額頭上冒出了汗。


    “那麽,法務局的先生。”


    自稱埃德加的老紳士沒有理會吉文子爵驚慌的樣子,把法務局的文官叫了過來。


    “我奉主人之命,如果對這次審判有想法,可以自由行動,也可以以主人的名義發言。”


    “原來如此……那麽,你手裏的紋章所代表的人是……”


    “是的。有這個紋章的貴族隻有一位。根據主人的話,這次審判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所以提議在克勞塞爾重新審判。”


    “但、但是!”


    法務局的文官似乎受到英雄派的影響,沒有輕易答應。但是埃德加接著說的話讓他不得不放棄。


    “主人對克勞塞爾家族,對雷恩·阿什頓……有很大的恩情……所以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主人會幫忙到底。”


    莉西亞和維斯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是聽到這些話,文官放棄了,吉文子爵也失去了血色。然後埃德加走到吉文子爵旁邊,用隻有他能聽到的微弱聲音說。


    “你一定很奇怪主人為什麽會行動吧。”


    他麵帶和善的微笑,但聲音卻很冷淡。


    “因為這兩個人創造的奇跡,主人可以毫無顧慮地幫忙了。”


    “你……就憑這點他就會幫忙……!”


    “嗯。而且,雷恩·阿什頓還救了……某個人的命……。……啊,對了。”


    埃德加在經過吉文子爵身邊時說。


    “剛才,你說被人搶先了——是嗎?”


    說完,他一個人走進了克勞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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