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城鎮原本空無一人的小巷中,石牆上忽然出現了一道詭異的裂縫,這條漆黑的裂縫被一隻隻手指過分纖細的手扒開,之後一個裹著其黑鬥篷的人帶著一身腥臭的粘液,狼狽地衝出打開了裂縫跌倒在小巷中。


    隻是稍微躺了一會兒,這個人身下就出現了一灘鮮紅的血液,血腥味吸引來了一條野狗,但它被隨後走進小巷的男人嚇跑了。


    走入小巷的男人打扮精致高雅,一頭發尖泛白的及肩短發和稍顯陰柔的麵容格外令人矚目,但是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周圍的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他,仿佛這個人並不存在一般。


    “你還真是狼狽,厄爾諾·約翰內斯先生。明明我給了你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但是你卻沒能做到。”男人用腳尖踩在倒在地上的厄爾諾受傷的手背上,彎腰拿出一瓶顏色斑斕的藥劑倒在他身上,“不過好在計劃成功了,這是給你的獎勵。”


    隨著藥水的浸透,原本躺在地上的厄爾諾漸漸恢複了行動力,他極其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扶正臉上空白的麵具,發出了比烏鴉嘶鳴和病人哀叫更加可怖的聲音:“祭品已經準備好了,隻差最後一步,被人阻止了。這不是因為我,你要遵守約定,阿奇帕德。”


    “噗嗤,明明失敗了你還和我談條件,我真不知道你是膽大還是被惡神燒穿了腦子了。你可別忘了,你還弄丟了我的書,那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就算是你也沒有辦法把它複刻出來。”


    厄爾諾的態度讓阿奇帕德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家夥,明明失敗了卻好像大獲全勝了一樣。忽然,他收斂笑容一把揪住約翰內斯的領子,把他摁在牆上:“你可能不知道,我對待失敗者是從不手軟的,為了避免隱患,你還是永遠消失比較好。”


    踉踉蹌蹌後退背靠上石牆的厄爾諾毫不慌張,麵具下那雙深藍的眼睛也毫無對阿奇帕德的的恐懼,他似乎早知道對方會做這種毀約的事情:“我得到了‘核心’,你應該知道這種東西有多麽難得,但你殺了我的話你就一輩子得不到它了。”


    “你倒是挺聰明,我不喜歡笨的人。”


    阿奇帕德鬆手放開了約翰內斯,現在他的確需要一個已經成型的古神的核心,但並不是他要用,而是那個叫安利兒的女人需要,據說如果研究那個的話,說不定能推動研究的進展。所以為了核心,放過這個家夥也不是不可以。


    唿吸瞬間順暢的厄爾諾一手扶牆,一手摸著自脖頸:“等我離開這裏,我就把東西寄給你。之後你不許再派人來找我,也不許和我再有任何聯係。如果你不能做到,我就在這裏和你拚命,反正我這副身體也沒多久可活了。”


    “哎呀,你別這麽極端嘛!”阿奇帕德攤開聳聳肩,“我知道了,那讓我把種在你身上的標記給清除了,不然你在哪裏做什麽我都知道。”


    “你這個家夥真是一如既往的惡劣,什麽時候在我身上也種下標記的!”


    “嗬嗬,你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非常小心謹慎嗎?做什麽事情都會留個心眼,包括對身邊的人。”阿奇帕德眯眼笑著,之後他向警惕地看著牆瞪著自己的厄爾諾伸出手,“好了,把手給我就行了,隻要幾秒鍾就結束了。”


    厄爾諾略顯嫌棄地把手伸出去,之後被阿奇帕德握住手的時候,他的確感覺身體裏的某種異物消失了:“你這家夥真的在我身體裏麵放了嗎,你可真夠惡心的!算了,既然都結束了,那我就走了。阿奇帕德,請你記住你我的約定。”


    說完後,厄爾諾身後拍打深厚的牆壁,一瞬間一條深黑的裂分被一雙巨大且蒼白的手從內向外撕開,之後一雙雙手從裂縫探出將他保護起來。


    “我不在乎你的目的,我隻是想知道那些被遺忘的知識,即使是禁忌也沒有關係,無論它們藏得有多深,我都會把它們挖出來。”


    “運氣不錯,在用了那本書之後沒有精神失常,也不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麽代價。”阿奇帕德等到厄爾諾消失後攤開手,他手中由金粉繪成的眼睛正在逐漸消失,“希望你所選擇的信仰不會背叛你,也祝願你能在選擇的道路上得到真理,異教徒。”


    另一邊,阿奇帕德為自己的幫手們安排的住宅裏,重新恢複精力的德斯坦正坐在廚房裏威脅廚師給自己做飯吃,她一手用叉子插著牛排,一手舉著廚刀對準那個可憐的男人大聲嚷嚷道:“別廢話,快點兒給我把吃的拿過來!不然的話我就把你給吃了,看見我的牙齒沒有,把你的手指咬下來也完全沒有問題哦!”


    “噫!你這個人怎麽迴事,我都說了做飯需要時間,你餓了的話先吃點別的啊!”精致的八字胡都被切掉了一部分的廚師盡全力把自己藏在廚房的角落,但是即使這樣他還是躲不開德斯坦舉著的廚刀,“你再等等,烤雞馬上就好了!”


    “聽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德斯坦聽到好吃的馬上就來的時候瞬間咧嘴露出了微笑,她拋起手裏的廚刀再接住它插在手邊的切菜板上,“最好快一點兒,現在我餓得受不了了。”


    擔心發生住宅裏的普通人發生意外,一直站在外麵守護的精靈耐羅有些感慨地說道:“那個小鬼恢複力真的驚人,明明身體狀況那麽糟糕,居然這麽快就恢複過來了。不過,這種恢複力能堅持多久呢?”


    從不走尋常路的賈巴裏從客廳窗戶進屋後,剛好看見拿了個番石榴削皮的耐羅,忽然從廚房裏傳出的歡唿聲把他嚇了一跳:“我就說今天怎麽那麽熱鬧,原來是德斯坦出房間了!我說那個番石榴好像是我買的,似乎有點酸……”


    用嘴啃水果的耐羅直接把嘴裏的果肉吐出來:“呸,壓根就沒熟。你真的不會買水果,賈巴裏。”


    上次賈巴裏買迴來的蘋果、車厘子都酸得出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挑的,聽說還是賣得最貴的,看樣子是被人騙了。


    賈巴裏有些無辜地聳聳肩,他本來也不怎麽買水果,因為每次妻子買迴來的水果都很好吃:“哎,那些賣水果的可憐嘛,每次都賣不完,我可憐他們就買迴來了。反正德斯坦和你都不挑,買什麽吃什麽。”


    “我就說為什麽每次的水果都那麽難吃,原來是你這家夥買的!”叼著雞腿從廚房探頭出來的德斯坦罵罵咧咧。


    “那你別吃啊,我也沒逼著你吃!你這個家夥吃白食怎麽還這麽理直氣壯!”


    “你放在那裏不就是勾引我嗎?反正我都吃了,你要迴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德斯坦對賈巴裏比了個粗魯的手勢後狠狠關上了廚房的門,她才不要和這個小氣鬼分享自己的午餐,都是她的!


    “喂,賈巴裏,你確定這樣真的沒有問……”


    有些忍耐不住的耐羅迅速追上脫下外套準備上樓休息的賈巴裏,他不認為這樣的情況有利於計劃的實施,德斯坦簡直就是一個不穩定的炸彈,誰知道她會做什麽事情。他不希望事情出現任何差錯,因為那些孩子還需要他照顧。


    “保持現狀就可以了,你應該知道正麵對決我們絕對沒有勝算。”賈巴裏毫不擔心地聳了聳肩,同時有意無意看向廚房那邊,德斯坦似乎是又把剛出爐的食物吃完了,正對著可憐的廚師發脾氣,“不確定的因素越多,才越安全,對了,如果你現在很閑的話,就帶德斯坦出去一趟吧,在外麵吃飯雖然貴點,但是那個魔術師一定會為我們報銷的!”


    耐羅有些無語地看著直接轉移了話題的賈巴裏,他頭疼地扶額自語道:“早知道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相信你,但是除了你們之外,又會有誰幫助我呢?賈巴裏,如果真的遇到了無法挽迴的狀況,請原諒我會做對我有益的選擇,因為我要活下去。”


    教國內自贖會黛尼奧雅商會分部,一位精通多種語言的管理人正在緊張地招待著幾位身份特殊的客人,他們都是來自東方的貴客,不僅持有教會的介紹信,還是東方一國皇帝欽定的出使大臣。


    商會內人們在忙碌的間隙偷偷觀察著那幾個東方人,他們已經很久沒看見這些語言文化都十分獨特的人了,今天可算是看稀奇了。


    “我們要找一位熟悉這個國家之外的土地的引路人,能麻煩你們給我們介紹嗎?”為首麵貌俊朗的青年人完全不受周圍視線的影響,他禮貌地作了一個揖後操著一口不太熟練的通用語,向麵前的管理人提說出了此行的來意。


    “最好是年輕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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