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唐世傑拚命搖頭:“瑾玉,你我未成親之前也曾有過一段美好,這些你難道都忘了嗎?”


    蘇瑾玉嘴角帶著譏諷,冷聲道:“還真忘了。”


    蘇瑾玉這話一出,唐世傑麵如死灰。


    她話頭一轉,又繼續道:“不對,倒也不是全忘了。”


    聽了這話,唐世傑臉上又浮現一絲激動,他就知道,蘇瑾玉對他是有情的。


    “我沒忘記,你唐世傑是怎麽踩著我父兄成了將軍,又怎麽受西涼惜雅的挑撥殺了我父派出的唯一報信官,更沒忘記,是你害我的父親,你是我們蘇家的仇人,更是離國的敗類!”


    “若不是你,我父親不會死,我沒了父親,離國少了一個阻擋外敵的大將軍,唐世傑你說你該不該死!”


    一番話,說的唐世傑啞口無言。


    他麵如死灰,神色衰敗。


    張口喃喃道:“我......我真的是無心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那人是報信官,更沒想到是蘇大將軍派來的。”


    “你是沒想到,但人是你殺的,殺人後你不想著查明此人來曆,倒是想著一心隱瞞惡行。”


    “你少為自己開脫,若不是你,我父親也不會死,數萬將士們也不會死,若不是,狄人也不會在舉兵進犯,更不會屠殺北疆無辜的百姓。”


    “唐世傑,你欠下的債永世還都還不完!”


    “別說了,你別說了!”


    唐世傑晃動著鐵鏈,嘴裏發出一陣嘶吼。


    雙眼驚恐萬分,他似乎看到無數冤魂朝著他索命。


    見他神誌渙散,蘇瑾玉趁機道:“出了這麽多事你還死不悔改,如今還想利用流言給我父親潑髒水,唐世傑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一聲聲的指責,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刺穿唐世傑的心。


    他神色痛苦,張口道:“不是我,這些都是厭王指示我做的,你要找就找厭王去吧。”


    終於招了。


    裴玄和蘇瑾玉相識一眼,皆是鬆了口氣。


    知道源頭就好了,不過單憑唐世傑一人的口供很難將厭王扳倒,但這事隻要呈到景帝麵前就行。


    已經問出想要得知的問題,蘇瑾玉朝著裴玄頷首:“世子,走吧。”


    裴玄是壓根就不想讓蘇瑾玉在這裏待著,早就恨不得將人帶走,見她發話離開,趕緊帶人就走。


    見蘇瑾玉毫不留情的離去,水中的唐世傑又怒又恨。


    “蘇瑾玉你迴來,你迴來!”


    見蘇瑾玉二人毫無反應,很快隻剩下一個背影。


    唐世傑急了,他拚命晃動著手上的鐵鏈。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父親死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嗎,蘇瑾玉你迴來,你迴來我就告訴你。”


    “瑾玉......”


    裴玄有些擔心的看著懷裏的人。


    蘇瑾玉搖頭:“世子不用擔心,我沒事。”


    這一年多經曆過這麽多事,蘇瑾玉早就不是那個能輕易被打倒的小姑娘了。


    迴房後,裴玄道:“你在家歇著,我這就進宮去麵聖。”


    “好。”


    宮中景帝和太後都在等著這事,確實宜早不宜晚。


    “但厭王......”


    提及厭王,裴玄目光帶著寒意。


    上次苗醫的事還沒找他算賬,如今又起波瀾。


    “放心,我有分寸,這次就算是不能將厭王拉下來,也要給他個教訓!”


    “好,我在家等你消息。”


    裴玄點頭很快離開,蘇瑾玉一直在家默默等著,就算是用膳也是讓丫鬟直接送進房裏。


    一直等到掌燈,裴玄還沒迴來,不過倒是宮中來人了。


    “奴才見過世子妃。”


    來人蘇瑾玉有些印象,好像是景帝身邊那個全公公的徒弟,她頷首道:“不知公公來所謂何事?”


    “雜家奉陛下之命,要將犯人唐世傑帶迴天牢受審,還請世子妃將人交出來。”


    蘇瑾玉知道應該是裴玄哪裏起了作用,想要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在留下唐世傑沒一點的用處。


    想到這裏,蘇瑾玉開口吩咐道:“將人帶上來。”


    很快,被捆綁著雙手的唐世傑被人推搡著從水牢裏帶了出來。


    再見到蘇瑾玉,唐世傑沒了昨日的激動。


    他神色頹敗,看著蘇瑾玉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什麽來。


    “公公人已帶到。”


    “世子妃留步,奴才這就帶著他迴去複命。”


    見是宮中內侍要帶走自己,唐世傑知道這一走,終究是再也迴不來了。


    他猛的抬頭看向蘇瑾玉開口問道:“若是我當初沒有娶西涼公主,你可會願意一直和我過下去?”


    “世上沒有假如這一說,你錯就是錯了,還是別抱著無所謂的幻想。”


    聽了這話,唐世傑神色更加頹敗。


    是的,錯就是錯了,怎麽還指望別人能原諒呢?


    更何況是因為他才造成蘇父去世,這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放到他身上,他自然也無法原諒。


    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跟著內侍的身後,離開時,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身後的蘇瑾玉正在吩咐丫鬟出去門口盯著,若是見到世子迴來,趕緊來報。


    聽到這裏,唐世傑終是流下了後悔又懊惱的眼淚。


    “走快點,磨磨蹭蹭幹什麽?”


    押解唐世傑的禁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直接將他推的一個踉蹌。


    在起身他雙目一片死灰,他後悔了,真的是後悔了,若不是他一時對西涼公主起了貪念,也不會造成今日這般。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終究是斷送了他的一生。


    裴玄迴來已經是華燈初上,迴來後,急急忙忙迴到院內去看蘇瑾玉。


    見蘇瑾玉安安靜靜的在房裏等著他,看到人的一瞬間,裴玄的心這才放進肚裏。


    “瑾玉......”


    聽到聲音,蘇瑾玉猛然迴頭,看到裴玄迴來,直接雙眼圓瞪,驚喜道:“世子你迴來了?”


    說著起身走到裴玄身邊,將人拉過來坐下後,急忙奉上熱茶道:“你快喝上兩口熱茶,歇歇。”


    等裴玄歇了一會,這才忍不住問道:“你可將唐世傑招供的事都給陛下說了嗎?”


    “對厭王,陛下有什麽責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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