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也太自信了吧?”


    青杏、奶哥都不知道薑舒綰為何這般自信。


    而薑舒綰隻是輕輕一笑。


    太監不得幹政。


    自古以來的上位者,討厭的從來不是某某人幹政。


    而是這些幹政的人,沒有給上位者帶來好處。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老皇帝不會是這個例外。


    蘇公公也一樣,太監幹政容易受人詬病,可老皇帝身邊的心腹太監又不隻他一個。


    他想往上爬,自然要找著機會為老皇帝分憂。


    禦書房。


    蘇公公一迴宮,就去見老皇帝。


    剛進門,就被奏章砸了滿頭包。


    “要錢!又找朕要錢!北地之戰的饑荒還沒填上,南境邊軍又找朕要錢!”


    “朕哪來的錢!”


    “讓朕去偷去搶嗎!”


    老皇帝氣的狠了,隨手砸了一個明黃彩繪玫瑰瓶,砸完,又心疼的厲害。


    皇帝也是人。


    人窮就變得摳搜。


    更別說他還是天子。


    堂堂天子竟被銀錢那樣的黃白之物難住了。


    還因為區區一個花瓶而心疼。


    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憋屈的皇帝了吧!


    揉著額頭,老皇帝癱在龍椅上,整個人頹廢的厲害。


    屋子裏一幹奴才都輕手輕腳的,生怕發出聲音,觸怒龍顏。


    蘇公公見此,立刻要上前。


    “你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下去,沒看見陛下正心煩呢!”


    抬頭,是他的死對頭兼上司的掌印公公,在小聲的訓斥他。


    嘴角一勾就是一張諂媚的臉,蘇公公壓低尖細的聲音討好道,“掌印公公,奴才剛從東來街迴來,搬了三十萬兩銀子迴來呢。”


    “三十萬?”


    掌印公公被這筆巨款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冷著臉訓斥。


    “三十萬才多少,填不上饑荒,連南境邊軍的軍費都不夠,快下去吧,別惹陛下心煩,若是陛下責怪起來,小心你的賤命!”


    聽他這麽說,蘇公公隻能含恨退下。


    一連幾天,老皇帝都沒有召見他。


    蘇公公頓時心急如焚,他天天受掌印公公的排擠,手上最重要的活計就是去東來街收銀子。


    若是收銀子這事都不能讓他在陛下露臉,他的地位就會越來越低。


    宮裏的太監沒有了體麵過的日子,他最清楚不過。


    想到這裏,蘇公公連忙又去求見,但都沒見到老皇帝。


    不隻如此,連之前從東來街搬迴來的銀子,也被掌印公公偷偷送到禦前。


    老皇帝見到銀子,自是龍顏大悅,大手一揮先填了二十萬饑荒,十萬先送到南境當軍餉。


    至於剩下的饑荒和軍餉,共計一千萬兩,他也沒法子,隻能加稅。


    然而一提加稅,便是群臣反對,禦史更是指著老皇帝鼻子罵。


    “前朝是如何滅亡的,難道陛下忘了嗎?”


    “這幾年本就收成不好,去年大雪,瑞雪兆豐年,好不容百姓家裏有了點餘糧,北地一開戰,又全耗個幹淨。”


    “現如今還要加稅,那老百姓還活不活了?”


    “可悲,難道我大景也要走上前朝咎由自取的老路?”


    禦史大夫說著痛哭流涕起來。


    “先帝啊,臣有愧於您啊!”


    “先帝啊,您睜睜眼啊!”


    快百歲的老人,多說兩句話都怕他喘不上氣嗝屁過去,此刻一邊流淚一邊捶心肝,還一邊大叫先帝的名字,隻叫老皇帝顏麵盡失。


    朝上那些世家大族,對老皇帝更是口誅筆伐。


    加稅這個政策,朝廷從上到下就沒幾個官員同意的,大家夥齊齊把矛頭對準老皇帝。


    史官更是把手裏的筆甩的飛快,不用說史書上肯定多了他一筆。


    掩著麵灰溜溜迴了禦書房,看著以前落下的饑荒,還有南境要軍餉的折子。


    前腳給了十萬兩,後腳南境又來催款要軍費。


    十萬兩都不能讓他消停一陣嗎?


    老皇帝心裏拔涼拔涼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得罪誰了,流年不利,收成不好就算了,還打仗。


    炮彈一響,黃金萬兩。


    他難道就想加稅?


    他難道不知道老百姓日子過的艱難?


    我tm以前也是種田漢啊!


    老皇帝詛咒著,他也不知道詛咒誰,恨誰。


    屋漏偏逢連夜雨,第二天,宮裏唯一的老太妃去了。


    辦喪事又是一筆錢。


    老皇帝呆坐在皇位上。


    太難了……


    做皇帝太特麽難了……


    另一邊。


    薑舒綰也收到老太妃去世的消息,裴老夫人與老太妃是年少的交情,得知此事當晚就病了。


    又不得不強撐著身體去參加老太妃的喪儀,溫氏禁足,整個侯府隻有薑舒綰有這個地位可以伴著老太太進宮。


    穿著喪服,她扶著老太太,一路進了宮。


    這是她第二次入宮。


    說來她兩次進宮都是跟著老太太。


    心態卻截然不同。


    第一迴進宮是薑瑤遭難,侯府老侯爺、裴宴之都不在,頂梁柱不在,她為魚肉,皇後、高貴妃是刀俎,也是她機靈周全才化解了那次危機。


    這迴她已經和老皇帝搭上線了,心裏有了一定底氣,也有心情打量整個皇宮。


    隻見處處亭台樓閣,雕龍畫鳳,盛大寬闊,皇家氣度,自是不凡。


    來往宮女、女官,具都是氣質非凡,稍稍一打聽一個宮女的出身都比她好。


    一路進來,竟都是這些宮女給她引路服務。


    宮女們似乎也聽過她的名字,或是偷偷瞟她,或是暗暗嫉妒,也或是麵露不屑,真是什麽神色都有。


    她還遇見幾個宮女背著身偷偷說她。


    “聽說文遠侯府那位世子夫人也要進宮悼念老太妃?”


    “也不知她是使了何種手段,憑她的出身竟也能嫁給風光霽月的世子?”


    “快別說了,人家已經是世子夫人,再說下去叫人聽見有你好果子吃。”


    “嗬,我偏要說,她有什麽了不起的?她父親不過區區禮部員外郎,從五品的小官,官職還沒我父親大呢。”


    “我父親可是禮部侍郎,正四品大員,是他父親的頂頭上司。”


    鵝黃色宮裝的宮女洋洋得意的說著,不等其他宮女奉承,給薑舒綰引路的女官,輕輕一揮手。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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