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九先生。”


    蘇緲開口。


    九庭樾點頭,“你問。”


    蘇緲揚了揚手中的調查結果,“你是怎麽做到的?”


    謝家大本營就在京都,謝家都沒調查出來的事情,遠在海市的他怎麽做到的?


    她必須搞清楚這一點。


    否則九庭樾也將變得不再可信。


    九庭樾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抬了抬下巴,蘇緲心領神會,同意移步。


    蘇緲剛動,陳愷就欲上前控製住她。


    他這一行為瞬間激怒在場眾人,肖澤焱瞬間掏出腰間的槍,直指陳愷,謝家諸多旁係瞬動,擋在蘇緲身前。


    末薇冷眼看著這一切,拳頭攥緊。


    蘇緲側過眼,掃了圈擋在她身前的人,隨即邁動腳步。遠離眾人,卻又還在可見範圍內。


    “你可以說了。”停下腳步。


    九庭樾打量了眼蘇緲,見她表情嚴肅,斟酌開口道,“海市的人都以為我跟慕翊是死對頭,甚至覺得我們兩家不合,其實我跟慕翊是至交好友,跟謝忱也是。”


    蘇緲眉心蹙起。


    九庭樾: “我們兩家表麵一直都處於不和的狀態,實際上我們兩家的當家人關係很好,不僅是我的這一代,我父親那一代也是如此。”


    “很好奇吧。”


    蘇緲點頭,“為什麽要這麽做?”


    明明是朋友,明明交好,卻要做出一副死對頭的架勢出來。


    “你知道九家跟慕家主要的生意是什麽嗎?”九庭樾不答反問。


    蘇緲想也不想:“海運。”


    “沒錯。”九庭樾點頭,“海市的海運,九家跟慕家各一半,九家幾代以前就是如此。”


    “在海市海域底下藏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如果被世人知道會死很多人,所以為了更好的掩藏這個秘密,海域一分為二。”


    蘇緲皺眉,“你?開始編故事了?海啊,還能一分為二?孫悟空拿金箍棒分開的是吧?”


    “這個我沒法跟你解釋,但是九家祖訓就是如此。”九庭樾繼續道,“而且這件事跟謝家,跟你都有關係。”


    “想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一直都有,從古至今。”


    蘇緲越聽越迷糊,“你該不會是想說,我跟謝家都是想知道你們家秘密的人吧?”


    九庭樾哽住,“你聽我說完。”


    蘇緲閉上嘴巴。


    “你知道慕誠的父親跟謝家是什麽關係嗎?”一個問題還沒說完,他又拋出一個問題。


    蘇緲搖頭。


    她隻知道慕誠要叫謝忱表哥。


    九庭樾:“慕誠的父親姓謝。”


    蘇緲瞪大雙眼。


    他從未聽慕誠說過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慕誠的父親姓謝。


    九庭樾:“知道為什麽慕誠的父親明明是姓謝,而他生的孩子卻姓慕嗎?”


    蘇緲忍無可忍:“你能不能別老反問我,你知道就說唄。”


    九庭樾:“……”


    “因為在二十多年前,慕家被血洗了。”


    蘇緲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九庭樾,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唿吸微急。


    九庭樾斂眸,麵色沉重,“這是真的,時間是過去得有些久了,可是這件事就是如此。”


    “不信你可以去查,雖然有點難,但還是能查到的。”


    蘇緲啞聲,“為什麽?因為海裏那個秘密?”


    九庭樾點頭,“一夜之間除了慕誠的母親,全部被殺了,死狀慘烈。”


    “血洗慕家的那些人,不知疲倦,沒有痛感。”


    蘇緲聞言稍愣,不禁抬眸與九庭樾對視上。


    看著九庭樾嚴肅而悲切的神情,蘇緲隻覺得口舌幹燥,整個人也都變得不適了起來。


    確實,一下子就跟她扯上關係了。


    在國外追殺她的那些東西也是如此,不知疲倦,沒有痛感。


    九庭樾繼續:“慕誠的母親能存活下來是僥幸,那時她剛好跟慕誠的父親去約會了,約會結束她看到的是慕家血流成河。”


    這也就是小訦有數十位叔伯疼愛,而慕誠隻有父母兄長,因為慕家隻剩他們一家四口了。


    小訦性子躁,所以在他未繼承家業以前,家中長輩是不會將九慕兩家交好的事情告訴他的。


    這就導致了小訦跟慕誠鬧得很僵,同時這也是他為什麽總是責罰小訦的緣故。


    慕誠性子溫順,而小訦又是個愛惹事的。


    “慕家不能沒有繼承人,所以慕誠的父親選擇入贅慕家,生的孩子姓慕,就連稱唿也是按外家來稱。”


    蘇緲不忘開始的問題,“所以,跟你能調查到這些有什麽關係?”


    九庭樾:“慕家被血洗過,九家不會沒有反應,小訦是九家下一任繼承人,你覺得這次小訦受傷會不會是同一批人的手筆?”


    “我早就跟你說過,調查線索直指京都。”


    蘇緲:“你的意思是,九家早就在調查,調查當年慕家的事?”


    九庭樾點頭,“你手上的調查報告是九慕兩家數十年來的結果。”


    “曆經數十年都沒調查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能調查到,全是因為你的出現。”


    “我?”


    跟她有什麽關係?


    九庭樾抬手捏了捏眉心,疲倦不已,“是,因為你。”


    “亓官家一直都很低調謹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會有這麽大的動作,隻為了殺你。”


    說到這,他緩緩垂下手,手捏成拳,指骨泛白。


    “我本該早早能察覺到的,真的就差一點,這樣.....”謝忱也就不會死了。


    九庭樾心間煩悶,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戾氣,“要是不除了這些禍害,怎麽對得起謝忱,怎麽對得起慕家死去的那麽多人。”


    他遠遠的看著被謝家眾人盯住的陳愷。


    蘇緲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確實。”


    兩人並肩前行,眼神同樣冷冽。


    他們靠近,其他人目光輕動,不自覺被他們倆的散發出的氣息吸住視線。


    蘇緲走到老爺子身側, 將手裏的文件遞給他。


    九庭樾沒有再往前,而是站在謝月檸身邊,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地方,伸手勾住她背在身後的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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