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城。


    縣令劉高的人頭高懸城門口,城內距離城門口不遠處大街上則有十幾口大鍋熬著米粥。


    “進了城的,等下去分粥喝,喝完粥的等下到我這裏登記造冊,以後大家就是一夥的了。


    想必大家也看到了,今日我們殺官造反了,若是吃了我們的飯,大家也算是跟著造反了。


    所以,我奉勸大家夥,要是不敢跟著我們幹的,趁早滾蛋,滾出城自己討吃的去。


    好了,下麵開始分粥!”


    莫道寧站在城樓上大聲宣讀著陳牧立下的規矩,念完之後便讓人開始分粥。


    不過莫道寧想象中一哄而上的局麵並未出現。


    幾百人擠在城門口,此刻硬是沒一個敢上前的。


    陳牧看著下麵靜悄悄的人群,長歎出一口氣,說來都是些可憐人,自己完全可以把糧食直接分給眾人,但這樣最後卻隻會害了自己。


    遼國近兩百年的統治下,這些普通百姓幾乎全部被禁錮住,渾身上下透露著奴性!


    就如同現在一樣,大批人寧願餓死也不敢造次。


    他們的骨子裏已經沒了反抗二字。


    但這怎麽行!


    暫且也隻有以食物為誘餌,讓這些人先突破心裏那層防線。


    “哎~。”莫道寧長歎一聲。


    “罪不在他們,在宋,在遼。”陳牧眼神冰冷,心中莫名多出一股無名之火。


    “若是自始至終都無人前去分粥呢?”莫道寧眼中透露著一絲憐憫。


    都是漢人,看到自己同胞活成這個樣子,莫道寧心中也痛心。


    陳牧看了看天邊,最終還是長歎一聲。


    ”若是天黑之前還沒人敢上前,就把按人頭分了吧,粥總不能糟蹋了吧。“


    陳牧最終還是無奈歎息一聲,總不能自己真的見死不救吧。


    但若是遼國的漢人皆如此,自己這造反大業怕是難以推進。


    招募不到人手,就意味著無法占領更多的地盤。自己就刷不到氣運點。


    難道要給梁山捎個信,讓莫懷仁帶人北上?


    總不能一人守一城吧。


    “我,將軍,我要喝粥。”


    張鋒從人群中舉起右手,虛弱的聲音從寂靜的人群的中傳出。


    陳牧看了張鋒一眼,便讓下麵分粥的人給端了一大碗過來。


    張鋒也不含糊,端起大碗也不嫌燙,就這麽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離得近的人看著張鋒吃的歡快,不禁咽了又咽唾沫。


    “再來一碗!”


    不過三兩下,張鋒便吃完一碗米粥,頓時舉起空碗高聲喊道。


    “準了。”


    陳牧麵上露出微笑。


    廚子連忙又端出一碗米粥放在張鋒麵前。


    “我,我也要吃粥。”


    又一個人實在忍受不了饑餓,舉起手來。


    “準。”


    陳牧麵上笑得更開心了。


    事情一旦有人開了頭並且得利,便有人受不了誘惑跟風。


    漸漸的一個又一個人舉起手示意自己屈服了。


    十幾口大鍋前漸漸圍滿了人。


    陳牧對此很欣慰,不管怎麽樣,這些人從這一刻起,心中遼國不再是不可逆轉的天了。


    “莫師弟,你且去登記造冊,然後先把人帶去縣衙,暫且安定在那裏。”


    陳牧對莫道寧吩咐道。


    莫道寧點頭應允,而陳牧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偌大的懷安城又不是隻有災民可以用。


    如今五龍宮二十位高手正在一步步的控製整個懷安縣。


    懷安軍營,在五龍宮眾人大開殺戒,殺死二三百守城士兵之後。剩下三四百多人便悉數被驅趕在軍營當中。


    此刻這些人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神氣,一個個蹲在地瑟瑟發抖。


    陳牧來到軍營先是打量了一眼被控製的士卒,隨後坐在點將台上眯起雙眼。


    “饒命,大爺饒命。”


    “走,快點走。”


    軍營外突然響起一陣喧囂。


    確實五龍宮其餘十來個人此刻正押送著一群身著華麗衣服的人往軍營走來。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一個富商突然腳下一軟,便癱倒在地。一時間隻知道喊饒命。


    天知道,自己好好在家坐著,這些人衝進府中二話不說便砍殺了所有護衛,隨後便把他一家老小綁了起來,壓倒軍營。


    望著校場密密麻麻蹲著的二三百人,富商隻感覺大禍臨頭,此刻隻得一個勁的求饒。


    “聒噪!”陸嵩手中長劍飛出,一顆好大頭顱衝天而起。


    “陸師兄,這些人宮主還有用,別殺了。”


    一人按住陸嵩手臂,搖了搖頭。


    隨後看向一眾被嚇呆了的富商家眷嗬斥道。


    “還不快走,莫不是也想人頭落地。”


    眾人連忙瞬間噤若寒蟬,一言不發悶頭向前走去。


    高台前,陳牧看著下麵被押送來的二三十人,麵上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稟將軍,懷安城內兩家契丹人富商都在這裏了。”陸秉上前一步,抱拳說道。


    “找個地方把這些人掛起來。”


    陸秉點了點頭,便走到校場旁,叫起蹲在地上的士卒,吩咐這些士兵把人掛在四周方牆上。


    那些士兵自是不敢反抗,但麵對契丹人一時間又畏首畏尾,不敢下手。


    “噗嗤!”


    陸秉長刀出鞘,一個揮砍便又三四顆人頭飛起。


    剩下被叫起來的二三十人頓時渾身發抖。


    “要麽乖乖聽話,要麽死!”


    慈悲是講給自己人的,而不是給這些遼人走狗的。


    進城之前,這是陳牧特意強調過的話,所以此刻殺起人來,五龍宮眾人自是好不手軟。


    二三十個軍士攝於陸秉之威,此刻隻能上前將這些平日裏連討好都討好不到的契丹老爺挨個掛在校場欄杆之上,直到掛不下來便挑在房梁上。


    陳牧對這些人的求饒聲自是充耳不聞。


    這些人奴役漢人這麽些年,可以說是喝著漢人的血長到這麽大的。


    要說他們是無辜的,那簡直天理難容。


    陳牧起身走到點將台邊緣,看著下麵密密麻麻的人頭。


    “現在,上前砍一刀契丹人可入我麾下活命。


    若是不敢明年的今天便是你們的忌日!”


    話落,便又五龍宮一執事抱著十幾把長刀扔在校場上。


    隨後眼神冰冷的掃過蹲在最前排第五眾人,好似下一刻誰若說一聲不字,便會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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