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倆剛才的對話裏麵,暗藏的玄機有很多。


    一開始是宋溫暖,給韓主席編了一個,可以推脫責任的理由。


    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九十九旅旅長的身上,好為韓主席脫罪。


    這樣一來,川軍青年師進攻黃橋,突然改變路線的事情,就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保護川軍師,也是宋溫暖,為韓主席脫罪的原因之一。


    第二個原因就是,這個韓主席和侍從室的關係很鐵。


    宋溫暖能和他搞好關係,也可以讓民兵師在這一帶的活動,可以師出有名。


    宋溫暖讓他主動承擔失敗的責任,並且表示可以戴罪立功。


    那就是主動的,給了陪都侍從室一個放過他的台階,也好讓那邊對他輕拿輕放。


    說到九十九旅的士兵大部陣亡,那是韓主席想對撫恤金下手。


    宋溫暖提醒他,這個撫恤金到不了他的手裏,讓他別打這個錢的主意。


    至於那些士兵,宋溫暖一點心疼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九十九旅兵強馬壯,可是從來不去打鬼子,專門找新四軍的麻煩。


    他們都是標準的頑軍士兵,不管死多少人馬,宋溫暖都不帶心疼的 。


    他倆賓主盡歡,也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宋溫暖這才告辭離開。


    臨走時,他還一再的表示,自己今天就住在黃橋不走了。


    並且保證,明天上午的時候,一定把他安全的帶迴泰州城去。


    在五十米外的一間房子裏,司令員、支隊長和鍾團長都在。


    他們通過朱貝帶來的監視器材,正在收聽宋溫暖的精彩表演。


    朱貝看著地上,正在研究黃橋十月份的螞蟻,是如何搬家的。


    鍾團長雙眼放空,仿佛正在冥想著,以往的崢嶸歲月。


    司令員和支隊長麵麵相覷,都沒想到在這裏,能夠聽到這麽精彩的對答。


    司令員笑道:“我還真沒想到呀,朱貝,你的這位小宋司令,也太狡猾了吧。


    如果他要是在國軍那邊,當個一把手不好說,當個二把手應該是沒問題的。”


    朱貝的臉早已經羞紅了,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老公,好像有點壞呀。


    這顛倒是非指鹿為馬的本事,自己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等他迴來以後,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審一審他。


    還好支隊長這時候說話了,總算是緩和了氣氛。


    “朱貝同誌,這個竊聽器不接電線,也能監聽到別人說話嗎?”


    朱貝:“首長您請放心吧,這種監聽器材國內還沒有。


    比如在陪都的軍統和中統,也隻能把監視器,連接在有電線的地方使用。


    還有那無線電的監聽器,不但在安裝的時候不易。


    收聽情報的人,還要在五十米內,才能夠接受到。


    對於咱們這些,會經常轉移的野戰部隊來說,它沒有絲毫的用處。”


    他們正說著呢,宋溫暖從外麵走了進來。


    “都談好了,咱們明天早上放人,下午就可以繼續向東開拔。


    那些受傷的同誌,幹脆別走了,可以讓江南民兵師的人照料。


    還是老規矩,等他們的傷好了,我連人帶裝備,再給你們送迴去。”


    宋溫暖進屋以後,這一番東拉西扯的,終於把屋子裏的尷尬一掃而空。


    司令員正要安排,宋溫暖、朱貝倆人去休息,參謀長又走了進來。


    “司令員,今天你們走了之後不久,老家的人來了。


    他們是由軍部的交通員帶過來的,身份已經得到確認。


    一共來了兩個人,聽他們自己介紹,一個是原四方麵軍保衛局的,姓王。


    一位是掩護他來江南的張同誌,把他送到這裏後,明天還要返迴陝北。”


    司令員聽了以後眉頭一皺:“原保衛局的同誌,怎麽送到我這前線上來了?


    我的這個老夥計,這迴是怎麽想的?”


    保衛局這三個字,又勾起了這位司令員同誌,對曾經過往不美好的迴憶。


    參謀長:“我問過交通員,他說軍部首長給您帶個口信。


    說這位王同誌一到軍部,就上綱上線的。所以這才送到咱們這裏來,說是讓他在戰爭中……磨練一番。”


    司令員笑道:“我這個老夥計呀,總算是幽默了一迴,看來這也是一件好事嘛。”


    參謀長:“軍部那邊的意思,讓他在政治部任個副主任,先觀察觀察他的能力再說。”


    其實軍部首長,和司令員的資曆,都是在當年江西蘇區,首長級別的人物。


    一個隻是外派過來的幹部,對那位首長來說,完全不夠看的。


    這樣的人,還給司令員這邊送過來,可見這位姓王的同誌,有多不受待見。


    司令員問道:“這裏麵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吧?”


    參謀長:“聽交通員的意思,這人一到軍部那邊,就跟個欽差大臣似的……


    聽說他是頭一天中午到的,結果第二天早上,就出發來咱們這了。”


    宋溫暖在邊上聽著都樂了,這個人還真是一個人才,惹誰不好惹那位。


    參謀長:“還有呢,咱們的交通員還說了一件事。


    張同誌送王同誌來江南的時候,是假伴的夫妻關係。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也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是夫妻一起調任呢。


    直到在軍部過夜的那個晚上,王同誌被張同誌,從屋子裏麵轟出來了……


    王同誌解釋他們這一路上,走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一直都是這麽安排的……”


    這一下子氣氛就尷尬了,難怪那位把人給轟走了。


    他這是飄了呀,這擱誰誰不煩呐。


    參謀長:“其實這件事情,倒不是像你們想象的那個樣子。


    應該是那位王同誌對張同誌,有了那個意思,可是張同誌並沒有看上他。”


    眾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並不是犯了什麽,原則方麵的錯誤。


    否則以軍部那位的脾氣,不斃了他就是好的,怎麽可能送到司令員這裏呢。


    朱貝:“老宋,這人是誰呀?你知道麽?


    不行等你迴到陝北的時候,去和幾位首長說說。


    把這人調迴去吧,別給江南的叔叔伯伯們添亂了。”


    宋溫暖:“你叔叔在這是司令員,你伯伯在軍部裏是首長,你還真有資格說這話。


    可這話我能說麽?王同誌的調任,那可是經過陝北首長批準過的。


    我要是敢提意見,你就不怕莫政委和丁政委,把我關小黑屋裏上課呀。”


    朱貝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司令員:“哈哈,他倆還敢關你宋大司令的小黑屋?”


    宋溫暖:“嘿嘿,丁政委是兩次,莫政委關了我三次。


    所有政策我都能倒背如流,厲害吧!”


    司令員聽了一愣,問道:“你這麽努力,老莫又是個好脾氣,為啥還會給你上了三次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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