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聲中,隻聽“轟”的一聲爆響。


    鬆林法師手裏那張符紙無火自燃。


    但是所燃起火焰卻不是紅色,而是藍黑色。


    符紙上那朵藍黑色異火不斷飄搖,照耀在鬆林法師臉上、身上。


    使得鬆林法師整個人,看起來鬼氣森森,極為妖異。


    鬆林法師將燃起的符紙扔在法陣中央,眾人耳邊響起奇異的呢喃聲。


    若不是鬆林法師嘴唇微微顫抖,很難知道這聲音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


    這咒語聲音起初節奏緩慢,蚊納一樣細小。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咒語越來越響亮,速度也越來越快。


    落馬坡周圍漸漸有風刮起,這風以法陣為中心,不斷旋轉,風勢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四周溫度也在不斷下降。


    現在隻是初秋,即使深夜,氣溫隻是微有涼意。


    但是此刻,溫度下降速度非常明顯。


    站在法陣外的十二人,可以看到同伴唿出陣陣白氣。


    十個披甲馬匪修為都已經練到練體一階,銅皮大成,仍然感覺到刺骨寒意。


    他們身上瑟瑟發抖,目光畏懼,注視端坐法陣中央的鬆林法師。


    練體二階大成,鐵骨大成的吉野專和吉野家兩人,同樣感到一股侵入骨髓的冰冷。


    這些東野人最是崇拜強者,他們跟隨鬆林法師也有一兩年時間。


    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主人施展如此強大的術法。


    兩人看著鬆林法師,目光中露出敬仰至極的表情。


    隻是有些細節,他們並沒有注意到。


    鬆林法師一頭漆黑如墨長發間,漸漸出現絲絲不易察覺的白色。


    任何事都要代價,術法越是威力強大,所付出代價也是越大!


    隨著術法展開,壽元正在鬆林身上正以可怕速度快速流逝。


    此外,法陣中四處灑落那些“魔晶”,原本在燭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此刻一顆顆紫紅色晶體,逐漸變小,到最後完全消失。


    隻有鬆林法師這種級別的人,才可以看到,那些晶體並未真是消失不見。


    而是化為淡淡血霧,被那些屍體所吸收。


    咒語聲仍然響起,風越來越大,溫度仍然在下降。


    四周圍被濃重的霧氣所籠罩,視野已不及遠。


    “啾啾、啾啾”霧氣中有奇異的尖叫聲音響起。


    “轟”一團黑氣,挾帶著所有霧氣,衝天而起,瞬間消失不見。


    天空中先是一陣雜亂咆哮響起,隨即響起萬馬奔騰般聲音。


    這聲音乍一響起,便高速向西遁去。


    眾人目光都被天上異像吸引,等到再向地上看去。


    驟然發現,法陣中那些屍體一起消失不見。


    吉野兄弟和十個甲士,目瞪口呆看著隻留下鬆林法師一個人的法陣。


    鬆林法師似乎對身邊發生的異像一無所覺,仍然念誦著他那怪異的咒語。


    吉野兩兄弟對視一眼後,一起跪在地上使勁磕頭。


    他們跟隨鬆林法師,原本隻是為了混飯,沒想到這位主人如此強大。


    此時此刻,他們對主人的敬仰已經上升到往日對東野野皇完全一樣的高度。


    距離落馬坡三十裏處,聳立著一座數百丈高峰。


    高峰之巔,矗立著一座小小廟宇。


    若不是大門還像是一座廟門,隻看房屋格局,還以為是一座山民小院。


    正對大門那間房屋,臥房之中,一個臉容枯瘦的光頭僧人端坐蒲團之上。


    房間一側,神龕上,供著一座金光閃閃的神像。


    神像前橫放一根鴨蛋粗細禪杖,整根禪杖金光閃閃,光彩奪目!


    看這房中四處破破爛爛,禪杖上所鍍是黃銅還是黃金令人懷疑。


    禪杖頂端扣著九個金環,色澤灰暗,倒是很配房間裏這番破敗氣氛。


    忽然間。


    “嘩鈴鈴、嘩鈴鈴”那幾個金環猛烈晃動起來。


    九個金環似乎遇到了殺父奪妻的大仇,一起全力擊打禪杖。


    蒲團上那位僧人睜開眼睛,看著那狀若瘋癲的金環。


    他雙眼之中精光暴射,風聲咋起,身形驟然從原地消失。


    沒有見到他如何動作,已經站到那禪杖前。


    僧人一雙大環眼怒視那根禪杖:“你怎麽了,大半夜發什麽瘋。


    你不睡覺,灑家可是要睡覺才行!”


    “嘩鈴鈴、嘩鈴鈴”那禪杖上九個金環仍然在不住擊打杖身。


    僧人伸手手握禪杖,嘴裏念出一段經文。


    經文念完,禪杖上那些金環仍然不肯老實下來。


    僧人皺起眉頭,抬眼看到牆壁上供奉的神像。


    神像一向和善的雙眼,此刻變得極為淩厲,兩眼焦距,直視西方。


    僧人心中一動:“莫非那個方向,有至邪至惡之物出現”


    他一手拎起禪杖,單掌豎起,衝著神像彎腰一禮,大步向外走去。


    僧人原本所坐蒲團距離大門足有五六步遠。uu看書 .uukansucm


    他隻邁出一步,人竟然已經站在門外。


    然後又是一步,已經走出院子大門。


    出得院門,他身形閃動。


    隻是瞬間已經從院子裏消失不見。


    隻聽那些金環發出的清脆聲音,竟是從很遠的地方所傳過來。


    這時候,宋子安一行十八騎,已經安然無恙迴到山穀。


    原本今夜星光明亮,照耀大地。


    此刻不知迴事,天空中那些星辰,漸漸被黑雲遮蔽。


    趙淩風這些人雖然修為不俗,視線隻在二百左右。


    宋子安天眼之力,視力比他們遠出不少。


    眾人一路騎行,在距離營地還有三百丈處,穀道轉角,馳來一隊騎兵。


    宋子安認得他們的盔甲,應是李安寧那些部下。


    天眼這種東西,自然不能讓人人知道,所有他並未開課。


    這隊騎兵數量在二十人左右,距離他們還有三十步距離,一起停下坐騎。


    騎兵們一個個張弓搭箭,瞄向他們。


    其中有人喝道:“你們是什麽人?”


    宋子安尚未開口,李重業大聲喊道:“張奎安,你別亂來,我是李重業”


    那些騎兵聽到李重業的聲音,一起收起弓箭,在馬上行禮。


    “原來是李將軍迴來了”


    為首一名將領打馬過來,伸手摘下頭上的頭盔。


    果然是張奎安。


    他是李重業手下副將,專門負責李安寧的安全。


    總在李安寧身邊晃悠,和宋子安也有些臉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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