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小媽媽的,你屙屎就屙你的屎好了,為麽子,要喊老子吃你的屎,你小狗日的,太缺德了你!”新娘子的這邊一個堂叔叔,立馬大唿小叫道。


    另一個媒人則衝他直伸大拇:“小狗日的你真夠種,有前途!屙屎,還讓我們老子吃!真他媽的孝順!”還沒罵完,喀喀地咳嗽起來。一聲不等一聲,感覺就要被嗆死。


    兩媒人當中的另一個,剛一口煙吸進嘴裏麵,被他這麽一氣。濃煙直接加急從鼻孔裏,連鼻涕,帶口水,激射而出。撞到了酸筋上麵樣地,又酸又痛。氣得將手裏的筷子,一錠多遠:“我切(吃)你娘嘞咯逼切!”


    桌上歲數最大的,當數他老丈人大伯。聖誕老人一樣的雪白胡子,氣得直翹,嘴唇直哆嗦,一字一頓罵:“日你娭子(祖母)的,忒過份了。你屙的屎你自己吃好了,讓佬們切麽子咧。我呸我呸!”


    邊罵邊用遍布老年斑的手,在嘴唇上下抹,狀若那屎粑粑,已糊到他老人的嘴邊上。惡心的嘴直撇。簡直要哭出聲來。


    一時間,家裏麵亂成了三國。都在罵他這個話癆。


    老丈人更是氣得囔囔倒,離翹辮子一步之遙,簡直要被氣哭。嘴裏麵帶著哭腔罵:“你日你個八輩祖宗的。佬家招你惹你了。你當著這麽多親戚朋友的麵,喊老子全家吃屎。


    你是吃糞長大的,還是吃蛆長大的。嘴巴怎麽這麽臭哩!


    啊,你家人才切屎呢!你爸爸切,你嬤媽切,你全家人都切!日你八輩祖宗的。你家祖祖輩輩世世代代,統統地都是切屎長大的。”老丈人氣得連日本話都用上了。實在是氣得不善。


    正所謂,一句話說人一笑,一句話說人一跳。


    就他那一句話,就差一點把老丈人家團滅掉。太氣人了!


    脾氣稍好些的,也都搖頭,怨氣噗天。


    自認為這一輩子沒有見過,這樣亂咬人的瞎識狗。


    現世寶沒覺得自己的話有哪裏不妥,隻是看到眾人的反應,才知道捅了馬蜂窩。慌了。趕緊作解釋:“不不不,爸爸叔叔們,你們誤會了!小婿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他老丈人一拍桌案,眼珠子瞪得像牛卵子,“不是那是那個意思,那是哪個意思,你說?”


    老丈人的話,簡直就是一顆炸雷,打在他頭上。震得他一愣一愣地。


    他老丈人本來就恨他,奪了自己的話把子。現在還要請他吃屎,感覺自己被這個話癆女婿羞辱得已經沒辦法混了。不是他死,就是己亡。要不,真得沒臉在本地混下去了。


    老丈人口氣咄咄逼人:“我日你祖宗的。你講,你今個要是不給老子還個明帳,老子一板凳頭子,楔斷你的狗腿——”老丈人暴跳如雷,一邊把眼跟前的桌子,拍得乒膨響。


    老丈人每拍一下桌子,他那腦神筋就像中了埋伏的地雷,一驚一炸起,腦筋隨時要斷一樣。趕緊地再作解釋:“不不不,丈人。你誤會我了,”


    他的自我感覺,話已經講不周全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搞清,他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他自覺自己的所說,沒有毛病。隻是被眾口一辭的聲討嚇倒了,不得已認錯。


    所以,即便是讓他改。他也不知道要改哪裏。


    明知洗白無望,仍還是硬著頭皮強行解釋:


    “小婿我,我,我的意思是,我去屙泡屎,讓爸爸叔叔你們先吃!——。”說到這,他終於好像弄明白了一件事,趕緊地一捂嘴。哪裏來得急。說出去話,潑出去的水。


    覆水難收。


    正所謂,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直到那時,他才搞清楚,吃飯講屎話,就相當於找死。是根本就不能碰的禁區,一碰就炸。怎麽說都不討好,怎麽圓都圓不過來。


    如喪考妣的樣子和之前吹牛皮時,小人得誌般的嘴臉,一對比。不但不會引來同情,反倒會更加地讓人,痛恨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話癆仿佛聽到了周圍一片的喊殺之聲,同時,削豬佬的形像,也不由分說地在他的眼前冉冉升起:“給老子把你的屁股嘴,夾嘴嘍。海吊噗,迴來鬆你筋,剝你皮!”


    頓時菊花一緊,下意識地雙手往斜插褲兜裏一插。一陣地冷汗淋漓。


    “滾,從老子家滾出去!”他老丈人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動起手來,“老子家沒有你這個孬子女婿。滾!你個現世寶東西!”


    他老丈人比他又高又壯,扯著他的衣脖領子,就像拎著個小雞崽似地,扯著他,腳不沾地往外飛去。


    “秀,阿秀!”情急之下,他祭起了哭喪棒。開啟救護車模式,嗚啊嗚地報起警來。向新娘子求救。


    有人哧一聲笑出了聲。


    “秀寶,你不要理他!”見女兒朝門口過來,老丈人連忙推止自己女兒,“這個現世的東西,他配不上你!過兩天,為父再給你找個好的人家。”老丈人氣糊塗了。嫁女兒又不是逛菜場,今天吃魚,明天買肉。輪番著換味口。


    見她女兒並沒有打算聽他的意思,不停腳地衝過來,老丈人的臉,刷地就黑了下來,大聲喝斥道:


    “小逼丫頭唉,今天你要是敢邁出這家門一步,跟這個小鱉操的走了。你以後要再踏進這家門一步。老子不楔斷你的狗腿,老子是你兒子。”


    阿秀一下子被嚇住了,眼水不住地流。


    “阿桂,算了!”其中的一個媒人,看著梨花帶雨的新娘子可憐,過來勸解。


    “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插手好不好。你再多管閑事,我可就要翻臉了。”他老丈人黑沉著臉不看那人的臉,隻是盯著那人抓他胳膊的手,下著最後通牒。


    那媒人,隻得無耐又無趣地,默默地把手鬆開了。並且歎了口氣。


    “秀爸爸,小家夥不就講錯一句話麽,至於嗎?”老丈母摸了摸頭上的包,終於還是忍不住,大著膽子勸了一句。


    “婊子,這裏哪裏輪到你講話哦。快給老子閉嘴。”這一句話罵出去。不止是秀她嬤媽嚇得臉都變色。秀她嚐爺爺,也臉色變了變。


    “伯——”秀的話不多。眼淚是她最好的代言人。他老丈人也真吃這套。


    “不要哭,毛毛唉!”他老丈人終於聲音軟下了來些,和他女兒好生說起來,“聽爸爸一聲勸,不要理他。這種貨色配不上你。後頭老子保證給你找個好人家。”


    “不——!”一個不字,牽連著無數的哽咽聲。


    “秀她嬤媽,你人死了,還是耳朵聾了。還不快點,把你這個孬子女兒,給老子拉後頭去。”


    女兒是老子的死穴。關鍵時刻,他想起了以姨製姨的方法。叫起剛才被他罵得,成了縮頭烏龜的他老婆,


    “日你嬤媽的,耳朵讓吊操聾了,能不能死快一點!快點把你這個孬子女兒,給老子拉後頭去。”


    話癆瞅準了,老丈人對付他老婆阿秀的機會。準備來個突然襲擊,來個鵲橋相會什麽的。


    試圖從老丈人身邊,一竄而過。抱住他老婆,就死不撒手。他老丈人真要把他倆強拆開,他們就學梁山伯和祝英台,化蝶給他們看。


    然而他想多了,他老丈人早覷著他這一招,知道到他會狗急跳牆的。


    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褲腰,橫著就拎了迴去。


    可憐見的夫妻二人,隔著老丈人,就像隔著波滔滾滾的銀河,淚眼婆娑隻能徒喚奈何。


    丈母娘在大虎子老婆的幫忙下,軟硬兼施地,把阿秀弄到後麵廂房去了。


    話癆頓時眼前一黑,感覺自己是臨老死兒子,沒有指望了。一時間心如刀割。他對阿秀是真愛啊!


    話說迴來,他不真愛,也沒有別人會給他機會真愛或者假愛。


    “滾吧滾吧!”看著女兒被弄到後麵去了,老丈人就像把寶貝藏進了保險箱裏了似地,不再對他疾言厲色了,差不多算是好言相勸了。


    “我不,阿秀不迴去,我就不迴去。我死也要死這裏!”話癆不愧為話癆,連癱孬都那麽地理直氣壯,擲地有聲。關鍵是想到削豬佬,可能會對他動手術。想到他就蛋痛。


    “滾!”他老丈人可不是一個會慣人的人,好言相勸不成,立馬再次翻臉,衝著他的腦門,就是一記開門見山,推得他白眼珠子一翻,往後一倒,一屁股坐倒到大門外。菊花差點跌開花。


    “敗興的東西,好好的一頓飯,全他媽給你這個廢物,一個人攪了。


    尼瑪不會講人話,就不要講。沒人把你當啞巴子。丟人現眼。


    今這,要不是看在你家那個老鱉操的,削豬佬的麵子上。老子絕不輕饒了你。


    不要再進酒不吃,吃罰酒了。老子不想再在焦灣看到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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