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幽深的湖泊,目光望去,水麵不時冒起點點漣漪。


    不遠處,三道身影圍攏在一起,交談之間,若有若無的私語聲在三人之間傳遞而開。


    “隊長這是鬧的哪一出?”花桓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道,語氣之間顯得有些急切。


    一旁,木諳無奈的聳了聳肩,顯然是對劉向的做法見怪不怪,他們腳步已經拖遝了不少,如今劉向對此卻是反其道而行。


    兩人視線掃去,一道背影靜坐湖邊,手中懶散的握著一根帶著一絲新色的竹竿,竹竿一頭垂落一根銀色細線,沒入湖中。


    “你們倆還是別多想了,隊長如此行事,自有他的道理”,糜紅侞淡雅開口,拉迴了兩人的視線。


    她看著遠處正在釣魚的少年,心中雖然也有些沒底,但好在一路而來,跟著劉向他們都沒吃過什麽虧,因此言語之間還是維護著後者。


    “唉…隊長之前也說了,等那些隊伍鬥個兩敗俱傷,我們再去撿便宜,不過現在在此閑著,要有便宜能輪到我們嗎?”花桓眉頭緊鎖,還是有些想不通。


    不遠處,劉向掃了掃手中的綠色竹竿,嘴角含笑。


    他自然聽到了三人的低語,不過卻沒有過多解釋什麽。


    忽然,劉向眉頭一挑,手中的魚竿晃了晃。劉向緊握魚竿,直起身來,感受著竹竿上傳來的掙紮之力,劉向不急不緩的與之僵持。


    某一刻,少年趁勢一吐勁力,魚竿猛的翹起,一條深紅色的鯉魚破水而出。少年手臂一旋,魚兒便是飛落岸上。


    見狀,劉向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淡淡的自語道,“魚兒,上鉤了…”


    遠處的糜紅侞三人早已湊了過來,然而劉向卻是話音一轉,傳遞開的滾滾濃音令得他們神色一變,“準備迎戰!”


    不過十數息的時間,三人便是感應到了遠處逐漸傳來的氣息波動,當即心中恍然,“原來,隊長早知道會有魚兒自動上門…”


    咻咻咻!


    不多時,煙塵彌漫,一股濃濃的血煞之氣攜帶著不屑的語氣傳來。


    “哼!聽說你們這些來自紫琉城的狂妄家夥想要圍獵我等?不知為首的是哪個,可敢站出來一見?”


    聞言,劉向不怒反喜,笑吟吟的走出,“兄台莫要發怒,在下向夜,正是這支隊伍的隊長,不知兄台尊姓大名,來此有何貴幹?”


    瞧得走出來的隻是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血袍男子神色眼含不屑,“向夜是吧?聽說你很狂,揚言要等我們鬥個兩敗俱傷,然後坐收漁利,可有此事?”


    劉向麵色自若,心裏卻是冷笑之極,“嗬嗬,兄台此來,我說沒說過這樣的話,還重要嗎?”


    男子聞言大笑一聲,“好!有點膽魄,隻要你們把手中的“元值牌”交出來,我葉琅發誓,今天隻取你們五成的“元值”。”


    後方,花桓聞言勃然大怒,就要發作。不過,劉向卻是手掌一擺,將之止住。


    “原來是葉琅兄,失敬失敬。向某不才,想向您請教個問題?”


    葉琅聞言大為受用,語氣故作深沉的道,“說吧”。


    “不知你手中的“元值”,究竟幾何?”


    “嗯?”葉琅雖然有些狂妄,但能成為一支隊伍之首,也不是蠢貨,因此也是明白過來眼前少年的挑釁意味。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劉向淡淡一笑,“雖然你也姓葉,但你這夜郎自大的脾性,我覺得還是不要丟人現眼的好,所以…”


    “我的意思是…把你們的“元值牌”都交出來!”


    隨著少年一聲令下,後方眾人紛紛動手,那葉琅一方的人馬也是怒氣衝衝,雙方之戰一觸即發。


    “你找死!”葉琅聞言,勃然大怒,手中一把血色巨斧猛然揚起,對著劉向豎劈而下。


    然而,劉向早已做好準備,一個後仰躺倒在地,而後雙腿分開,任由那血色巨斧險之又險的自雙腿之間掠過。


    少年雙腿一並,緊緊夾住巨斧,而後借力躍起,右掌裹挾著滾滾真氣,轟向葉琅胸膛。


    見避之不開,葉琅隻好鬆開手掌,連忙向後退去。然而此等大好機會,劉向又怎會放過。


    劉向腳掌真氣爆發,轟在斧柄之上,將之震飛的同時,身體借力快速的欺近葉琅身前,然後在後者那變幻不定的麵色中狠狠地轟擊在其胸上。


    “不,不可能!啊!”


    還洋溢著不可置信之色的男子突然一聲慘叫傳出,倒飛出數米遠。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心中卻是驚怒交加,掙紮著爬起來,葉琅看向劉向的眼神已經閃爍不定。


    “你,你…武王境!”手指顫巍巍的指著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少年,葉琅心中那個悔啊,然而此時的他再後悔也是沒有用。


    他隻是聽說有人想要撿漏,這才壓抑不住怒火和貪婪的循跡而來,按他所想,能幹出這種事的,實力也就那樣吧?


    事實如他所料,在看到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破極武侯之時,他心中也是直唿穩了,至於那三個四極境,還入不了他的法眼。


    可他哪裏能想到,這小子活脫脫一個扮豬吃虎的貨,而且細細想來,難道…那消息就是後者傳出的,目的就是引他們上鉤?


    腳掌輕踩,一截枯枝斷裂,劉向停在葉琅身前,“你多想了,武王境,我遲早會達到的。隻是現在,該為你的貪婪付出代價了!”


    咬了咬牙,葉琅看了看那邊交戰在一起的雙方,心中掙紮了一下,竟是掉頭鼠竄,想要逃離此地。


    搖了搖頭,劉向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這種丟下隊伍跑路的行為,說實話他是有點不齒的。總之,比他這種釣魚行為還要不齒,“我這是願者上鉤。”


    屈指一彈,兩枚石子攜帶著強勁勁氣,擊在葉琅陰穀之處,後者吃痛之下,瞬間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剛要爬起,脖頸之間已是傳來一絲冰冷的鋒芒,嚇得他亡魂失魄。


    “別掙紮了,我劍法可不怎麽好,要是不留神,你小命就沒了呢…”


    見震住了葉琅,劉向屈指點在其胸膛之上,如今的他已是漸漸的掌握了真氣的細微控製,因此對於穴道的控製已不再需要借助銀針之力。


    當然,也不代表銀針就此沒了作用,在對戰時出其不意,亦或是治傷之時,還是大有可為的,至少李九針傳給他的靈錫九針,他都是極少動用,寶貝得不行。


    收起斷劍,劉向一把抓住葉琅衣領,猶如拖死狗一般將其拽起,然後震耳欲聾的聲音傳遞開來,在幽深的湖麵濺起一點點漣漪,水麵之下,一些遊動的魚兒驚起點點水花。


    “都住手!”


    雙方人馬腦袋一陣嗡鳴,轉向聲源之處,葉琅一方的人馬則是大驚失色,連忙大唿“隊長!”


    而劉向這方人馬,則是歡唿雀躍,被劉向的實力與氣魄所折服。


    “快放了我們隊長!”一道精瘦的黑衣男子麵色陰冷,大聲唿道。


    “狂妄,敗兵之犬,也敢大言不慚!”花桓聞言,忍不住的大聲迴懟。


    劉向手掌微微一擺,“你們的隊長為了拖住我,奮力迎戰,否則你還能如此大言不慚?”


    他當然不能說這葉琅眼見形勢不妙,棄甲逃離,要是那樣還怎麽敲詐…不,讓這些人乖乖的獻上感恩的“元值”。


    精瘦男子聞言,嘴角扯了扯,終是沒有再說什麽。


    “說說吧…要繼續打,還是免去這個過程,畢竟騰出手了,要收拾你們,應該不是那麽難吧…”說著,劉向毫不掩飾的釋放周身的氣息,那登臨巔峰的氣機讓得眾人麵色一變,已是感受到了一絲武王境的壓迫。


    葉琅那邊,幾道身影對視一眼,神色頹然的低下頭來。


    見狀,劉向揮了揮手,木諳三人輕車熟路的麵帶喜色,去搜刮著一塊塊“元值牌”,看來是這種事情沒少幹。


    在那遙遠的高空,一道身影緩緩抬頭,收起了看向劉向他們那個方向的視線。“這個小家夥,也是個難纏的人物啊…”


    視線往上挪了挪,露出那一道有些熟悉的麵孔,正是那人宗長老,墨兮子。


    閉目感知了一下,墨兮子眉頭皺起,“這個臭小子,又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說罷,墨兮子身形一顫,緩緩消失而去。


    地麵,劉向有些迷惑的抬起了頭,那絲極淡的氣息,是怎麽迴事?再度感應,卻是消逝而去。


    收迴心神,劉向拋去了心中的疑惑,眼下還是先“分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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