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穆師叔又從宗門密庫取走了天階靈蛛液、六翼天蠶絲等等天階靈物,再這樣下去,宗門密庫真的就要被穆師叔搬空了。”


    七星宗的議事大殿中,鍾離塵坐在右手最上的位置,滿麵愁容。


    在他身旁,虞鶴鳴、餘沛、詹今歌等等築基修士,赫然在列。


    而最上首的位置,赫然空懸著。


    他們都是七星宗的中流砥柱,如今百裏耀外出曆練,穆九霄又不太愛管宗門雜事,況且今日,鍾離塵叫大家過來商議的事務,便與穆九霄有關,便更加不好請他過來了。


    “穆師叔乃是宗門太上長老,是宗門最有望結嬰的修士,一點靈材,他用了也就用了罷。”虞鶴鳴擺擺手,不甚在意。


    “大長老說的對,如今百裏師伯不在,穆師叔乃是宗門的定海神針,若宗門遇到什麽危險,還需要穆師叔出大力,這天階靈材雖然珍貴,但也遠不及穆師叔。”


    詹今歌也開口說道,他練氣期便為穆九霄做過事,穆九霄迴宗門時,他更是在穆九霄手下使喚,所以,他算是穆九霄派係的人。


    盡管,穆九霄並不知道,自他成為七星宗的太上長老後,這七星宗又隱隱多出了以他為首的派係來。


    但事實就是這樣,有些事情,他不幹,底下的人也會去爭、去搶,去以各種方式,抱成一團。


    “詹師兄說的對,如今百裏師伯不在,外界修士對我們七星宗可謂是虎視眈眈,都想趁著百裏師伯不在,來分一杯羹,穆師叔雖說閑雲野鶴,但有他在,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才不敢輕易前來冒犯!”


    楚破雲也接著詹今歌的話說道。


    “你們說的倒是輕巧,你們可知道,上個月,穆師叔還取走了空音石、玄冥骨、雷音竹、無根水等等靈材。


    這些可都是天階靈材,至於穆師叔取走的地階靈材、玄階靈材等等,那更是數不勝數了。


    穆師叔如今雖然坐鎮宗門,但也不能憑著這點功勞,便一味的從宗門撈好處吧?百裏師伯鎮守宗門這麽多年,也未曾從宗門拿走什麽!”


    一個頭發火紅的青年壯漢粗聲粗氣的說道,他是宗門器鼎峰如今的峰主,修為築基巔峰,也是七星宗下一個有望金丹的修士!


    他的天賦亦是非凡,尤其是煉器天賦,他如今已經玄階上品煉器師,甚至還成功煉製過地階法器!


    穆九霄拿走的這些靈材,正是他想要的!


    可他如今尚未突破金丹,亦未對宗門立下大功,還沒有資格兌換這些天階寶物,但他隻要再煉製出幾件地階法器,馬上就能有這個資格了!


    可眼下,宗門密庫的天階靈材,卻一件件幾乎全被穆九霄拿走,他又豈能不著急!


    “什麽叫撈好處?蕭峰主,你這話未免說得太難聽了吧,若讓穆師叔知道,怕是會心寒啊。”詹今歌冷笑道。


    “詹峰主,本峰主知道你素來跟穆師叔走得近,但此話便是讓穆師叔聽到了,在下也不怕,宗門規矩,兌換物資需要靈石跟宗門貢獻點,可穆師叔給了什麽?”


    蕭熠輕哼一聲,“據宗門統計,他如今已經欠下宗門五千萬下品靈石了!”


    “啊?”


    其它幾人一聽,竊竊私語了起來,五千萬下品靈石,這可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一筆大數目啊。


    “咳咳,大家不必多想,其實也並非如此,穆師叔也給了宗門一批靈丹跟法器,隻是宗門一時之間沒來得及將之賣掉罷了。”


    見到眾築基修士麵露憂色,鍾離塵連忙為穆九霄解釋了一句。


    他今天也不是要審判穆九霄,他還沒這個資格,隻是,他不想再這樣無休止的提供靈材給穆九霄了,但又不想得罪了他,所以便召集宗門修士,一起想個辦法。


    “既然穆師伯已經給了同等價值的東西,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詹今歌淡淡的說道:“高階修士庇佑低階修士,低階修士尊重高階修士、為其提供一些助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鍾掌門,你今日召集我們過來,實非明智之舉。”


    “沒錯,鍾掌門,以前百裏師伯鎮守宗門的時候,向來說一不二,誰敢說二話?如今穆師叔不過隻是用了宗門一點靈材,你便心存不滿,還特意召集我等,言語之間,像是要討伐穆師叔似的,這不是欺負穆師叔性子和善嗎?”


    楚破雲更是對此感到十分不滿,“我等還以為鍾掌門召集我等有何大事,原來竟是為此!”


    “詹峰主、楚真人,老夫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擔心宗門高階靈材都被穆師叔取走,後來者將無靈材可用!”鍾離塵忙解釋道。


    “我等便是知道鍾掌門的一番用意,但其他人可知?若是此事傳出去,讓弟子們得知,還以為宗門就要被穆師叔搬空了,於穆師叔的聲名是何等損害?”


    “沒錯,方才蕭峰主便因此而誤會,其它弟子就更加了。”


    詹今歌跟楚破雲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鍾離塵啞口無言。


    “好了,大家也不要吵了,鍾掌門,不是老夫說你,以後這樣的小事,莫要這般大動幹戈了。”虞鶴鳴一錘定音。


    相對於詹今歌、楚破雲、蕭熠這樣年輕的築基修士,虞鶴鳴乃是七星宗的老人了,又是大長老,說話自然有分量。


    鍾離塵歎了一口氣,他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他隻是太過擔心宗門了,一時頭腦發昏,竟為此而召集築基修士小議,的確太不合適了。


    等其他修士紛紛離開後,鍾離塵特意找到了大長老,“虞長老,老夫並沒有別的意思,也絕無反對穆師叔掌管宗門,隻是……”


    “鍾掌門,其實你自己也沒發覺,你一直不認可穆師叔,或許你心中,還將他當成晚輩看待,所以你才會不將他的話,當一迴事。”


    虞鶴鳴看向鍾離塵,眼神炯炯,鍾離塵頓時一愣,莫非,他真是這樣想的?


    “鍾掌門,你別忘了,我們七星宗之所以被稱為金丹宗門,正是因為宗門有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做事,不是你我能置喙的,穆師叔雖然和善,但他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你好自為之吧。”


    虞鶴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起身離開了。


    看著虞鶴鳴離開的背影,鍾離塵突然覺得後背發涼。


    是啊,他是怎麽了?他怎麽竟敢私下召集築基修士,議論穆師叔?


    他雖然是掌門,但實則,這個掌門前麵,還應該加上庶務二字。


    他其實並非宗門的實際掌權人,以前的百裏耀才是。


    而如今,穆九霄才是真正的掌權人,隻是穆九霄懶得麻煩,所以對於宗門雜事未曾過問。


    但他不能因此,便滋生自大的情緒。


    他如今手中的權力再多,但他沒有實力,其實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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