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瞅著帕子都要撕成兩半了,她這兩天天天巴結老太太也沒這個待遇。


    薑瑤心底更是發澀。


    同樣是裴家的兒媳婦,她連個位置都沒有,薑舒綰卻坐老太太那麽近,老太太對她也那般親近。


    姓裴的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一屋子全是偏心眼!


    “聽說你最近鋪子打理的不錯。”


    薑舒綰茶還沒喝半盞,溫氏果然發難,手裏轉著佛珠,尖酸刻薄的看著她。


    “迴太太的話,確實還可以,咱們府裏鋪子收益都往上提了兩成,不過兒媳不敢舉功,太太若要賞,也別隻賞兒媳,掌櫃小二們也賞一賞。”


    “我什麽時候說要賞你了!”溫氏怒目一豎,一拍桌角,茶盞都跳了一下,“你少顧左右而言其他,我說的是東來街。”


    “我聽說東來街,原本是東市商人經營的,生意慘淡,不堪得很,現如今倒是大不一樣。”


    “和風從東來,玄雲起西山。”


    “好些人都說這東來街不得了,要發達了,好些商家都爭著搶著入駐,到處托關係使銀子,火熱的很。”


    看溫氏咄咄逼人的看著自己,薑舒綰隻輕輕一笑,她抬手把耳邊的碎發拔到後邊,笑道,“太太管著家事,對外麵的事倒是一清二楚。”


    “哼!我是侯府主母,自是關心侯府,我且問你,東來街一年的租子都有二三十萬兩,怎不見你入賬!”


    溫氏說著將一本賬冊扔在手肘邊的茶幾上,臉上更是露出逮著薑舒綰小尾巴的得意神色。


    “薑氏,你莫不是想昧了這筆錢吧?”


    “多少錢?二三十萬兩?我沒聽錯吧?”伯夫人隻覺得是聽見了什麽天方夜譚的東西。


    “你沒聽錯。”溫氏看了她一眼,她心裏也不是滋味呢,她那麽用心管侯府,府中出息不過一年十萬。


    薑舒綰倒好,搞個什麽東來街,光租子都要收二三十萬兩,這不是說她無能?


    “還、還……還真是這麽多錢……”伯夫人倒吸一口氣。


    她掰著指頭算了算,別說伯府現在大不如前,便是伯府正盛時一年莊子鋪子出息也不過七、八萬兩。


    二三十萬兩,就相當四五個伯府的收入了。


    乖乖!


    這麽多銀子!!


    薑瑤目光也癡了,她雖沒管過家,不知道伯府有多少銀子,但她也知道這是筆天文數字。


    薑舒綰何德何能竟能賺這些銀子?


    她懂個屁啊!


    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老太太,伯夫人也說這是一筆不菲的數字,也不妄我今兒特來稟告老太太,而且,二三十萬不過是租子,還有各種什麽管理費,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溫氏說著將賬本親手遞給裴老夫人,“老太太請看,這些錢一分錢都沒入賬。”


    她說完,不忘給薑舒綰一個得意的冷笑。


    薑瑤也在一邊冷笑。


    薑舒綰真是蠢的厲害,不知道哪裏搞來這麽多銀子,還不入公中。


    太蠢了!


    “綰丫頭,怎麽迴事?”裴老夫人疑惑的看著薑舒綰。


    “老太太,太太怕是誤會了,東來街是我自己的生意,是我拿嫁妝銀子買的,租子自然也是我自己收著,與府上沒有關係。”


    她以為溫氏要說什麽,沒想到是這事。


    “你說什麽!你才幾個嫁妝,你能買的起一條街?我已經著人打聽過了,東來街百來個鋪子買下來起碼來十幾萬銀,你哪來的銀錢?”


    溫氏氣衝衝的看著薑舒綰,隻覺得她滿口胡言,薑府的家境她又不是不知道,第一代將將做官的小家族,根基淺的很,聽聞薑父以前還要下地種田,沒得幾個積蓄。


    後來補給薑舒綰的聘禮也是她從庫房抬出來的,好首飾好衣料多,現銀卻少。


    憑薑舒綰的實力是根本買不起東來街的。


    “老太太,薑氏定是借著管理府上店鋪之便,挪了鋪子裏的銀子,她想的倒好,賺了便是她自個的生意,與府裏無關,若是賠了,就是府裏的生意……”


    “咳咳咳。”


    溫氏疾言厲色口沫全飛,裴老夫人卻是尷尬的假咳兩聲。


    “老太太?”溫氏疑惑的看著她。


    “綰丫頭的銀錢,我大約知道,她買的起東來街。”


    “老太太,您怎麽也睜眼說瞎話,她哪來的錢……”


    “她之前朝我借過一筆銀子,我記得當時正是四條吃食街生意最好的時候,她來迴倒騰賺了不少銀子,再加上她手裏二十多個鋪子,日進鬥金,應是不差錢的。”


    溫氏狂喜,“她還倒騰宅子賺錢了?那也該歸到公中……”


    “我借的是我私房,我嫁妝銀子。”


    溫氏:“……”


    溫氏腦子發暈,肝也一陣陣的撕裂的疼,裴老夫人隻當沒看到她吃人的眼神。


    之前借給薑舒綰的十萬兩銀子本就是她私房錢,溫氏再氣也是無用。


    薑舒綰不聲不響就搞出這麽多銀子,確實惹人眼紅。


    不過他們堂堂侯府,總不能眼饞媳婦私產。


    再說了,薑舒綰還給了她三倍利息,加一個寶石扇子呢。


    “既如此,哪怕她小賺了一筆,我也不信她能一口氣拿出十萬兩現銀,定是挪用了公中的錢,挪了公中的錢,就是公中的生意!”


    溫氏說著傳眾掌櫃進來,眾人又是對賬,又是派人去查店鋪的現銀支取出入。


    自是什麽都查不出來,畢竟薑舒綰真的沒有挪用侯府一毛錢。


    溫氏氣的腦子鑽心的疼,薑瑤在旁邊也呆住了。


    什麽!


    薑舒綰竟真能賺這些錢?


    還什麽吃食街,倒騰宅子鋪子這又是些什麽玩意?


    薑舒綰有這個能力?


    她怎麽這麽不信呢?


    薑瑤隻覺得自己被關在伯府太久,和世界脫節了,她左右掃了掃,眼珠子一通亂轉,見沒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隨手就扔了一塊銀子給貼身丫環。


    “去打聽一下薑舒綰哪來這麽多銀子。”


    奶哥是西市會長,薑舒綰坐擁二十個鋪子的事在侯府也不是什麽秘密,很快丫頭就打聽迴來。


    “什麽!”


    “她開了二十個鋪子做奶茶,做烤串做鹵煮?”


    “她賺大錢了?她奶哥還是什麽狗屁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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