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築波山,賀茂優作載著信將他送迴家,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發白,忙忙碌碌的上班族洗漱上班,在路上隨處可見那些為了生活而奔波不止的人。


    他們要去上班,而信和賀茂優作他倆,現在隻想躺下來睡上一覺,畢竟無論怎麽講,他們也都是人。


    信躺到了自己的那空曠的臥室閉眼就睡,而賀茂優作則在拒絕了他的邀請後直接躺在車上睡著,前鬼會帶他去他家在春日部購置的房子裏,所以他一點也不用操心。


    人一睡著,時間就會過的飛快,無論是誰都是這樣,如果不做夢那到也算了,可一但做了夢,那等醒來,身體就會萬般不適。


    信做了一個夢,一個難以言明的夢,在夢中,四周的一切都是黑暗,雖然黑暗,但他卻能看到那個夢中的他正在黑暗中不停的奔波。


    這場夢他是一個旁觀者,他想控製夢中的他,但卻一點用也沒有,就這樣,這場夢一直持續到下午四時。


    陽光溫和,天氣明朗,一輛白色的車正停在信的家門口,車上下來了兩人,分別是倉木櫻和滑頭鬼。


    倉木櫻提著箱子對滑頭鬼鞠躬說:“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的。”滑頭鬼搖搖頭,望向緊閉的大門說:“那家夥怎麽還在睡。”


    “嗯?他還在睡嗎。”倉木櫻抓著行李箱手不由得增大幾分力氣。


    滑頭鬼皺著眉,她點頭說:“那家夥確實是在睡覺。”


    倉木櫻放下行李箱,搖著頭說:“他應該是太累了吧,我先在這裏等一會兒,你去忙你的吧。”


    “沒事的,我的事不算太重要,你等等,我給他打個電話。”


    滑頭鬼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這時隻聽一陣吱吱吱的木頭摩擦聲,信庭院的大門直接打開,貓又站在門內指了指裏麵然後喵喵喵叫了幾聲。


    滑頭鬼能聽懂貓又的話,它是說:“信還在睡覺,你們進來了可不要打擾他。”


    貓又倒是關心它的主人,隻可惜在它開門的時候信就已經睜開眼坐了起來,他閉上眼微微一感應,便感應到了倉木櫻和滑頭鬼的氣息,她們已經走了進來。


    掀開被子,信穿著白色便裝迎了出去。


    大廳中,走進來的倉木櫻看到信後便問:“昨晚你在什麽地方。”


    “駐波山。”信迴答說。


    “你去那裏做什麽?”倉木櫻詢問。


    信搖了搖頭,說:“沒什麽,隻是替一個幽魂完成心願罷了。”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又去對付惡鬼了。”倉木櫻將手上的箱子放到一旁。


    滑頭鬼接過話茬,她眯著眼看了看信,走到他身旁說:“你去了銀座對吧。”


    “銀座!”


    倉木櫻望向信。


    信點點頭,老老實實的將銀座發生的事說出。


    說完後,倉木櫻忍不住說:“他都那麽對你,你為什麽還要幫他。”


    信聽到這話一時想不出該如何迴答,他為什麽幫他?不為什麽,隻是因為心裏想那麽做。


    見信不語,倉木櫻歎了口氣說:“唉,原來你昨晚經曆了那麽多,怪不得我昨晚一直睡不著。”


    “抱歉,讓你擔心了。”信歉意的說。


    說著,滑頭鬼就說:“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幸好你完好無損的迴來,不然的話,櫻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麽樣。”


    倉木櫻臉色微紅,而信則麵色嚴肅,他眼神飄忽,似乎是在猶豫什麽。


    滑頭鬼這時又說:“再過一個小時多就到晚上了,要一起去吃個飯吧,你應該從迴來到現在也都沒吃對吧。”


    信點點頭,望向倉木櫻問:“你覺得怎麽樣?”


    倉木櫻搖了搖頭,指著行李箱說:“不了,我還是先找個房間收拾一下吧,以後就要請你多關照了。”


    “嗯……”


    信點點頭,起身叫上滑頭鬼去吃飯,正當他走到外麵的時候,突然又迴過頭向倉木櫻問:“要給你帶飯嗎?”


    倉木櫻搖搖頭,說道:“我箱子裏裝了一碗杯麵,我吃這個就行了,你快去吃飯吧。”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


    信和滑頭鬼坐上車離去,目送車子離去,倉木櫻才提著箱子歎了口氣。


    正歎氣著,變成老虎大小的貓又就走了過來,它用陰氣將行李箱固定在它後背上,張著嘴對著倉木櫻叫了叫。


    倉木櫻見它這般還以為是信吩咐了它,所以在輕聲說了聲笨蛋後就直接帶著貓又找了間麵積比較小的房間。


    這些庭院是信的沒錯,但他並沒有將庭院內的所有房間瀏覽一遍,他隻去兩個地方,一個是臥室,另一個則是後麵的庭院。


    倉木櫻開始打掃屋子,時間就一點點的從這些細微的灰塵中逝去。


    下午六點,春日部私立鬆榮學園高中外的一家餐廳中,滑頭鬼和信相向而坐,桌上是兩盤殘留些許汁水的盤子,在靠近滑頭鬼的那裏,還擺著一瓶酒。


    酒已經被她喝的隻剩不到一口,她舉起酒瓶將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


    “啊……舒服,好久沒來這裏了,沒想到味道還是一樣的棒。”


    滑頭鬼將空酒瓶放下,她的臉色已經潮紅,不過信並不相信她是喝醉了,鬼對酒精的免疫能力可是十分強的。


    看著信,滑頭鬼撐著臉說:“真是奇怪,你這個男人竟然不喝酒,要是你也會喝酒,那這場飯絕對會很盡興。”


    信搖了搖頭,望向窗外看著外麵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說:“上天又沒有規定男人必須喝酒,不會喝酒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嗎?你好歹也是陰陽師啊,在古代的話,都是那些王孫貴族的座上賓客,不會喝酒算什麽事?”滑頭鬼看著信。


    信轉過頭直視著她,搖頭說:“那些王孫貴族找我無非兩種事,一是占卜命運,二是應對鬼物,我可不相信他們找我會是要請我喝酒,有這閑工夫,他們還不如去看歌舞伎們表演呢。”


    滑頭鬼笑而不語,又坐了一會兒,信站起來說:“走吧,該迴家了。”


    滑頭鬼仰頭望他,問道:“不去尋找鬼怪嗎?這個時候不是那些鬼怪出來覓食的時候嗎?”


    信翻了翻白眼,搖頭說:“就算我不去,不是還有別的陰陽師的嗎?就說剛剛,我從一個國中生身上感應到了一絲還算不錯的靈氣,想必她會去對付這附近的鬼怪。”


    “女國中生……”滑頭鬼的笑容逐漸變味,她站起來湊到信耳旁說:“你該不會是盯上人家了吧,放心,你要做那種事我是不會告訴給櫻的。”


    信麵色如常,他同樣湊到滑頭鬼耳旁輕聲說:“無聊的玩笑。”


    說罷,他徑直走出飯店,滑頭鬼在原地愣了愣後也笑著跟了上去。


    來到車上,滑頭鬼就開車帶他迴去,轎車穿梭在燈光之間,看著那閃閃爍爍的燈光,信的心又不由得迴到了前夜。


    那個道也說,他和他師出同門,那他所謂的那個師父,又會是什麽人,也許他曾經的記憶知道,隻是為什麽每當他試圖迴想,試圖恢複記憶的時候,卻總會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抗拒。


    望向窗外,信的眼神變得飄忽起來。


    這時,手機一陣響鈴。


    信迴過神等鈴聲響了一陣,掏出一看是蘆屋騰川,他找他有什麽事。


    接通手機,信問候一聲。


    “信,是我,蘆屋騰川,你明天有空嗎?我有一位安倍一族的朋友想見見你。”


    安倍一族,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後代,不過他聽說那位陰陽師的直係後代好像已經改名為土禦門氏了,難道說他們又改迴來了。


    處於好奇,uu看書 .uukash信問道:“他是誰?”


    “土禦門太一,他擅長天文道,你要見見他嗎?”


    信停下來想了想,正好他有問題想要找那些安倍一族後代,既然他要見他,那見見又何妨呢?


    點點頭,他問道:“什麽時候?”


    “隨時可以。”蘆屋騰川說。


    聽到隨時可以,信隨口就要說那待會見,後來他又一想,點頭說:“那明天早晨九點我在東京鐵塔那裏等你們。”


    “九點嗎?好,我知道了,那麽我這就去迴複他。”


    通話結束,手機被信收迴口袋。


    正在開車的滑頭鬼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信一眼,問道:“你見那個安倍晴明的後人是有什麽事嗎?”


    “嗯。”信點點頭,迴答道:“不知櫻有沒有給你說過,我們受邀前往姬路城的時候遇見了來自冥界的列車,它說曾經安倍晴明造訪過它那裏,所以我想看看安倍晴明後人有沒有保存前往那裏的陰陽術。”


    “冥界……”滑頭鬼眼睛飄忽,她定了定神問:“真的有冥界嗎?”


    信沉默了,他怎麽會知道真的有沒有冥界,那個列車說它來自冥界,但又有誰知道它所說的冥界,和他以及滑頭鬼所理解的冥界究竟是不是一個東西。


    見信不語,滑頭鬼大致也猜到了他的想法,看樣子他也不知道,不過要是真的有冥界的話,那那裏應該會有很多像她這樣的鬼物吧,畢竟那裏可是傳說中靈魂該去的地方。


    一路無聲,滑頭鬼在將信送到門口後就直接離開,誰也不知道她去了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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