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獸三個精神體,正在封印之地中的盜版寺廟裏的禪房前麵的空地上排排坐。


    比較有意思的是,雖然寺廟是半虛化的狀態,但它的飽和度和沈琪一樣,都是正常的顏色。這般一比較,分福和守鶴看起來就像兩隻藍精靈,異常的紮眼。


    不過三個當事人已經互相看習慣了,所以誰都沒有關注這一點。


    “好了,我現在開始演示晚會流程,重要級別為最高級,你們認真聽,我隻說一遍。”沈琪開口,順手敲了敲守鶴的屁股。


    “女人,你拍我屁股?”守鶴一臉憤怒。


    “不好意思,我以為是黑板。”沈琪十分隨意的給它摸了摸,繼續說道,“今晚七點,也就是天黑之時,這裏需要有一個點燃的篝火。”


    說著,她手一揮,他們前方便出現了一個竹籠,手再揮,竹籠裏又多出了幾塊幹柴火。一點火星掉落,這個簡易的裝置內就燃起了暖洋洋的火焰。


    “怎麽樣,是不是很簡單?”沈琪笑問。


    “唔……”分福伸出手去烤火,然後驚歎一聲,“這透明的火竟然也有溫度啊!”


    這樣敷衍的理由……


    沈琪雙眼微眯:“老福,你要是有什麽問題就直說。”


    分福認真點頭:“有的,我們這沒有竹子。”


    沈琪:……


    她瞪眼:“你怕不是忘了我的木遁?”


    分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光頭:“這樣啊,那沈施主繼續吧,貧僧沒問題了……嗯?木遁?”


    “怎麽了?你沒見過?”


    “貧僧見過?”


    “嗯……不記得了,反正我會。”沈琪果斷跳過,對著篝火比劃了一個圈,“到時候我們這些人,就圍著篝火坐成一排玩遊戲。然後,篝火晚會除了玩,最主要的還是吃,所以到時候大蛤蟆會在旁邊擺一個燒烤架,咱們就在這兒露天吃燒烤。”


    為了更好的演示,沈琪再次揮手,變出了蛤蟆力、小不點、小兔子、她自己、分福、守鶴和蠍……的假人。


    “你們看,小蟹蟹必須坐在我旁邊,大蛤蟆就在這……”


    沈琪努力講解著,就像是一個優秀的傀儡師,一人控製七物,竟是讓它們在這篝火前完美的做出了各種不可思議的舉動。


    為什麽說不可思議呢?


    這個……


    因為在看到假人的時候,分福和守鶴都不約而同的揉了揉眼睛。他們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


    “遊戲的名字叫誰是臥底……”沈琪的還在盡職盡責的講解著。


    但分福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開口打斷:“沈施主,你剛剛說,這個是守鶴?”


    “嗯?”沈琪停下演示,一臉疑惑,“是啊,有問題嗎?”


    “問題……肯定是有的……”分福表情怪異。


    “女人,這真的是我嗎?”守鶴看著得到官方肯定的,自己的分身,內心也是十分崩潰。


    這是威風凜凜的尾獸?


    不!這不是!


    這分明就是個木頭架子!


    說架子都是好聽的,這根本就是一個用木枝拚湊出來的,會動的圖像,還是畫風感人的那種。


    看看這用長樹枝圍成一個大圈的身子,看看這稍小一圈的腦袋,看看這敷衍的用四根短枝充當的四肢,再看看這可疑的一片樹葉尾巴……


    如果不是沈琪說出幹脆麵的字眼,它甚至以為這是個樹精怪!


    還是極不對稱的醜八怪!


    但沈琪卻不覺得,她勾勾手指,那平麵圖一般的“幹脆麵”就邁著一長一短兩根樹枝腿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它那算是腦袋的小圓圈裏突然長出三片樹葉,詭異的對著守鶴露出了單蠢的微笑。


    沈琪開心的把守鶴舉到它旁邊:“你們看,多像!”


    分福:???


    守鶴:???


    一人一獸緊抿著唇,誰也不敢發言。


    但沈琪還覺得不夠,她把“幹脆麵”趕走,又把“老福”叫了過來。


    由五根樹枝以及一個圓圈組成的木頭人一瘸一拐的走到分福麵前。


    它的圓圈腦袋裏也長出了三片樹葉。


    擺正位置,彎曲。


    (^_^)


    它這表情做的比“幹脆麵”標準。


    但依舊很詭異。


    分福:……


    他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沈琪皺眉戳了戳他:“老福,火柴人都對你笑了,你怎麽不理它呢?”


    “老福”聞言,很配合的點點頭。


    可能它也發現分福不喜歡它了,竟是主動發揮,在分福麵前揮起了雙手。


    接著,在大家以為它要跳舞的時候,它……趴下了。


    “噗通!”


    火柴人的姿勢變成了——


    _| ̄|○


    它大概是想用最虔誠的姿態告訴分福,它想和他交朋友。


    不過下一秒,隻聽稀碎的一聲響。


    “嘩啦啦啦……”


    可能是沒控製住力道,這隻火柴人又變成了這樣——


    _○_|\_


    它散架了。


    倔強的小樹枝微微抬起,似乎想說,扶它起來,它還能搶救一下。


    不過這根樹枝隻堅持了兩秒,沒能等到好朋友的救援,無力的躺下了。


    分福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它表演,表情僵硬,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倒是守鶴,笑的十分不厚道。


    沈琪沉默片刻,小聲說道:“啊,我知道了,最後翹起來那個是右胳膊。看來,火柴人還是要我自己控製的好,這種有點自主性的似乎比較蠢。”


    “嘎嘎嘎嘎嘎……”守鶴笑的更開心了,直接從給沈琪的懷裏滾了下去,瘋狂捶地。


    分福:……


    他這輩子都沒這麽無語過……


    “沈施主。”揉揉眉心,分福呐呐道,“你不是什麽都能變出來嗎?為什麽不變個跟貧僧長的一模一樣的?”


    “不行的,我變不了真人。”沈琪搖頭。


    “也沒說真人,你不能做一個仿真傀儡嗎?”分福有氣無力道。


    “仿真傀儡?”沈琪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奇怪,剛剛那個多像你啊,還要多仿真?你這人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點?”


    分福:???


    他?要求高?


    沈琪繼續說:“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嫌它太菜了?沒事,重新拚起來又是一條好漢啊。”


    說著,木頭“老福”又站了起來,伸出那倔強的小胳膊對分福敬了一禮。


    老福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剩下的“沈琪”“小蟹蟹”也是這樣嬸兒的,隻是大小有區別。並且,從腦袋上的樹葉也能看出,這是一位女性和一位小男孩。


    至於木頭人版“小兔子”、“小不點”和“蛤蟆力”就別提了。如果不是沈琪自己介紹,分福和守鶴根本看不出那是一隻兔子,一條狗和一隻賴蛤蟆。


    抽象派傀儡師,非沈琪莫屬。


    看著重新活動起來的七隻,分福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


    活動流程繼續。


    分福和守鶴強打起精神,努力的看著木頭們演示今晚會發生的事情。


    好像不是很難。


    但有了木頭人的幫忙,似乎又難以理解了一點。


    好在,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沈琪終於講完了篝火晚會的大致流程,剩下的,就要看今晚實際發生了什麽了。


    她站起身,將這裏的一切都迴收,拉著分福離開了封印之地。


    一老一少在禪房同時睜眼。


    沈琪捂著肚子,餓得不行了。


    分福也捂著肚子。


    倒不是餓的,隻是在裏麵呆久了,出來之後突然有了一種,有人在他的腹中大戰三百迴合的乏力感。不僅肚子難受,頭還暈,想吐。


    看他那樣,沈琪了然。


    這是在封印之地待太久,又是玩又是鬧的,精神力消耗過多的表現。


    她微微抬指,一絲極其細小的精神力便毫無阻力的飄入分福的大腦。


    老和尚蒼白的麵孔一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甚至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沈施主……”分福扶著頭,不太行了。


    “怎麽了?腦袋漲?”沈琪問。


    “嗯。”分福輕輕點了一下頭,仿佛稍一用力腦子就要崩。


    “可憐哦,這麽點還多?”沈琪歎了口氣,小心的又收迴來的一絲絲。


    這一點抽出來,分福立馬好了。


    他呆坐在蒲團上,還有些驚魂未定。


    這就是凡人啊,連她的一丁點精神力都承受不住,要是讓她來施展幻術,中招的家夥們可能一個都活不成了吧?


    “哎,又是想折磨六道老頭的一天啊。”呢喃著,沈琪搖搖頭,慢慢離開了寺廟,“對了,老福,休息一下就趕緊收拾啊,晚上不見不散!”


    分福雙手合一,慢慢點頭。


    好一會兒,老和尚終於徹底緩和過來了,他摸摸肚子,輕聲問:“守鶴,你那邊還好嗎?”


    “還好。”守鶴有氣無力的迴道。


    “你怎麽了?這麽沒精神?”分福關切道。


    “女人走了,想她。”守鶴聲音委屈。


    “……”分福呆了呆。


    “對了,女人說給你講完流程就告訴我是什麽的驚喜的,她竟然忘了!”


    守鶴突然哀嚎起來。


    “啊!本大爺的驚喜沒了!”


    “嗷嗷嗷!”


    “嗚哇!驚喜!”


    聽著腦海裏的吵鬧,分福揉著眉心,突然覺出一絲不對來。


    “欸?蠍要過生日一事,是沈施主自己提的,場地也是她自己選的,貧僧的寺廟相當於是借給她用了,怎麽這東道主就變成貧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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