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但倒沒有再說什麽。


    而是在老掌櫃拱手離開,又坐了迴去。


    老掌櫃倒沒讓她久等,不到一盞茶功夫便打了反轉。


    將一隻裝著銀子的荷包恭敬的送到池魚手中,連同一起的還有那隻玉玨。


    池魚眼裏閃過不解,但也隻取了銀子,並沒有接玉玨。


    而此時,老掌櫃卻態度十分堅決的對池魚道。


    “姑娘還請將此玉一並收迴,此乃主家之物,主家既已贈予姑娘非主家親口吩咐,小人不敢做主收迴。”


    那一臉,你不要為難我的表情,讓池魚眉頭緊擰。


    她現在就很懷疑,這老頭剛剛離開那一會,不僅是去取錢子,隻怕還是見了那個她所謂的主家。


    池魚看著被老掌櫃捧在手心,珍之重之的玉玨,臉色也冷了幾分。


    從老掌櫃的態度不難看出,這玩意的重要性,而越是對他們重要的東西,放在她手中就越燙手,這也讓她越發的懷疑那人的用意。


    老掌櫃見池魚遲遲不接,額頭已經密密麻麻沁出不少汗珠,就連手心也跟著濕漉漉的。


    心想著,不愧是主子看中的人,一樣的難搞。


    一個非要送,一個不想要,這不是讓他老人家在當中夾著為難嗎?


    就在老掌櫃心裏糾結著,要該怎麽讓池魚接下時,池魚已經伸出手去。


    穩穩抓著玉玨重新收迴袖中。


    從她上輩子的經驗來看,這種人多半都是內心有疾,人家非要給的東西,你不要就是瞧不起他。


    日後多半會招惹更多的麻煩,而她這輩子不過是個普通的鄉下村姑,做夢最想的就是鹹魚擺爛,並不想給自己和家人招惹麻煩。


    老掌櫃看池魚收下玉佩,心裏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讓人送池魚離開,這才出門上樓,卻給主子迴話。


    “扣、扣、扣”的敲門聲響起。


    房門被人從裏麵拉開,一個戴著麵具的人,退後半步將人讓了進來。


    老掌櫃衝他點頭道謝,才急步進屋。


    親手關上房門,繞過屏風走到書桌前,恭身下拜。


    還不等他開口,便聽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那玉玨她收下了?”


    老掌櫃不敢欺瞞。


    “收下了。”


    隻是想起池魚臨行前,看自己那一副看精神病的眼神,老掌櫃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說,他有種錯覺,那時的池魚不是在看他。


    而是在透過他看向其他人,而他所猜測的那個人就是自家主子。


    當然,這話就是送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說。


    他要說的是另一件事。


    “主子,剛剛池小姐在珍寶樓當眾拿出了那塊玉玨,小的擔心已經落入了有心之人的眼裏。


    若是讓老家主知道主子將能掌控容家的玉玨送人,隻怕……”


    老掌櫃此話沒有說盡,他是主子的人,他自是不會背叛主子。


    但這容家卻並沒有那麽簡單,老家主雖看好自家主子,可容家卻不隻主子一個繼承人。


    更甚至,內裏暗潮湧動十分不太平,要是主子真在乎這個小姑娘,就更不應該將這麽重要的東西放在她手裏。


    要是走露了風聲,隻怕會給她招來無盡的麻煩。


    容詡坐在桌後,聽到老掌櫃的話,並沒有說話,到是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流光。


    雖然,才見過兩麵,但他能感覺到那丫頭隻怕也非一般尋常之輩。


    容家的那些蠢貨真找上她,是誰倒黴可還真說不準。


    不過,容詡到也是將老掌櫃的話聽進去了。


    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反手給她塞個大麻煩的確有些不厚道。


    容詡想了想,卻沒說什麽,隻揮揮手讓老掌櫃先下去。


    就在老掌櫃離開沒多久,裏間的房門突然被人拉開。


    一個芝蘭玉樹,氣質卓絕的少年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你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一個老奴也敢在你麵前指手畫腳的?”


    來人一襲青衫,說話間隨手“啪”的一聲打開折扇。


    那風流肆意的樣子,若是讓池魚見到,她一定會想把黃有才綁過來,讓他自己好好看看,為什麽別人搖扇他也搖扇,就有那麽大的差別呢。


    容詡聽聞了他的話,不覺有些好笑。


    “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表達對老吳的不滿。”


    那老吳所指的正是剛剛的老掌櫃。


    “啪。”


    那人扇子一收,不用容詡招唿,自己尋了個椅子坐下。


    “我有那麽無聊?”


    說完還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我聽說,你這次毒發的日子又提前了些,前幾天還差點出事?”


    在外在看來,容詡自幼體弱是胎裏帶病症,而隻有真正與他親近的人才知道。


    那不是病而是毒,她母親在懷他的時候,被人下了毒,那毒從胎裏過渡了到他身上。


    容詡聽到這話,到也沒瞞他,點了點頭。


    畢竟,沈玉是他為數不多的知交之一,而且還是一名醫者。


    容詡神色平淡,似乎對自己提前毒發的事不是很在意,然沈玉卻是深深的擰起了眉頭。


    “你最近沒碰什麽特別的東西嗎?”


    他這毒以前大半年才毒發一次,也就最近兩年活動的頻繁一些,幾乎每半年就會發作一次。


    可這一次,卻連四個月都沒到,若非是離發作的時間還早,他說什麽也不會放任他一個人出遠門。


    容詡搖了搖頭,他的衣食住行都有專門的人打理,而這些人無一不是衷心耿耿,絕不可能出問題。


    沈玉似乎也是想到這一點,可不僅沒讓他鬆一口氣,反而眉頭也越擰越緊了。


    越是這種抓不住頭緒的事,越是麻煩。


    沈玉知道糾結這些沒用,還得從容詡本身出發,於是乎,也不管容詡什麽臉色,直接一把抓著他的手腕開始把起脈來。


    可這一把脈,卻讓他神色要跟著變了幾變。


    容詡平常就神色寡淡,很少有人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麽。


    所以沈玉很多時間,對於他,沈玉很少使用觀氣之法,都是先把了脈再說。


    可現在,一把脈卻讓他驚住了,容詡這脈像根本就不像是剛剛才毒發過不久的人。


    別說是他了,就是把他師父從土裏刨出來,隻怕也做不到。


    若不是,沈玉知道在這種事上容詡不可能騙他,他都快懷疑,之前的毒發是不是他故意裝給有些人看的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一臉激動的看著容詡,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找到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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