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小家夥要羞惱,哪裏想到這下他笑的更歡了。


    “姐,我們頭發都白了,這是不是就是白頭偕老啊。”


    池魚沒好氣的在他額頭上輕敲了一下道。


    “瞎說什麽,那是形容人家兩口子的。”


    可池睿聽到這話卻不依了。


    “那我不管,我就要一輩子和姐姐在一起,頭發白了也和姐姐在一起,姐姐永遠是我姐姐。”


    池魚被他這話給逗樂了,笑道,“難怪,你以為你長大了我就不是你姐姐了?別說你頭發白了,就是牙齒掉光了,我也是你姐姐,這一點不會改變的。”


    池魚知曉他在擔心什麽,這話她不是在說笑,而是在給他一個保證。


    這雪一下就是兩日,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就在眾人擔心會不會真的發生雪災的時候,雪突然睛了,而且天空中豔陽高照,就連溫度也隱隱有些上升的趨勢。


    可看著這情形,池魚心情不僅沒有變好,反而更加擔心了。


    兩日的大雪,地上的積雪,早就不能任由馬車通行了,好在衙門在雪停後,便立刻安排了人清掃。


    官道上行走的人多,原本鬆軟的積雪也被壓的厚實起來。


    馬車慢些也能通行。


    池魚和池叔和池嬸打了聲招唿便讓人套了車,她打算先去縣城的酒樓看看。


    還有她準備去一趟縣衙。


    酒樓一切都還好,可能是大雪初晴的關係,酒樓的生意格外的好。


    誰不想在這種時候,隻一頓熱氣騰騰的火鍋呢。


    好在隨著天氣漸冷,慢慢能存得住東西了,她便讓人從北方的牧場進了不少牛羊迴來宰殺,把肉都貯存在酒樓後院的地窖裏。


    那裏地方大的緊,是往年酒樓用來冬季屯冰用的,保溫性特別好,現在她自己就能製冰,便幹脆將那地方做成了保鮮的冷庫。


    而隔了一道牆,裏麵屯些瓜果蔬菜。


    為了冬季蔬菜不斷供,她還讓人將莊子上冬季閑置的田地全部平整後,蓋上厚厚的油氈布,做成暖棚,專門種植蔬菜。


    雖然和現在的塑料大棚不能比,但種一些耐寒的菜還是夠用了。


    好幾百畝的地,自她收莊子後,便已經安排人開始種了,如今過了兩個多月,有好些已經可以收獲了。


    除了供應開在本地的自家酒樓外,有多餘的還和幾家酒樓簽了契賣給他們。


    而地窖裏放的則是莊子上提前送來的,就是怕若是真有大雪,道路不通,酒樓裏的菜供應不上。


    池魚在酒樓轉了一圈,發現的確沒什麽需要自己操心的,便吩咐隨從駕車送她去縣衙。


    縣太爺早收到她的帖,知道她要來,也將下午的時間空了出來。


    衙差通報說池魚來時,江大人正在和縣尉、主簿等人說著下雪的事。


    “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大了不少。咱們這地方可好些年沒下過這麽大的雪了。”


    主簿一邊喝著剛剛送上來的熱茶,一邊歎道。


    江縣令不是本地人,縣又是第一年在這裏當差,聽到這話,不由得看向主簿。


    “哦?主簿不如具體說說?”


    主簿乃是根生土長的本地人,如此大的雪,他還是小時候見過。


    那兩日雪沒停的時候,他還一直心慌不已,生怕會出什麽事。


    好在今天一大早起來雪便停了,而且還出了大太陽,這份擔心才慢慢消下去幾分。


    主簿幹脆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如今,雪停了應當不會有事的,迴頭再讓衙役去各個村鎮上走一趟,裏長、村長安排下掃雪的事,這雪若是積太久,恐有些年久失修的屋子恐有坍塌的風險。”


    然,曹縣尉顯然不同意主簿的看法。


    “我今早出門時也與主簿一個想法,隻是我家老仆告訴我,這種暴雪又突然轉晴的情況,不一定是個好兆頭。


    也有可能是接下去有更大暴風雪的前兆。


    下官覺得不僅要安排鄉民掃雪,還得警示鄉民,恐防雪災。”


    江縣令覺得他這話也有道理,剛想將事情吩咐下去,那主簿卻覺得曹縣尉因為家中老仆的一句話,興師動眾是不是太過了。


    於是道,“曹縣尉你可知這話傳出去,必會引起鄉民恐慌,到時不一定能起到警示作用,反而引起禍亂。”


    曹縣尉剛想說若是沒有示警真的發生大暴雪,引起雪災怎麽辦?


    便聽到外麵有衙役通傳說,“大人,池姑娘來了。”


    江縣令一聽,連忙吩咐道。


    “快請。”


    隨之人也跟著站了起來,有幾分想要迎出去的架式。


    這讓曹縣尉和主簿都不免生起幾分疑心。


    他們都知道這池姑娘對江公子有救命之恩,與縣太爺一家交情不錯,但縣太爺好歹一縣父母官,這親自去迎接,有些過了吧?


    而縣太爺這裏也冷靜下來。


    雖然,他接到上麵傳來的消息,這池姑娘的身份不一般,但一切還沒過到明路上,他還是不能太過。


    這般想著便對兩人道,“池姑娘早先便與本官說過,今冬可能會有大雪,如今正應驗了當日所說。


    本官有些好奇,她對今日之事會不會有什麽不同看法。”


    兩人聞言微微點頭,算了理解了縣太爺剛剛為何那般激動了,敢情都是為了治下百姓啊。


    池魚被請進書房,便見到了除縣太爺以外的兩人。


    幾人分別見禮,縣太爺吩咐人重新換了茶,才對池魚道。


    “池姑娘這次來,可是為了暴雪之事?”


    池魚點點頭道,“不瞞大人,我師弟雲遊在外,前些天送迴家書。


    說是遇到了國師府的人,經由那些人口中得知,國師大人早已推算出,今年大榮南方會有暴雪,恐會造成雪災。


    而國師幾經推算,最近才測算到這地點可能就是在咱們天水縣境內。


    想來不日朝中就會有消息遞來,隻是我瞧著前兩日雖下過大雪,但卻還不到造成雪災的地步。


    恐後麵還會有暴雪,是以特地來提醒大人一聲,是否要早作準備。”


    別說江縣令了,曹縣尉和主簿聽到她這消息是出自國師府之人的口中,早已是深信不疑。


    畢竟,在大榮國師有推衍天災的本事可不是空穴來風。


    國師府自大榮建朝以來,可以說是憑著這本事,幫大榮避過了不少次天災。


    這下主簿也不再懷疑曹縣尉的話了,立馬起身開口道。


    “大人,既是如此,下官這就去撰寫檄文公示與眾。”


    縣太爺才點頭,那邊曹縣尉便也起身道。


    “下官去安排人去各鄉鎮通知,早作準備。”


    這雪下不下,什麽時候下沒有人知曉,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早些準備,可比沒有準備,突然遭遇雪災,不知好了多少去。


    縣太爺看著兩個屬官行事有度,配合默契,心裏也很高興。


    起身衝兩人拱拱手道,“如此,勞煩兩位了。”


    兩人連忙迴禮,“不敢,都是下官份內之事。”


    說完也不再逗留,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兩人離開後,書房中隻剩下江縣令和池魚兩人。


    江縣令將門關好,轉身跪在池魚麵前恭敬的給她磕了頭,口中還道。


    “下官,參見小主。”


    池魚不明白他這是鬧哪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江縣令久久不見池魚開口,也不敢起身,更不敢抬頭看她。


    池魚好半晌才道,“起來吧。”


    等到人起身,池魚端著茶才不急不徐的問道。


    “江大人這是何意?”


    江縣令沒迴,而是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送到池魚手中。


    池魚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將茶盞放下,接過信打開。


    池魚才知道,這封信不是旁人寫的,而是她那個未曾蒙過麵的生母。


    信裏完完整整的寫明了,她的生世,又是為何一出生,便被送出京城的原由。


    原來容詡猜的並沒有錯,她的確是永平大長公主的女兒。


    隻是她生父的身份,注定她不能立在人前,而且大長公主未婚先育傳出去也不好聽。


    是以當年大長公主有孕,便一直閉府不出,知曉她有孕的人很少。


    而當年為她把出喜脈的池老爺子便是其中之一。


    池老爺與大長公主私交不錯,老爺子年輕時曾在宮中任過職。


    隻是他這人心高氣傲,得罪過宮裏的貴人。


    被人構陷,差點被抄了家,是大長公主出麵將他保了下來,還了他清白。


    自那以後池老爺子,便辭了太醫院的官,潛心鑽研醫術,也是因為本身天賦不錯關係,辭官以後醫術反而更加精進了不少,聲名竟然比以往更加顯赫。


    大長公主自懷了她後,便一直提心吊膽,她深知這孩子絕不能留在自己身邊,否則,絕不會有存活的機會。


    便是她有孕的消息瞞的嚴實,可在懷孕期間,也好幾次險遭毒手。


    原本,她是想等自己生產後,便讓自己貼身侍女將孩子還到偏遠的莊子上找戶忠厚的人家寄養,等到孩子大一點,她再想法子請旨戍邊,到時再將孩子帶在身邊。


    隻是她還是將事情想的太容易了點,她原本就戰功顯赫,又深得軍心,便就算是女子,也很難讓人卸下防備之心。


    別說是戍邊了,就連想出京都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而在她生產之時,更有人在她身上動了手腳,想要他們母女一屍兩命。


    隻是,她那時身子極虛,又根本不知到底是誰背判了她。


    她不敢再輕信這些人,更不敢將親生的孩子交給他們。


    便隻能將她托付給池老爺子,讓他將人帶走,離開京城永遠別再迴來。


    也是為了她的安危,這些年她一直忍著沒讓人查池老爺子的下落 ,也沒讓人尋找她。


    直到,容詡人的人進京查到她頭上,她反抓住蛛絲馬跡才尋到她身上。


    而永平大長公主,不敢直接與她接觸,怕被有心人盯上。


    而江縣令本就是她的人,永平大長公主,這才借了的手,將這信送出去。


    為了讓池魚相信她的話,隨信的還有一樣東西。


    池魚身上沒有任何印記,但江縣令轉交的這個東西池魚卻認識。


    那是,她小的時候,池老爺經常指著她小時候用過的一件小衣服上的紅色印記告訴她,她若是有一天,有人拿著和這印記上一模一樣的圖案的玉飾來找她。


    那這個肯定就是她娘了。


    那時池魚還有些不解,一臉天真的問他。


    “那為什麽不是爹爹呢?”


    池魚當時這麽問時,池老爺子臉上總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隻是她那時年紀小,天真的以為自己真的是池家的孩子。


    爺爺會那個,八成是爹爹出什麽事已經不在了。


    貼心的小池魚,便閉了嘴不再問關於爹爹的事,而是牢牢的將爺爺的話記在了心裏。


    而現在江縣令,交給她的那東西雕出來的圖案,正是與她那件小衣裳上麵印的花紋一模一樣。


    可就算是這樣,池魚也僅僅是將看過的信就地點火燒成了灰燼,然後將見過的信物還給江縣令。


    麵上並無半點波動,就好像剛剛知曉自己身世的人不是她一般。


    就連江縣令也看不出她現在什麽心思。


    其實,池魚什麽都沒想,畢竟,那永平大長公主是原身的親娘而不是她的。


    她能有什麽感覺,隻能在內心裏感歎一聲,這娘倆到底是沒有母女緣。


    而她這冷靜淡漠的樣子,讓人還以為她是在怪永平大長公主,直到現在才認她。


    江縣令忍不住為主子解釋幾句道。


    “小主子,不是主子不想早些認迴你,隻是京城的水太深了,主子若是貿然將你認迴,那便是將你置入眾矢之的。


    反而是疏離你,不找你對你才是最好的。


    若不是這次有人查到主子那裏,主子恐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著了別人的道,也不會讓下官告知你實情,好讓你有所防備。”


    池魚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是很在意。


    對江縣令道,“我以前以為你是容詡的人?”


    池魚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江縣令老臉一紅道,“我表麵上的確與容家關係匪淺,也是容家派係中屬意於容公子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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