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人麵蛇身的怪物就要撲上來,從後麵咬住墨鏡哥的脖頸。


    李修抬起了手,正要施展能力。


    忽然,墨鏡哥冷哼一聲,背後如同長一雙眼睛,驟然扭身,一拳打在了人麵蛇身怪物的七寸位置。


    他的拳頭像是加了劣質的頁遊特效,綻放出五顏六色的光輝,威力自然也向頁遊靠攏,一拳就打出了暴擊般的效果。


    僅僅一拳,人麵蛇身怪物就炸裂成了四五段,血肉灑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這?就這?”


    麵對死了的怪物,墨鏡哥還不忘嘲諷。


    “就這點水平還敢來騙?來偷襲?哼哼。”


    上方的李修幾人跳下深坑,檢查著人麵蛇身怪物的屍體。


    隻是看了一眼,卡子姐就微微搖擺著腰肢,搖頭說:“不是夜魔,應該是它根據覺醒的知識,製作出來的衍生怪物。”


    特事局徽章上帶有攝像頭,能夠將現場的畫麵傳輸迴去。


    耳機中傳來後方支援團隊的消息:“經過麵部核對,這隻怪物的臉屬於十七天前失蹤的受害人。”


    算上今晚在別墅內開派對的三十七人,夜魔事件中,失蹤人數總計達到了六十一人。


    但這僅僅是報案人數。


    安元市雖然算不上國際性大都市,但城市人口也有近千萬,其中無家可歸者、流浪者、離家出走的瘋子……


    在龐大的人口基數下,城市間無人關注的角落,有很多特殊人群。


    夜魔擄走的人隻會比特事局統計的數量更多。


    李修蹲下來觀察。


    人麵蛇身怪物的腦袋裏,流出的根本不是腦漿,而是某種黑灰相間的膿液,散發著惡臭。


    它的口腔內部結構同樣發生了變化。


    牙齒鋒利,舌頭變成了毒蛇的信子。


    即便李修毫無醫學基礎,他也能做出推斷:這頭怪物除了臉還是人類模樣外,其他地方都已經完成怪物化,絕對沒有逆轉恢複的可能。


    “難道夜魔抓人就是為了製作這種人麵蛇身的怪物?”李修問。


    算命小弟托著下巴,“應該沒這麽簡單,這種合成的怪物看起來唬人,但也就嚇嚇普通人。”


    “都不用超凡者,隻需要三四名受過射擊訓練的普通人,拿上槍械,就足夠應付了。”


    “夜魔潛伏在城市中,大費周章的抓人,布置四個藏身之所,不應該隻是為了作出這種劣質品。”


    算命小弟思維十分縝密。


    李修覺得他說的沒錯,正要再次發問,餘光瞥見半蹲在地上的林依白。


    “怎麽了?”李修問。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很可惜。”


    林依白右手拂過人麵蛇身怪物的眼睛,讓那雙鮮紅猙獰的雙目閉合。


    如果不看下半截恐怖的斷肢、蛇身,這就是一名正值花季的少女。


    林依白重新站起來,“我們走吧,不要再耽擱時間了。”


    她的語氣中帶有難以遏製的憤怒。


    這時,就連一直和林依白不對付的墨鏡哥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一行人快速行走在地下甬道當中。


    地麵上是每日有遊客參觀的濕地公園,地下卻是挖出了比安元市地鐵還複雜的、四通八達的地下甬道。


    幸虧他們當中有算命小弟,他手中的羅盤總是能在岔路口,精準的作出判斷。


    卡子姐說:“我們一直在往下走。”


    林依白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數值。“已經是地下四十米了。”


    李修摸了摸甬道內,潮濕、黏膩的土壁。


    雖然中間走了不少岔路,前後兜兜轉轉了不少時間,但李修的方向感還算好。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一路過來的行進方向,似乎是在朝著濕地公園旁邊的湖泊走?”


    “難道說甬道的盡頭是湖泊,而夜魔的巢穴就藏在湖底?”


    麵對李修拋出的問題,小隊中的另外四人臉色變得有點糟糕。


    特事局的製服是經過研發部精心設計,有自帶的微型氧氣裝置,能夠短時間內應付突發性的水中行動。


    可人類的體型,天生就不適合在水中作戰。


    除了少數覺醒能力與水、海洋相關的超凡者,其他超凡者在陷入水中後,戰鬥力不可避免的會大打折扣。


    “那又怎麽樣!”


    墨鏡哥緩慢轉動脖子,發出哢噠哢噠聲音。


    “全安元市還能找出比我們更適合執行任務的人嗎?有困難,頂著困難上,那才是真爺們。你要是慫了,就迴去。”


    這個墨鏡哥嘴臭歸嘴臭,該有的責任感是一分不比別人少……李修想著,笑了笑:


    “那可不行,我還等著今天認親呢。”


    說完,李修不理額頭上青筋跳著的墨鏡哥,繼續向前走去。


    他們繼續往下深入,中間偶爾會停下來和其他三個方向的小隊聯絡,交換彼此的情報。


    行動開始了三分鍾,目前四隻小隊還是屬於探索階段,無法判斷到底哪個方向才是夜魔的真正藏身之處。


    探索的過程中,他們再次遇到了幾次人麵蛇身怪物的襲擊。


    不過李修始終沒有出手。


    倒不是像墨鏡哥說的“怕了、慫了”,而是李修不確定這群被改造成怪物的受害者,是否還保留有清醒的意識。


    若是意識已經抹除就算了。


    若是還保留著生前的意識,隻是無法控製身體,去襲擊他人。


    要是李修出手把它們殺了,這些無辜的受害者,就要在極寒地獄永生永世的遭受折磨。


    這未免太殘忍了。


    當然,要是怪物數量太多、太強,李修不出手,其他人就會受傷、死亡。


    李修不會為了自己心裏舒服,把隊友陷入危險境地。


    可……人麵蛇身怪物實在是弱的過分。


    即便是小隊中看起來最弱的算命小弟,在一隻手托著羅盤的情況下,都能夠單殺一隻人麵蛇身怪物。


    於是,李修心安理得的當起了團隊混子。


    一路走下來,說厲害21次、豎拇指13次、對同伴點頭,給與眼神肯定10次。


    短短十分鍾,李修就拿到了21-13-10的三雙數據。


    這種在團隊內,演都不演的摸魚行為,看得墨鏡哥眼皮直跳,臉上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反感和鄙夷。


    之前還覺得李修不錯的卡子姐、算命小弟,悄悄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生怕這位“不靠譜”的隊友影響他們行動。


    “這是……被孤立排擠了啊?”


    初中時期遭受過校園暴力的李修,敏感的察覺到了團隊內氛圍的變化。


    對此,李修表示無所謂。


    他來是為拯救蘇小雅,不是和特事局的外勤人員交朋友。


    反正今天行動結束後,他們估計不會再見麵了。


    排擠的人和被排擠的人,心照不宣的保持表麵上的平靜,唯獨……


    “那個……你要不要離我稍微遠點?”


    李修無奈的說。


    林依白宛如帶刀侍衛般,守在李修身邊。


    “不行。”


    林依白說:“你的能力很強,但缺乏應對偷襲的經驗。可能能力還沒發揮出來,就會被躲在暗處的夜魔幹掉了。”


    “隻要我能抵擋住夜魔的第一輪偷襲,拖入正麵作戰後,就是你發揮真正實力的時候了!”


    距離跨年夜,過去了半個月,林依白始終無法忘記李修輕鬆斬殺血肉巨魔的畫麵。


    她相信,隻要夜魔敢出現,李修絕對能打爆它的狗頭。


    然而,林依白的信任,落在墨鏡哥三人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戀愛腦。


    他們三人對視一眼,聚在一起小聲嘀咕:


    “完了完了,團隊內,不僅有一個摸魚的混子。”


    “還有一個戀愛腦的傻子。”


    “這次行動兇多吉少啊。”


    三人“小聲密謀”的時候,林依白的小腦袋忽然從他們背後探出。


    “你們在聊什麽呀?”


    三人驚得心髒驟停,扭頭說:“沒、沒什麽。”


    “是、是啊,沒什麽,我們快走吧。”


    在後麵目睹了一切的李修,無奈的搖搖頭。


    他大步往前走,帶刀侍衛林依白趕忙追上來,小心保護。


    墨鏡哥三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仿佛是在無聲的說:希望夜魔不要在我們這邊吧……


    缺少隊長級,團隊內還有兩個不穩定因素,在他們三人看來,這支臨時小隊絕對無法在敵人的巢穴中,與夜魔抗衡。


    身為外勤科的精英,他們倒不是怕死。


    加入外勤科時,就做好了覺悟。


    可這份覺悟是:關鍵時刻,衝上去當拯救世界的英雄。


    而不是因為隊友不靠譜,麵對妖魔直接白給。


    “不、不一定會出事,即便夜魔真的在我們這,隻要堅持到隊長們過來就好了。”算命小弟說。


    “嗯……是啊。”


    “對對對。”


    三人發出略微尷尬的笑聲,隨後又陷入沉默,望著即將消失在甬道拐角的李修背影。


    他們握緊手中血脈武器,邁著沉重的步伐追了上去。


    可當他們轉過拐角,差點撞在李修的背上。


    “怎麽停下了?”卡子姐問。


    李修抬起手,指著前方。


    “我們到了。”


    在他們麵前是一片挖掘出來的,大約五米高,占地麵積接近三百平方的巨大空地。


    而在李修手指的方向,能清晰看到用凝固鮮血繪製、擺放著不可名狀血肉器官的……


    血腥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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