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蓉在客廳裏坐著,媽媽陪著她,在等著玄學大師景舒的到來。


    出門的時候趙旭也跟著,準備時刻給她直播,上車的時候景舒給他打了預防針:“這次的事情有點嚴重,你如果不想去可以不用去。”


    趙旭卻搖了搖頭,自己既然打算給景舒做了助理,就不應該臨陣退縮,還讓自己的老板事事給他考慮。


    “沒事我可以,反而是舒姐,你要小心點。”


    麵對小助理的轉變,景舒很欣慰,不過出於安全考慮還是遞給了他一道符。


    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


    景舒到的時候發現王蓉蓉已經虛弱的在一旁睡了,因為這幾日都沒有睡好,王媽媽將她抱在了懷裏。


    她到四周環視了一圈,發現李莉並沒有在客廳裏,從而開啟了透視眼,將整座房子看得清清楚楚。


    此刻李莉正坐在王蓉蓉的書桌前,看著那一份紅色的錄取通知書。


    她看到了上麵的文字,不是c大,居然是a大。


    李莉情緒幾近瘋狂,a大!這本該是她的錄取通知書才對!


    現在卻落到了王蓉蓉手裏,就是她搶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人生。


    她將錄取通知書拿起來,準備將它撕個粉碎。


    景舒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你父母毀了你的人生,你現在想做什麽?毀了你閨蜜的人生?”


    變成阿飄的李莉也很驚訝,居然還能有人主動跟自己說話。


    這些日子她在人間四處遊蕩,除了王蓉蓉一直能看見自己外,唯一見過自己的還有那個該死的江正道。


    他的名字充滿諷刺,什麽正道,明明走的就是邪魔歪道。


    李莉笑了,笑得很陰森:“你是誰?這是我與她們的債,你別插手,要不然連你也別想好過。”


    景舒冷漠道:“還真不巧,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縱然江正道做錯了什麽事,你的朋友王蓉蓉卻沒有做錯。”


    聽到她這樣說,李莉開始用長長的爪子撓自己的臉,很是可怖:“她沒做錯?那天我跟她說在學校見她為什麽不早點來?說不定這樣我就不會死了!可是她呢?她還遲到了!連我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那天王蓉蓉約她出門散心的時候她原本答應了,卻硬生生被爸爸堵在了門口。


    他出了一趟門,被鄰居朋友圍上來問女兒高考成績,很是難為情,幾乎羞愧到想將自己埋起來的程度。


    所以在李莉打算出門那會兒,李爸爸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在外麵被羞辱,事情的始作俑者卻根本沒當迴事,還想著出去玩?


    “出去做什麽?還有臉出門?不許出去!”


    李莉被他攔下了,李爸爸還去衣櫃裏找了一根皮帶,惡狠狠地盯著李莉,將堅硬的皮帶往李莉身上抽。


    這樣還不解氣,他邊抽邊罵:“沒用的小賤人,就知道想男人是吧?年紀輕輕不學好?成績這麽差,有什麽臉活著?”


    皮帶一下又一下打在李莉的身上,痛徹心扉的感覺,李莉咬牙隱忍著,一言不發,隻是用倔強的眼神迴應著他的打罵。


    就是這樣不屈服的眼神讓李爸爸更為惱火,他覺得自己威嚴掃地,於是打得更狠,每一下都足夠讓人皮開肉綻。


    “看我?看我幹什麽?剛剛出去是不是要去找男人了?”


    對於無端的汙蔑,李莉絕不能忍受,她大聲喊道:“放你媽的狗屁,我就是去找王蓉蓉而已!心髒看什麽都是髒的!”


    李爸爸被自己女兒短短幾句話說得氣急敗壞,隨即又嘲笑道:“你還好意思去找人家?人家可是重點大學的學生了,不像你,以後就是個高中畢業。怎麽還敢到人家麵前去丟臉!”


    李莉眼睛瞪得圓圓的,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親生父親說出來的話:“你不打算讓我去上學?”


    李爸爸一臉不屑,看李莉的眼神仿佛她是哪來的髒東西一樣充滿嫌棄:“上什麽學?沒考上還上什麽學?”


    聽到這句話後李莉才真的死心了,居然因為自己沒考上,學都不讓上了。


    她憋了許久的眼淚,努力維護的自尊,在這一刻終於崩盤了。


    李莉崩潰大喊:“你這種畜生不配當我的爸爸!”


    喊聲隻是換來一記更吃痛的鞭打。


    “那你去找別人的爸爸當爸爸吧!”


    打罵了將近半個小時,李爸爸終於累了,他滿意地到房間裏睡覺了,以後誰要是敢再問他女兒的成績,自己就繼續迴來打女兒,這樣才解氣。


    李莉全程沒喊一聲疼,隻是李爸爸說出的那句話才讓她感到心如刀割。


    沒學上了,以及自己跟王蓉蓉,恐怕要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了。


    她看著身上的傷口,內心絕望,才打電話拒絕了王蓉蓉的邀請,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哭。


    *


    第二天的時候她一早就去了學校,在天台上坐著。


    清晨的空氣原來那麽清新,遠處的小鳥似乎起得比她還早,嘰嘰喳喳在嘲笑她。


    她是個失敗者。


    已經不配活在世界上。


    但她還是很渴望王蓉蓉能夠陪自己說說話,或者主動來找自己說不在意那些差距,咱們還是好朋友。


    曾經她們高三壓力大的時候就會來天台上看夜景。


    星星漫天,浩瀚宇宙,而她們的麵前卻隻有做不完的題目和那些青春裏無頭無尾的青澀暗戀。


    這是屬於她們自己的一個小秘密。


    她在房頂上整整呆夠了兩個小時。


    直到最後她跳樓的那一刻,王蓉蓉還是沒有在學校現身,自己沒能得到一個救贖。


    等她看到自己的身體摔得腦漿四濺,老師同學將自己圍成一團,救護車和警車同時出動時,她才遠遠看到王蓉蓉帶著一臉惺忪的表情,走進了教室。


    *


    李莉笑得猙獰:“你說是不是她的錯,明明她能夠救我的,她為什麽不能察覺到我的一點變化?這就是好朋友?”


    “今天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錄取通知書快被撕碎時,景舒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將通知書拿走,她緩緩道:“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你真的冤枉了你的閨蜜。”


    “她是因為你才失眠的,而那天晚上她曾經去你家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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