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洺嘴角抽了下,“老狄你這是想幹什麽啊?”


    “倒賣軍火嗎?我們這邊可是違法的。”


    布萊狄脊背往沙發靠背陷了陷,過分好看的麵容泄出兩分笑意,“不賣,我是純收藏玩家。”


    都是保命的家夥,哪能賣。


    他還沒缺錢到這個份上。


    而且,到這來倒賣這些東西,不是找死嗎。


    顧斯洺關上冰箱,“放冰箱收藏?你這什麽愛好。”


    沒找到喝的,本想坐迴地毯繼續研究武器,可是當他看到拉德斯在廚房忙碌的背影,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拉德斯先生需要幫忙嗎?”


    拉德斯正在洗鍋,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微微側過頭,“不用,你在客廳休息就好。”


    顧斯洺點頭稱好,其實他也不是真心想要幫忙的,隻是來看看垃圾桶裏的子彈。


    不得不說,布萊狄家真是處處有驚喜。


    顧斯洺瞥了眼滿滿一筐的子彈,嘖嘖搖頭,轉身出廚房之際,餘光瞥到微波爐好像放著什麽,他疑惑的歪了下頭。


    “拉德斯先生,微波爐裏是塞了槍嗎?”他凝著微波爐,透過玻璃望進去。


    “是的。”


    拉德斯洗幹淨鍋,把鍋放好。


    這些全都是王子的操作。


    王子說萬一有一天被敵人逼到了廚房,到時候拉開微波爐就有武器防身。


    顧斯洺對於這個操作感到很無語。


    會不會被敵人逼到廚房裏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萬一那天沒注意,一不小心就會把人給炸沒的。


    不理解,真完全不理解。


    看完廚房,顧斯洺迴到客廳。


    慕誠有模有樣的組裝著武器,蘇緲隨意的坐在一旁看著。


    幾個人聚在一起,慕誠突然提出想喝點酒。


    慕誠很少有的主動說想喝酒的時候。


    他都這麽說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晚餐還沒準備好,酒就先喝了起來,喝之前,蘇緲指揮顧斯洺先把客廳一地的武器丟到房間去。


    不是蘇緲過於謹慎,而是喝酒的時候確實不要接觸這些武器為好,容易出危險。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幾杯酒下肚,話逐漸多了起來。


    蘇緲單腿屈膝坐著,手搭在膝蓋上,手裏握著還未喝完的酒,“ 慕誠,努力了這麽久,終於要走到決賽了。”


    “是啊,終於要走到了決賽,跟你們。”他感歎了一句。


    蘇緲眼簾輕掀,紅潤唇瓣扯出淺淡的弧度,“好像你一直沒說過,為什麽要這麽執著遊戲,你自己也就罷了。”


    “可是你的朋友們目標並不是這個。”餘光注意到顧斯洺欲反駁的表情,她添了句,“剛開始的時候。”


    很久之前她就說過,慕誠要是想走遊戲這條路,應該換個團隊,換個更專業的團隊。


    布萊狄不知道他們之前的事,所以沒出聲,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慕誠喝了口酒才出聲,“我很喜歡遊戲,但是比起朋友而言,對我來說遊戲又沒那麽重要。”


    “我喜歡遊戲,可是我更喜歡跟朋友們在一起。”


    可能是喝了點酒,平時不會說的話,喝酒以後就一股腦的都說了。


    “因為我母親身體的原因,我從小就沒什麽朋友,隻有他們願意跟我交朋友,願意去我家做客。”


    “在我年幼被同學欺淩的時候,是他們在我身邊,替我出頭。”


    “可能對於他們來說隻是一個在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我始終記得,記得他們替我出頭。”


    “我不想跟這些朋友們漸行漸遠,所以才想跟他們建立共同的愛好。”


    “就是因為這個想法我才弄了遊戲團隊。”他斷斷續續說著,一邊說一邊喝酒。


    顧斯洺也沒想到慕誠弄遊戲團隊的原因是這個,他一直以為是慕誠喜歡。


    他們是朋友,經常在一起玩,這個人喜歡了,自然會帶著另一個人也喜歡上,他就是因為這個才開始喜歡遊戲的。


    驟然聽到慕誠說這些,莫名的就覺得有點傷感,他在慕誠的肩上來了一拳。


    “就算我們不一起玩遊戲,也不會跟你漸行漸遠的。”


    “我們可是脫褲子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怎麽可能會漸行漸遠呢。”


    慕誠摸了摸被顧斯洺打過的地方,“誰跟你脫褲子一起長大,你脫,我可沒脫。”


    “這不是比喻嘛。”顧斯洺笑,“而且我們都是男的,脫就脫了怕什麽。”


    布萊狄:“怕把柄唄,怕什麽。”


    他不喜歡這種話題。


    慕誠起碼還有幾個好友,他可一個都沒有。


    慕誠:“......”


    顧斯洺:“......”


    好一個把柄。


    為了驅散剛才的傷感情緒,布萊狄活躍氣氛,慕誠也挺配合,一杯又一杯的喝著。


    蘇緲指尖玩著打火機,沒湊這個熱鬧,看著這三個瘋了似的一杯又一杯的灌高度烈酒。


    最先倒下的是顧斯洺。


    拉德斯看了看剛做好的飯,又看了看大躺在地毯上的顧斯洺,無奈的脫下圍裙,從廚師變成了司機兼保鏢,把人送迴去。


    慕誠跟布萊狄又一次碰杯後,布萊狄吐槽慕誠,“矯情的人類,你有那麽多人愛著你,你傷感個屁啊。”


    “朋友們真心以對,父母兄弟都愛你,你憑什麽傷感?”


    “你有我慘嗎,你就傷感。”


    慕誠看他,臉頰因酒精微微發紅,“什麽叫矯情的人類,說得你好像不是人類似的。”


    布萊狄嘴比腦子快,“一半而已。”


    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嘴快了,他淡定的找補,“一半的意思是,我是人類,但是我不矯情。”


    慕誠“哦”了聲,“布萊狄,我能問你個事嗎?”


    “不能。”


    他猜到了慕誠想問什麽,所以一口迴絕。


    他越這樣,慕誠就越想知道,他放下酒杯,“布萊狄,你對我母親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我什麽都沒做。”


    慕誠:“你一定是做了什麽,不然我母親的身體不可能忽然變得那麽好。”


    “自從你去過我家,跟我母親接觸以後,我母親身體就好了起來,而你卻開始虛弱。”


    無論他怎麽說,布萊狄都一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表情。


    慕誠抿唇,“就算你不承認我也知道,事情就是這樣的,就是你幫了我母親。”


    “布萊狄真的謝謝你。”


    “我真的聽不懂。”布萊狄惡狠狠道。


    慕誠小聲嘀咕,“明明就聽得懂。”


    “都說了,我聽不懂我聽不懂,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布萊狄心頭冒火。


    他這麽做,又不是為了要謝謝。


    幹什麽啊,真是的。


    他就是不想活了而已,想早點死,他怎麽可能會那麽好心幫別人。


    慕誠喝完杯中剩下的酒,“你說聽不懂就是聽不懂吧,我知道事實到底是怎樣的就行。”


    “毛病。”布萊狄暗罵一句。


    慕誠是第二個倒下的,剛送完顧斯洺迴來,又看到一個,拉德斯再次把人帶走。


    隻剩蘇緲跟布萊狄。


    沒了慕誠,氣氛似乎突然就冷了下來,他瞥了眼身旁的蘇緲,“要不要吃點飯就迴去休息,也差不多該散了。”


    蘇緲淡定的瞥了他一眼,掏出根煙來,用把玩了許久的打火機點燃香煙,漫不經心開腔。


    “散什麽散,現在才剛開始。”


    “問了慕誠一個問題,你也不能少,你也有一個問題要迴答。”


    聲音停頓了下,才問,“為什麽要在身邊帶這麽多武器?”


    “記得搶了你槍的那次,你身邊的保鏢帶了很多武器,車上還塞滿了武器。”


    她環顧了眼整個房子,隻要稍微留意,就能發現這個房間到處都藏著武器。


    雖然武器跟子彈不是合在一起的,但是武器附近一定會有子彈。


    這種藏東西的方式,她很熟悉。


    這是防備到了極致的操作,武器裏有子彈,一旦被敵人拿到反而會麻煩,但是兩個分開放,能拖延時間,而且隻有存放者最清楚子彈的位置。


    在今天之前她好像沒仔細觀察過這個房子,每次來都是來去匆匆。


    她一直知道他有隨身帶著武器的習慣,也知道他愛搞很多武器,可是這些細節卻是今天才發現。


    布萊狄登時愣住,身體微僵,臉上的表情微微不自然。


    “說說看,我今天有的是時間聽你說。”紅唇噴出煙霧。


    布萊狄故作鎮定,“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別以為自己現在虛弱,我就不會打你,你是被我打到開口,還是主動開口。”


    蘇緲看他,卷翹的睫毛在頂頭光線映照下顯得更加纖長,眉宇精致。


    布萊狄臉色古怪極了,看蘇緲的眼神摻雜著不解,“你發現什麽了?”


    “我什麽都沒有發現,我隻是知道你好像在害怕什麽。”


    蘇緲語調冷淡,“你存放武器的習慣,是生活在危險的環境中才會有的習慣。”


    “你曾經說過,皇室對你視而不見,那麽你應該是不會受到皇室內部的針對才對。”


    “生意上的話,倒賣軍.火確實危險,可你是王子,就算會遇到危險,保鏢護衛足夠了,不至於這樣。”說著她從沙發底下摸出一把槍。


    細煙叼在嘴上,手在沙發邊的縫隙裏一摸,一顆與之匹配的子彈出現在她的手上。


    將槍往地毯一丟,抬手拿下煙,煙霧繚繞,“聊聊吧。”


    布萊狄垂眸看著手裏的酒,“我不知道。”


    蘇緲:“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我揍你。”


    布萊狄轉頭看她,神色認真,“我是真的不知道。”


    “嗯?”


    語調藏著疑惑。


    布萊狄半倚著沙發,麵上沒什麽情緒,“我的記憶被篡改過,但是我找不到恢複的辦法,我的恐懼源於那段失去的記憶,雖然我不知道那段記憶裏有什麽。”


    聽他這麽說,蘇緲將還未抽完的煙丟進煙灰缸,指尖虛空畫出紅符,符成,指尖落在他的額間。


    一瞬過後,蘇緲收迴手。


    “怎樣?我沒騙你吧。”布萊狄挑眉。


    蘇緲低“嗯”了聲。


    布萊狄拿起酒瓶給自己滿上,“其實,沒有這段記憶確實更好,我不記得都那麽恐懼,要是記得我還不得被嚇死啊。”


    蘇緲沒接他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等解決了亓官蒔,我打算出國玩一玩。”


    “你想幫我找迴記憶?”


    聰明人跟聰明人聊天就是簡單,蘇緲隻說出國,他就知道蘇緲這趟出國是為他。


    布萊狄滿臉不要同意,“我不要,失去那段記憶對我來說是好事。”


    “現在這樣剛剛好,要是再害怕一點,我就真的受不了了。”


    蘇緲嗤笑,“誰會那麽閑給你找記憶,而且我不會這玩意,我是單純想去玩玩。”


    “有點想念你那個膚白貌美的妞了,想見見她。”


    “那個臻妮瑪?”布萊狄問。


    蘇緲點頭,“對啊,我不就隻見過這一個嗎。”


    布萊狄:“她呀,我把她踹了。”


    蘇緲疑惑,“為什麽?她長得挺好看的,美女很有個性。”


    臉上笑得可甜了,可是那個白眼啊,一直在翻,她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麽。


    “她天天在心裏罵我,我再不踹了她,我就要打人了。”布萊狄吐槽,“平時心裏罵我也就算了,她居然連床上的時候,也在心裏罵我。”


    蘇緲驚訝,“你知道她在心裏罵你?”


    “我又不瞎,我為什麽不知道。”


    布萊狄無語,“平時她心裏罵我,我覺得挺有意思的,看著她心口不一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但是你見過床上一直對著你翻白眼的嗎,就尼瑪無語,都把我搞得沒興趣了。”


    莫名其妙的,話題逐漸被帶偏。


    蘇緲笑,“有沒有可能人家床上的白眼不是罵人呢。”


    布萊狄:“......”


    這個想法絕了。


    “還真有這個可能哦。”


    “這麽一想是我錯怪她了,等會我就叫拉德斯把她找迴來。”


    蘇緲:“......”


    你以為人家是什麽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果然是種馬王子,缺大德啊你。


    “就這麽定了,等國內的事情解決,帶我去你家住一段時間,我要去體驗一下皇室的紙醉金迷生活。”她拍了拍布萊狄的肩膀,隨即起身。


    “時間也不早了,我要迴去陪老公孩子了,再見單身狗。”


    布萊狄:“?”


    直到關門聲傳來,布萊狄才炸毛了似的衝著門口大吼,“我才不是單身狗,你這個秀恩愛的蠢狗。”


    門突然又被打開,布萊狄以為蘇緲迴來了,嚇得瑟縮了下。


    拉德斯看著縮成一團的自家王子,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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