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要的就是她這句話,聽到這話連連應下。


    又感謝了兩句,又將兩個兒女叫到一邊又是一陣叮囑。


    直到車夫催促,再不走趕不上北上的船了,他們才上車離開。


    周雨跟著池魚上了他們那輛車,而周玉疏則與容詡同乘。


    周雨第一次遠門,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十分興奮,反觀他哥那邊,除了上車之時與容詡見禮,便規規規矩矩的端坐在一邊,一路上都沒有開過口。


    周玉疏確定自己前世沒有用過這個人,等他狀元及第時,那時的容家家主已經換人做了。


    倒是關於他的傳說周玉疏聽過不少。


    隻是,注定要夭折的人說再多也沒有什麽意義。


    而周玉疏大概也能猜到容詡留在村裏是為了什麽。


    隻是,他在心裏暗暗歎息一聲,若是池老爺在或許還有救,但池魚終究還是年紀太小了。


    畢竟,以他上輩子對池魚的了解,雖然,她的醫術比普通大夫出眾許多,但卻還沒到生死人、肉白骨的地步。


    若是容詡能等得起,讓她還浸淫些許年,或許還有一絲機會。


    想到這周玉疏又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隻可惜這位容家家主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


    若是他沒記錯,上輩子大根便是明年,這人就不在了吧。


    那時候自己才剛成親,家裏一地雞毛,自己並沒有參加明年的會試,而是往後推了三年。


    當他聽說這位驚才絕豔的容家主時,還曾歎息過無緣結識。


    隻是再來一世,他卻沒有這方麵的心思了,隻想著能將上輩子欠的還了,上輩的遺憾彌補上,那就夠了。


    就連池魚他也覺得隻要遠遠看著,他無事就好,其他的也就不想了。


    容詡卻看著他這故作淡漠的樣子心裏十分不屑,明明隻要帶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對小魚兒心思不簡單。


    偏他自己卻做出一副做出默默守護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為了感動誰。


    他不說話也好,反正,自己也不想理會他。


    倒是這一路上,關於小睿兒的功課,容詡並沒有落下半分,在車上不能習字,他便給他講解四書五經。


    有時,小睿兒突然想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他也能給他講的很細致。


    看得周玉疏一陣新奇,隻覺得容詡這個樣子可一點不像個商人,反而像是一個學識淵博的大儒。


    便是曆經兩世的周玉疏也不得不承認,他涉獵之廣有時候讓他都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隻可惜,沒給他多久偷師的機會,一行人便棄車改乘商船。


    而自從上了船後,周玉疏便發現,他便很少能見到那幾人了。


    容詡以不打擾他溫書為由讓人給他安排了一間最清靜的房間,一日三餐也讓人給他送到房裏。


    周玉疏其實心裏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但卻沒有說什麽。


    畢竟,他們乘坐的就是容家的商船,便幹脆客隨主便了。


    一路還算安寧,許是之前容詡直接花大價錢給容家那群人一個教訓,這次便是有人知曉他的行蹤,也沒敢動手。


    他們一路還算順利,二月被一便到了池魚在京城外的莊子上。


    莊子上的管事,早早便接到信,知道主家要來,一大早便帶人在碼頭邊候著了。


    接到人便一直絮絮叨叨和池魚說著莊子上的事。


    池魚知曉他這是為了討賞,便讓秋月賞了一袋銀錁子過去。


    這是她一早就準備好的,雖說,她是那莊子的主子,但到底鞭長莫及,平時她也不可能常來盯著。


    這樣的情況下隻怕莊子的人,聽管事的話比聽她的話多,適當的打賞就成了必要的攏絡人的手斷了。


    池魚帶著人迴莊子上安置,她本以為容詡會迴容家,沒想到,他根本沒那個打算,也直接跟她迴了莊子。


    池魚見他這樣也沒說啥 ,反正他們一路同行,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現在再計較這個就沒有必要了。


    到時池魚想起一事問道,“之前托讓你幫我在京城買個宅子買好了嗎?”


    容詡聞言朝身後看了一眼,很快便有人恭敬的奉上一個荷包送到池魚麵前道。


    “宅子買在了長樂坊邊上三進的小院子,這是地契。”


    池魚原本想著自己不在京城久留,買個兩進的就夠了。


    不過,想來京中的宅子沒那麽好買,是兩進還是三進關係不大。


    池魚接過地契,又看了容詡一眼,那眼裏帶著讚許,好像是在表揚他手下的人會辦事一般。


    因為她若是記得沒錯,池家的老宅就在長樂坊,這麽一來他們現在也算得上是街坊了,日後過去拜訪也有了理由。


    容詡衝她微笑點了點頭,兩人也不多言語便能明白對方的意思,這真是一種神奇的感覺。


    但說起來,還挺不錯了。


    周玉疏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掃過,最後將一點落寞藏在了眼底。


    京郊的莊子比池魚想的要大點。


    之前說是兩百畝,但實際麵積要大上一些,因為兩百畝是良田的麵積,而她這兩百畝的良田被一個小山頭分成了兩塊,山腳還有個池塘,許是因為這小山頭的關係,當初這莊子並不好賣才讓她撿了便宜。


    但這在她看來並不算什麽事,便幹脆對管事吩咐一聲,那小山頭下麵圍上一圈柵欄,裏麵放養一些走地雞,而山下的池塘剛好放些魚苗進去,一點也不浪費。


    池魚並沒有在莊子上僅留,讓人去京城布置了一下宅子,便打算搬到城裏去住。


    到不是她嫌棄莊子上的環境,而是她急著想見她那未曾謀麵的祖母,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春闈的第一場是在二月初九。


    也沒幾日了,周玉疏需要先去熟悉一下考場的位置,還有準備一些考試時可能用到的東西。


    這麽一來還是住在京城中方便一些。


    再者,她們人也不多,那三進的宅院也夠住了,既然,答應了村長要照顧他們兄妹,她自然要將這些安排好。


    二月初四池魚他們一行便搬進了長樂坊的宅子裏。


    池魚將二進一處相對安靜的院子給了周玉疏住 ,還從帶來的人中撥了一個專門照顧他,順便保護他的安全。


    至於,周雨自然是和她住在三進,而原本也要和他們一起住的池睿卻被容詡給帶走了。


    按他的話說,池睿年紀已經不小的,不太適合住後院,京城不比鄉下,若是讓人知曉會笑話他的。


    池魚看著才六歲還不到七歲的小孩子,覺得容詡有些小題大作了,但睿兒那孩子都沒意見,她便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再說了讓池睿的身份比較敏感,進京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人盯上,讓他跟著容詡的確比跟著自己更讓人放心。


    畢竟,容詡迴到京城,他的身份便不再僅僅是容家家主,還能動用國師府的力量,護著小睿兒一個孩子並不算難。


    到是周玉疏再次被人忽略了。


    好在科舉的事池魚幫不上什麽忙,隻給他配了一些可能會用到的藥丸,寫明了用法和用量讓周雨給他送過去。


    科舉在即,他雖然不緊張但要忙的事卻也多,也分不出許多精神來關注其他的事。


    將這兄妹倆安排好,池魚便盤算著如何和池家搭上關係的事了。


    她搬過來兩天,與左右的鄰居也熟絡了起來,在她有意無意的打聽下,才知道池家的確是老太太當家,帶著一屋子下人過日子。


    聽說,他們家老太爺前些年帶著兒子出門遊曆便沒有迴來,街坊都在傳可能是路上遇到什麽不測人沒了。


    隻是人家沒辦過白事,大家也不敢說什麽。


    而長樂坊這些人進進出出的人不少,有好些人家也是才搬過來沒多少年,對於池家的事,大家其實都是聽說,但知曉的並不多。


    池魚又等了兩日,依舊沒想到登門的法子,就在她一愁莫展的時候


    便聽容詡道,“你要不幹脆直接遞個帖子過去,就說剛搬來的想拜訪下街坊四鄰。”


    “這能行嗎?”


    池魚麵露擔憂的看著容詡,其實,她不是沒想到這法子,隻是有些近親情怯罷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何,明明她就不是原身,她對原身的生母永平大長公主都可以不屑一顧,但對這位老太太卻不行。


    她做不到平常心待之。


    許是池叔和池嬸都待她太好了,而她下意識的就把池叔和池嬸的親人都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而老太太這些年的孤苦,可以說都是因為她。


    老人家不是沒有丈夫、沒有兒子,而是因為她才親人不能相見,甚至連對方的生死都不能打聽。


    她對他們或許沒有過多的感情,但對他們的敬重之情卻絕對不會少。


    池魚許是深在其中的原因,所以有些事看不明白。


    但容詡這個局外人卻比她看得更清。


    隻笑著提點道,“小魚兒,你忘了自己姓什麽了嗎?”


    池魚被他這麽一提醒,頓時反應過來,連忙對秋月道,“讓管家去池家下個帖子,就說我明日登門拜訪老太太。”


    池家沒有官身,老人家便是年輕再大也不能稱夫人,隻能尊稱一聲‘老太太’。


    秋月聞言應聲便要去找管家,才轉身便被池魚叫住。


    “迴來,帖子我親自寫,你拿著親自走一趟。”


    池魚不想等別人的迴得,讓秋月走一趟,她很快便能聽到迴音。


    而事情不出容詡所料,池家管家一開始接了帖子,連通報一聲都不願,隻說老太太年紀大了不喜歡見生人,便給拒了。


    但在聽到新搬來的人家也姓池後,便立馬便一改剛剛的態度,讓請秋月他們去偏廳吃茶,然後,拿著帖子小跑著朝上房趕去。


    雖說,很大程度上不會有這樣的巧合,但萬一呢。


    這些年都過去了,也沒有人找上池家,說不定老爺和少爺他們不敢直接迴來,才用這種法子試探呢。


    老管家拿著帖子去見了老太太,老太太正在後院澆花,聽到他的話卻頭也沒抬。


    她不是沒有盼過,隻是這些年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她不是不想,隻是不敢再盼了。


    “算了,還是不見了。”


    老太太手中澆水的動作頓了頓,又繼續。


    管家忍不住出聲勸道,“老太太,那戶人家的主子也姓池,這世上哪裏有那麽巧的事,要不您還是見見吧。”


    老管家年紀不比老太太小,這些年他也老了,眼睛也花了。


    這個家裏自從那年過後,便沒有再添過新人。


    而以前宅裏伺候的人,老的老,走的走,也就剩下他們這些人了。


    他真怕自己哪一天眼一閉就這麽走了,老太太他們該怎麽辦?


    池老太太放下手中的長柄水舀,看了看彎已經佝僂著直不起來的老管家,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明天準備些待客的茶點吧。


    我聽說那戶的家主是個姑娘吧,你讓芸娘去我庫房裏找套頭麵,和兩匹鮮亮的料子明個送過去,就當是我恭賀他們的喬遷之喜了。”


    老管家連忙應聲,老太太口中的芸娘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頭,也是他的媳婦。


    如今,這偌大的府裏除了他們三個,也隻有幾個灑掃的婆子和下人了。


    老管家剛想應下,便聽老太太突然改口。


    “還是算了吧。”


    就在老管家以為她是反悔了時,卻聽老太太道,“我那些首飾都是幾十年前的老樣式了,現在年輕姑娘哪還會喜歡。


    你讓芸娘看看庫房裏還有沒有好看的寶石,挑一盒出來,人家喜歡什麽樣的,還是讓她自己打吧。


    說著老太太也沒看那些沒澆完的花,徑自迴屋了。


    她年紀大了,每天出來活動這麽會子,多說兩句話,便覺得有些乏了。


    而剛剛院裏兩人的對話,都被立在屋頂上的兩道身影聽得一清二楚。


    剛剛秋月去送帖子時,池魚和容詡便跟在她身後。


    隻不過,兩人是飛簷走壁,她擔心老太太依舊不肯相見,便打算若是老太太拒絕,她便幹脆直接出現在她麵前。


    雖然,老太太可能會受些驚,但她也不能這麽一直等下去。


    她想若是老太太知道池叔沒事,池嬸現在還懷了身子一定也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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