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這現在還是朱家老爺有遠見,這花費那許多銀子買下國債,如今就算犯罪抄家,也還有萬萬銀兩,這每年戶部付息都足夠。


    就算被抄家小山一樣的銀兩,這朱家三代人,都吃喝不愁。


    唉,你說,這朱家號稱四省首富。真就是給衙門幾位大人年節送了幾百兩銀子?就這麽點銀子送去,就抄家?這是不是官府故意坑害?


    可不隻是朱家,孫家,帝都首富大戶,那家裏不知道多少藥鋪,不也是給衙門大人,逢年過節送了些銀子,不過幾百兩罷了。


    這事兒,帝國督察院,各位禦史大人,似乎太過兒戲。當今帝國富庶,中等百姓,拿出幾百兩銀子,也並非什麽新鮮之事。


    這日進鬥金富戶,給官府送二三百兩銀子,這樣下去,那不得都抓完?


    茶樓之中,客人們依舊閑談。凡人百姓,多半如此。隻要不是禍殃己身,那都是別人口中談論之資而已。


    嘿嘿!這種首富大戶,都是孫家或者朱家,這有何幹係?


    那種富戶大族,肯定都有壞事。就像以前那種百年世家董家,那些人霸占田產,房產,霸占別人妻女,哪有一個好餅?


    官府查他,這種大戶,都沒有好人。但凡他有一點良心,他能賺那無數銀子?


    不過這樣一來,官府逢年過節送禮之事,怕是越來越少啊。行賄之人重罪,抄家,這可是讓許多人不敢再起送禮心思。


    依舊在茶館一角,林園頭戴氈帽,坐在那裏低頭喝茶。對林園而言,他隻有這種時候,才會在人間之感。聽平民百姓隨意議論,歌頌還是咒罵,這都十分有趣。


    對林園而言,明年便修正法令,帝國官吏差役,可自行去督察院舉報揭發行賄之人,查實一次,行賄之人抄家,罰沒家產。對於官吏索賄,那更要加倍處罰,督察院告官,坐實一次,賞銀二十兩,官吏不分大小。


    對廠公而言,他就要調整,把行賄受賄,這種互利勾結之事,糾正過來。為何要執意如此?不然如何抄家,罰沒家產?廠公沒有賦稅,他可以抄家,罰沒家產。


    就在林園還在帝都茶館品茶之時,遼東行省偏僻鄉村,四名差役坐著騾車,十分辛苦,多處打聽,才來到偏僻村莊。


    那老頭,須發花白,滿臉疑惑,站在門口,不知縣衙為何要來。二十斤粗糧,五斤幹肉,粗布九尺。這些都是帝國撫恤四十年前陣亡將士。


    名單多有遺失損毀之處,那位老兵,倒是幸運之人。旁邊看熱鬧村民,也覺得頗有興趣。沒想到,帝國衙門,四十年之後,還給陣亡將士發糧發布?


    這還真是稀奇,當年將士,能拿到撫恤銀子,都是不容易。別說幾十年之後。有人想起,其實最近四年之內,每年都有發放過,都是三四十年前帝國陣亡將士以及家屬遺孀。


    這旁觀村民,都是覺得,還是廠公他老人家體恤百姓。這當兵吃糧,為國上陣,就算戰死,也是值得。


    簽字畫押,發放之後,差役趕上沉重騾車,拉著滿滿糧食粗布,才去往另一處村莊。


    “廠公他老人家也是有趣,這陣亡幾十年,還要去送糧。那些將士家屬,不是每年都在各處縣衙領過?何必如此辛苦發送?”那年輕差役,麵對寒風,有些牢騷。


    “這事情,才是有用。陣亡幾十年,廠公他老人家還在惦記,若是你家裏有人陣亡,你領到這份東西,你會如何做想?”中年差役拿出小酒葫蘆,慢慢抿了一口,悠哉說道。


    這點糧食,粗布,不遠數十裏,甚至百裏,才是偌大帝國,對小小凡人最重迴應。


    凡人為國,國為凡人,不可空虛之言。那死亡將士,不會說話,黃土都不知在何處。誰能為這帝國亡魂著想。自從廠公當年臨朝,對於陣亡數十年將士,都依舊善待如故。


    這才是帝國該有之事,帝國有為難,凡人熱血拋灑。如今,帝國富貴,當年亡魂豈能被漠視?


    “那送些金鈔,銅錢,或者現銀也就好,何必要送這些苦重之物,費心費力。”那年輕差役,不服氣迴應。


    “小兄弟,廠公他據說年紀也比你大不上幾歲,可是他老人家心細如發。這才是真正考慮普通百姓。金鈔,現銀,銅錢,便於攜帶,廠公自然也明白此物便利。那還有多少,能真正送到需要之人手中?你覺得方便攜帶,可能順手就塞進袖裏,你還會辛苦搬運發放?”


    凡人天性,貪心如此。金鈔現銀,銅錢,多半都會被經手差役克扣。還是這粗糧,粗布幹肉之類,辛苦送去,那也不願克扣,畢竟扣下之後十分麻煩,不得變現。


    寒風之中,那青年差役似懂非懂,或許有點明白,這為何如此操作。紙上行文,滴水不漏,實際之中操作,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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