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與你說。”


    聽到裴宴之這話,薑舒綰又愣怔了一下,“……”


    他們也沒熟到有話要說吧,而且還是背著旁人的私密話。


    “你看少奶奶都呆住了。”


    “少奶奶怕是害羞了吧,世子也真是的,當著長輩的麵還要與少奶奶說俏俏話,夫妻兩個感情真是太好了。”


    聽著下人的議論,薑舒綰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世子超愛的流言是她傳出去的。


    當著裴宴之的麵,她臉上也燒的慌。


    那種感覺就像天天在公司散播自己是老板的親信,然後一轉身老板就在身後一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你。


    臉皮厚如城牆的薑舒綰也有些受不住。


    話說。


    散布流言是為了立足,裴宴之應當不會和她計較吧……


    “馬夫已經抓住了。”


    “馬夫?什麽馬夫?”


    聽到小權臣的話,薑舒綰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才想起裴宴之口的馬夫是出賣他行程的那個,那馬夫無親無故,早在裴宴之去相國寺的時候就逃之夭夭了,天大地大,沒想到裴宴之竟然能找著他!


    想著薑舒綰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也自動蹦出大景國地圖。


    大景地大物博,交通四通八達,作為一國經濟政治中心,從上京出去可通往四個大城,小城無數。


    小城人口流動的少,有外來人一眼就被認出來了,馬夫多半是去了大城。


    入大城要各種手續和路引,從正規渠道進不去,便可化作失去土地的流民,畢竟當下這個時代,吃不起飯到處流浪的人多的很,尤其是這兩年年景也不好。


    流民不能入城,不過人作為當下第一生產力,有些大城為了人口和發展也會收編流民,或者買通守門的兵丁。


    反正有一百種辦法混進去,還能弄到戶籍。


    所以裴宴之要查馬夫的行蹤,是很難的一件事。


    而且四個大城又通無數城鎮,誰知道馬夫選擇在哪個城市落腳。


    所以薑舒綰從來沒想過派人去尋馬夫以證清白。


    沒想到裴宴之一直在查……


    “你什麽時候查的?新婚夜當晚嗎?”


    “不,相國寺當天。”


    !


    !!!!!


    薑舒綰整個人都呆住了。


    新婚夜當晚她將薑瑤相國封的算計全盤托出,她還以為裴宴之是當夜聽了她的話才去查的。


    沒想到他第一時間就去查了……


    而且,這一查就是半年。


    半年時間,她與裴宴之來來往往次數不少,裴宴之竟一點風聲都沒露過……


    口風緊,又派出去那麽些人力物力……


    她錯了,她隻以為長大的小權臣不好惹,誰敢騙他,他會追到天涯海角。現人直接用行動告訴她,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無論是誰騙他,他都會追到天涯海角。


    不愧是能當權臣的!


    牛逼!


    薑舒綰一時間佩服的很。


    薑瑤也牛逼的很,上京城這麽貴胄子弟,她算計誰不好,偏偏算計最牛逼的那個。


    自己找死就算了,還連累她。


    話說。


    這一世裴宴之把馬夫追迴來了,上一世定然也是如此。


    怪不得上一世薑瑤被溫氏那般磋磨,裴宴之都不聞不問,她還以為對方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現在想來他人證物證在手,袖手旁觀算什麽,不跟著踩一腳已是最大的仁慈。


    小權臣果然不好惹。


    眸子一垂,薑舒綰心中閃過各種念頭,然後便聽見一個溫潤的聲音。


    “誤會你了,對不住。”


    聲音輕輕淡淡的,如果說裴宴之以前和她說話冷淡如寒風,現在有點春風化凍的時候。


    “哦……哦哦……”


    薑舒綰慢了一拍才點點頭。


    這麽牛逼的人物向她道歉,她還真有點沒反應過來。


    而且對方還是向來對她很冷淡的小權臣。


    當老板的還這麽知錯就改,小權臣真是不錯的。


    當即薑舒綰對裴宴之的好感刷刷往上升。


    在這個時代,這麽好的老板絕不多見。


    她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了,她之前還擔心等綠茶表妹進府,裴宴之戀愛腦發作,到時候她會很被動。


    現在想來自己是不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人在江湖混,多條後路總是好的。


    薑舒綰確定原本當京圈商會總會長的目標不動搖,又聽到裴宴之說話。


    “此迴遊學,我恐兩個月才迴來,有事你可找祖母,或是寫信與我。”


    “遊學還能通信?”薑舒綰下意識反問,“你們不是要去南邊?我聽說那邊草本比人還高,山路複雜,通信應該很費勁吧。”


    “二十名學子不談,遊學侍讀皆是京中權貴之子。”


    懂了。


    天龍人嘛,通信再費錢費力都不是問題。


    “好,我知道了,世子一路順風。”


    裴宴之點點頭,看了她一眼,方才轉身走了。


    “綰丫頭,你是個好的,多虧你想的周到給他做荷包,宴之也好,臨走的時候還告訴老婆子要好好照看你。”


    裴老夫人不知何時走到薑舒綰身邊,抓住著她的手笑眯眯的,眼中盡是歡喜。


    這眼神,怎麽像是在打趣一對小情侶……


    薑舒綰扯了扯嘴角,她扶著裴老夫人迴去休息,走到半路猛然想起一個事。


    剛剛裴宴之說什麽來著?


    說遇著難事可以寫信給他?


    ????


    what????


    薑舒綰一腦袋全是問號,迴了院子也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索性也不去猜了。


    案桌前,薑舒綰正在看自己私庫財報,她庫裏能動用的現銀和鋪子上賺的錢,除了留下周轉的都拿去買東林街的鋪子了。


    現如今整個東林街,除了三五個拿喬要價有點離譜的店鋪薑舒綰沒買下來外,其他鋪子全都姓薑。


    宋家在東林街的鋪子也被她買了過來。


    一鋪養三代,像宋家這樣的人家開始賣鋪子,可想而知宋家最近的處境有多艱難。


    “小姐,我們是不是該出手了?再不出手,奴婢感覺宋家都要被周家、南市吃光了……”


    青杏一邊倒茶,一邊在旁邊提建議。


    “不著急,再等他兩天。”


    青杏有點懵,“再等兩天?再等兩天宋家就隻有空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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