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家生子,或是來路不明的,通通在外院侍候,薑瑤一應飲食吃穿,都不讓她們經手。


    還有屋子裏那些花花草草全部搬走,熏香也不準點,就怕別人鑽了空子。


    “這可是我第一個外孫,可得保護好了。”


    “太太,小姐如今才三個月的身子,生男生女如何說的準。”薑瑤貼身丫頭聞言,忍不住開口說道。


    “你這死丫頭,呸呸呸,烏鴉嘴,當然是兒子,你看看她這肚型,一看就是生兒子的材料。”宋氏笑眯眯的撫著薑瑤的肚子。


    “這生下就是未來的小小伯爺,我的兒啊,到時候你的位置才真就是穩了。”


    “生女兒有什麽用!你看看伯夫人稀罕孫子那個勁頭,天爺哦,一個青樓妓子生的兒子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想來是想孫子想瘋了。”


    “所以,咱們必須得生兒子!”


    聽見這話,一直發呆的薑瑤才機械滾動了一下眼珠,無神的眼神落在宋氏臉上好一會才有了焦距。


    她想起裴泠玉跟歌女白日尋歡作樂的場景。


    如今她的玉郎真跟以前不一樣,說起仕途不再滿嘴的不屑,對她的真情也越發撲朔迷離。


    哪怕這幾天他幾乎天天過來看她,噓寒問暖,可他的眼神早就不再純粹,夾雜著功利的感情又能維持多久呢?


    這幾天她夜夜睡不著,她一直在想,為什麽天老爺要這樣對她。


    明明生辰那夜,她已經神魂俱滅,下定決心要與他斷個幹淨。


    卻沒想到,老天捉弄,讓她有了孩子,而且孩子都三個月了。


    生命就是如此的突然嗎?


    明明隻是一天之隔,她突然就覺得空蕩蕩的肚子變的沉甸甸起來。


    好像有一股暖流。


    那一刻,她意識到一個小生命在她的肚子裏孕育。


    它有心跳,有唿吸,是一個完整的,屬於她的孩子,她的血脈。


    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可是孩子的父親卻在左擁右抱。


    憐香憐玉已經生了兩個女兒,現下為了生兒子,正使勁和別的女人爭寵。


    小桃紅生下庶長子,還是忙著爭寵,希望有更多的孩子來保住她的地位。


    兩個通房也懷孕了……


    還有那些歌女,上官同僚送的女人,年紀輕輕想必也很容易懷孕。


    所以。


    伯府是不會缺會生孩子的女人。


    “寧要要飯的娘,不跟當官的爹。”


    “我可憐的孩子,你投錯胎了。”


    撫著平坦的肚子,薑瑤目光沉重。


    【媽媽有錢,你就是公主王子,媽媽會把錢都用在培養你;爸爸有錢,你就會多很多兄弟姐妹】


    ——這句話薑瑤以前並沒有很深刻的認識,現在血淋淋的現實就擺在她眼前。


    一遍一遍愛撫著肚子,薑瑤突然咧嘴笑了。


    “不過沒關係,你娘有的是本事,必不叫你受一點委屈!”


    “不管是男是女,你都會過的很好。”


    “薑舒綰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甚至能比她做的更好。”


    “不就是賺錢嗎,我有的是點子!”


    ************


    薑瑤躊躇滿誌的時候,薑舒綰再一次踏入裴宴之的院子。


    裴宴之院子夏天非常涼快,一進來就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翠綠的竹子挺拔而秀麗,在驕陽下依然散發著陣陣涼意。


    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似在低吟淺唱,為炎熱的夏日帶來一絲清爽。


    沿著一條蜿蜒的小徑前行,腳下的石板路錯落有致,縫隙間偶爾長出幾株嫩綠的小草,在夏日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生機勃勃。


    小徑旁還有幾株五彩斑斕的野花,蜜蜂在花叢中忙碌地飛舞著,為這院子增添了幾分熱鬧與活力。


    小徑盡頭便是那座二層書閣靜靜佇立。


    書閣古色古香,木質結構散發著醇厚的氣息。


    登上二樓,推開雕花的窗戶,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


    低頭,薑舒綰扶著窗邊往外看。


    從這裏可以俯瞰整個院子,竹林的美景盡收眼底,耳邊還有蟬鳴聲聲。


    裴宴之的書閣平日是不讓人進的,猶記得第一次進書閣還是那個夜黑風高的冷夜,如今借著幫裴宴之收拾行李上來看看……


    唔,除了書很多,也沒什麽可看的……


    打量了兩眼,薑舒綰覺得沒意思從樓上下來了。


    另一邊屋子裏青杏正指揮丫頭給裴宴之收拾衣服。


    上個月一連下了半個月的瓢潑大雨,黃河發大水,去年才修的河道又被衝垮了。


    去年修河道的是劉國公府金嬌娘的家人,因著此事,金嬌娘好生風光,一直壓在裴景頭上。


    現下河道被水衝垮,淹沒黃河兩岸還沒收割的良畝無數,數千人流離失所。


    老皇帝震怒刮了金家的官服,金嬌娘一蹶不振。


    裴景倒是抖起來了,這幾天沒少迴侯府在她麵前充國公府少奶|奶的款,還攛掇著溫氏跟她爭管家權。


    隻是溫氏已經沒了當初的心氣,裴景唱了一陣獨角戲覺得沒意思,繼續迴去過她國公府少奶|奶的日子了。


    河道是個千古難題,因著此事倒黴的官員數都數不清。


    一時間朝上為著誰去修河,誰有能力修河吵的不可開交。


    也不知哪個天才,竟然推薦裴宴之為修河總督。


    ——這完全是公報私仇。


    裴宴之是進士科出身,修河是技術工。


    他沒技術沒經驗,很容易就被手下人懵了,而且,還有前幾任修河總督的前車之鑒。


    可以說這個舉薦相當不負責任。


    然而這些官員就像發現什麽新大陸一樣,之前罵裴宴之有多難聽,現在誇的就有多好聽。


    什麽天縱奇才,無所不能,說什麽的都有,不知道的還以為裴宴之是自家子侄呢。


    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畢竟,把裴宴之支出去修河,總比他在朝上嚷嚷土改要好。


    河可以慢慢修,“土”是絕對不能改的。


    就這樣,朝堂上下權貴世家連同太子、大皇子,大家齊心協力把裴宴之送去修河了。


    同去的還有姚誌傑,和如今在工部上班的葉逸風。


    葉逸風和薑舒綰不太熟,不過薑舒綰饞他身子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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