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冰雪融化,萬物複蘇。


    “幺二一,幺二一。”


    “停!二隊長,把大炮拉上來。”


    奉聖州城外,兩千身著黃色大襖,背背加各式步槍的大同軍列隊整齊。


    在指揮使一聲令下,五門大炮被推出到隊伍前列。


    奉聖州刺史曹瑞敏麵上看著城下兩千軍,眉頭微微皺起。


    “一群沒用的東西,兩千步兵,連披甲精銳都不是,就能八天連克我奉聖州五座城池?”


    “曹刺史,不是我等無能,實乃敵軍有神靈庇佑,每到城下便能驅使雷公電母放下雷電,一擊之下,山崩地裂,我幾座城池守軍壓根沒有還手之力,城內兵士更是毫無鬥誌。隻得棄城而逃。”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擦著額頭冷汗,顫顫巍巍的說道。


    奉聖州刺史雖然隻是一個小小刺史,但背景通天,其父親乃是當朝南宰相府右宰相。


    對於他們這種小小縣令,可以說是生殺予奪隻在一言之間。


    “啪!”


    曹瑞敏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轉身一巴掌扇在了剛才迴話的中年縣令臉上。


    “子不語怪力亂神!虧你一個讀書人說什麽雷公電母?我看就是你輩膽小無能,才讓這些賊寇一路勢如破竹!”


    曹瑞敏年輕氣盛,自詡也是讀書人,科舉考試也是名列前三,雖然閱卷的人是他爹的朋友。


    但幾張試卷他當時也是寫的滿滿當當,論起國策兵法他也覺得自己樣樣精通。


    如今為官不過三年,就升任一州刺史,自覺自身才能不是這些熬到中年還是個縣令的人能比的。


    “墨羽兄,雖說這些流寇使得是些江湖障眼法。但想來也有幾個有本事的人,等下還請墨羽帶人先殺殺這些人的銳氣,長長我軍威風。”


    曹瑞敏轉身對身邊一個魁梧中年說道。


    被稱為墨羽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作為皇家暗衛,要不是宰相府向宮中告急,可能就曹瑞敏這種人,一輩子也沒有和自己打交道的機會。


    整個暗衛也不過千人,自己一隊五十人,豈是小小一個刺史能調動的了。


    得虧了曹瑞敏有個好爹,而陛下也不想南方生亂。這才有了二人會晤的機會。


    張鋒看了看奉聖州城高大的城牆,身為這支新軍的指揮使,他還是習慣性的從腰間拿起一個白色喇叭。


    雖然不知道這玩意為什麽能放大聲音,但連雷火炮這種東西都有了,一切也都合理了。


    “咳咳咳!奉聖州的人聽著,開門投降的不殺!負隅頑抗的死啦死啦的!…………”


    張鋒學著陳牧的語氣,再次講起了投降的好處。有這前麵五城之鑒,想來這次奉聖州可以輕易拿下。


    “哼!”


    城牆之上突然傳出一聲冷哼聲。隨即五十道身披黑袍的身影從城上一躍而下。


    張鋒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連忙向身後退去。


    “一群體態羸弱的凡夫俗子,也敢叫囂。”墨羽冷笑一聲,帶著數十人仿若幽靈一般向大同軍殺來。


    二裏距離,轉眼間便被拉進一半。


    “機槍二隊,機槍三隊,出列!”


    墨羽看著前方隊形變換,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輕蔑,自己一隊五十人個個都好說都是武林高手,傳統軍陣的拋射,對他們根本無效。


    除非數千上萬人同時密集型打擊。


    但就眼前這些連弓箭和鎧甲都沒有的軍隊直接就是待宰羔羊。


    張鋒眼睛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墨羽等人,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上了。


    這可是軍隊往東進發攻打南京的第一場戰鬥,往常不過五門大炮一個齊發,各城皆是蜂蛹而逃。


    眼見墨羽等人隻剩下一兩百步距離就要殺到軍隊了,站在第一排抱著勃朗寧的壯漢也不由額頭生汗。


    他們可都是當初經曆過西京和德州之戰的,自是知道這些武者的單兵作戰力有多強。


    即便如今懷中抱著陳牧給予的殺人利器,但也還是止不住的膽寒。但連續數月的苛刻新軍訓練,卻讓他們已經養成了服從命令的意識。此刻命令不下,不敢有半點造次。


    “開火!”


    “噠噠噠!”


    瞬間兩個機槍隊,兩百杆勃朗寧輕機槍肆意的吐出火蛇。


    聲音響起的前一刻,墨羽眼中還閃爍著嗜血的兇光。


    但當聲音響起的刹那間,百米距離,不過零點一二秒,子彈便襲擊而來。


    縱使墨羽反應速度夠快,直接縱越而起,但低空中也早已被活力覆蓋。


    第一顆子彈打在墨羽胸口上,被堅硬的肋骨直接當下,但幾乎在同一時間,第二顆,第三顆,第四,第五顆子彈全部打入墨羽體內。


    被肌肉家住,被筋膜阻擋。


    “砰!”墨羽耳中傳來一聲轟鳴。


    胸前一顆子彈破開墨羽的防禦直接穿過肺葉。


    子彈掀起的風暴瞬間撕碎了墨羽的肺葉。


    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一顆顆子彈在墨羽體內穿過。


    十秒過後,一萬多發子彈被狹小的戰場上數十人全部承接。


    即便十分之一的中彈幾率,也有上千發子彈打入五十人體內。


    但武者為了撕裂軍隊,本就在進攻的時候組成品字形戰陣,站的可謂十分密集。


    所以打到這些人身體了何止一千發。


    機槍挺火,機槍隊二百多人則是出了一身冷汗。


    倒不是累的,而是這種鋪天蓋地的活力攻勢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


    一時間竟然被自己嚇得腿軟。


    張鋒上前幾步,走到了被射殺的數十人身前,看著這些人身上一個個大窟窿,不禁也是頭皮一陣發麻。


    這些往日裏這些普通人都無法接觸的到的強者,如今竟然被他們這些普通人打死當場。真是令人唏噓。


    “炮兵隊上前。”


    “開炮!”


    張鋒並沒有在繼續多說什麽,而是幹淨利索的讓人開炮。


    “轟!”


    炮彈撞擊在城牆上爆炸頓時產生巨大的震動。


    曹瑞敏還沒從暗衛戰死的驚訝中緩過來,一發炮彈就在其腳下城牆上炸響。


    年久失修的德洲城瞬間嘩啦啦跨下大半。


    崔瑞敏還不等挪動腳步便跟隨坍塌的城牆一起向下急墜,隨後掉進廢墟之中。張鋒透過望遠鏡看著城牆出的動靜,見城防軍個個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立馬揮舞指揮刀下令道。


    “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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