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兼並’是封建王朝的一個大問題，幾乎曆朝曆代都在改革。
但結果統統都是不遂人意。
靈均迴想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陛下，臣上次說到哪了？”
乾皇翻了一個白眼。
心想這個小子的屁事怎麽這麽多，惱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王朝的覆滅和農民有關，必須先從土地入手！”
靈均恍然大悟，上次說的太匆忙，有些不記得了，這一提醒他才想起來。
“其實這些都是臣從史書裏推算出來的，意外發現了其中的一個規律。”
這下說到正題，乾皇的精神就振奮了起來，問道：“什麽規律？”
靈均在周圍看了看，發現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有一副圍棋。
眼睛頓時一亮。
他隨即將兩個棋罐拿了過來。
“陛下，臣拿棋子演示給您看，這樣會更直觀一些。”
乾皇點了點頭。
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靈均立刻會意，然後各掏出一百個棋子，將他們分別擺在桌子上，道：
“在每一個朝代剛建立的時候，天下因為經過戰亂，百廢待興。
“朝廷都會選擇分發田地，我們大乾同樣也是如此，對吧陛下。”
乾皇沉吟道：“確實如此。”
靈均笑了笑。
“那我們就將官田排除在外，將這一百枚白子比作需要分發的田地。
“而這一百枚黑子呢，就是人口了，陛下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乾皇點了點頭。
靈均繼續說道：
“無論是我們大乾，還是曆朝曆代，土地都不是平均分配的。
“權貴、地主、鄉紳等等富人階層的分配占比都會比較大。”
靈均說著，便在桌子上挪出了五顆黑子，二十顆白子。
“我們可以將這五顆小黑子比作富人階層，這二十顆白子就是分發給他們的土地，那麽剩下的八十枚代表土地的白子，就由剩下的九十五黑子均分。
“因為是建朝初期嘛，人口凋零，這樣分配沒有問題，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一陣子，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百姓人口開始增長，田地就開始不夠了。
“而富人們的人口同樣也在增長，屆時他們就會利用自己的權勢，想盡辦法的兼並土地，他們手裏的田地就會從開始的二十個白子，慢慢變成三十、四十、五十、六十……
“這還是曆朝曆代有意在控製土地兼並的結果，像我們大乾朝使用的‘不設田製，不抑兼並’的田地政策。
“最後的結果隻能是……”
靈均沒有說出最後的結果。
而是一揮手，將全部的白子直接劃入了五個小黑子的陣營當中。
乾皇看著五個小黑子當中的白子堆，又看了一眼黑子堆中僅剩的幾個白子。
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靈均見乾皇沒有反應。
繼續說道：“到了這個時候，富者阡陌連田，貧者無立錐之地，屆時百姓連飯都吃不起了，頭上還有沉重的賦稅壓著，那請問他們不造反，還能做什麽？”
乾皇沉默了許久，喉嚨有些幹澀的問道：“這都是你在史書上看的？”
靈均點了點頭：“確是如此。”
乾皇很是疑惑：“為何朝堂之上這麽多權臣，就從未有人發現這個問題？”
靈均笑了笑，伸出手指點了點五個小黑子：“陛下說的權臣，是他們嗎？”
乾皇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這那是沒人發現啊，隻不過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朝堂之上的哪個人不是小黑子，他們會傻到砸自己飯碗嗎？
而且不僅是如此，下麵的地方官員想要上報這個問題都做不到。
所有的奏章都要經過三省六部，這群小黑子會毫不猶豫的將奏章打下去。
所以乾皇才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此刻的乾皇十分憤怒，雙目通紅，就像是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畜生，一群屍位素餐的畜生！”
乾皇目光死死的盯著靈均，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朕的群臣個個都是不願意作為，隻為謀利的貪官？”
靈均立刻就急了，說道：“我可沒說啊，陛下可不能冤枉我……”
乾皇目光灼灼的望著靈均，使後者漸漸沒有了底氣。
靈均無奈歎了一口氣，說道：“陛下，人是群居動物，順應大眾才是生存之道，想要特立獨行是要付出大代價的。”
與大眾為敵能有什麽好下場，參考商鞅變法，死後還要被車裂。
很少人能有這個勇氣。
宰相也不例外。
乾皇明白了靈均話裏的意思，目光幽幽的看著他：
“你為何又要特立獨行？”
靈均哈哈一笑：“陛下你忘啦，我又不是當官……”
靈均察覺到乾皇怪異的目光，使得他心裏一寒，連嗓音都變得尖銳起來。
“陛下您不會要我當官吧！”
乾皇誠懇的點頭。
說道：“朕認為你很合適，先遊走六部做個幾年，以後可任宰相之職。”
靈均立刻就跪了下來，大聲說道：“陛下不要啊，臣很愛銀子的，肯定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屆時就會成為大貪官，陛下你也不想宰相成為貪官吧。”
這會不光沈城的臉頰狂抽，連乾皇都控製不了臉上的表情了。
真是活久見了。
別人都是跪著說自己清白，說自己被冤枉，自己是個好官之類的。
怎麽到了靈均這裏，竟然直接說自己是大貪官，什麽人啊這是。
靈均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不想上班，當宰相有什麽好的。
不還是得每天打卡上班嗎？
都重活一世了。
還整的這麽累幹嘛，是外麵的風景不好看，還是說姑娘的舞蹈不好看？
再說他又沒有車貸房貸壓身。
乾皇無奈的甩了甩袖子。
“快起來吧，不讓你當官就是了，朕就沒見過像你這麽不思進取的人。”
靈均嘿嘿一笑：“謝謝陛下。”
乾皇麵色嚴肅的看著他，問道：“你有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靈均想了想，說道：“有的，但是會有些困難。”
乾皇大喜：“快說是什麽辦法？”
靈均吧嗒了一下嘴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將土地納為國有，禁止土地買賣。”
乾皇急促道：“細說！”
靈均摸了摸下巴，說道：
“朝廷保留土地的所有權，擁有土地征收權，等於是租賃給百姓。
“百姓無法買賣土地，但是可以將土地轉讓給他人，而且土地也要重新分配，這是其中最大的難點。”
乾皇聞言，感到很疑惑。
“轉讓和買賣不是一樣的嗎，這些田地到最後不還是落入了士紳的口袋。”
花錢讓別人轉讓，和花錢直接購買，能有什麽區別嗎？
“那就要說到稅法了。”
靈均笑了笑，看來是時候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一條鞭法’了。
……
但結果統統都是不遂人意。
靈均迴想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陛下，臣上次說到哪了？”
乾皇翻了一個白眼。
心想這個小子的屁事怎麽這麽多，惱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王朝的覆滅和農民有關，必須先從土地入手！”
靈均恍然大悟，上次說的太匆忙，有些不記得了，這一提醒他才想起來。
“其實這些都是臣從史書裏推算出來的，意外發現了其中的一個規律。”
這下說到正題，乾皇的精神就振奮了起來，問道：“什麽規律？”
靈均在周圍看了看，發現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有一副圍棋。
眼睛頓時一亮。
他隨即將兩個棋罐拿了過來。
“陛下，臣拿棋子演示給您看，這樣會更直觀一些。”
乾皇點了點頭。
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靈均立刻會意，然後各掏出一百個棋子，將他們分別擺在桌子上，道：
“在每一個朝代剛建立的時候，天下因為經過戰亂，百廢待興。
“朝廷都會選擇分發田地，我們大乾同樣也是如此，對吧陛下。”
乾皇沉吟道：“確實如此。”
靈均笑了笑。
“那我們就將官田排除在外，將這一百枚白子比作需要分發的田地。
“而這一百枚黑子呢，就是人口了，陛下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乾皇點了點頭。
靈均繼續說道：
“無論是我們大乾，還是曆朝曆代，土地都不是平均分配的。
“權貴、地主、鄉紳等等富人階層的分配占比都會比較大。”
靈均說著，便在桌子上挪出了五顆黑子，二十顆白子。
“我們可以將這五顆小黑子比作富人階層，這二十顆白子就是分發給他們的土地，那麽剩下的八十枚代表土地的白子，就由剩下的九十五黑子均分。
“因為是建朝初期嘛，人口凋零，這樣分配沒有問題，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一陣子，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百姓人口開始增長，田地就開始不夠了。
“而富人們的人口同樣也在增長，屆時他們就會利用自己的權勢，想盡辦法的兼並土地，他們手裏的田地就會從開始的二十個白子，慢慢變成三十、四十、五十、六十……
“這還是曆朝曆代有意在控製土地兼並的結果，像我們大乾朝使用的‘不設田製，不抑兼並’的田地政策。
“最後的結果隻能是……”
靈均沒有說出最後的結果。
而是一揮手，將全部的白子直接劃入了五個小黑子的陣營當中。
乾皇看著五個小黑子當中的白子堆，又看了一眼黑子堆中僅剩的幾個白子。
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靈均見乾皇沒有反應。
繼續說道：“到了這個時候，富者阡陌連田，貧者無立錐之地，屆時百姓連飯都吃不起了，頭上還有沉重的賦稅壓著，那請問他們不造反，還能做什麽？”
乾皇沉默了許久，喉嚨有些幹澀的問道：“這都是你在史書上看的？”
靈均點了點頭：“確是如此。”
乾皇很是疑惑：“為何朝堂之上這麽多權臣，就從未有人發現這個問題？”
靈均笑了笑，伸出手指點了點五個小黑子：“陛下說的權臣，是他們嗎？”
乾皇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這那是沒人發現啊，隻不過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朝堂之上的哪個人不是小黑子，他們會傻到砸自己飯碗嗎？
而且不僅是如此，下麵的地方官員想要上報這個問題都做不到。
所有的奏章都要經過三省六部，這群小黑子會毫不猶豫的將奏章打下去。
所以乾皇才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此刻的乾皇十分憤怒，雙目通紅，就像是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畜生，一群屍位素餐的畜生！”
乾皇目光死死的盯著靈均，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朕的群臣個個都是不願意作為，隻為謀利的貪官？”
靈均立刻就急了，說道：“我可沒說啊，陛下可不能冤枉我……”
乾皇目光灼灼的望著靈均，使後者漸漸沒有了底氣。
靈均無奈歎了一口氣，說道：“陛下，人是群居動物，順應大眾才是生存之道，想要特立獨行是要付出大代價的。”
與大眾為敵能有什麽好下場，參考商鞅變法，死後還要被車裂。
很少人能有這個勇氣。
宰相也不例外。
乾皇明白了靈均話裏的意思，目光幽幽的看著他：
“你為何又要特立獨行？”
靈均哈哈一笑：“陛下你忘啦，我又不是當官……”
靈均察覺到乾皇怪異的目光，使得他心裏一寒，連嗓音都變得尖銳起來。
“陛下您不會要我當官吧！”
乾皇誠懇的點頭。
說道：“朕認為你很合適，先遊走六部做個幾年，以後可任宰相之職。”
靈均立刻就跪了下來，大聲說道：“陛下不要啊，臣很愛銀子的，肯定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屆時就會成為大貪官，陛下你也不想宰相成為貪官吧。”
這會不光沈城的臉頰狂抽，連乾皇都控製不了臉上的表情了。
真是活久見了。
別人都是跪著說自己清白，說自己被冤枉，自己是個好官之類的。
怎麽到了靈均這裏，竟然直接說自己是大貪官，什麽人啊這是。
靈均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不想上班，當宰相有什麽好的。
不還是得每天打卡上班嗎？
都重活一世了。
還整的這麽累幹嘛，是外麵的風景不好看，還是說姑娘的舞蹈不好看？
再說他又沒有車貸房貸壓身。
乾皇無奈的甩了甩袖子。
“快起來吧，不讓你當官就是了，朕就沒見過像你這麽不思進取的人。”
靈均嘿嘿一笑：“謝謝陛下。”
乾皇麵色嚴肅的看著他，問道：“你有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靈均想了想，說道：“有的，但是會有些困難。”
乾皇大喜：“快說是什麽辦法？”
靈均吧嗒了一下嘴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將土地納為國有，禁止土地買賣。”
乾皇急促道：“細說！”
靈均摸了摸下巴，說道：
“朝廷保留土地的所有權，擁有土地征收權，等於是租賃給百姓。
“百姓無法買賣土地，但是可以將土地轉讓給他人，而且土地也要重新分配，這是其中最大的難點。”
乾皇聞言，感到很疑惑。
“轉讓和買賣不是一樣的嗎，這些田地到最後不還是落入了士紳的口袋。”
花錢讓別人轉讓，和花錢直接購買，能有什麽區別嗎？
“那就要說到稅法了。”
靈均笑了笑，看來是時候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一條鞭法’了。
……