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直接叫薑舒綰這番言論震驚了,還有剛剛進來的桃嬤嬤。


    “孝”這個字眼,從古至今,一直是壓在人類頭上的一座大山。


    天下無不事父母,尤其是對兒媳婦來說,與婆母的關係更加微妙。


    尤其現下這個時代,對婆母不孝,可是會被直接休棄的。


    比如桃嬤嬤,她深有體會,她以前是大戶人家姑娘的大丫頭,她以前小姐出嫁後,也是被婆母磋磨過的。


    然而,不管心裏有多少怨言,表麵上那是一點都不敢露出來。


    甚至還要更加殷勤周到的侍候婆婆。


    以自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孝順,感動婆婆。


    “小姐,你這個說的,真是太駭人聽聞了。”


    “萬一大太太說您不孝,要休您呢?”


    青杏、桃嬤嬤問道。


    “所以我讓老太太動手啊。”


    “老太太動的手關我薑舒綰什麽事!”


    她雙手一攤,一臉無辜。


    青杏:“……”


    桃嬤嬤:“……”


    啊這……


    怎麽說呢,好像真的、貌似、確實有點道理。


    她家小姐好像真的隻是孝順了老太太,至於溫氏怎麽被罰跪罰禁足,陪嫁嬤嬤怎麽被丟到莊子,好像真的跟她家小姐一毛線關係也沒有。


    說起來她家小姐,不但沒錯,還有功呢。


    她可是孝順媳婦呢……


    畢竟,攔天攔地,總不能攔著孫媳婦孝順祖母吧?


    另一邊,常媽媽正和裴老太太說話。


    “老太太,奴婢仔細觀察了,見著那些金銀頭麵,綾羅綢緞,少奶|奶連眼沒眨呢。”


    “性子倒是穩重。”


    裴老太太讚了一句,又道,“依你看,她是真覺得那些頭麵綢緞好送到我這來的?”


    “老太太,”常媽媽悄聲道,“您是懷疑少奶|奶故意為之?”


    “你沒懷疑?”裴老夫人睨了眼常媽媽。


    常媽媽也不意思裝糊塗了,“奴婢是懷疑過,不過看少奶|奶的神色,看不出異樣,倘若她是借力打力,借你的手整治大太太,那這手段確實厲害了。”


    “一般的新媳婦進門,那個不誠惶誠恐?”


    “便是吃了虧,也隻能打掉牙齒和血吞,少奶|奶如此行事,老奴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著這種大膽的新媳婦。”


    “哼,我倒希望她是故意為之,若是聘禮這麽大的事她都忍氣吞聲了,還要她做甚?侯府要的是能頂事能抗事的主母,不是忍者神龜。”裴老夫人輕哼一聲。


    常媽媽手指在腰間按了按。


    她腰間裏衣壓著一個紅封,是走的時候薑舒綰給她的,薄薄的,是銀票。


    想了一下,常媽媽走到裴老夫人身側,一邊給她倒茶,一邊說。


    “老太太,奴婢聽小丫頭說,昨兒個早上,少奶|奶去跟大太太敬茶,大太太因為少奶|奶和世子沒有圓房的事訓斥世子,少奶|奶一直維護世子呢。”


    “真的?”


    “千真萬確,少奶|奶說世子認真讀書,是府裏第一等的大事,要全力支持世子。”


    “說的好,說的好。”裴老夫人拍掌大笑。


    見她高興,常媽媽又道,“還有一件,昨兒照理該是府裏的丫環婆子去給少奶|奶請安,竟然隻去了幾個人,少奶|奶倒是個大氣的,也沒生氣,還打賞了銀子讓下人們添菜。”


    “……”裴老夫人皺眉。


    她沒想到薑舒綰才嫁進來兩天,溫氏就在聘禮,敬茶,還有管事請安的事上難為她。


    而且,這一樁樁,一件件,她竟都應付的妥當,一絲錯都沒有。


    她拿迴了屬於自己的聘禮。


    敬茶時也維護了自己和夫君的臉麵。


    管事不給她臉麵,不來請安,她也平和,沒有借此生事,還賞了銀子讓下人添菜。


    想著,裴老夫人嘴角一勾,“薑氏行事,倒是個有智慧的。”


    瞧見了裴老夫人嘴邊的笑意,常媽媽打趣道,“聽老太太的意思,還挺滿意少奶|奶的。”


    “再看看吧,”裴老夫人也沒把話說死,“等族親聚會,我親自掌掌眼,但願是個真有本事的,不然就算我同意她做世子夫人,溫氏也能將她磋磨死。”


    另一邊,薑舒綰收拾妥當準備睡了。


    財產已經入庫,眼下也沒什麽事,隻等明日迴門。


    裴宴之意料之中,還是宿在書房。


    幸好敬茶的時候,她機靈說裴宴之要讓她當狀元娘子,不然新婚第一天、第二天,裴宴之連個人影都沒有,她不得夫君喜歡的事,定要傳的全府皆知。


    到時候,別說溫氏,就是隨便一個仆人都能踩在她頭上蹦迪。


    不過侯府雖然下人捧高踩低,又有溫氏這個偏心婆婆。


    但是裴老夫人確實很不錯,一發現她聘禮有問題,立刻就給她補迴來了,還添了兩成。


    還有裴宴之……


    “青杏。”


    想起裴宴之,薑舒綰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


    薑舒綰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披了一件外衣,叫青杏去了一趟裴宴之書房,讓她將裴老夫人給她聘禮的事告訴裴宴之一聲。


    裴宴之很快就過來。


    少年在燭光下看聘禮單子,薑舒綰期期艾艾坐在他旁邊,一臉忐忑。


    “我也不知怎麽迴事,隻是孝順了老太太一迴,老太太竟送了我這些東西。”


    少女瓷白的臉上,盡是新媳婦的惶恐不安。


    裴宴之看過去的時候,她就扯了扯身上披的衣衫,一副睡不踏實,特意把他請來的樣子。


    “我也睡不著,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所以特意請夫君過來商量。”


    其實她東西早已入庫了。


    “老太太給的東西太貴重了,我實在難安。”


    其實她一點都沒有不安。


    她一邊說,一邊看著小權臣,讓他拿個主意。


    “夫君,你說我是不是該退迴去啊!”


    少年收迴目光,淡聲道,“祖母給你的,就是你的,收著吧。”


    說完,又迴了書房。


    春杏從外間支了一個頭出來,“小姐,世子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小姐,您找世子訴委屈這招,好像沒起作用。”


    第二天,青杏就看到了裴宴之準備的一馬車的迴門禮。


    除了各種果子、甜心、幹果不計其數,還有一支青花竹葉紫毫筆。


    此筆管身雕飾青花竹葉,紋飾雅致精細,疏朗有致。


    是當下最受文人喜歡的筆,一年產能不過二十餘支,豪門貴胄爭先購買,價格炒的高不說,還一筆難求。


    薑父眼饞許久,一直沒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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