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風見狀,連忙起身,準備趁困獸未察覺之際,將那株草藥拿到手。


    可懷中的葫蘆卻比他快一步,葫蘆看見困獸似乎很興奮,在困獸身上到處戳。


    頓時,雲清風無奈的扶額,他怎忘了葫蘆吸收欲望後,漸漸被欲望內的情感滲透,變得有靈性,更對世間的事充滿好奇。


    一時間,他隻得安靜的站在山崖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困獸的動靜。


    可是,無論葫蘆怎麽騷擾,困獸都不搭理。


    葫蘆興致怏怏的飛迴雲清風的身邊,仰著身子看了一眼雲清風,灰溜溜的飛迴他的懷中。


    不覺間,他輕笑一聲,從懷中拿出葫蘆,打開葫蘆的瓶口,一縷細煙飄出,化作小孩的模樣。


    小孩的臉肉嘟嘟的,看著很可人。


    小孩不滿的哼了一聲,撇過頭,不去看雲清風的眼睛。


    雲清風抬手戳了戳小孩的腦袋,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淡然的開口:“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小孩聽不懂雲清風的話,不解的瞪著雲清風,那雙圓鼓鼓的雙眸,讓他想起了那年他看見君似水的眼睛。


    澄澈無暇,擁有最純淨的靈魂。


    但小孩不同,他的體內交叉著無數的欲望,一旦向惡,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閃瞬間,雲清風的心中起了一抹殺念,可麵對小孩的眼睛,他又於心不忍。


    揉了揉小孩的碎發,輕柔的開口:“迴去吧,我還有事要做。”


    然而,小孩堅定的搖頭,用他軟糯糯的聲音拒絕道:“你還沒給我起名字,我不迴去。”


    說完,還裝模作樣的冷哼一聲。


    許是小孩的模樣有些可笑,他不由自主的笑出聲,神情柔和的看著小孩,輕聲問道:“你想叫什麽?”


    小孩歪頭想了一會,搖頭的看著他,頹喪的說道:“我不知道,感覺沒有好聽的。”


    雲清風微歎一口氣,沉思片刻,腦中閃過一句話,當即便想到小孩的名字,笑眯眯的盯著的小孩,故作神秘的說道:“想要名字就聽話,先進葫蘆裏,我去把迴魂草拿到在給你取名字。”


    小孩卻不依不饒,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行,你不給我取名字,我就不幫你。”


    雲清風看著小孩的模樣,笑而不語的搖頭,他要的便是這句話。


    小孩的本體能讓困獸無動於衷,反之,若讓小孩去取迴魂草,一定不會引起困獸的注意。


    可是,他不想輕而易舉的答應小孩的要求,小孩的心性不穩,體內的欲望還沒足夠的融合,此刻,不殺殺小孩的銳氣,日後就難以調教。


    思及此,雲清風依舊不退讓,淡然的開口拒絕:“小孩,你憑什麽說能我?”


    小孩偏頭不語,一副不求饒就不告訴的表情。


    然而,雲清風卻席地而坐,看著飄在空中的小孩,任由他如此。


    小孩遲遲未等到迴音,卻發現雲清風正坐在地上調養氣息,一時間,有些氣餒的飄到雲清風的腿上,軟糯糯的央求道:“主人,你就給我取個名字嘛。”


    雲清風輕笑的戳著小孩的腦袋,故作冷淡的開口:“這會知道喚我主人?剛才可是想讓我喚你主人?”


    頓時,小孩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雲清風的眼睛。


    他明明修行萬年,怎比不過雲清風一介凡人?


    低頭看著自己這副身軀,故作老成的歎氣,認命的認錯,“主人,是我錯了,你就給我起個名字嘛。”


    小孩有些惡心自己的語氣,可一開口就是這麽軟糯糯的聲音,連他都無法刻意阻止。


    此刻,為了擁有名字,他隻能忍。


    待修行後,他定要綽綽雲清風的傲氣,讓雲清風看看,誰才是王者。


    雲清風感受到從小孩身上散發的不滿,可他此刻別無他法,隻得依靠葫蘆內的靈氣來滋養迴魂草。


    “行吧,我給你起名字。”雲清風妥協的開口,他看見小孩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突然,話鋒突轉,“你得告訴我,為什麽名字對你這麽重要?”


    聞言,小孩沒有隱瞞的將此事告知雲清風,他從具有靈識起,就跟在雲清風的身側,他能感受到雲清風身上的孤獨,可雲清風卻依舊是一副傲慢的姿態,從不願放下身上的麵具。


    在他內心,雲清風已經是他的主人,即使嘴上不肯承認,可神識還是不受控製的將事情告訴雲清風。


    “原來如此。”


    雲清風心中升起一抹了然,得到名字的器靈便能像個人一樣,可以在陽光下行走,更可以擁有自主的意識來判斷好壞。


    但器靈終究是器靈,始終無法猜透人心。


    “想要名字不是不可,但沒有我的許可,不得隨意出葫蘆。”


    “好。”


    一大一小達成協議,小孩轉念一想,拉著雲清風的手,嘴裏念叨著聽不懂的話語,隻見,兩束光分別打在雲清風的眉間和小孩的眉間。


    做完這一切,小孩有些虛弱,躺在雲清風的腿上,虛弱的開口:“這是神識契約,主人死,器靈也會跟著死。”


    “從今往後,你便叫玄冰。”


    玄冰得到名字,心滿意足的飛迴葫蘆,隻留下一句話:“主人,天亮後困獸就會醒來,醒來的困獸意識非常薄弱,是奪取迴魂草的好時機。但是,迴魂草需要黑氣的滋養,我的本體有一處地方能滋養迴魂草,可以將迴魂草移植到玄冰的本體內。”


    雲清風在心中輕聲應道,抬眸看著天色,距離困獸醒來還有一些時辰,他需要小憩一番。


    將葫蘆放迴懷中,在自己周身設下一道結界,開始閉眸養神。


    一刻鍾後,朝陽爬上地平線,溫和的光灑露在大地上,頓時,萬物複蘇,享受光芒的滋潤。


    雲清風從光中醒來,體內的內力已突破桎梏,甚至比之前更穩。


    起身活絡筋骨,正當他準備上前查看迴魂草的情況,躺在一旁的困獸翻了個身,像是有醒來的跡象。


    頓時,他停下腳步,沒有繼續上前。


    困獸站起身,搖晃著身上的毛發,打了一個哈欠。


    光芒下,它金黃色的毛發灼灼發光。


    雲清風站在困獸的腳下,看著比他還高出幾個人頭的困獸,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從何下手。


    唉!


    輕歎一聲,看來這次隻得硬拚。


    困獸感受到人類的氣息,低頭看著比它矮小的人類,朝著他嘶吼。


    雲清風抵不住困獸的嘶吼聲,向後滑去。


    還差一點,他便摔下山崖。


    穩住慌亂的心神,閉上眼感受天地的力量,兀然,雙手間顯現出兩把劍。


    睜開眼,看著手中的兩把劍,輕笑一聲,他已許久未拿劍。


    猶記當年,他還是意氣風華的少年,自以為拿劍的都是俠客,卻不知,拿起劍就得肩負責任。


    輕笑一聲,凜然的雙目注視著困獸的一舉一動。


    此刻,不是他迴憶當年的事,能不能逃過這一劫,還是未知數。


    瞬間,從他周身散發出淩然的氣息,困獸似乎被這股氣息刺激到腦神經,扭頭看了一眼被黑氣滋養的迴魂草,迴頭不顧使命去找雲清風拚命。


    仰頭一吼,震的山上的滾石滑落,雲清風顧不得此刻的情況,雙劍擋住困獸的爪牙,旋身閃向困獸的下麵,雙劍劃過困獸的肚皮,然而,他發現困獸的肚皮似玄鐵,根本無法撕開一個缺口。


    雲清風滑出,來到迴魂草的旁邊,從懷中扔出葫蘆,“玄冰,看你了。”


    葫蘆點點頭,飄在迴魂草的身邊停下,轉了轉身子,看向雲清風和困獸的戰鬥。


    此時,雲清風已收迴雙劍,仿佛間,他的身後長出一對羽翼,煽動著翅膀,飛向空中與困獸平視。


    困獸不甘示弱,uu看書 .uukanshucm 騰空而起,朝著雲清風率先發動攻擊。


    眼看困獸離他隻有咫尺,他卻巋然不動,等待困獸的攻擊。


    待在葫蘆內的玄冰看著這一幕,雙手遮住眼睛,偷偷裂開一條縫觀察,隻見,雲清風旋身一翻,落在困獸的身上。


    他手中捏著不知從何而來韁繩,鎖住困獸的下顎,控製困獸的行動。


    被行動桎梏的困獸,掙紮著想要逃脫。


    可它越掙紮,那根韁繩捆的越緊。


    雲清風拉著困獸飛向山崖,拍了拍困獸的腦袋,“以後你便是我的坐騎。”


    即使困獸不滿意雲清風的行為,也不得不承認雲清風的能力,頹廢的趴在地上,將頭瞥向一邊,似乎在與自己賭氣。


    雲清風沒有在意困獸的情況,他剛剛貿然調動體內的力量,以壓倒性的氣壓將困獸壓在威壓之下,此刻,體內的氣息倒流,他捂著胸口,噗的一聲,染了一地的血。


    迴魂草聞著血腥味很興奮,搖曳著兩片葉子,地上的血順著葉子的吸引,融入迴魂草的經脈。


    玄冰見狀,從葫蘆內飛出,圓潤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迴魂草。


    隻見,迴魂草吸收雲清風的血液後,又長出一片葉子,而它周圍的黑氣更加的濃鬱,玄冰興奮的飛到雲清風的身邊,將這一消息告訴他,“主人,迴魂草居然長出三片葉子了。”


    然而,雲清風隻是淡淡的點頭,麵具下的臉色蒼白如紙,周身的力氣像突然被抽走般,他隻覺天旋地轉,昏倒在地,失去知覺。


    玄冰見狀,在一旁焦急的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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