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海峰下,不少玄微弟子聞風而來。


    熱鬧至極。


    “剛才好大陣仗,怎麽突然消失了?


    “靈妙師姐到底練成了什麽法寶,能不能讓咱們開開眼界…”


    “未見雷劫,想來是失敗了。”


    不少玄微修士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卻沒人敢輕易上山。


    玉亓童兒有些疑惑的望向騰海宮,雖然,眾人都說是師父靈妙練就法寶。


    整個騰海峰,也確實隻有靈妙最有可能引來道韻,練成至寶。


    方才微妙道韻,刹那間籠罩騰海峰數百裏,不知從何處而來。


    但,她總覺得那玄妙道韻,並非來自於騰海宮。


    她腦海裏,劃過一個個在騰海峰修行,有一定法力、法術手段的高手。


    “會是誰呢?”


    最終,畫麵定格在無憂岩,那臉頰稚嫩,出手闊綽的青衣少年身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玉亓搖頭。


    用一堆鐵料煉製法寶,還能引來道韻?


    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正在此時,騰海宮門庭大開。


    靈妙真人黛眉微蹙,緩步走出來。


    “師父。”玉亓滿眼好奇。


    她也好奇,是不是師父又練成了什麽大神通。


    “我閉關這些年,有沒有什麽成名大能,來我騰海峰?”


    “沒有,現在咱們騰海峰有煉氣士三百餘人;法力最高的有五百年。”玉亓搖頭。


    玄微教每一代弟子,遴選出其中法力最高強,神通最廣大的為領袖,各居一峰。


    而其他的同輩師弟、師妹,都隻能寄居於這些峰主坐下修煉。


    就如紀緣被安排在騰海峰一樣。


    名義上,他靈寶道人跟靈妙,都是屬於玄微教弟子,並無差別,也都還不是真傳。


    但如果靈妙需要什麽靈藥增功,或需要人手處理什麽事,她就可以指派紀緣或者任何一個騰海峰修士去給她采藥。


    每位首座峰主,都是內定的真傳種子,在宗門有許多便利。


    匯聚峰內修士氣運、各種資源於一身。


    昆吾山廣大,這種靈脈山峰,不下數千之數,有的峰主,座下僅有修士二三人,有的峰主,座下匯聚修士不下千人。


    最頂尖者,峰內修士最多的,氣運、靈機最濃鬱的,有七十二峰,峰主地位還在長老之上。


    “玉亓,你去召集諸位師弟到騰海宮,我要下一道法旨。”


    “是!”玉亓聞言,風風火火下去通傳。


    “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有如此能耐。”靈妙心中念頭閃過。


    ……


    不多時,騰海峰三百二十餘修士或騰霧、或神行、或縱地飛騰,趕至騰海宮。


    “靈妙師姐!”


    “拜見首座…”


    靈妙並未托大,迴了一禮,眼神環顧一眾騰海峰修士,看向其中法力最高的幾人。


    她眉頭微蹙。


    法力最高幾人,已在騰海峰修行百十年,她都極為熟悉。


    視線掃過每位騰海峰修士,並沒有可疑之人,她詢問玉亓:“人都到齊了麽?”


    “無憂岩的靈寶師叔沒到,我方才去看,他今日不在家,想是到金闕宮去了。”玉亓迴說。


    “靈寶?何許人也,道行如何,什麽時候來的?”


    “數日前,金闕宮靈泉師叔安排過來的;據說是中州道院來的天才弟子;不過看起來年紀輕輕,法力不過二十年…”玉亓撇撇嘴。


    見騰海峰眾人聞言都是一臉輕蔑,玉亓想了想,又說:“不過靈寶師叔確實是有道之士,道術精妙,師父若是有什麽法旨,盡可以交靈寶師叔去辦。”


    其他騰海峰修士,見峰主突然問起一個新來的靈寶道人,還以為峰主瞧不起自己等人,紛紛出言。


    “笑話,區區二十年法力道行,能有什麽精妙的…”


    “不過是中州之人沒見過世麵,會些區區小術,微末道行,就被列為天才,簡直坐井觀天…”


    “峰主召我等有何驅使,是要采集靈藥還是籌集法材,盡管下法旨,我等數百年法力,豈是易與?”


    “就是,師姐有何吩咐,盡管說吧,我等既在騰海修行,必竭力相助!”


    選擇投靠在一峰修行,氣數休戚與共,靈妙若能練就大法神通,騰海峰受教中重視,乃至成為真傳法脈,他們自然也是雞犬升天。


    這就像押寶。


    峰主若能一騎絕塵,甚至成為掌教法脈,那他們都能跟著一步登天,直接位列長老、執事,掌握整個教庭數十萬弟子和資源。


    所以個個都顯得極為主動。


    靈妙搖頭:“既然靈寶師弟不在,就不必管他了。”


    二十年法力,估計整個騰海峰都找不出法力這麽低的了。


    可有可無,也不值得她靈妙注意。


    她的法術,還差最後一關,需要一種火屬異獸的翎羽,她需要召集整個騰海峰法力高強的修士,一起前往大荒之中協助她斬殺異獸。


    紀緣那點微末法力,去也沒用,反而拖大家後腿。


    ………


    作為玄微教核心的金闕峰,宮殿連綿,從峰頂往下,一道道玉壁丹階,極為華美。


    紀緣再次乘風落入金闕峰,他這次要去的是功德殿。


    金闕峰有許多機構,瓊樓玉宇,有儲存靈物法材的珍寶閣;有學習法術的傳法閣,有講經論道的紫微閣,有專門比武較藝的演武台,還有執法殿,藏經殿、祖師殿等等眾多建築。


    而在金闕峰之後,據說還有玄微洞天,宗門之中的曆代老祖、祖師、前輩真傳大佬,皆在洞天之中。


    相比其它地方,金闕峰簡直是人流如注,從山頂到山腰,密密麻麻都是玄微弟子。


    金闕峰不得飛騰,紀緣架風落在峰底,走數丈寬的白玉階,向山腰攀去。


    一路上向人問路,在山裏七拐八拐,找到了功德殿。


    殿前寬約千丈的廣場上,立著上千的丈許高石碑,碑上貼著文書,類似於榜單,任由眾修士觀看。


    有人挨個打量一座座石碑上的榜文,挑挑撿撿,也有人揭下榜文,排隊到功德殿前登記,而後飛空而去。


    紀緣有樣學樣,也走到一座人比較少的石碑前,發現每個碑上有十個空格,分別貼著十道文書。


    “去火桐山搬運五千根火桐樹枝丫,要身具十年法力以上,最好力氣大,耐力強的優先,二十功德…”


    “南鄯域離陽國皇家叁元觀缺觀主一人,要求十年法力以上,懂驅邪、安胎、解簽類法術優先,鎮守十年換崗,五十功德…”


    “去中州接紫極宮長老的血裔子孫,要求至少百年法力,踏實耐心,勤勞肯幹,照顧周到,最好會武藝…二十功德。”


    “給老祖刷洗坐騎,修剪毛發指甲,要求有經驗的優先;五功德…”


    紀緣一一看過,微微搖頭。


    難怪這座石碑上的文書無人問津,都是些繁雜、事多,時間長,報酬還低的任務。


    靈泉下發給他的書籍,有關於功德的介紹。


    此功德非彼功德,而是功勞的意思,記載於身份法牌之中。


    在教中,功德用處頗多,可以用來交換靈物,換取法術。


    “一門法術,動輒幾十萬、幾百萬功德,靠這些三瓜兩棗,什麽時候才能湊齊。”紀緣心頭吐槽。


    玄微教傳承宗門無數年,法術傳承自然是多不勝數,大到焚天煮海的神通、煉製異寶的法訣,小到驅邪安胎,畫符治病。


    宗門下發的書籍之中,對於一些法術兌換價格有簡單介紹。


    最便宜的,一門能夠入水不溺,能入深海自如唿吸活動的【避水訣】,都價值‘二十萬功德’。


    上乘的幻術,如【玄光障目術】,也就是障眼法兒,要“三百萬功德”。


    還有門【梯雲登天大法】,采煙霞之氣,十個甲子時間能練就一朵五彩雲,一日間遊遍五湖四海,三山九澤,價值‘九千九百萬功德’。


    與之並列的是神通【萬裏飛虹術】,短距離騰挪,刹那萬裏,速度超絕,練成之後號稱【上天下地如輪轉,跨海飛山第一能】也是‘九千九百萬功德’。


    簡直誇張。


    難怪宗門之中,要將弟子聚成一峰一峰的,使之形成各種法脈勢力。


    法術和各種知識這麽貴,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兌換得起的。


    也唯有形成靈峰法脈,手下有數百上千的弟子指揮一起完成大量任務,才能累計足夠功德兌換法術。


    相比法術和知識;一些靈藥、靈材價格倒是便宜一些,沒有這麽誇張。


    不過獲得法術的渠道,也不僅僅是靠功勞兌換。


    還有拜師之後,長老、師父傳授,比如靈鶴大法師曾經傳紀緣【招集祈雨符】。


    或者跟人交換。


    紀緣繞過這麵石碑,走到一個圍觀人群比較多的石碑前。


    “噫?這玩意兒還能代發?”紀緣有些訝然。


    “功德殿代發:常羊峰首座需要一株靈元蓮,九年之內能采來者,願以一萬斤法銀,或十株千年靈藥相換…”


    “功德殿代發:靈機師兄需要一葫蘆真水,九年之內送來者,願以火雀蛋相換…”


    ”功德殿代發:虛洪師叔想要一隻火蠶,誰能去大荒給師叔捉一隻,師叔以一門斬頭不死之術相換…”


    代發,就是門中各長老、真傳、峰主需要什麽物件,讓功德殿代發。


    相比宗門任務,這種代發的,難度顯然更高,報酬也更豐厚。


    “一隻火蠶換斬頭不死之術!”紀緣目光直接被吸引。


    斬頭不死!難道是什麽玄功不成?


    這時候,旁邊有人提醒:“師弟可切莫被那法術吸引就接了那任務,火蠶乃洪荒異種,豈是尋常人能輕易對付,捕捉到的?”


    “就是,什麽斬頭不死之術,不過是止紅門的【氣禁】之法而已,也就忽悠一些不懂的人去送死。”有人嗤笑。


    所謂【氣禁】也就是玄門氣功一類的異術法門。


    止紅門,以上就是身上用刀劃拉個口子,運氣功法門閉了氣,可以不流血。


    想要傷口長好,就能頓時長好。


    練到高深,能把頭摘下來擱天上飛,看起來十分神異,令人以為太古在世,能把自己腸子掏出來洗洗涮涮,再裝迴去長好。


    但是缺陷很大,行功過程不能被驚。


    一旦受驚泄了氣,霎時間血流如注,輕則身受重傷,重則當場掛掉。


    還不及【玄光障目術】,修成玄光幻術,把頭切下來在天上飛,也能接好,卻不損失自己根本,僅是幻術障眼法兒。


    紀緣聽眾人議論,這才了然,原來這種代發的任務裏麵還有很多坑。


    要真是那麽好的事,豈能留到自己,早被人爭著搶著揭下了。


    “我看師弟法力不高,還是去接些在宗門內執行的簡單任務吧,難度高的,危險也大,失了性命,得不嚐失。”剛才提醒那人又指點道。


    “多謝師兄。”紀緣走出人群,到下一個無人問津的石碑。


    才眼睛一亮:“這個不錯!就這個了…”


    確認之後,當場伸手揭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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