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熙曾經看過一部分這篇日記的內容。


    而在最為關鍵的那一頁,他停了下來。


    因為當時的條件並不適合他繼續翻看這篇恐怖的日記,時間不適合,也沒有抵擋任何‘詛咒’的能力。


    原本羅熙打算這一次去茂哥家裏,也就是世嘉公寓的時候,再找機會翻閱。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這種情況,如果無法渡過第二次生存時間,他也會死在這個關卡場景當中,這樣就會導致他原本很多已經設定好的計劃不得不推遲到下一次循環日。


    既然遲早要使用這一篇日記,不如,就現在吧。


    日記,是從世家公寓管理員周辛鵬的女兒,周雅那染血的床上找到的。


    當時日記本壓在周雅的屍體下麵。


    不把她搬開,還真找不到。


    這是一種卡牌道具,特點是可以卡牌化,也可以實體化。


    隻是可惜,並不是編號級別的卡牌。


    但如果說效用,應該不會差......


    “今天的心情就像外麵的天氣一樣,陰沉沉的。早上,我不小心把媽媽最愛的花瓶打碎了,那一刻,我的心也跟著“砰”的一聲,碎成了千萬片。花瓶的碎片散落在地上,就像我此刻的心情,雜亂無章。爸爸迴來後,看到了這一幕,他的臉色變得好嚴肅。他先是問我怎麽迴事,我支支吾吾地說了出來,聲音小得像蚊子叫。爸爸非常生氣的批評我......


    我聽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心裏還是好難過,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透不過氣來。我低著頭,不敢看爸爸的眼睛,隻覺得心裏酸酸的,好傷心。”


    “今天放學後,我本應該立刻開始寫作業的,但是,動畫片的誘惑太大了,我忍不住偷偷拿出了平板電腦,躲在房間裏看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完全忘記了作業這迴事。


    直到爸爸敲門進來,我才慌忙把平板藏起來,假裝在找東西。但爸爸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他什麽都知道了。他嚴厲地質問我,而我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隻是感覺到害怕和自責。


    我被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心裏難過極了。我迴到自己的房間,看著空白的作業本,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我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不僅沒完成作業,還欺騙了爸爸。淚水不爭氣地滑落,我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我有一個朋友,她叫做維四,我不知道是誰給她起的這個怪名字,我問過她,她說,是她自己給自己起的,你瞧,她多奇怪,哪有自己給自己起名字的人呢?”


    “在我痛苦的時候,維四總會陪著我,陪著我玩耍,陪著我說話,我告訴她,我很壓抑,也很痛苦,她說,那你可以去死啊,死了,就沒有那麽多煩惱了......”


    “不知怎麽的,我覺得維四說的很對,或許,我死了,爸爸就不用那麽生氣了,我也不會再挨罵了......”


    “維四找來了一把刀子,很鋒利的刀子,我有點害怕,但是,她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吧,周雅,你要堅強,你死了,就不會感覺到痛苦,爸爸也不會再生氣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了,維四還說,死亡的隻是肉體,而精神,會永存,她說的是真的嗎?”


    日記到這裏就結束了。


    書頁上沾滿了血跡。


    後麵很多書頁都是空白的,隻有深淺不一的血跡,翻到後麵,突然有了文字,隻是相對於之前那種工工整整的文字,這後麵的文字雜亂不堪,而且明顯是帶著某種怨念和恨意用力劃上去的。


    “她說的對,死亡是一件好事,所以,你也和我一起死吧......”


    看到這一頁,羅熙明顯感覺到了一股陰寒,就像是衣服裏突然出現了很多冰涼滑膩的蟲子,爬滿了後背和脖子。


    連帶,他感覺像是背上了某種沉重的負擔,整個人向下沉了沉。


    然後就是,刺痛感。


    像是什麽尖銳的東西,刺破了皮膚,很痛苦。


    “這就是詛咒?”


    羅熙有點感覺透不過氣,伴隨著疼痛和難以言明的壓抑,各種瘋狂的聲音似乎也從耳朵裏響起,那感覺就像是有好幾個瘋子,貼著你的耳朵在笑,在胡言亂語......


    房間裏的溫度似乎也在這一刻降低了許多。


    某種詭異的力量開始蔓延。


    驚唿聲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我靠,羅巨,你......你頭發怎麽了?”


    錢樂謹突然喊的像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姑娘。


    他是真嚇著了。


    因為猛不丁扭頭,就看到原本是短發的羅熙,此刻,一頭漆黑的長發,都披肩了。


    最嚇人的是,那漆黑的長發還在瘋長。


    其他人也注意到這個情況,同樣嚇的目瞪口呆,羅熙彎著腰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他的頭發不斷的瘋長,已經拖地,然後開始向四周蔓延。


    兩頭野獸,狼和老虎也沒見過這個,同樣驚恐無比,都是盡可能的往後躲,但房間麵積有限,在退到牆角退無可退的時候,隻能是發出更大的嘶吼,露出尖牙,用來警告。


    但,頭發不會懼怕它們。


    下一秒,頭發分作兩個方向朝著狼和老虎卷了過去。


    這兩個野獸完全躲不開,也沒有地方能躲,眨眼間就被頭發卷起,然後更多的頭發將它們淹沒。


    就聽到哢嚓哢嚓幾聲怪響。


    掙紮和低吼聲都消停了,從外形看,兩個野獸已經變成麻花了。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知道,無論是老虎還是狼,都死了。


    而且,一定死的非常淒慘。


    噗通。


    錢樂謹跪在了地上,開始磕頭求饒:“羅巨,我是你的人啊,你放我一馬,以後你讓我幹啥我幹啥,真的,我錢樂謹發誓,從現在開始,羅巨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殺狗,我絕不宰雞......”


    一邊磕頭一邊發誓。


    明顯是嚇尿了。


    沒法子,這會兒房間裏,已經全是頭發,地板,牆壁和天花板,根本沒地方躲,沒地方跑。


    其他幾個人也都是有樣學樣,全都跪在地上求饒。


    沒法子,這太嚇人了。


    這時候那邊房門再次打開,不過因為都是頭發,其他人也看不清有沒有東西進來。


    應該是有的。


    他們聽到了某種野獸的吼聲。


    很嚇人。


    但更嚇人的是,頭發直接將門口進來的野獸拖進來,然後瘋狂的扭動,最後似乎是撕開了,大量的血液從密集的頭發中流出了,不斷地滴落,這個場麵,就算是敢在墳頭蹦迪的哥們見著,也得尿一褲子。


    時間在推移,但已經沒有誰再關注會有什麽野獸鑽進來。


    不,就算是吃人的老虎,似乎也比這些讓人犯密集恐懼症的黑色頭發要‘可愛’。


    短短幾分鍾時間,簡直是度秒如年。


    直到一道光亮從頭發當中出現,那種讓人恐懼的感覺才神奇般開始消散。


    密集的黑色頭發也開始枯萎,稍微碰一下,就會變成飛灰。


    錢樂謹壯起膽子抬頭看了看,突然,他眼睛瞪圓。


    他看到了這麽一幕。


    那邊光芒的源頭,是羅熙手中的一張卡牌,卡牌在光芒中開始瓦解,同時瓦解的還有周圍的頭發,這時候錢樂謹隱約看到羅熙背上,趴著一個小女孩。


    而那些頭發的源頭,實際上就是這個小女孩,小女孩一開始很恐怖,和厲鬼一樣,臉上帶著讓人顫栗的惡毒神色,但在那張卡牌瓦解的光亮下,似乎恢複到正常的樣子。


    變成了一個很可愛,很漂亮的小女孩。


    “她應該,隻是一個小學生......”


    這一幕隻是一閃而過,緊接著,頭發消失了,小女孩也不見了。


    隻有羅熙還站在原地,而房間裏,是各種野獸殘缺不全的屍體。


    老虎、狼、棕熊、老虎......


    大概是這些,因為大部分都被頭發攪碎,撕成數十塊,都是血淋淋的肉塊和殘肢,實在是不好分辨。


    羅熙這時候身子晃了晃,顯然狀態非常不好。


    “【解除詛咒】沒有第一時間使用,是因為需要借助詛咒所帶來的力量通過第二輪生存時間,不過,這副作用太大了......如非必要,那本日記還是不要再看了。”


    羅熙晃了晃腦袋。


    詛咒的力量,就是會直接引來‘周雅’這個恐怖的厲鬼,對方的怨氣會殺死因為翻看日記本而中了詛咒的人。


    但羅熙控製了時間,利用‘絕對理智’,反而借用詛咒的力量清理掉那些野獸,在近乎臨界點的時候,使用了從老汪那邊贏來的【解除詛咒】。


    如果沒有這一張卡牌,羅熙知道自己一定會死。


    “馬靈,前麵是第二層房間,應該有通往第三層房間的門,你去看看,按照之前的方法,主要是查看書籍目錄,還有轉輪......錢樂謹,你也去,去另外一個方向......”羅熙這時候搖搖晃晃坐在椅子上,他臉色蒼白,嘴唇青紫,額頭上都是冷汗。


    詛咒的後遺症太強了。


    他現在很虛弱,就像是剛剛跑完馬拉鬆還一直沒有喝水一樣。


    幸好,隻是身體的疲憊,並不會影響大腦的思考和分析。


    這次無論是錢樂謹還是馬靈,又或者是僥幸活下來的韓玲玲和張恆,都對羅熙的話再沒有半點意見,可以說羅熙說什麽,他們就做什麽,就仿佛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他們一個個都長大了,懂事兒了,通情達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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