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武軍大營,老兵趙慶虎迴頭看看那漸漸遠去的大營。此時,他把腰間褡褳整理好,十五年兵營,換來五百兩銀子。


    而且憑借這軍營給出關憑路引,沿路之上,官府所有驛站,吃喝必管。當年他初次投軍,才十六歲,那時候當兵苦,要吃沒吃,要喝沒喝,帝國老打敗仗不說,還經常拖欠軍餉。


    那時候趙慶虎也沒有在意過,這十幾年來,因為那個太監慢慢掌權後,帝國一躍而起,傲視周邊鄰國。當年興武軍,聽聞廠公執掌時,趙慶虎與許多軍營兄弟,都是一樣,根本不以為然。


    這換個官,就是換湯不換藥,誰去了,還不是撈點銀子,吃空餉,克扣軍餉,克扣物資而已,底下士卒,除去送命,別無他法。


    軍營之中,那營房低矮破舊,四處漏風,吃飯那幾乎都是稀粥打底,半個月能碰見點肉星,都是喜出望外。


    然而,自打那個太監上台,弟兄們便隔三差五打下勝仗。當初那幾年,尤其對戰天方國,也曾死傷慘重,老兵趙慶虎那時候,也差點死人堆裏爬出來,撿迴條命。


    可是後來,弟兄們裝備越來越新,碗裏肉塊越來越多。最可喜是軍餉,他三五個月看不到幾文錢,到現在每月至少五兩銀子不止。


    這十五年,趙慶虎參加那些大戰,和一些老弟兄一樣,多半都是攢下許多戰利品,趙慶虎為人節儉一些,身家足有三四千兩銀子。


    後來還經常有時候吃空餉,克扣,慢慢,帝國督察院越來越威嚴,尤其有二十幾個校尉,調入督察院擔任禦史之後,軍營之中,數百貪官汙吏,抄家斬首,罰沒家產,尤其少數巨貪,抄家滅族之後,克扣軍餉等事越來越少。


    “趙哥,你是這個營地,最後一位老哥哥。明天,新來一批,那都是十八九歲毛頭小子,可得受一些苦。廠公他老人家親自發下命令,苦訓新兵,軍餉一分不缺,按時發放。


    若是挺不住,準許一次退兵,永不錄用。若是違反軍法,帝國戮血,絕不容情。”張校尉親自把趙慶虎送出營門。張校尉也來這軍營六七年,算是老兵。


    “那是,托廠公洪福,我等這些小卒,準備要死在不知哪個地方。”張校尉眼裏滿是感慨,老兵趙慶虎,已經是興武軍中最後一批服役十二年以上之人。


    廠公已經下令,此後帝國各軍,不得服役超過十二年。廠公他老人家當初就說過,為帝國賣命之人,永遠不可辜負。


    “多謝校尉大人,以後有緣再見。”趙慶虎抱拳,轉身剛要上馬,忽然一輛大馬車,緩緩來到麵前。車夫停下,車上下來兩個婦人,七八個孩童。這是他發妻,也是他以前去天方作戰時,收下天方小妾。


    “爹!爹!”長子十四歲,也是在帝國講武堂請假出來,遠來兩千餘裏,去見父親。


    摟住長子,還有其他四個兒子,抱起兩個小女兒,趙慶虎滿臉歡笑。十五年軍營,自此便是一段新過往。十五年,多少老弟兄,早已遠赴黃泉,埋身黃土一堆。好在那些老弟兄,大半都可瞑目。人已死,可家人都在。


    廠公發下撫恤銀子,從來都不見少。幾乎每年年關,都會額外發放一次。那些老弟兄家人子女,多半成家立業,衣食也不算缺。帝國無需偏愛為帝國揮刀之人,可不得故意忘卻這些苦命之人。


    “這位趙大哥,麻煩你和兩位夫人,在這紙張上簽字畫押。這護送馬車,是帝國衙門采買,連帶騾子駑馬。這是廠公,送與所有老弟兄,一份見麵禮。


    這車,這牲口,市價八百兩銀子。還望你珍惜廠公他老人家一片心意。”那車輛契約,帝國印章,最後有一句話,趙慶虎也不會都認得,還是長子,他能讀出:“爾等扞衛軍旗,為國灑血上場之時,自此,帝國永不忘卻。”


    “廠公威武!兒子,快跪下,廠公威武!”遠方,黑龍戰旗高高飄揚,四名護旗校尉,縱馬疾馳而來,繞趙慶虎父子幾人一圈,漸漸遠去。“廠公威武!”


    老兵趙慶虎跪在地上,大聲高唿,熱淚盈眶。此生為帝國拋頭顱灑熱血,子孫世代,見黑龍戰旗,若有召,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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