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嗓音雖然疲憊,也失去了往日的威嚴與霸氣,可在郭生二中如同天籟。


    甚至還不由有些委屈與埋怨,差點就脫口而出


    “你去哪兒了,死鬼。”


    當然,這隻是郭生習慣性的犯賤,當龍形紋身浮現的那刻,威嚴浩渺的龍首睜開了雙眸,那在神跡中熟悉的力量通過龍軀作為載體迅速蔓延郭生的四肢百骸。


    手掌一抬,龍遊槍顯現,幾乎是龍遊槍出現的瞬間,巨大的罡氣以郭生為中心,將迎麵而來的敵人以及兵器統統震散開來!


    唰唰的聲響,金屬器柄與肉體落下的碰撞聲不絕於耳。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以至於公子哥們的笑容都還掛在臉上不曾褪去,圍攻郭生的高手們誌在必得的眼神還未消散。就連月承天也還保持著單手負後的姿勢。


    就如秦始皇當年所說的那般,三百不夠,那就三千,那就三萬!你終究也不過是個人。


    然而變故陡生,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個已經油盡燈枯的男人還有再戰之力,甚至更勝之前!


    “住手!”


    這聲蒼老的嗓音從高樓處傳來,月承天幾乎是本能反應般抬頭。就連一直趴在地上跟條死狗一樣的月承天也慌不迭站起,像是遭遇了什麽未知的恐怖一般。


    郭生眉頭一皺,他現在的力道可不是之前能夠相比的,真要一個沒收住,誤傷了這群權貴們還是麻煩。


    “嘶,人就是這樣,生命在沒有受到危險後總是會顧慮重重。”郭生甩了個槍花,龍遊槍負於身後。目光環視一圈,最後冷冷地看向略顯拘謹的月承天,循著所有人的目光抬眸向上。


    隻見一位身穿中山裝的老人單手撫欄。蒼老的麵容,稀疏蒼白的頭發並不影響他眸中的深邃,當他開口的刹那,即便是再自命不凡,運籌帷幄的月承天也需要俯耳恭聽。


    老人緩緩開口,嗓音明顯的中氣不足,可卻依舊能夠讓在場的諸位聽的清晰,可見老人年輕時也是有修行的底子在身。


    “拳開天門,小友,你的師傅是誰?”


    幾乎是下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郭生,就連月承天也在聽到這句話時,眼中再無半分輕蔑,反倒是凝重地看向郭生,心中不斷盤算權衡,就連一向笑言示人的臉色也難得變得如此難看。


    郭生察覺到焦點再度轉移到自己身上,心說這月家又在搞什麽?打了小的來了老的?自己也還沒扇他臉上啊,不過也很快就是了。


    “小友?為何不迴應,你師傅到底是誰?”老人再度加重了語氣,似乎很是執著郭生的師承。


    郭生倒也清楚這麽一套流程,老江湖都會在動手前問清跟腳再行打算,這是規矩。雖然現在年輕人都不吃這套了。


    楊老頭的名號好不好用郭生不明白,老頭要是真牛逼轟轟,也不至於躲在一個十八線小縣城的園子裏打打拳,還要擔心孫女的叛逆期了。


    再說了,要是楊老頭真牛逼,自己就更不能說了。你想想,孫悟空大鬧天宮,都打到天庭話事人眼前,靈山老大麵前都不開口自己的師承,最後也隻是草草坐了五百年牢就過去了。你看別人有這個待遇嗎。


    別看這個例子有些奇怪,其實往深層次看,你二舅是某身居高位的大佬,有天你犯了事兒進去了,你直接大喊我二舅是誰誰誰,然後你二舅輕則避嫌自證清白,重則被立案調查。


    你要是什麽也不說,搞不好你二舅已經發動關係,開始運作,第二天就沒啥事了。


    道理就是這麽簡單,所以郭生是打死都不能說出自己的師承,哪怕對方已經喊出了楊老頭的拳招。


    “嗬嗬,你不說也不妨,這身拳意,拳勢,隻能是楊瀟····”


    “郭生,無門無派,自己瞎練的。”郭生氣血飽滿的話語身傳大殿,絲毫不給話說一半就撫須輕笑的老人一分麵子。


    這讓正準備哈哈大笑三聲言說大水衝了龍王廟的月兆華跟吃了蒼蠅般難受。撚須的手都差點把胡子給揪下來。


    不過畢竟是經曆過大場麵,見識過大風浪的人,出色的老戲骨不會因為愣頭青而失去該有的從容。


    “哈哈,這不要臉的勁兒,確實是楊瀟的弟子無疑了,和他簡直是如出一轍。”


    郭生???楊老頭在外麵風評這麽差的嗎,看起來還是挺靠譜一老家夥啊,還有這如出一轍是什麽鬼,老東西可沒我帥啊。


    郭生迴頭看了眼月泠,詢問是否還要出手。在得到月泠搖頭的答案後還有些遺憾。說實話,自己是想給那個月承天兩巴掌,都叫他五聲月哥了,還給臉不要臉的得饒人處不饒人。


    “你不承認也無妨,這身拳意可做不得假。沒想到,我們的小泠兒竟還能結識到楊瀟傳人,既如此,那就都上來談談吧。”


    月泠望向郭生麵露猶豫。


    郭生哪能不明白,此刻娘娘迴歸,神跡的力量流淌在四肢百骸,豪氣頓生,衝著月泠朗聲笑道,無視周遭百位群敵環伺。


    “無須多慮,我在,便無憂也。”


    這一刻,沒有人會對那個倚槍而笑的男人在露出絲毫輕蔑,也沒有人會對這句話生出一分質疑。而在月泠眼中,那個數月前還落魄到吃個宵夜都滿嘴流油的老男人,此刻的脊梁竟是如此挺拔,挺拔到能夠保護自己免受風雨······


    “爺爺,既然有話就在這裏說罷,月家也沒什麽見不得的人事,就算有,也消散二十年了。”


    月承天的眼中露出淩厲的鋒芒,就連月兆華慈眉目善的麵容也瞬間陰沉下來。


    “小泠兒?真不打算迴月家了?”月兆華臉色一瞬恢複如常,就像個普通老人在麵對自己的孫女兒,甚至還有些令人不忍。


    月泠昂著頭,冷漠地掃了眼這群目露忌憚,或是不善,亦或是貪欲的親戚一眼,語氣生硬道。


    “之前想,但你作壁上觀的那一刻,就不願了。”


    月兆華沉默了,他當然知道,甚至他還很好奇月泠能夠拿出什麽手段反製。說他更偏向誰,其實是月泠。可他先是月家家主,其次才是月泠的爺爺。他那時候不能出手,這樣對承天很不好,他老了,月家始終是要交給孩子們的。


    “你母親的事是一場意外,孩子····”


    “不用多說了,真相如何你我都清楚,此番來月家,不過是拿迴屬於我母親的東西罷了。”月泠緊握郭生的手,終於說出了埋藏在心裏二十年的話,也一吐胸中鬱氣。


    “你要什麽?”這次是月承天開口了,從老爺子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自己輸了,可他始終沒有想明白,月泠手邊也就一個影,沒有了影。一個宗師武夫究竟是憑什麽能夠左右戰局?就憑他那個聽都沒聽過的師父?


    “乾元集團,或者說原名泠元。”月泠擲地有聲。


    “不可能!”月承天和其子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態度斬釘截鐵。


    “月泠!你個小賤人,不就是在外麵勾結了個匹夫嗎,就想從老子手裏搶食,想都別想!”出乎郭生意料,月乾竟然來了,沒想到還真是這家夥。


    “乾兒不得無禮!不過月泠,乾元集團是月家精心打造投資的重要產業,此事不能答應你,換一個。”


    “這是我母親的東西,什麽時候竊賊還賊喊捉賊了!”月泠雙眼幾欲噴火,身體都在因為怒火而輕微顫抖。


    “小婊子,還給臉不要臉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麽能耐能夠拿走我的東西!”月乾再也不裝了,就連月承天連象征性的演都不願意演一下。可見乾元集團牽扯的利益有多麽龐大。


    郭生一步跨出,一拳頭砸在月乾細皮嫩肉的臉蛋上。然後迅速退至月泠身邊,整個動作在普通人的眼裏隻能看到些許殘影。


    郭生拍了拍掌,像是拍掉髒東西般,一臉笑意地看向樓頂的月兆華。


    “老頭兒,你怎麽說?哦,不用在意我的看法,我就是一介匹夫,大不了打沉這座大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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