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此刻,看著繆虎那斷頭和殘屍,整個競鬥場,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狀態。


    所有惡魔,都是保持著歡喜,唿喊,興奮,暴虐的表情。


    然而,他們卻沒有了一絲聲音,一絲動靜,仿佛是被什麽嚇到了,被定格住了一樣。


    失神,亦失魂。


    如果用一種比喻的話,那就是,鬼見了鬼,活見鬼。


    這種強烈的視覺,極具衝擊的一幕,狠狠的將他們的心魂給撞擊了一番。


    現場當中,暗爵傅似乎早有預料,隻不過依舊是一陣恍惚,他曾經以為的仇敵,卻轉眼之間死在了自己主人手上,速度之快,始料未及。


    這,就是強者!


    這,就是力量!


    同樣處於呆滯的還有蠡薊,她看著上一秒還活生生的繆虎,下一刻就身首分離,而且還是在她的麵前,在她的注視下。


    這簡直就是驚悚,加驚駭,加精神刺激,讓蠡薊整個人戰栗發抖。


    更加難忘的是,墨昭居然還一把將繆虎體內的半步奧義晶石給硬生生的拔了出來。


    這更是徹底斷絕了,堵死了繆虎的活路。


    要知道,隻要繆虎體內的晶石沒有被奪走,那就可以依靠生命之力重新恢複完整。


    這也是隻有具備身份,條件,勢力的惡魔們才能享受的待遇,自然繆虎也具備。


    然而,這一切都已來不及,或者說,繆虎的死,根本就是沒有人能想到。


    誰能想到,誰會想到,一個血食,一介螻蟻,奴隸般的存在,居然能談笑間就將半步奧義的繆虎給斬首,並且還行雲流水,還沒有絲毫阻礙。


    這樣恐怖的一幕,深深的刺激著每一個惡魔的內心。


    “拿好。”


    將繆虎的奧義晶石扔給了暗爵傅,囑咐了一聲,墨昭又看向繆虎手上戴著的戒指,跟暗爵傅帶著的類似,隻不過看上去更高貴華麗些。


    墨昭自然也早有了解,這是深淵中特有的空間魔石,經過特殊鍛造,進行陣紋複刻便成了空間戒指。


    一般來說,普通的惡魔根本沒資格,也沒有錢去買這種高貴華麗的奢侈品。


    並且空間戒指需要擁有著刻印自己的陣鎖,以防被偷盜,不過一旦擁有者死去,那空間戒指也就沒有了封印,可以隨意被打開。


    所以,一般的惡魔也不會閑得無聊,或者想不開將身家財富都放進空間戒指中。


    畢竟,身外之物來之不易,自然得自己親自保管。


    將空間戒指摘下,戴在手上,墨昭意念一動,就進入到了空間戒指中,裏麵的一切一覽無遺。


    “不愧是賭徒,身價果然不菲。”


    “那麽,你身上又有多少呢。”


    嗡嗡嗡—————


    目光轉移,墨昭看向還一副呆滯的蠡薊,一步踏出,血力洶湧四散,隨即將死絕的繆虎屍體給吞噬殆盡,隻剩下衣物殘留,證明著他曾經的存在。


    而這血腥殘忍的一幕,也是將神魂天外的蠡薊給驚嚇醒來。


    “啊!!!你……你…你…是個瘋子!!!”


    蠡薊此刻再無之前的火辣妖嬈,整個臉色驚慌失措,完全沒有了自我主觀,一邊瘋狂後退,一邊大聲尖叫。


    而她的聲音,也終於將圍觀的無數惡魔給喚醒。


    “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不是,奴…隸嗎?”


    “你見過這樣的奴隸?一招就把繆虎給斬首的奴隸?”


    有惡魔還依舊認為墨昭是奴隸,卻不曾想這迴答,直接將一旁的惡魔同伴給引爆,連環咆哮。


    是啊,奴隸多的是,可是像這般可怕,且手段直接,兇狠的真的是獨一份。


    這一刻,諸多惡魔內心都升起了悔意,也都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它們的魔晶,可能真的要打水漂了。


    —————


    場中,墨昭一步步逼近,蠡薊早已有些六神無主,畢竟繆虎都在她眼前被殺,而且對方做這些的時候,連眼都不眨。


    很顯然,他根本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子,完全不顧及他們背後的家族勢力。


    麵對這樣的恐怖家夥,蠡薊直接喪失了應有的戰鬥力,她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逃離這裏。


    隻是,這個念頭剛出,還未付諸行動,墨昭就已經不知何時來到了麵前。


    吱——吱————


    這時候,鶞月蟬站出來,擋在了前方,而這也讓蠡薊心底鬆了一口氣,她快速起身,向著通道內跑去。


    一邊奔跑,一邊迴頭望,可僅僅隻是看了一眼,就驚的蠡薊亡魂皆冒。


    因為,她的鶞月蟬,她完全體鶞月蟬,在墨昭麵前,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從頭到尾,不曾對墨昭造成任何威脅,任何傷害,便被詭異的血色之力覆蓋,蠶食殆盡,並且是一絲不剩。


    蠡薊不敢再磨蹭,強忍著膽顫的嬌軀,咬著牙忘記身後的恐懼,快速衝進隧道。


    而她也看到了隧道內衝來的一眾惡魔守衛,眼中盡是劫後餘生的歡喜,盡是等到希望的放鬆。


    咻!咻!


    噗嗤————


    然而,身後兩道血芒襲來,沒有意外,直接將蠡薊的雙腳斬斷,鮮血噴湧,重重摔在地上,她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眼瞅著距離隧道越來越近,可就是那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宛如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無法踏足,無法跨越。


    “救…救我!”


    淒厲的唿喊聲響徹,蠡薊怎麽也沒想到,墨昭居然這麽狠,這麽大膽,居然真的要殺了繆虎,而現在他也要殺了自己。


    雖然惡魔鬥場內經常會有敗者被殺,他們也都習以為常,可那都是些無關重要的奴隸或者低階惡魔。


    那跟如今的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惡魔鬥場內,觀眾席與場內有一層護罩,所以圍觀的惡魔們也是沒辦法出手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墨昭,不,那個瘋子,滿滿靠近蠡薊。


    另一邊,通道內,一眾惡魔守衛,豺狼虎豹,比比皆是,每個都是完全體巔峰,有的也是半步奧義,至於貴為奧義體的長老,也已經派人去通知了。


    畢竟,競鬥場內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敢如此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斬殺中位惡魔存在。


    這是在打惡魔鬥場的臉,更何況繆虎和蠡薊的家族也是惡魔鬥場的股東之一,這個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找死的節奏。


    最終,墨昭還是先惡魔守衛們一步,率先來到蠡薊身前,他抬起腳,踩在蠡薊的頭上。


    “你跑什麽?對決還沒結束,你想耍賴?”


    麵對墨昭的話,蠡薊根本不敢再放肆,她卑微的抬起頭,卻又被狠狠的按在地上。


    原本白嫩的臉蛋,徹底被汙泥覆蓋,更是跟地麵來了個麵對麵接觸,再無之前的高傲。


    從高高在上的天鵝,變成了泥潭中的醜惡小鴨。


    “我,認輸。”


    她開口,打算結束這一切,也希冀墨昭能放過自己。


    然而,墨昭聽完,卻仿佛一點都不在意,也不意外。


    “我,拒絕。”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的笑容,卻說出了讓蠡薊絕望的三個字。


    “你這個瘋子,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蠡薊心態徹底崩潰,奮力抬起頭,她看著墨昭那戲謔的眼神,也徹底明白,從始至終,墨昭的賭約都是一個誘餌罷了。


    他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讓繆虎和她,老老實實,踏入陷阱,然後再將他們狠狠虐殺。


    繆虎死的突然,死的直接,確實出人意料,可是這也更能折磨她的精神,內心,讓她為了活著,可以獻出一切,付出一切。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也不會讓你活著走出這裏。”


    “我以蠡家少主的身份,在此承諾,凡是擊殺此人者,可以獲得我在惡魔鬥場的一切收益,包括繼承我在這裏的職位。”


    蠡薊怨毒的目光看著墨昭,然後便爆發出最大的聲音,尖銳聲響徹整個競鬥場,傳入所有惡魔耳中。


    從始至終,墨昭都沒有阻止,他在等蠡薊說完。


    “不得不說,你確實比那個家夥聰明些,可是,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聰明反被聰明誤。”


    原本蠡薊覺得墨昭也死路一條,可是當她聽完墨昭的話,她瞳孔猛然一縮,然後像是猜到了什麽,眼眶劇烈動蕩,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


    哢哢……哢…哢嚓!


    剛開口,還沒有說出第二個字,蠡薊隻覺得腦袋猛然像是被重物擠壓一樣,無法承受,最後痛不欲生,然後四分五裂。


    蠡薊怎麽也沒想到,墨昭下手這麽直接,她也是在最後一刻,才明白過來,墨昭根本就是有意為之。


    他,從始至終,真實的目的,根本不是自己和繆虎。


    他真正的目的,是這惡魔鬥場裏的所有惡魔。


    他,要的不僅僅是魔晶,他還要把在場的所有惡魔全部都解決!


    一個不漏!一個不剩!斬殺殆盡!


    天啊,這真的是一個奴隸的想法,真的是一個血食,一個螻蟻敢做的事嗎?


    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一個殺戮者!


    更是一個不折不扣劊子手!


    然而,這一切蠡薊根本沒有辦法再開口,也沒辦法傳遞出去,她也是在死亡來臨的最後一刻,才明悟。


    原本以為隻是一次穩贏的賭局,結果卻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不僅如此,還要讓整個惡魔鬥場做陪葬,讓所有惡魔當葬禮。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就不該答應,就不該讓暗爵傅帶這個真正的惡魔進來。


    隻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也從不會給任何人,重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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