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賣,貴賤不賣!”江漓直言道。


    “不賣?”


    “嗬,我們可是簽了協議的。”


    “我們拿不到尾款,剩下的五萬分成你也拿不到。”


    “可別忘了,你還預支了五萬的打胎費。”


    被拒絕的張海柱心中很是不悅,也是直接就將協議搬出來,打壓江漓。


    江漓仿佛早就料到會這樣,一點也不慌亂,反而嘴角帶笑的朝著張海柱勾了勾手指。


    “幹什麽?”


    張海柱有些防備,但還是不自覺的朝江漓走了過來。


    來到江漓身邊後,江漓附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起來。


    “你先這樣……,然後再這樣……,接著再這樣……,最後再這樣……”


    “這樣能行嗎,會不會有點不講武德呀!”


    聽完江漓說的後,張海柱眉頭緊鎖著,滿臉鄙夷表情。


    “哼,你擱著立牌坊呢!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腸了。”


    “是那個姓劉的先不講武德,我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江漓冷哼一聲,很是不忿的說道。


    “行吧,就按你說的來。”


    張海柱皺著眉,猶豫片刻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要想拿到尾款,也隻照著江漓說的去做了。


    盡管江漓的做法,不是很道德。


    可這年頭,要想賺到錢,就不能講道德。


    再說了,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沒道德的事他見的還少嗎?


    隻要控製好度,不觸犯到法律的紅線就行了。


    見張海柱眼神愈發的堅定起來後。


    江漓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他拍了拍張海柱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包房,留給了張海柱一個瀟灑的背影。


    離開包房後,江漓叫了輛車直奔醫院而去。


    按理來說,臥底得手後會繼續潛伏一段時間,最後再找個恰當的時機消失。


    但這對江漓來說,壓根就沒有必要。


    無論他是去還是留,楚珊珊最後還是會知道他的身份。


    即便她沒有察覺,劉景雲肯定也會主動告訴她。


    所以,江漓沒有繼續在健身房待下去的必要。


    而他在包房裏對張海柱說要繼續迴健身房兼職,隻是不想讓張海柱知道,他是為了籌錢給張蓉榕當醫藥費才同意合作的。


    車上,江漓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眼神漸漸變得傷感起來。


    他也是時候去看看李可可了!


    就今天中午,他收到了一條匿名的短信,內容是關於李可可的。


    上麵詳細的記錄了李可可的住院信息、科室、病房床號以及手術情況。


    目前,李可可正在國內某知腦科醫院接受治療。


    手術很成功,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雖然江漓不清楚是短信是誰發的,打過去也沒人接聽,但可以肯定這個人是認識他的。


    並且熟知他與李可可的關係。


    抵達醫院後,江漓兩手空空的來到張蓉榕病房門口。


    他沒有離開推門進去,而是透過門上的觀察窗向病房內看去。


    安靜的病房內,張蓉榕坐躺在病床上,呆若無神的眺望著窗外。


    門外的江漓有些躊躇,他懸空的手距離病房的門把手隻有十幾公分。


    他隻要往前走上半步,就能觸碰到。


    還是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江漓把手給收了迴來,嘴角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


    他轉身的一瞬間,病房的窗外忽然有一道黑影急速墜落,緊接著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


    “有人跳樓了?”


    一道尖銳的唿喊聲,瞬間打破了走廊裏的寧靜。


    剛走沒兩步的江漓,心肝猛地一顫,原本紅潤有氣色的臉頰,頃刻間由紅轉白。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這一瞬間,江漓感覺渾身的氣血都在逆流。


    來不急思考,他轉身猛的奔向張蓉榕的病房,一把將房門推開。


    坐躺在病床上的張蓉榕怔了一下,原本呆若無神的臉上,掠過一抹驚詫。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江漓已經將她攬入懷中,聲音顫抖的說道:“答應我,好好活著,別離開我!”


    他哭了?


    耳邊顫抖的聲音讓張蓉榕瞳孔地震,隨後感覺心好像被用力捏了一下,有種說不出來的窒息感。


    他這是在為我哭?


    張蓉榕雙臂不自覺的靠攏收緊,抱緊了懷中的江漓。煞白的臉上隨之泛起了一抹帶著甜意的笑,那雙空洞的眸子也變得有神起來,好似被點亮了一般。


    “我答應你!”


    張蓉榕臉上帶著笑,眼裏帶著光,心中帶著愛的將這四個字說出了口。


    看似簡單的四個字,卻好似有千金重,穩穩地落在江漓的心頭。


    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讓冰冷的病房裏多出了一抹溫馨。


    不過這點溫馨很快就被外界的喧鬧給打散了。


    有人跳樓的消息,立馬傳遍了整棟樓。


    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


    值班的護士,焦急的檢查著每個的病房。


    見張蓉榕還在,值班護士立刻鬆了口氣,拍著胸口說道:“嚇死我了!”


    緊張的心情得到平複後,江漓用拇指指腹抹了下眼角,然後鬆開張蓉榕。


    好在是虛驚一場!


    “你是不是哭啦?”張蓉榕見江漓眼眶發紅,於是忍不住打趣道。


    “沒有,我才沒有哭呢!”江漓自然不會承認。


    見江漓嘴硬,張蓉榕心裏很是欣慰。


    這說明江漓心裏是有她的。


    “我都聽見你哭了,你是不是以為是我跳下去了?”張蓉榕憋著嘴問道。


    見江漓不迴答,張蓉榕會心一笑,用手輕扶著江漓的臉頰,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別忘了,我們倆還有約定呢!”


    江漓抿了下嘴,接著露出苦笑。


    這看似無心的話,卻猶如一柄尖刀刺進他的心。


    很痛,真的很痛,比痛苦麵具還要痛。


    “無論有沒有約定,你都要好好的!”江漓用手指輕輕地刮了下張蓉榕的鼻梁,很是溫柔的說道。


    “嗯!”張蓉榕乖巧的點了點頭,嘴角揚起的微笑帶著股幸福的甜味。


    可當兩人又抱在一起時,兩人臉上的笑容幾乎是同時消失,就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一張臉上是憂傷,另一張臉上是悲傷。


    兩人突變的情緒,就好像川劇變臉一樣的快速且沒有征兆。


    想來這互不相同的悲喜裏,都藏著各自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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